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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相見 文 / 小米辣

    第202章相見兩駕四輪馬車,黑漆的車廂,寶藍的杭稠車幔車簾,從外面一眼望去,除了車廂比尋常馬車寬三尺見方,再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叔哈哈-等蘭芮進了車廂,才知道這馬車的奇特處,裡面擱的不是馬車中常用的矮榻,而是就著車廂壁做成了一張堆漆螺鈿描金床,比尋常人家家中所用的窄些,但雕鏤漆工卻沒因此有絲毫遜色,且床上的被褥正是蘭芮在平海衛指揮使後衙所用的東西。描金床的對面,雕著牡丹圖案的堆漆小几等尋常馬車中所有之物也一件不少。「王爺打哪兒尋來的馬車?」蘭芮看過之後驚喜異常。她在吳王跟前沒有表露,但心底還是擔心一路顛簸,加之歇宿不能安穩會影響腹中的孩子。而馬車中設有大床,不能減少顛簸,但總比擠在榻上舒服許多。隨後上車的吳王見她清亮的眸子因高興而灼灼生輝,也輕笑起來,「這馬車是寧指揮使的,我前些日子見過,覺的不錯,今兒一早就問他要了過來,據說這馬車是蘇州名家洪三喜所制。你坐上去看看舒不舒服,如果不喜歡,現在讓人換還來得及。還有被褥,我擔心你認床,就將你用過的讓人抱了過來。」蘭芮依言坐在被子上靠了靠,感覺很是不錯,便笑道:「傳言洪三喜最擅長做床,今日看來果然不假。只是請洪三喜做這樣一輛馬車,肯定得不少銀子,就這樣被王爺要了去,寧指揮使只怕心疼得直抽抽。」吳王笑著在她身邊坐下,「值錢倒是不假,沒千兩銀子請不動洪三喜,可寧指揮使心疼與否我倒是沒看出來,只記得他笑得見牙不見眼。」蘭芮方才不過那麼隨口說說,這時聽吳王的話,才知自己說錯了。這時等級森嚴,一個小小的衛所指揮使能將東西送到吳王跟前,吳王肯收已經是給了他十分的臉面,而這次是吳王看中他的東西主動問他要,心裡想的不是心疼,而是受寵若驚。想到馬上就要離開,蘭芮頓時拋開了不相干的人,第一次主動去握了吳王的手,「福建鬼魅橫行,您萬事都要小心,千萬別再出荒島的事情。」吳王回握了她的手,用掌心輕輕的摩挲著她光潔細滑的手背,「你只管放心,一些小伎倆難不倒我,而且我心中已經有了眉目,只是時機不到而已。倒是你,這一路少說也有十日,萬一出點岔子……反正你也一定要謹慎小心。」前一次來福建也有不捨,但策馬就走,沒有因留戀而裹足不前,而這次送她回京城,竟然婆婆媽媽捨不得下車蘭芮笑著點頭,心裡酸澀難受,一口氣堵到喉頭。福建什麼情形她也見識了,吳王留在這裡,也不知道會遇上些什麼事……她怕自己忍不住會落淚,便將頭埋在了吳王的胸前。吳王撫著她的後背,沒再說話。兩人就這樣坐著。不知過了多久,蘭芮悶聲說道:「善思,你下車吧。」吳王點頭,又撫了下她的後背,站起身來,凝視了她一時,默默不言的轉身撩簾出去。玉桂隨後上了車,見蘭芮低頭不語,便不敢多言,只執壺倒了杯熱水遞上來。自診出有孕,蘭芮便戒了茶改喝白水。車緩緩啟動,蘭芮沒忍住,探身撩開車幔去看院中的人,直到車出了門,再不見那道頎長的身影,她才又躺了回去。「燃一爐安神的香吧,我想睡一會兒。」玉桂應諾著去拿香,點了後在床踏上坐下,說道:「今日王妃還沒起身的時候,寧指揮使的夫人又來過一次,她說是聽了馬車的事情,猜到王妃要回京,想請奴婢幫著給表少奶奶捎些土儀,還當著奴婢的面開箱,奴婢看都是些不打緊的東西,又只有兩隻箱子,便答應了。」「放在哪兒的?」那日後魏氏又來過兩次,但都是她睡著的時候,玉桂有吳王的命令在前,便沒有跟蘭芮回,是以蘭芮一直沒見過魏氏。玉桂道:「在山青所乘的馬車上。」蘭芮便點點頭。回去時還帶著三個大夫及家眷,蘭芮又有了身孕,吳王大概是怕她操心,便讓山青依舊跟著一路回京城,以便相互照應。到了下午,蘭芮會齊一千精兵,曉行夜宿的往京城去。與來時相比,行進的速度慢了許多,而少了避諱,蘭芮便專挑平坦寬闊的官道走,一路上除了害喜吃不下東西,倒也沒有出任何岔子。半月後,一行終於到了通州。曹永領著精兵回京城覆命,蘭芮則悄然回了皇莊。綠枝在水榭的院子裡做針線,霜降忙著替她分線,抬頭的功夫,看見蘭芮和玉桂兩人進來院子,驚喜下將手中的線揉成一團扔到綠枝的懷中,手忙腳亂起身迎上去。綠枝正要嗔怪,卻聽霜降說了句:「綠枝姐姐快起來,王妃回來了。」綠枝聞言抬頭,果然瞧見了自家王妃,顧不上收拾,將針線丟在一旁也迎了過去。走到蘭芮跟前,兩人齊齊拜了下去,霜降眼中含淚,聲音哽咽,「王妃,您總算是回來了。」玉桂忙上前將兩人拉起來,「跪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張羅熱水和飯菜。」兩人應諾,霜降拔腿就走,綠枝卻站著沒動,說道:「王妃,槐樹胡同的夫人來了,在房中看書。她也同王妃一樣,是從水榭的角門進來的,奴婢們不敢攔著,只得將夫人迎進來。」蘭芮很是高興,她本來以為要過兩日才能見到娘親的,聞言丟下綠枝玉桂兩人就朝水榭的上房去。玉桂忙小跑著追上去,在蘭芮身邊低聲說道:「王妃,您慢著些,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從福建到京城,幾千里路都過來了,這幾步路走快些算得了什麼?」話雖不以為意,但蘭芮腳下馬上就慢了下來。聽得門外的腳步聲沉穩有力,明顯有別於這幾日服侍的小丫頭,蘭英蓮怔愣了下,放下手中的書走到門邊探看究竟,待見真是蘭芮,臉上立刻揚起笑。蘭芮上前,輕喚了聲:「娘親。」蘭英蓮點了點頭,上前攜她的手,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兩條英眉不覺就皺了起來,「臉色白如素紙,人也清減了不少,你此番去福建真是吃了不少苦。你肩上的傷可痊癒了?」「娘親都聽說了?」蘭芮沒覺的意外,她受傷的事情,吳王已上密折跟皇上說明,而娘親一直留意福建的動靜,她早知瞞不過。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打算寫信說明,她想,要想打探到密折上的內容,少說也要好幾日,這樣一耽擱,加上密折送往京城的時間,等娘親探得消息時她說不定已經到了京城,又何必讓娘親擔驚受怕?卻沒想到娘親還是預先知道了。蘭英蓮吩咐玉桂守著門,這才拉著蘭芮進屋,「我聽說後不知詳情,便一直懸著心,算準你快回來了,索性就來通州侯著你。左右我也是個沒事的閒人。」「看娘這話說的,娘哪裡是閒人,娘這是韜光養晦。」蘭芮笑著說。「你何時學得這般油嘴滑舌了?」蘭英蓮也是笑著,看見蘭芮好端端的站著,心裡大定,只是到底還是不放心,就道,「這裡沒外人,你將傷口露出來給我看看,萬一大夫處置不好,遇上雨天雪天便會隱隱作疼。」蘭芮知道今日不讓娘親看看,她必是心裡掛著,便解去領間的兩顆盤扣,將右肩露出來。常年征戰,蘭英蓮於刀傷劍傷很是有心得,親眼看見蘭芮白如凝脂的肩上只留下指頭大小的一點紅色印記,明白蘭芮的話沒有半點隱瞞,終於完全將心放回腹中。「娘,我有了身孕。」兩人坐下後,蘭芮輕聲說道。「當真?」蘭英蓮緊緊的盯著蘭芮,見她又點了點頭,這才道,「你不是說年紀尚小,不宜有孕嗎?怎麼就……」「再沒有孩子,不說皇上皇后,便是娘娘那裡也交代不過去。」蘭芮漸漸的斂去了笑容,「原來不知道,等真有了孕,我才明白自己也是極想有孕的。」蘭芮的處境,蘭英蓮自是明白,這些日子她也是左右為難,既擔心蘭芮會受宮中貴人的責難,又怕蘭芮過早有孕於身子不好,聞言就稽首道了聲佛號,「不論怎樣,這都是喜事。」蘭芮點點頭,便將日子對不上,須得暫時瞞下有孕的事情說了。蘭英蓮聽後,細問了蘭芮如何打算,聽她心裡已經有了成算,就又說了些旁的話。兩人正說著,玉桂在外面說道:「王妃,霜降來問,飯菜是現在送過來,還是再過一會兒。」蘭英蓮拍拍額頭,「瞧我,淨顧著跟你說話,倒是忘了你還沒有梳洗吃飯。」蘭芮笑笑,揚聲說道:「先將熱水送到我房中去,待我梳洗後,再上飯菜。」又看著蘭英蓮,「娘,我先去換件衣裳,一會兒再與你一同用飯。」蘭英蓮自是連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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