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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逃避的御蘭亭 文 / 張廉

    第四十九章逃避的御蘭亭

    他笑了起來:「男人不開心,自然會去找開心-」

    「乾爹,你是指……」御叔的意思難道說蘭亭去了花樓?

    他握拳輕咳,垂眸面露歎息:「龍兒,你也不要太介意,男人嘛,都會去那種地方,尤其是跟老婆吵架之後。」他說到這裡,抬臉揚起有些賴皮的笑容,「你乾爹我和你御嬸吵架後也會去那裡找樂子,發洩一下,這樣,才能開開心心回家,跟老婆和好啊。」

    他說得冠冕堂皇,可我怎麼聽出了別有用意?我不相信蘭亭會到妓院裡去發洩憤怒和鬱悶,因為他不是那種人,他潔身自好,對女人更是要求極高。他曾說過,妓女他是永遠不會碰的。那是他的原則。若是他連原則都不要了,那這個男人還有什麼可以值得讓人信賴?

    「其實……龍兒,御叔看出皇上對你……好像不像是妹妹那麼簡單吶。」御叔的話讓我心中劃過一絲戒備,御叔……什麼意思。看向他時,他眼瞼低垂,把玩桌上的茶具,「你跟亭兒從小一起長大,御叔看得出你們之間更像是兄妹,女人最重要是嫁地好。當然,亭兒也很不錯,但地位就遠遠不及皇上了……」

    「乾爹,你……這是在給皇上說親?」

    「不不不。乾爹只是想說,既然有新的選擇,龍兒大可嘗試,你是我的乾女兒,天龍將你托付於我,你的幸福,比亭兒的更加重要。若是以後你選擇皇上,乾爹不會怪你,還會為你高興。」他笑了起來,宛如真的不介意我棄蘭亭而選祁麟輝。

    我萬萬沒有想到御叔會勸我選擇祁麟輝。不對,我應該能想到,爹不是說過御叔野心深重?故而不將財寶交他手中。而蘭亭從一出生開始,就不喜歡御叔,而今,看來是有原因了。

    而今細想,蘭亭真沉得住氣,無論面對自己喜歡,還是討厭的人和事,甚至是跟蘭陵暖玉在船上的那次短暫的接觸,他都沒有去改變半點歷史,而是完完全全做他的御蘭亭。那次他上船去見蘭陵暖玉,想必也是為了遵循歷史。因為在蘭陵暖玉的記憶裡,曾見過那個還是少年的御蘭亭,並與他有過短暫的對話。

    如果想不改變歷史,蘭亭必須去,否則,一切都會在那一刻發生翻天覆地改變,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此刻的我,都會被時空扭曲而碾碎,銷毀,一切翻盤重新洗點,產生新的御蘭亭,和新的殷素素,乃至新的世界。

    他怎能有如此強大的忍耐力?若是我,說不定寧可自己消失,也要去改變或是改正當初的某個時刻。直到蘭陵暖玉死後,他才放開了些,從而露出了更多的蛛絲馬跡。

    「龍兒?龍兒?」御叔輕喚我,我再次抬眸看他,他含笑的眼角是長長的皺紋,「你怎麼發呆了?」

    「哦……在選擇。」我順他的意說下去。他自然希望我能嫁給祁麟輝,那他就是皇上的乾爹,位高權重

    招安之後,雖然他和我父親成了千島國的王爺,有自己的領海。但是,他們曾是海盜的身份,始終被滿朝的文武看輕。這也讓成為東王后的御叔憤懣,心中不服。

    「呵……那好,龍兒你慢慢考慮。所謂女怕嫁錯郎,乾爹……就不打擾你了。」他笑呵呵地離去,正巧娘從房內而出,他們點頭含笑,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娘走到我的身邊,摸了摸我的頭:「日頭有些大了,還是進屋吧。」

    我看看御叔離開的背影,再看向娘:「娘,你知道御叔方才對我說什麼?」

    「什麼?」娘微露好奇。

    「他說讓我選擇皇上,因為皇上地位更高。」

    娘渾身一怔,眸光閃爍出了不安,她竟是因此失去了平日的淡然平靜。她看向我,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認真:「龍兒,深宮大院猶如鳥籠,這裡不適合你。不要去理睬你的御叔,他是為了他自己。相信亭兒,這世上,只有亭兒對你最好。」

    娘篤定的語氣和話語,讓我越發覺得應該跟蘭亭說清楚,蘭亭,你為何不給我,也不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呢?我好不容易想通,說服自己不去管你前世是誰,重要的是我愛的是你的今生,可你卻選擇了逃避我。不管你躲到哪裡,我們訂婚那天,你總不會再逃避。

    接下去,祁麟輝派人送來了金銀首飾和華麗衣衫,都是為我生日那天準備。又送來了節目單,讓我過目。隨意瞟了一眼,卻看到荀子翎也有出演,又要看到那張面具臉了。說實話,還真有點想他,因為想看看他這次又會戴什麼新的面具來。

    短短四天,扎眼而過,但這四天,我卻感覺像是過了四年。每一天,我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蘭亭有沒有回來,然後,在院中等他到明月東昇,安睡之前,還要去告訴御叔,如果蘭亭回來了,不管多晚,都要來見我。

    然而,始終沒有等到,我幾乎快成了秋瀾別苑中的有一座石像,每天翹首以盼蘭亭的歸來。

    心裡說不出地傷心和無奈,娘每每見我等待蘭亭,都會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然後鼓勵,說:亭兒他明天就會回來。

    直到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都沒有出現。

    第二天清晨,我睡夢中朦朦朧朧地聞到了一股酒氣。我被這陣酒氣熏醒,看到了一個身影,而他正要離去。

    「蘭亭?」我立刻拉住那個身影,從半夢半醒中徹底清醒,看清了他疲憊而憔悴的臉龐,以及那滿身濃重的酒氣。

    他撇開臉,側對我站在床邊。

    我心中高興,但又因他消失四天而氣,生氣地質問他:「你這四天去哪兒了?」

    他沒有說話,忽的用力掙脫我的手抬步離去。我氣得大喊:「你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嘛」

    他腳步略頓,當我以為他至少會轉身跟我吵架時,他還是一言不發地離去。

    「御蘭亭你這個混蛋」抓起枕頭扔了出去,「有種你晚上也別出現」他這個混賬,我為他擔心四天,檢討四天,而他,還是那個鬼樣子

    我開始將屋內所有祁麟輝給我準備的首飾和衣衫都扔在了地上,嚇壞了進屋為我梳妝的小宮女,她們嚇地跪在地上,不敢出聲,在我扔完踩完之後,她們才怯怯地收拾被我弄亂的房間。

    然後,我安靜了。我靜靜地對著鏡子,發現自己面無生氣,比那個滿身酒氣的御蘭亭好不到哪兒去。

    是我嘴賤,就算知道他是蘭陵暖玉,為何要說出來?是我笨,我不該去揭穿真相猜到他的身份我很了不起嗎?我很聰明嗎?事實恰恰相反,我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活了兩輩子都沒活明白,女人傻點才最幸福。

    小宮女將那些首飾擦拭乾淨,給我戴上,我告訴自己,不管如何,今天是我十七歲生日,開心一點。光潔的鏡面中,映出了娘的身影。她緩緩走到我的身邊,微笑地看著我鏡中的臉龐:「開心點,今天是你十七歲生日。」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御蘭亭,你死定了

    「娘,您今日也跟我們出去玩吧。自從來到宮裡,您還沒離開過秋瀾別苑。」

    然而,娘還是搖搖頭:「你們玩吧,娘不喜歡那種場合。」

    見娘不願,我也不能勉強。

    白日祁麟輝安排帶我出海,但因為娘不願出去,蘭亭又玩失蹤,我自不想跟祁麟輝獨處,太監來請我時,我推說胸悶不去。倒是御叔和御嬸分外積極,於是我讓他們替我前往,正好牽制住祁麟輝,免得他又跑回來看我。

    漸漸的,日落西山,蘭亭還是沒有出現,心裡開始發慌,他莫不是晚上真的不來,不與我訂婚?

    報應,真是報應。當初他生日想宣佈我們訂婚,我把他打暈跑了。而現在我生日想宣佈我們訂婚,他又棄我逃走。我的頭開始發脹,簡直不敢相信他也會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來。

    「郡主殿下,晚宴即將開始,請起駕。」小宮女小心催促,我撫額起身,御蘭亭不負責任,我不能放滿朝文武的鴿子,這會害死御叔的雖然他替祁麟輝說親,自私自利,但他還是我的乾爹,我的家人。

    「走吧。」御蘭亭,你這個縮頭烏龜別讓小娘看見你,不讓廢了你讓你再做太監

    一身鮮亮紅裙,金絲銀線繡出金銀鳳凰,長長的裙擺拖地掃花。鳳釵珠冠,環珮叮噹。一把黑絲折扇,一串孔雀毛的吊墜,這真當是公主的款式了。平常百姓焉能身穿龍鳳?手拿孔雀毛墜飾的折扇?新娘也只有在成親時,准許穿戴鳳冠霞帔。若是平日,那是要砍頭的

    衫祁麟輝給我訂製的新衣宛若新娘紅妝,宮女精緻的打扮更讓我艷麗如同滴血玫瑰。從未想過自己還有美艷的一面。一直以來樸素的打扮和海盜女的習性,渾身上下只會透出豪邁瀟灑。而今這宮廷正裝,加上我原本的豪氣,倒是添出一分女王的氣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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