《》第一卷 無顏女婢不知悔 文 / 行素愈
因為我來時的身份是為人質,因此還是得回宮一趟,否者我這麼一個女流之輩沒有任何理由待在戰場上。
穆重擎護送我一路,倒是沒見到何等刺客,現在邊防戰事正吃緊,皇帝若是有什麼事端,那等於是將大凌的江山拱手讓人了。
回到宮中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徹查當日那顆救命的藥丸去向何方。
唯一的著手點便是常林,我有心放她一碼,她應當識相才是。
包括復顏的丹藥,這兩顆藥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答應過莫滌蘊給顧傾源送去,是為了讓他不在穆重擎身上下主意,但我隱約覺得還是要將另一顆續命十年的丹藥帶在身邊,刀劍無眼,為了我心愛的人,我做足了替他身死的準備,但也要為他保一個完全之策。
天一亮便要起身去千懿宮,本想著少不了賢妃對我的一頓冷嘲熱諷,沒想到賢妃已被打入了冷宮,穆重擎下手之快,對她全無感情可念,從另一方面講,顧傾源此次謀反也是在再他穆重擎心頭只恨吧!
為固帝皇之位,他*幸了多少毫無感情的女人,像莫迪塵這樣貪得無厭不識時務的女子更遭人憤恨才是。
「數日不見貴妃,又是圓潤了一圈,那敵營的伙食可是還滿你心意?」
端嘉說話,句句見血。
這樣的場面我已經是見慣不慣了,若是到了這般境地還要怕她,只怕穆重擎也會瞧不起我。
從容一笑:「臣妾腹中育有龍種,自然是要吃好喝好,否則怎對得起皇上如此重視呢!」
所有人都低下頭去,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別人可以羨慕的來的。
都說母憑子貴,但在毓清的後宮,只要你能懷得龍胎便也是富貴了。
端嘉將眼角的細紋微微一瞇,簇成一條深溝,這樣的臉色叫人看得發慌陣陣可我已經沒有那麼多地方可以顧及的了。
用我二姐的話來說,太后一黨早晚是要除的,而且現在只能通過我的手了。
周旋了端嘉,我便是直接去了降霜閣。
這個地界,正是水生火熱,毓清後宮主子加上奴才不下三萬人,而這三萬人每日的衣物都被為降霜閣的賤奴所清洗,所以當日的常林才會恐懼,若是進了這裡便永無出頭之日了。
送衣物的奴才進進出出,於宮門口見到我之時無不驚訝,說實在她們很難看到一身錦衣華服的位於此處,好一半會倒是有人認出了寶涼,這才立馬惶恐的行禮。
我只道一聲:「本宮見常林。」
常林這人定是不會委屈了自己,就怕現在已經在降霜閣呼風喚雨了吧。
因為一張容貌,她記恨我於此,對她來說要的是脫胎換骨的蛻變,我在她眼裡還是有價值的。
那奴才驚懼,寶涼使了一個眼色,他便屁滾尿流得去找常林了。
片刻之後,他捂著右臉出來,瑟縮道:「回……回貴妃娘娘,常……常林說是請……請您前去。」
好不容易說完一句話,我輕言:「真的是請嗎?」
她既是沒將我看在眼裡,那我只能——
「寶涼,你現在進去找到常林,直接賞她兩巴掌,問問她還肯不肯來見本宮。」
寶林應聲而去。
那奴才是有眼裡界的,知道不能將我這個主子晾在門外,便是引我進門,找到主殿,管事的人皆是忙活去了,那奴才找出茶葉給我泡上。
我輕笑一聲:「倒是不知這地界還有這樣上好的貢茶。」
一句話將他嚇得直接跪倒了地上。
「回稟娘娘,這些都是娘娘們賞得,得您不嫌棄喝上一口也是好的。」
我自然是不會喝的,自從二姐不在之後,這宮中越主的事越來越多了,這樣的貢茶說起來也是主子才能喝的吧!莫滌塵在位時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又是過半晌,寶涼回來了,身後是被強行壓制的常林,她身上的衣物明顯就比這兒的普通宮人好上許多,面紗已經不再,那些疤痕之上兩道五指印,看來寶涼一絲不苟得賞了她兩巴掌。
她是個沒良心的人,本以為當日我那麼做是救她,反倒是被她記恨上了,若是沒有三年前那*的相識,是不是不會害了我的大姐?
寶涼遣了眾人離去,常林方才被押跪在地上,這會子也沒有爬起來。
我看著她的發頂哂笑:「本宮今日的目的只有一個。」
上前一步,掐上她的下顎,迫使她看著我,我知道,自己這張皮囊比起入宮之時愈發的叫人尋味了。
一個極其看重自己美貌的人自然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使勁得撇過頭去。
「不願看我?常林你是不是太將自己當回事了?一個縣令之女,難道光憑美貌就能在這宮裡呼風喚雨嗎?你是太肯定自己還是太不瞭解皇上了?」
當初我深信只有我二姐那樣的女人才能入得他的眼,可事實上他絕對不會喜歡一個心機狠辣的女人。
「常林看這我!」
手上稍稍用勁,她眼中的憤恨之意竟顯,這樣的人還不是最恐怖的,因為我知道她還沒有被逼上絕路。
「從你開始著手打探姿琉宮開始,我就知道你為的便是那顆復顏丹藥,你知道你為什麼查不到這顆藥的去向嗎?」
說道丹藥,她的嚴重閃爍了一下:「就連侍黛都不肯說的,你會知道?」
我輕笑一聲:「及笄那年,二姐將這顆丹藥送予我把玩。」
這便是當年的事情,她毀容這麼多年,自然沒想到毀容之前這顆藥便不在二姐身邊了。
從她面上看到恍然大悟的神色,這對她來說叫做得來全不費工夫吧!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她驚聲尖叫:「是你欠我的景覆雪!你把我的容貌還給我!」
我甩下她餓臉轉身背對著她:「主意是我出的,可路是你選的。」
「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將那夜被你掉包的丹藥還給我,我自然會將復顏的丹藥交給你。」
我說得擲地有聲,她驚恐的發聲:「那顆藥我拿著也沒用,交給了顏詩韻。不過我可以向你求來,不過你要用你肚子裡的孩子發誓會將復顏的丹藥交給我!」
我心中咯登一跳,孩子畢竟是我的軟肋,說實在話,我沒有真正的想把復顏的丹藥交給她,只是糊弄她說出那顆藥餓下落。
而現在目的已經實現了。
「常林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因為臉被毀成這樣的是你而不是我,不過本宮很是好奇,她這般待你,你還將藥獻給她做什麼。」
「貴妃娘娘,難道你以為當日你一個好心將我賜給蘇氏就能斷了顏詩韻的念想了嗎?她雖然失*,但好歹是半個主子,這宮裡,主子和奴才就是有貴賤之分,我逃不過自然要奮力討好!」
說到這裡我心下有些複雜,她說得就是後宮之中的生存法則,有時候你想奮力保存的東西就是這麼的困難。
不過常林,你最好祈願我能從顏詩蘊手中拿到那顆藥丸,否者哪容得你在這降霜閣中如此逍遙法外。
離去之前,交代了降霜閣的掌事,不要交待太重累的活給常林,明面上的還是要糊弄進去的,否者打草驚蛇也是會的,既然與我有了協定,那麼常林也不好向她背後的人實話實說,她是個聰敏人,不會做傻事。
途中遇到穆重擎下朝歸來,我順道坐上了他的轎輦,他伸手抹了一把我額上的汗珠道:「不像是千懿宮回來的模樣。」
於是我將今天找到常林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我並不打算瞞著此事,自從我那夜揣著一顆救命丹藥往承央宮裡沖時穆重擎就知道及笄那年,顧傾源為我尋得此藥。
在他沉思之際我又開言:「皇上,覆雪與顧傾源的干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他的所作所為同我景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顆藥功效奇異,是為恩情,覆雪定會將它還給他。」
雖然之前有還過一次,顧傾源不收,但是總會覺得自己欠他什麼。
他的眉峰微微一皺,又是淡淡鬆開:「既是如此,朕便助你。」
他要助我,我知道那他一定會選擇一針到位的方式。
這一天夜裡,就從顏詩韻的*榻之上抓到一個衣冠不整的男人,我見這男人總覺得極其眼熟,不像是穆重擎故意將他塞進顏詩韻香閣的樣子。
寶良提示了一聲,我同他之前見過面的,穿得一身太監服。
我恍然大悟,原來顏詩韻很早就偷人了,那時候我還很狐疑,怎會有如此高大身形的太監,原來在她住所裡的根本不是太監!
為求家族生死,顏詩韻手捧那瓷瓶,連滾帶爬得來求穆重擎。
穆重擎見此冷笑:「朕還活著,便那麼迫切地當朕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