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艷女回宮起波瀾 文 / 行素愈
穆重擎說過會給娘親安排一個好處所，我便也安心些，至於長元，暫時還是交給娘親撫養，又是囑咐著將原來的奶娘辭退了，找個忠心可靠些的。
晨始，大軍已經進了城，我同穆重擎提前回到了軍中。
只是我不再是男兒裝扮，換上穆重擎派人送來的一身宮裝，我尤為感動，一路以來，因為穆重擎的溫情，我都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去處，可是臨下入了大凌，又是難免的擔心，擔心自己用什麼樣的身份入宮呢？多少人見不得我還活著，又是迫切地想見到堯兒，百感交集之下竟是無從開口。
「男兒裝扮雖是不錯，可你畢竟是朕的女人。」
穆重擎凌威馬上，我抬頭看他眼中只有一個我。
「大可不必擔心，隨朕一道便是。」
於是乎，他一把拉過我的手，便是將我至於馬背上。
一個不穩靠在他胸膛上，這樣承接萬民的目光，我大可不以為意，只是他穆重擎，百姓眼中勤政愛民的好皇帝，真的可以不在乎嗎？
許是我多想了，天幕時分，軍鼓作響，長街兩畔已經跪滿盛裝出行的大凌百姓。
天子御駕回宮，西北戰事大獲全勝，百姓無不感恩戴德。
一時間所有的驕傲溢滿我的胸膛，這樣睥睨天下的男人，竟然是我景覆雪的男人。
由遠及近，便是官階兩旁的文武百官。
他們雖是跪著，卻又有多少人會是心悅誠服的？
當一個人敢抬頭看我的時候，便有接二連三的人抬頭看我，心中莫名一緊，手上卻被一雙溫暖的大掌握住。
「你的馬術是跟誰學的，還得穩健些。」
我心中咯登一跳，都到了這份上了他還在開玩笑。
也罷，我只能硬著頭皮，面上擠出淺淺的笑意回宮了。
不過也是估摸著穆重擎接下來的必定要經受很大的紛擾，這些個大臣對我的存在想必會很是介懷，想當初，我是突然從冷宮到了戰地上的，這一切穆重擎要如何擺平呢？
回到宮中的第一件事，穆重擎便是將我送到了太子東宮，之後，他洗漱了一番上早朝了。
這裡竟然不像是一個家了，一旦離開他，心便會莫名的焦慮，沒有安全感，直到見到堯兒，才算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他是我和穆重擎之間密不可分的紐帶。
數月不見，堯兒長大了不少，本以為這個點他還在沉睡當中，走到他*畔一看，卻見他安靜的躺在被褥當中，睜著眼睛沒有任何的響動。
我忍不住喉頭哽咽，鼻中很是酸脹，揉過他來，抱在懷中，起初當他的小手推搡著我的時候，我終究是哭出聲來，我知曉，他這是怨恨我。
堯兒似乎從來都不知道情感的表達，我也從來沒見過他的喜怒哀樂，更不用說是牙牙學語。太醫也很是隱晦，我知道是因為穆重擎。堯兒總是遺傳了什麼。
若他真是個癡兒……
心中這般想著，便是萬分堅定，他現在還小，未經世事，可他的身份地位總是叫人虎視眈眈，我要不是一個強大的母親，那麼堯兒終究會慘遭欺辱。
這樣的事情，不能發身在堯兒身上，上天沒有給他全健，已是待他不公平了。
「奴婢叩見娘娘，該是給太子入藥浴了。」
旦見一干婢僕手裡捧了沐浴之物。
我朝那嬤嬤道：「且是將藥浴的配方交於我看下。」
在她們面前一時之間竟然不敢稱呼自己為『本宮』。
她們也是聽出了端倪，只是礙於我是太子生母的緣由，愣是聽從了我的吩咐。
看了方子，但認得這些藥膳多是些安神養身之物，這才安下心來，看在她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堯兒，心下難免數落自己是自己多慮了。
「這段時日，這太子宮中，可是安寧？」
那嬤嬤道：「是有皇上諭旨照拂，倒是清靜，只是羅雲王每日都要來此小坐一會兒。」
我心下清冷，穆裘語果真為了蘭夢可以信守承諾，只要他天天照拂著，想他端嘉也不會輕舉妄動。
「娘娘，三公主來了。」
見我疑慮，那稟告的小丫頭又道：「這段時日，三公主每日都要在念學前於此同太子玩上些許時候。」
我心下澄明，蘭夢的對於堯兒這個弟弟是真心的喜歡，猶記得她張大著眼睛問我堯兒為什麼不說話的樣子，現在想想，她對堯兒的心定是分外的憐惜吧。
正問著話，蘭夢便走了進來。
「蘭夢見過姨娘，姨娘一切安好。」
她的笑容饒是甜蜜，我心中不免疼惜，又是想到了二姐。
上前一步，便將她扶了起來：「蘭夢又是漂亮了，叫姨娘看了果真歡喜。」
自從二姐離去後，蘭夢褪去了大半嬌氣，這個皇宮總是教人變得成熟。她定是能察覺到，二姐不在之後，就算是穆重擎還縱*著她，她也會缺少安全感。
她依了過來，堯兒在木桶中見是她來，在水中撲騰了幾下。
我道一聲：「堯兒這是想你了，去陪陪他吧。」
轉身我離了殿去，心中煩悶不已，一看到蘭夢，總是想起同穆裘語之間的約定。
「讓本王看看，你這又是焦心什麼呢？」
心中一突，這個時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又何必詫異，本王可是日夜盼著你回宮，你答應過本王的，是不是該兌現了？」
他是說蘭夢！沒想到他是這麼的急切！
「我們出去說。」
在這殿中說話，不免會被奴婢們聽了去。
他輕笑一聲，抬腳出了殿們，我遠遠地看他走進雪地裡。
不由得聯想，他已經是富貴之人，他這一生似乎除了帝王之位外別無所求。
可他總是給我很怪異的感覺，從他對蘭夢的心思上，我難免猜想他這個人愛江山，卻是更愛美人。他對我二姐的那份心思，著實是叫我驚嚇。
對於皇位，他一直是不以為意，又或者他是有個事事為他操心的親娘，可他又可以為了二姐同他親娘相抗。
「今天是本王最後一次來這太子東宮，至於你答應我的……」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我走的近了，心不安地狂跳。
「給我時間——很快，蘭夢就會入住王府。」
他回過身來看我，竟是將我看得一文不值。
又道：「她是公主，我總是要理由的，只是請你屆時好生照顧她。」
他的笑意是我的陰霾。
為了堯兒，我終究是要對蘭夢……
「本王真是好期待，不知皇兄知道你將他心愛的女人的孩子作為工具他會是怎樣一個表情。」
這話無不讓我的心極盡崩潰。
「你又何苦逼我。」
穆重擎是我最大的心結，他深愛過二姐，二姐為他戎馬江山，而後又將自己的青春親手葬送這深宮之中，可想穆重擎的虧欠，這也是我一直覺得自己比不上二姐的原因。
穆裘語不答話，我恨自己，他又何嘗不是恨死我了。
「對於你的能力，本王依舊是放心不下，要知道，你這樣的女人，說起來心狠，可對待感情的事，便是優柔寡斷。三日之內，蘭夢若是不入住王府，本王叫你抱憾終身。」
我想，這是我一生中受過的最大的脅迫，該死的便是，我是多麼畏懼這份脅迫。
從前遇到危險，用穆重擎幫我擔子，而現在我終究是要一個人面對。
我咬了咬牙：「好，三日之內。」
不管是什麼法子，二姐，覆雪終究是不爭氣。
回到殿中，見是奴才們撤了藥桶出來。
正是心神不寧，撞到一個丫頭身上，她手裡一盆子的水，將我澆個透心涼。
「娘娘恕罪！奴婢無心之失！」
我拂了拂手，不做計較。
她便誠惶誠恐的退下了。
婆子趕緊拿了一身新的宮裝給我，叫我換上。
穿戴之間，細看自己的眉眼，愈見鋒利。
這便是歲月的打磨，我終是變了很多。
「小公主念學去了，太子主管自個兒坐著，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我心下一沉，實在不忍心看小小年紀的堯兒，這般冷寂的心性。
「不了，且是叫人在東宮搭個小灶，我要為堯兒做頓飯。」
我能感受出來，這回回來，堯兒不願與我多親近，我知道是我虧欠了他，的確是要盡力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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