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編劇肖衍 文 / 雨疏影
蔣汐是被一場噩夢嚇醒的。
那是一場重複了許多次的噩夢。
在夢裡,她又一次重溫了蔣家敗落時的場景,看到了那個時候方家人冷漠的嘴臉。
蔣汐想,她不光上輩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曾經百般侮辱刁難她父母的方家人。
深吸了幾口氣,蔣汐摸索著打開床頭燈。
黑暗頓時被光明驅散,擦掉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蔣汐掀開被子下床。
拖鞋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發出不太清楚的聲響,但也許是心理問題,蔣汐覺得,臥室裡的聲音很大,她的心跳聲,呼吸聲,混合著鐘錶滴滴答答的聲音,很嘈雜,很難令人平靜。
站在臥室門口一會兒,蔣汐拉開門走出去。
她本來是想到廚房裡倒杯水喝的,但倒了水路過客廳時,發現客廳陽台的燈亮著。
她疑惑著走近,才發現是秦城站在陽台上抽煙。
煙頭明明滅滅,襯的秦城的側影冷清而寂寥。是的,寂寥,蔣汐也不知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你怎麼還沒睡?」她慢慢的走過去,靠著陽台門,也不向外看,自顧自地說:「已經兩點了。」
「公司有些事處理。」秦城掐滅煙頭,望著蔣汐眼底的青影,開玩笑似的說:「怎麼,心疼我?」
蔣汐眉頭一跳。
秦城在心底歎了口氣,伏身過去,把她被汗浸濕的頭髮撥到耳後,深情款款。
蔣汐一愣,心臟驟然有了瞬間的停滯。
她不知道秦城對他們的婚姻和她到底有多長時間的耐心,但無疑,方纔他指尖的溫暖,撞痛了她的心。
秦城不動聲色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退開時說:「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出國。」
蔣汐轉動杯子,不解的問:「你明天不用工作?」
「明天要去國外出差。」秦城雙手插進口袋裡,說:「你不是要休息一陣子嗎?正好,明天跟我一起。」
蔣汐說不出話來。
她想說秦城你是不是在說胡話,但她的心,先一步相信了秦城。
c市沒有直飛國外大部分城的航班,蔣汐只好跟著秦城從c市乘飛機到達s市,然後從s市坐飛機到國外。
蔣汐直到秦城拿著登機牌給她時,才知道兩個人要直飛英國。
tre娛樂跟英國有聯繫?蔣汐搖頭,她可能想多了。
不過,她沒說什麼,沒問為什麼只有他們兩個,沒有秦城的助理,也沒問秦城到底要去做什麼事,她只是對秦城的話保持了高度的配合。
候機大廳地巨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廣告,那邊通知登機的消息響起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妖嬈的身影。
「方微微的主打歌mv。」秦城自然地拉起蔣汐的手,「沒什麼大不了的。」
蔣汐要是想唱歌,想出唱片,一定比方微微的好。
秦城在心裡想著,以專屬者的姿態拉著蔣汐上飛機。
倫敦比s市的標準時間晚八個小時,所以即使從s市出發時剛過正午,到達希思羅機場時,倫敦不過剛剛籠罩在暮色裡。
接機的人有著不同的面孔,但蔣汐還是在出機場後的第一眼注意到了那個男人。
這世上的人分為太多種,有人俊朗無才,有人有才無貌,有人才貌雙全。
蔣汐幾乎只用了一眼,就確定,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只有一個空架子。
而事實證明了,男人的確如她想的一般。
「這位是肖衍。」秦城不冷不熱地把男人介紹給蔣汐,「他的筆名你應該聽過,叫做言笑。」
蔣汐震驚的瞪大了眼。
言笑這個名字她簡直是如雷貫耳,因為《曾許經年》的編劇,就是言笑。
「你好。」男人穿著及至腳踝的大衣,風度翩翩地伸出手,卻笑嘻嘻地說:「蔣小姐。」
「你好,肖先生。」蔣汐忍住心中的巨大波動,伸出手,與肖衍虛握了一下。
秦城在一旁盯著這兩人的互動,表情高深莫測。
肖衍是來接他們的,他開的是低調的跑車,蔣汐跟著秦城坐上去,心想回去一定要問一下秦城想幹什麼。
他一個助理不帶,而且還讓一個編劇來接他們,應該不是出差那麼簡單。
蔣汐想著,看到秦城直起身子對肖衍說:「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
肖衍晃著腿說:「正在考慮中。」
秦城坐回去,語重心長地說:「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肖衍噗嗤一聲笑著說:「如果我不考慮呢?」
秦城冷著臉說:「那我就在倫敦等你考慮。」
「呃……」肖衍轉動方向盤,車子換了個方向行駛,「我正在考慮,而且,我保證會認真考慮的,秦師兄你還是別在這裡待著了,跟一個不定時壞掉的冷氣機在一起,我真受不了。」
秦城臉色一沉。
蔣汐禁不住笑出聲。
>肖衍在駕駛座上,也配合著笑。
於是,車裡的溫度在接下來的幾十分鐘內,降到了冰點。
……
「下車吧!」車子在一家酒店前面停下,肖衍勤快地幫著提出行李箱,說:「酒店有自助的酒水,你們自行解決,我今天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秦城扶著車門看他,「你想逃跑?」
「哪能呢?」肖衍像聽到好笑的笑話一樣,「秦師兄你遠道而來,我歡迎還來不及,怎麼會逃。」
事實上,他下午就訂好了飛澳洲的機票,準備糊弄一下秦城,然後就趁著半夜逃離英國。
秦城冷哼,「希望你心口如一。」
肖衍馬上堅定了神色,「我心口向來如一的。」
「但願。」秦城鬆開手,換用腳踢了踢車門,「明天中午,我們在酒店裡等你,到時後,告訴我你的選擇。」
「什麼選擇都可以嗎?」肖衍星星眼。
秦城按按太陽穴,一字一頓地說:「只有一個選擇,你可以用不同的語法來排列詞語的順序。」
肖衍握拳控訴:「還不如不說。」
「你別給我廢話了。」秦城看都不看他,「你現在最好快點回去想東西,說不定明天我會讓你說構想。」
「你!」肖衍馬上換了張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你欺負人。」
秦城被他吵的頭疼,陡然回頭說:「你再吵鬧,今天就不用回家了。」
肖衍這才苦巴巴地發動車子。
「走吧。」秦城轉身看著蔣汐,鄭重而毫不猶豫地說:「肖衍經常神經失常,你不用管他。」
蔣汐:「……」
酒店不知是秦城還是秦城的助理訂的,蔣汐所在的房間陽台正對著不遠處的倫敦橋。
坐在陽台上,一邊吃飯,一邊觀景,不失為人生中一大絕美的享受。
當然,她不恐高就更好了。
蔣汐細細地品著服務生送來的紅酒,問在她房間呆了大半個小時,而且沒任何出去預兆的秦城,「你要肖衍做的選擇,是什麼?」
「我以為你會忍住不問。」秦城悠閒地抬手與她碰杯,「但你不要說你猜不出來。」
目光直直地鎖住倫敦橋的方向,蔣汐說:「寫劇本?」
找一個編劇,最大的可能便是寫劇本。
「不錯。」秦城勾出一抹笑,「我這次來找肖衍,就是讓他寫劇本的。」
他說完,抿了口酒,又接著說:「肖衍是個有才華的編劇,但他卻是個懶散的人,以至於出道多年,在國內的影視界仍然不被大多數人認識。而他,只有被人逼著,才會完完整整地寫出保質保量的劇本。」
「我讓他做的,就是為你量身定造出一個劇本。」
蔣汐震撼了。
秦城對她笑笑,「秦太太,你是不是十分感動,如果想哭的話,我不介意借給你肩膀哦!」
蔣汐:「……」
她是感動的,不過是在秦城後面的話說出來之前。
再次見到肖衍是第二天中午,蔣汐睡到十點才起床,猛的一下出國,倒時差成了她最大的問題。
她這邊剛吃完早飯,不到一個小時,肖衍就開著他那輛跑車趕了過來。
他看起來憋屈地很,看到秦城立刻癟嘴,「秦師兄,我能不能在答應寫劇本之外,做第二個選擇?」
秦城緩緩地轉頭,聲調平平的,「你說呢?」
「應該可以。」
「不可以。」秦城揪著肖衍的領子,把企圖偷偷往蔣汐後面躲的人拽出來。
肖衍比秦城小兩歲,長相清秀,像貴族大家的公子,如此被比他高了只一點點的秦城揪起來,彷彿舞台上的一出滑稽喜劇。
饒是不住的告訴自己淡定,蔣汐仍沒能忍住。
她笑出了聲。
秦城忽然發現手裡的人沒了掙扎。
他低頭一看,面目驀地猙獰。
肖衍此時呆呆地注視著蔣汐,連口水快流出來了都沒感覺到。
敢看他的人,秦城攤開手,把肖衍給甩開。
肖衍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形,神情卻依舊不變。
秦城更憤怒了,雙目一瞇,探身扣住肖衍的肩膀。
「疼,唉,疼!」肖衍終於回身,用盡全力打開秦城的手,摀住肩膀亂跳,「秦師兄,你下手太狠了。」
說完,目光不住的朝蔣汐身上掃。
「肖衍。」秦城怒了,「你今天還想不想回家?」
「想,當然想了。」肖衍走到蔣汐身邊,按住她的肩膀,說:「但我更想跟蔣小姐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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