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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6章 辯駁 文 / 小米辣

    第166章辯駁慈寧宮蘭芮不是第一次來,跟在小內侍身後,一路到了正殿門首-叔哈哈-她耳力聰敏,遠遠的就聽見正殿裡有人說笑,似乎除了太后,還有別的人在。大抵猜到裡面的情形,她略鬆了口氣,有人在就好,至少太后會有所顧忌。小內侍頓住腳步,謙恭的笑道:「吳王妃請稍候,奴才這就進去通傳。」蘭芮略點了點頭。小內侍很快出來,「太后請吳王妃進去。」蘭芮聞言隨小內侍走了進去,隨行的玉桂和綠枝則跟著另一個小內侍去了旁的地方暫歇。偌大的正殿內,太后坐在高足彌勒榻上,左側站著易姑姑,右下首的方向坐著安陸侯夫人和寧遠伯夫人,安陸侯夫人身後侍立著蘭茉和胡春意,寧遠伯夫人身邊則站著其女兒劉家慧。匆匆掃了一眼殿內的情形,蘭芮上前跪下與太后見禮。「起來吧。」太后淡笑著應道。蘭芮聞言起身,寧遠伯夫人和安陸侯夫人見狀,欲起身與她見禮,太后擺擺手:「今日在慈寧宮只續家禮,你們是長輩,都坐著吧。」寧遠伯夫人和安陸侯夫人對視一眼,又坐了回去。早料到太后宣自己進宮不是為了續親情,蘭芮自然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只是當作沒瞧見,待蘭茉、胡春意和劉家慧三人上前問好時,溫和的與三人寒暄起來。傳出蘭茉有孕後,蘭芮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她非但沒像一般女子懷孕後那樣日漸豐盈,反而消瘦了不少,原本圓潤的面頰深陷了進去。倒是她身側的,已定的衛王妃人選胡春意,滿面春風,比前幾次相見更為耀眼。她們兩人過的好與不好,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有太后在場,幾人簡單的應酬幾句,便不約而同的住了口。「聽說世子夫人有孕了?」空曠的寢殿靜悄悄時,太后看向安陸侯夫人。蘭茉有孕的事情,在場之人都知道,聽太后說起,眾人目光都落在了蘭茉剛剛露懷的腹部。被人看著,蘭茉目光低垂,右手不由自主的輕輕撫上下腹。安陸侯夫人坐直身子,笑容更燦爛了些,答道:「剛四個月,懷象差了些,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所有人都捏著一把汗,便不敢四處張揚這事。」「啊?怎麼不早說?」太后似乎吃了一驚,吩咐身側的易姑姑,「快快快,讓人給世子夫人搬張凳子過來。等易姑姑應聲去了,又嗔怪似的說道,「你啊,就是臉皮太薄,這都是幾重的親戚了,這點事情還不知明言。要不是哀家問起,你就讓世子夫人一直站著?真要有個好歹,看你到時自己哭去。」寧遠伯夫人也附和著數落安陸侯夫人。安陸侯夫人連連告罪。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反而讓蘭茉侷促不安,好在易姑姑帶著人搬了凳子過來,她斜簽著身子坐下,趁機掩飾了自己的拘謹。接下來,由太后挑起話題,安陸侯夫人和寧遠伯夫人附和,三人有說起了育兒經。一直當佈景板的蘭芮到了這時,總算有些明白,太后她老人家,這是想給她施壓呢不過,她壓根兒就不想現在懷孕,所以只當聽閒篇,一句話也沒往心裡去。期間,蘭茉擔憂的看了她數次,而胡春意和劉家慧也悄悄的打量了她幾次,感受到幾人的目光,蘭芮暗忖,原來在場的人都看出了太后的用意。說了一會兒話,太后看了看胡春意和劉家慧,「你們兩個大概聽著也沒趣,不如跟易姑姑去哀家的書齋看看書。」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聽出太后想支開胡春意和劉家慧,兩人亦是聽出了太后的意思,聞言站起身,胡春意一臉嬌嗔的說道:「還是太后您老人家瞭解我和家慧姐姐的性子。」言罷,拉起劉家慧,一路嬌笑著跟易姑姑離去。「這孩子……」太后寵溺的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可佈滿笑容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這胡春意聰明、能言善道,可終究為人太過張揚,與自傲的學兒結為夫妻,只怕到時不僅不能時常提點勸誡學兒,反而還有可能時不時的火上澆油,這樣的兩人,要讓他們明白「徐徐圖之」幾個字,只怕比登天還難。這樣一想,太后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來還被禁在王府的衛王,眼底悄然露出了凌厲之色。胡春意和劉家慧出了正殿,蘭芮立刻打起精神來,因她知道,太后不會無緣無故遣走兩人。果然,太后盯著她的臉,緩聲說道:「魯氏,你可讀過《大陳儀禮》?」《大陳儀禮》?蘭芮從未聽過,更別提讀過,可她一眼瞥去,只見安陸侯夫人頓時色變,寧遠伯夫人笑容僵在臉上,蘭茉則凝眉看著她,如此情形下,她再笨也能猜到太后此言不善。閃念間,她咬著唇不說話。她回答沒讀過,這就給了太后訓斥她的借口,回答讀過,太后問她內容她若答不上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反正大家都覺的太后的話非善言,她裝作委屈不說話總可以吧。太后眉頭緊蹙,似乎很不悅,掉頭問蘭茉:「世子夫人,你可讀過?」沒料到會被點名,蘭茉怔忪了下,然後才點頭說道:「稟太后,臣婦小時讀過。」「那你跟魯氏說說,《大陳禮儀》中七出這一段。」蘭芮恍然,《大陳禮儀》她不知道,可七出她卻是耳熟能詳,心裡迅速將七出過了遍,似乎無一條可以往她身上套。其實當太后提及七出時,她反而安心了,且不說她嫁的是皇家,皇家可不可以休妻,便是皇上賜婚這一條,太后就算是長輩,也不可能將她休棄。安陸侯夫人將目光移到別處,寧遠伯夫人仗著是太后的嫂子,笑著插言:「太后,您一貫是慈愛的長輩,吳王妃才新婚,您可別嚇著她。」太后眼底怒色一閃,可到底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哀家可不是存心想嚇她,只是想提醒她一下罷了。」又去看蘭茉,「背給魯氏聽聽吧。」蘭茉為難著,可到底還是開了口:「婦人七去:不順父母,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yin,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太后接過蘭茉的話:「妒,為其亂家也……魯氏,你可明白這句話?」善妒?蘭芮沒料到太后會給她扣上善妒這一條,卻也是,七出似乎也只這一條可以往她身上扣……她下頜微揚,一臉疑惑:「這句話皇孫媳自是明白……只是,不知善妒與皇孫媳有何干係?皇孫媳自嫁與王爺,先是擔心水憐姑娘位份太低,有辱衡哥兒的體面,讓她遷出荒廢的院落,按照夫人的規矩給她添置東西,只想等過些時日稟明了母后,正式升她做夫人……後來皇孫媳又恐延誤王爺的血脈傳承,主動給王爺挑選通房侍寢……」偌大的寢殿內,落針可聞。太后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魯氏,你敢頂撞哀家?」蘭芮惶恐不安,上前一步:「皇孫媳只是道出心中疑惑……請太后明鑒……」蘭茉也站起了身,恭聲說道:「太后,臣婦與吳王妃一起長大,最是瞭解她,她從小便是這直言不諱的性子,她方纔的話一定是無心的。」蘭芮魯莽粗鄙的名聲在外,蘭茉一提,太后反而不好揪著不放了,不然未免就顯得小題大做,只冷冷的看著蘭芮:「怎麼哀家所聽到的,與你方纔所言的不一樣?那水憐,你的確以夫人的規矩待她,可才過了半月,她便病重遷去山西的莊子養病……至於通房,哀家不知實情,自不好論斷,不過哀家卻知道,原本跟著思兒出宮的兩名宮人,一人被你匆匆許了人,另一人,如今跟著一個燕喜姑姑學藝……」這番話,在不知內情的安陸侯夫人和寧遠伯夫人聽來,似乎真的是蘭芮善妒的鐵證,都不好開口,只能如同泥塑般的坐著。蘭芮莞爾一笑,溫言說道:「原是太后誤會了……太后有所不知,皇孫媳無意得了一本《姚冷筆記》,自己留著無用,念著水憐姑娘喜好醫術,便賞了她,誰知她欣喜若狂,閉門不出,日夜苦心專研,還將皇孫媳遣去送湯藥的鳳姑姑給罵了出來……皇孫媳好心辦壞事,她最後竟然熬壞了身子。至於跟著王爺出宮的秋寒,是觸怒了王爺,這才被送出了府,還有丁香,去鳳姑姑身邊也是王爺的意思……」蘭芮一字一句都說的很真誠。水憐的事情,她點出了鳳姑姑,鳳姑姑可是皇后的人,自然成了最可信的人證;而丁香去鳳姑姑那裡,她說是吳王的意思,似乎合情合理,監視鳳姑姑嘛。有兩件讓人信服的事情在前,秋寒的事情似乎微不足道了。看著蘭芮坦誠的臉,太后臉色晦暗不明。她特意叫蘭芮進宮,只想給蘭芮扣上善妒之名,然後名正言順的替吳王娶賢良淑德的側妃,納如花的夫人……她就不信,以蘭英蓮的性子會坐視不管岳家插手皇子內院的事情,這可是皇上最大的忌諱可是,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魯氏居然言辭灼灼的辯駁,還辯得她無言以對。她早知魯氏聰敏,卻還是低估了她,沒料到她生了一張巧嘴。寧遠伯夫人知道,蘭芮敢如此說,那便是不怕查驗……她看了看臉色不虞的太后,笑著說:「誤會解開就好,就怕存在心裡,天長日久的生出怨懟來。」安陸侯夫人反應過來,打岔將話題轉了過去。太后不再緊緊相逼,蘭芮輕吁了口氣。她見太后寥寥三次,第一次她是蘭家不受待見的三小姐,在太后跟前,就像一粒塵埃般渺小,她不得不乖巧恭順;第二次,是她新婚第二日,太后顧忌吳王在場,溫言細語的訓誡了小半個時辰;第三次便是今日,她敢如此理直氣壯的辯駁,是因她知道,吳王肯定站在她身後,吳王站在她身後,賢妃便同樣站在她身後……更重要的是,她從吳王說與她聽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皇上對太后的態度……她想,太后至多在言語上訓斥她幾句而已。她沒想到的是,蘭茉會幫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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