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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文 / 花日緋

    左翁的加入,讓高博他們更加透析的知道了山上的情況。

    原本以為山上就是一幫聚眾集結的匪類,可是聽了左翁的話之後,高博卻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了。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土匪,而是一群散兵游勇組成的團隊。

    大哥叫做李閆,人稱閻王李,殺人如麻,霸佔了山頭做起了採石生意,將山上的石頭鑿下來,運去行省賣,靠山吃山,無本買賣,手裡攏共有近千人,今晚來襲擊流營村的那個鬍子,是二當家,算是李閆的義弟,本事沒有多少,卻仗著李閆撐腰,在山上山下作威作福。

    將情況告知高博之後,左翁被奉在上座,高博沉吟片刻後,說道:

    「照左翁所言,今晚前來的一二百人並不是全部,山上還有眾多賊人。」

    「是。不僅山上還有眾多賊人,今晚來的這個鬍子並不是賊首,縱然抓了也無濟於事,並且李閆最擅長的是馬戰,他在山上養了一百多匹寒地烈馬,人騎上去所向披靡,今日鬍子是被打了伏擊,若真是正面交鋒,傷亡定不會這般樂觀,若是李閆的騎兵隊下山,咱們更要早作防範才行。」

    左翁的話叫高博沉吟:「寒地烈馬?有什麼奇特之處,與我細細道來。」

    「此馬前身為戰馬,幾代演變又加以訓練,變得凶悍好鬥,見人就踩,高大彪壯,普通人若是被踩,那定是骨斷肉爛,活不了的。」

    高博沉吟著坐了下來,又問道:「左翁既如此瞭解,那定是對此馬頗為瞭解了,可有弱點?」

    左翁將他身後左邊的一個頭上綁著長巾的男子推至面前,說道:

    「他叫吳肇,曾經就是做戰馬生意的,不過後來得罪了權貴,舉家被流放至此,他對馬的習性總是比我等要明白的多,待會兒可叫他與殿下細說。」

    高博點頭,那叫做吳肇的男子見過今晚高博的人大殺四方的情形,也十分激動,對高博自是感恩戴德,說道:

    「殿下在上,我家舉家被流放至此,我爹和叔叔皆為山賊所害,今日殿下擊退強賊,大快人心,請受吳肇一拜。」

    高博將人扶起,說道:「吳先生不必多禮。烈馬之事可否詳情告知?」

    吳肇站起後,便對高博說:「是,誠如左翁所言,我家從前是依附軍裡做戰馬生意的,對馴馬有祖傳手藝,那寒地烈馬縱然彪悍,但亦難絕馬性,好奔走,難駕馭,不畏寒霜,但也不似野馬脫韁即逃,此馬好安逸,需照料,頗為認主聽話,所以,對待這類騎兵,只有擒賊擒王,先把馬上之人擊落,讓它無主奔走,才是破解之道。」

    高博點頭,對吳肇說道:「吳先生見解精湛,待日後攻防之時,還請先生不吝效力。」

    吳肇見高博願意採納他的話,自是高興,說道:「自當為殿下效勞。」

    「殿下,現那鬍子定已上山,也不知李閆何時對應,咱們當早做準備的好。」

    「公子,山上賊人人數眾多,要不要去向韓大人請兵?」

    衛寧比較穩重,既然得知山上有近千人,縱然今晚折了他們百餘人,但人數終究是多,他們滿打滿算也就四百人,人數相差近半,恐有危險。

    高博還未說話,就聽左翁說道:

    「不可,先不說韓大人的軍營位處這裡五十里地,縱然是單槍匹馬也要趕上一天的路才能到達,先不說韓大人會不會出兵,縱然韓大人出兵,但除去他點兵,調兵,整兵這一系列的時間,最快最快也得三四日之後才來,到那時,豈不晚了。當然了,這還是韓大人肯出兵的情況下,若是他不肯出兵,那咱們貿然等待豈不是情勢更危?」

    高博贊成左翁的話:

    「左翁言之有理。韓世聰雖不是膽小怕事之輩,卻也無甚俠心,沒有任何好處,如何讓他出兵,這裡的事情,只能靠咱們自己解決,過分依賴,只會叫人抓了弱點。」

    說完,又對霍青問道:

    「先前放鬍子他們上山,可曾跟至山門前,探得路徑?」

    霍青答道:「屬下派了岳龍岳虎跟去,他們已經成功跟著鬍子逃亡的隊伍,混入了山裡,路逕自是透析。只待尋著機會在山上製造混亂。」

    這就是高博為什麼要讓鬍子逃走的原因了,因為他也知道山上還有大賊,抓了鬍子打草驚蛇,逼得賊人迅勢猛攻便會得不償失,乾脆把鬍子放回山,再暗自讓兩個暗衛扮作一同逃亡回山的賊子,打探情報的同時,亦能將山上的情況傳下,找準時機,在山中水井投毒,足以亂了山賊們的陣腳。若不以此法,山上戒備森嚴,他的人又如何混的進去?因此放走一個鬍子,是再合算不過了。

    高博一番思量之後,又問道:「沒逃走的山賊還有多少?」

    衛寧作答:「回公子,沒死的還有二十多個。」

    「將這些人綁到山腳下,用木樁高高架起,直接喊話李閆,說我要見他,若是不見,半個時辰殺一個,屍體快馬扔到半山腰,一旦山上傳下消息,李閆出動了,讓弓箭手準備,看見戰馬就射其馬背騎人,再驅馬下山,使對方自亂陣腳之後,再使人山上山下包抄,斷了他們的退路,逼著他們下山來正面交鋒。」

    高博一番指令之後,左翁和身後兩個人對視一眼,只覺得此戰有望,不管戰後生活如何,但總不會再比如今差就是了,當即隨著霍青和衛寧一同下去準備去了。

    天方未啟,山下就架起了高高的木樁,高博命人將昨夜俘虜之人吊在木樁之上,讓人在山下喊話,一開始山上之人還以為他只是逼迫手段,並未

    在意,可是當半個時辰之後,高博果真下令,殺了一人,並將其屍體用馬馱著拋上了山,賊人們才知這小子並不是開玩笑的。

    其實高博殺他們幾個人倒也沒什麼,反正既然吃了刀口舔血的飯,早晚有一天都會死,可是,關鍵就是他用什麼方法讓他們死。

    用兄弟的性命威脅賊首,就等於用將士的性命威脅將軍,若是將軍不顧士兵的性命,任敵人殘害殺戮的話,這樣就很容易動搖軍心,讓士兵們以為,將軍根本不顧他們的死活,今日死的是旁人,怎知明日死的不是自己呢?

    這是戰時常用的屈兵之法,亦是攻心之策,高博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山上還在糾結,山下還在等待。

    蔣夢瑤站在流營村口,等待高博凱旋歸來。要說她不緊張是假的,畢竟這是他們能不能在關外站住腳的第一戰,對於高博的心思,她多少也有點明白的。

    就是雖無心爭奪皇位,但是卻也不想處處受制於人,遠走關外眼看著是敗走,其實,卻也是他韜光養晦的一種方法,將來回不回京城還不知道,但是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真的等京城那位要來打壓的時候,才束手就擒吧。

    皇位他可以不要,但自己的生殺大權卻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吧。這就是高博的想法,所以這一戰至關重要。

    身後傳來一陣雜亂之聲,趙懷石被綁著雙手,竟然還跑出了守衛所,正要往門外沖,被蔣夢瑤一腳踢了回去,要知道,她的功夫不如虎妞是真的,可也是寧氏親手教導了好幾年的,對付個把人,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趙懷石被踢翻在地,在雪地上滾了兩滾,剛才匆忙間,也沒看清是誰踢他,現在定睛一看,卻是那個比雪花兒還要純美的小姑娘,登時凶神惡煞的說道:

    「臭丫頭,就憑你也敢攔老子的路,快滾開,要不然老子撕了你一身細皮嫩肉。」

    說完這話,趙懷石就被從天而降的虎妞一膝蓋踢了個滿面,用導演分鏡頭和慢動作來看的話,整張臉那都被虎妞撞得變形了,人摔在地上,嘴裡又掉了幾顆牙,混著血水噴出來。

    那畫面太殘忍,蔣夢瑤不想看,捂著雙眼徑直走向村裡,經過虎妞和趙懷石身旁時,對虎妞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

    「反正無聊,拖進來玩玩兒。」

    虎妞領命,一隻虎爪抓住了趙懷石散亂不堪的髮髻,就真的是把人從雪地上拖回了村裡。

    「喂,大家快出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機會來了!快出來喲!」

    蔣夢瑤的大聲呼叫讓大家從屋子裡都走了出來,只見蔣夢瑤在帳篷外的木樁前找了個合適的角度,讓虎妞把趙懷石綁在上面,男男女女都湊上來,就連華氏都不禁出來觀望。

    只聽蔣夢瑤大聲說道:

    「趙懷石的罪行,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今天,就是咱們報仇的機會!人呢,我已經給你們綁好了,敢不敢打,就看你們有沒有膽量了。」

    村民面面相覷,有個人說道:

    「趙懷石他是官兵,咱們若是打了他,將來可沒好果子吃。」

    蔣夢瑤還沒說話,就聽趙懷石用他那漏風的嘴扯起了嗓子就喊道:

    「沒錯!老子是官兵,你們只要今日敢打我一下,來日必定百倍奉還!誰敢打我,來啊!」

    也許是他平日裡為人太惡了,村民們已經習慣了被他壓迫,他扯了一嗓子之後,竟然愣是沒人敢上前。

    就在蔣夢瑤以為快要冷場的時候,突然一顆大石頭從人群中飛了出來。正中趙懷石的頭部。

    張家寡婦抱著個孩子,從人群中走出,指著趙懷石道:

    「這個畜生你們都不敢打,還嫌被他欺負的不夠嗎?從前抓不住他,現在有人替咱們抓住他了,你們都不敢打,真是懦夫,你們不打,我打!」

    張家寡婦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又蹲下身子,撿了好幾塊石頭,一塊一塊的皆往趙懷石身上招呼而去,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是被張家寡婦調動起了憤怒的情緒,你一下,我一下,就那麼往趙懷石身上砸了過去。

    這些趙懷石可就真的變成趙懷石了。懷裡全是石頭,被砸的鼻青臉腫,只剩下最後一點氣吊著命了。守衛所裡的兵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卻也是不敢在這個時候站出去和這些打紅了眼的村民們對抗,有個兵說道:

    「哎,他們這是反了,趙長史都被他們打死了,這就是殺官,快去報告韓大人,定要他派兵裡嚴懲這幫流營村的村民。」

    在群情激奮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從大門偷偷溜出去騎馬的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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