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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正傳之初入蘇府 第五十四章 人質在折騰(中) 文 / 夢倚闌柵

    秋嚴費了半天勁兒,才磕磕巴巴的說了聲「不能吧」,錦歌這邊就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向她打招呼:「小歌兒,好久、好久不見……」

    她轉目一看,剛剛還在昏迷的姑娘,此刻已經半支著身子、蒼白著臉坐了起來。()錦歌立時揚起一個笑容:「湯姐姐,好久不見啊。」

    說來二人說話聲音極低,都是虛著嗓子干動嘴,身邊兒挨著的兩個女生看見了,心道她們相識,便很仁義的挪了挪身子,給湯姓姑娘讓出一塊兒地方,正好可以容她倚在牆上。

    錦歌見她不大對勁兒,忙湊前問:「湯姐姐,你受傷了?」

    「哼,別理她!」秋嚴一把拉住錦歌欲伸出的手,別著腦袋氣呼呼的看向他處。

    錦歌掙出手:「你幹什麼?!」她沒有理睬秋嚴的不快,逕自探過身子,摸向湯姑娘的額頭:「還好還好,沒有發燒。」接著便長歎了一聲:「這還不知道要鬧到何時呢,若是湯姐姐發了燒,就難辦了。」

    湯姑娘笑笑,虛弱的點點頭:「好在只是扭了一下腳,應該沒大礙。」

    錦歌一聽,忙過去幫她解開鞋帶。

    「別、別、別髒了你的手,我沒事兒……真、真的!」湯姑娘忙躲閃,到底是錦歌手快,一把按住她,就要脫下她的襪子。那湯姑娘紅著臉,顫聲道:「那,那還是我自己來吧!」

    「錦歌你就讓她自己動手!」秋嚴沒好話的哼了一聲,拉住錦歌的胳膊:「要我說,就讓她跛著的好,省得到處禍害人!」

    「秋嚴!」錦歌臉色冷下來,注視著秋嚴,一字一句道:「秋嚴,你聽著。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還是說湯姐姐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可我認識她十年了,一度連著四五年的時間都是往來密切的,你不可能攔住我幫她,我更不可能因為你的話就對她的傷勢熟視無睹,尤其是這種可能毀了她夢想的傷……我真心看重你,是想和你成為交心的摯友,也請你尊重我,好嗎?……你要是真心想把我當朋友。就請鬆手。」

    秋嚴臉色白了幾分,立時將手甩開,轉身坐遠。錦歌抱歉的拍了拍她。卻被她甩開,便只得輕歎一聲,對湯姑娘說:「湯姐姐,你若是還想繼續又跑又跳,就請配合我!」

    湯姑娘咬著下唇。含著淚花,點點頭,將受傷的腳伸了過去。

    「嘿!嘿!你們幾個丫頭幹什麼呢!」老末扒拉開幾個人,蹲到錦歌三人面前,「我就說麼,這種地方。怎麼也得有幾個膽兒大的才對啊,行啊,小傢伙兒。幹嘛呢你們?」

    錦歌縮了縮脖子吞了吞口水,無辜的睜著兩隻眼睛,眨啊眨的看著老末,低聲回答:「這個姐姐是我的老鄉,我、我見她腳受傷了。想給她看看。」仔細一聽,她的聲音裡還帶著幾分顫抖。

    老末覺得別管是表面兒鎮靜還是表現出驚懼的。畢竟都是中學生,唯有內裡有恐慌才是正常的。他點點頭:「沒想到你一個丫頭,還挺仗義……行,沖這點,我給她看看!」

    老末看了幾眼,捏了幾下,問了幾句,給出結論:「放心吧,沒事兒!沒傷到骨頭,只是扭傷而已。等下我給它復位,然後固定好,躺上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說話間,只見他的手往前一送,就聽湯姑娘悶哼一聲,腳就復好位了,老末很滿意的點著頭,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油,給湯姑娘敷上,又接過手下遞來的繃帶和兩塊兒木棍給她綁好固定:「如今就只能從簡了,你也別挑,老實的倚著牆躺好,只要別動小心眼兒,你就沒事兒。」

    話是對這湯姑娘說的,眼睛卻看向錦歌,那眼神兒跟探照燈似得,看得在一旁的秋嚴都不免寒毛直立,她一把保住錦歌,好似在發抖,帶著好像錦歌也被嚇到了一樣。老末嗯了一聲,離開。

    人群中被扯開的豁口又合上,錦歌和秋嚴也跟著退到牆邊兒,秋嚴見這關算過去了,便哼了一聲,就要甩開錦歌。錦歌早知她有這種舉動,一把將秋嚴抱結實了,頭窩在她頸邊兒,輕聲說:「多謝哦~~」

    秋嚴哼了一聲,扭了幾下身子,見沒將錦歌悠開,便甩開手,氣哼哼的扭開頭,只不理她。錦歌吐吐舌尖,用肩碰了碰秋嚴,輕笑了幾聲。

    秋嚴斜睨了她一眼,見錦歌只是笑著,並不言語,心裡更是賭氣,可惜她忍耐力差,忍了一會兒沒忍住,又偷著睨向錦歌,結果正對上錦歌帶著笑的眼睛。

    「哼!」秋嚴很驕傲的甩開頭。

    錦歌頭倚著秋嚴,輕問:「還生氣呢?」

    「不敢!」秋嚴沒好氣兒的回了句,「我哪裡敢和你這位聖人賭氣,豈不是自找不自在?」

    錦歌仰著頭笑道:「小嚴同學還是很有覺悟的麼,來讓聖人好好看看你,喏,笑一個,給聖人笑一個!」

    秋嚴噗哧一聲笑出聲來,再想忍住已是不及,氣惱得她偷著掐了錦歌一下,低聲怒喝:「臭錦歌,你不過是仗著我想和你做好友!」

    「卡嚓!」錦歌感覺自己登時石化,又於瞬間開裂,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問秋嚴:「我說,您這話是怎麼……想出來的?」

    秋嚴怔愣一下,還真撓著腦袋想了一下:「那個,有回我放學早,鑽花房的架子後面睡著了,聽我二哥和一個女孩兒說的。」

    這孩子竟然還學著她二哥的聲音說了一遍:「我二哥說『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我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說到這,她才想起來自己和錦歌正鬧彆扭呢,忙正了顏色,「恨聲」道:「你別以為我原諒你啦,我還生著氣呢!」

    錦歌被這傢伙的二勁兒震呆了,她清清嗓音,轉了轉眼珠。挎住秋嚴的胳膊,問:「那後來呢?你二哥和那女孩兒分手啦?」

    秋嚴皺著眉頭,哼道:「你可真八卦……」

    她話音一轉,點著錦歌的額頭說:「你也不用心想想,我二哥都能說出那話啦,說明他還是很喜歡那姑娘的啊,他能捨得分手?……咦?不對,又讓你轉換話題了,不行,我告訴你。我現在還很生氣呢!」

    錦歌笑道:「那你不是還很想和我做好友的麼?若是按你二哥的道理而言,咱倆應該和好如初,親近感更上層樓才是啊!」

    秋嚴被錦歌繞的有些迷糊:「是……是麼?」

    錦歌認真的點點頭:「那是當然啊!」

    秋嚴不情不願的伸出手。哼道:「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見錦歌笑瞇瞇的握住自己,心裡有些開心:「那個,那好吧,我就原諒你啦!」

    錦歌笑著倚著她:「好好好,咱們秋嚴最是通情達理啦。好不?」

    秋嚴得意的笑了笑,一眼瞥見不遠處的湯姑娘,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那湯姑娘本來見她倆互動有趣兒,也露出了笑容,只是被秋嚴冷哼哼著一瞪。頓時,微笑變成了苦笑。

    「吳六小姐,您只管放心。若是這回我能活著出去,那麼以後您應該就看不到我了。」

    湯姑娘的話讓錦歌秋嚴一愣,秋嚴忍下心中的疑惑,板著臉看著她,反問:「湯彩恬。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麼?」

    湯彩恬苦笑著:「若不是今天遇到這事兒,此刻我應該站在車站裡了。」

    錦歌幾度想插話。只見到秋嚴的神色才克制住。

    「吳小姐,我知道您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明明大好的前途在眼前,卻因我一場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的愛情全毀了……」

    秋嚴嗤笑:「算啦吧,什麼自以為是、什麼一廂情願、什麼愛情……你就是貪圖富貴、癡心妄想、出賣自身的……算了,我不罵你,罵了你都髒了我自己的嘴!」

    湯彩恬搖搖頭:「算了,您只當我沒說吧,只是……」

    她注視著秋嚴的眼睛,說道,「我跟你大哥在一起時,他身邊兒沒有旁人,我離開他時,卻是因為別人。」

    秋嚴冷笑:「是我三哥迎回夏姐姐,他才不要你的……哦,不,不能說是不要,你不過是他身邊兒一個逗樂兒的,根本算不上女友!而現在,我哥哥走回正途了,他是和你斷了聯繫,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啦!……我三哥現在很開心,每天和夏姐姐黏在一起,快樂的很,所以我希望,哪怕你說得話裡,有一粒塵土那麼大的部分是真的話,都請你離我們家遠遠兒的,別再打擾我三哥和夏姐姐的生活了!」

    錦歌第一次知道,這種低得近乎無聲的話,竟然可以這麼傷人。

    她似乎看到湯彩恬眼中有一個本已搖搖欲碎的東西,在秋嚴的話中,瞬間化為塵埃。反而另一種東西纏纏繞繞的破土而出,化為一種堅定的、帶著些許迷茫的情緒。

    錦歌剛要開口阻止秋嚴的話,湯彩恬便拉住了她。

    湯彩恬搖搖頭:「讓她說吧,我自打當初做了那種不堪的選擇,就注定了會自取其辱。」她哆嗦著深深的吸了口氣,點著頭,「就這樣吧,吳六小姐說的我都明白,您盡可以放心……」

    她轉過頭衝著牆,將胸中的濁氣呼出,拉著錦歌說:「小歌,可不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

    錦歌嗔了秋嚴一眼,點頭應下。

    「這批人是一夥兒山匪,聽說是偷了某國駐華使領館的東西,雖然不能確定是什麼,但應該是一種絕無僅有,或者、或者說是史無前例的東西……如今,外面軍隊和警察都圍上來了,就因為你們學校的學生被他們劫持,這才有了現在的對峙……我是想說、我是想說……嗨,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你這個小孩子說這些,你、你就當沒聽到吧!」

    錦歌滿腦子都是湯彩恬的話,連二人分開、秋嚴湊上來問話都沒聽到。

    「嘿!愣什麼神兒哪,就是喊你吶!那個給人查傷的女學生,對,不用看別人,說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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