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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文 / 花日緋

    兩雙手臂自被褥中探出,然後是兩顆氣喘吁吁的腦袋,高博歇息了片刻後,又轉向了蔣夢瑤,側著身看著她,然後又要欺身上來,卻被蔣夢瑤推著不讓,苦著臉,嬌滴滴的說道:

    「哎呀,做不動了。晚上就吃了一點點,肚子都餓扁了。」

    高博一聽她餓,就撐起了身子坐起來,說道:「我給你弄點吃的吧。」

    說著就要下床,蔣夢瑤卻拉住他,說道:

    「廚房裡的人估計這時候都睡下了。」兩人入了城之後,並沒有行駛特權,依舊沒有找近身伺候的人,所以這個時候,還真不知道叫誰去弄吃的來。

    高博想了想,說道:「那我給你去煮。」

    「噗。」蔣夢瑤不禁笑了出來:「你煮?你會煮什麼呀?連燒水都不會吧。」

    「……」

    高博無言以對。

    蔣夢瑤在被子裡笑得開懷,高博無奈的說:「要不就把老張喊起來吧。」

    老張是主院裡的廚師,因為高博他們晚上向來沒有吃東西的要求,所以廚房中只有白天有人,這個時辰去把老張喊起來的話……老張肯定會納悶他們為啥這麼晚要吃東西,早幹嘛去了?

    「還是不要了。老張肯定要問東問西的,我們……」

    想起先前被中的纏綿,蔣夢瑤難得表現出了些些的難為情,高博也不比她好多少,兩人一番羞臊以後,一個眼神相對,又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高博把蔣夢瑤摟在懷裡,又親了她一下,然後才說道:「我去廚房找找看,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的。」

    蔣夢瑤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吧,要真沒有,我們就自己煮麵吃。我給你煎兩個蛋。」

    「好。」

    原來所謂幸福其實就是唾手可得事情,與心愛之人在一起,與心愛之人互相體貼愛慕,縱然是身處關外,遠離繁華,亦能叫人感受到無比的幸福。

    在院子裡穿行而過,兩個小賊來到了廚房,推門而入,高博找到了幾個雞蛋,蔣夢瑤找到了面,然後高博生火,蔣夢瑤煮麵,然後再用另一口鍋煎蛋,兩刻鐘以後,兩碗香噴噴的麵條就做好了,兩人就坐在灶台旁的一張矮桌兩側吃了起來。

    高博把自己碗裡的一顆蛋夾給了蔣夢瑤,兩人又是一笑,甜蜜氣氛在這冷清的廚房中漸漸瀰漫開來。

    ****

    第二天早上,蔣夢瑤和高博像往常一樣手牽手去了華氏那裡一起吃早飯,兩人自問無論是從神情態度和行為舉止,都和往常表現的一模一樣,可是,華氏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竟然就發現了端倪。

    一雙美目不住在兩個孩子身上回轉,然後不時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奇異驚歎,再就是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盯得兩個孩子面紅耳赤低下了頭,再不敢說話,然後華氏也不點破,三個人就那麼心知肚明的吃了一頓早飯。

    飯後,高博去了馬場,蔣夢瑤也和虎妞去了倉庫,前段時間,戚氏派了人來收人參,說是關外的人參,意外在南方走俏,價格也有不小的上浮,可以多投入一些貨源,為了保證貨源充足,蔣夢瑤也開始叫人研究怎麼種植人參,試開闢了一塊參田出來,做法就是在園子裡挖一塊大坑,然後在坑裡填上山上挖到人參地方的泥土,然後再觀察參的習性,現在雖然還未研製出一個有效的方法,但是,她相信,隨著時間的積累,總有一天,他們能培育出一塊屬於自己的參田來。

    關外的冬天比關內自然要長一些的。一般到每年三四月份的時候,關外依舊是冰寒料峭的,要到五月開去才能漸漸回暖,冰雪融化。

    就在過了年之後,正月裡蔣夢瑤就收到了一封京裡的來信,是戚氏寫來的,一開始蔣夢瑤還未曾放在心上,因為戚氏的書信,每個月都會有一兩封,信中無非就是一些京裡發生的新奇事兒,還有就是叮囑他們注意身體之類的話。

    可是這一回戚氏的書信卻有些不一樣,除了尋常問候之外,還夾帶著一件事,原來就在去年年底,國子監祭酒李大人的獨子李清因為一件瓷器的事情,惹上了外戚袁家的嫡長孫,袁氏是皇后,過去的十多年裡,皇上一直對袁氏的容忍度很高,以至於袁氏近年來在安京的氣焰十分囂張。

    這一回李清算是上趕著倒了這份大霉,聽說袁家已經把這件事告上了朝廷,若是朝廷怪罪下來,李清這無品無級的庶民又該如何應對。

    而蔣纖瑤在年初的時候也已經嫁去了李家,這一回李清遭難,蔣纖瑤也是跟著遭就是了,可是袁家的勢力擺在那裡,尤其是從前飽受帝寵的華貴妃死了,後宮又以皇后獨大,皇后嫡子又封了太子,於是袁氏就更加目中無人了。朝廷還未宣判,就敢帶著人直接去李家說要拿人,若不是正好遇上了廷尉營巡街,說不定李清此時就已經被袁家抓回府裡,動了私刑了。

    蔣纖瑤回國公府告狀,說袁氏欺人太甚,可國公府裡的人,大家也是知道的,除了國公爺和蔣源,其他人全都是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這事跟孔氏說,孔氏推說:喲,這可是大事,不歸後宅管。再去找蔣修,蔣修也以一切以朝廷宣判為主,不會徇私就是了,也是不管。再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原就是個怕事的主,更加不會為了吳氏的二閨女去奔走了。

    吳氏無可奈何,只好行駛了一番她二房長媳的權利,把府裡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定要他們拿出個計較來。

    孔氏也是唯恐天下不亂,仗著吳氏腦子不靈,就在背後煽風點火,說讓吳氏去求戚氏,叫戚氏修書給蔣夢瑤,讓蔣纖瑤和李清來關外躲一躲風頭,且不說蔣夢瑤根本就不知道李

    清和袁家到底有什麼仇怨,誰對誰錯還不知道,如何能貿然收留李清夫婦,更別說,蔣夢瑤也只是個跟著廢王被貶出關的人,若高博還是從前的祁王,他們來依傍也就罷了,可高博被褫奪了封號,貶至關外,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蔣纖瑤夫婦再要來投靠,就太不顧道理了。

    更別說,這樣的做法,只是又一次將高博推出去,因為,一旦高博收下了蔣纖瑤夫婦,那麼這背後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一開始也許只是李清和袁家公子的口角鬥陣,可高博攙和進去,就會被有心人臆傳為有意與太子做對了,因為誰都知道,太子高謙是皇后的獨子,而袁氏正是皇后的娘家,這番糾葛下去,豈不是要把高博用作他們的擋箭牌嘛。

    深知這其中道理的戚氏又如何肯寫那封可能會害了女兒女婿的書信呢,吳氏惱她見死不救,竟然大言不慚說要親自寫信給蔣夢瑤,要行駛一番做伯母的權利,要蔣夢瑤為了蔣家做一份貢獻出來。

    戚氏說不過她,也擔心她真的寫信給蔣夢瑤,所以她就搶先一步,寫了這封告知信過來,給蔣夢瑤提個醒,讓蔣夢瑤如果接到吳氏的信,千萬千萬不能答應,信中不乏氣憤之言。

    蔣夢瑤也是無語了。

    如果吳氏真的敢寫信來要求她收留蔣纖瑤夫婦的話,那這個女人就真是蠢的沒救了,不僅蠢,還自私的很。她只想著給自己女兒方便,可曾想過她們的這種行為會給蔣夢瑤這裡帶來多大的麻煩。

    若是皇后和太子上了心,還以為是高博有意挑釁,到時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日子,就又要引起紛亂了。

    想想就心塞。

    當晚就將此事告知了高博,高博看後倒是沒什麼特別反應,只說:「你若是想收留,儘管叫他們來便是,不用顧慮太多。」

    蔣夢瑤當即否定:「不,我可不想讓他們來。雖然我與纖瑤算是姐妹,可是從小並不親厚,她與她姐姐不同,向來對我們大房很是輕蔑,這回說是有事,可是我見也未必是多大的事,若真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袁家又如何能到今日都沒能討到說法,將李清抓起來呢,還由得他們到處躲藏?肯定不會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咱們不能管。」

    蔣夢瑤雖然不怕事,但是也不想多事,尤其蔣纖瑤夫婦這件事背後夾雜了太多人的惡意,孔氏定是近年來沒有在她娘戚氏手中討到什麼便宜,這才抓了機會挑撥吳氏和戚氏鬧騰,她的主意定然也不是為了幫助蔣纖瑤和李家渡過難關,想看看熱鬧倒是說得通的。

    畢竟但凡有一點腦子的,也不會相信孔氏的話,讓自己的女兒女婿遠走關外投奔一個被褫奪了封號,趕出京城的皇子,可是,吳氏就是信了。

    沒過兩天,蔣夢瑤果真就收到了吳氏寫來的信,信裡先是說了一番往日她在府裡的情景,又以一些府裡姑娘全都得到過的小利小惠與蔣夢瑤說道,意思就是說,如果蔣夢瑤這回不幫忙,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忘恩負義的混蛋了。

    言辭有些嚴厲,依舊是把自己當成是蔣夢瑤高高在上的嬸娘在看,對蔣夢瑤說的話,以命令居多,而只要不遵從,就涉及不尊長輩,不睦姐妹,自私忘恩之嫌。

    而這些也就罷了,蔣夢瑤就當沒看到這個在家裡找不到存在感,就拚命在外人身上找存在感的可憐女人寫的信,可是,吳氏最後一段話卻是叫蔣夢瑤暴跳如雷,她信上說,自半個月前開始,蔣纖瑤和李清就已經上路了,要蔣夢瑤在關外準備好一切迎接事宜,還把蔣纖瑤的一些生活習性全都寫在了書信之中,要蔣夢瑤多番照顧著些。還說只要她這回把蔣纖瑤他們伺候好了,吳氏就給她記一個大功,將來讓蔣修和蔣舫在皇上和太子面前美言幾句,讓他們可以早日回京,無需在關外漂泊。

    好麼,這已經不能用威逼利誘來形容了,吳氏母女簡直是厚顏無恥的好不好。

    哪有人在沒有得到主人家同意之時,就罔顧主人家的意願,強行上門,還要主人家準備一應迎接伺候事宜……真把自己當仙女了?到底是什麼支撐著她們行駛這樣高高在上的權利?是什麼讓他們有這樣的優越感?

    簡直可笑至極。

    將這封信也交給了高博去看,高博依舊沒啥過激的反應,只是淡定的跟蔣夢瑤說道:

    「要不去問問娘吧,既然你嬸娘寫了信過來,他們又已經上路了,那咱們若不接待,就是咱們不懂禮數了,更何況,他們終究是你娘家的人,若是怠慢了,只怕你的娘家對你的評價會有所偏頗。」

    蔣夢瑤不屑的說道:「切,我才不在乎他們怎麼評價我呢。反正從小到大什麼樣的嘲笑之言我沒聽過?這吳家嬸娘也著實過分,太欺負人了,合著咱們就該給他們伏低做小,隨便來個人,就得當什麼伺候著了?還說什麼以後讓叔公叔父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讓皇上招咱們回京,真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是個什麼心態,叔公叔父這麼有能耐,能夠左右皇上的話,他們還跑什麼呀,直接留在京城和袁家死磕不完了嗎?」

    見蔣夢瑤的情緒有些激動,高博將之圈在懷中,說道:

    「娘子,為夫今天教你一句話。永遠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動怒。他們得意,嘲諷,蔑視就隨他們去,反正他們又不能奈何咱們,不管咱們是好是壞,都跟他們沒關係,同樣的,他們是好是壞,跟咱們也沒多大關係。他來了,咱們就招待,這是賓客之宜,若是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也參照賓客之宜來辦,該罵,該打,無需留情,何必為了這些人惱了自己,傷了自己的身呢。」

    「……」

    蔣夢瑤因為高博的這番話,漸漸冷靜了下來。

    想想高博這番道理是真切的。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完全隔離不交往,人也不能只和自己喜歡的人交往,世間之

    事,世間之人品種繁多,若是遇到每一件不合心意,不喜歡的事就暴跳如雷,那最後害的還是自己,乾脆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平靜處之,才是道理。

    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去找娘商量商量看這件事到底怎麼個應對。」

    高博在她唇上一吻,說道:「放心吧。他們就算來了也沒什麼,你不必替我擔心,我本就是太子的擋箭牌,如今我娘也『死』了,我也被褫奪了封號貶到了關外,太子和皇后也該知足了,不會為了你家這兩個不相干的人,而再來與我挑起紛爭的,畢竟我已經沒了價值,他們不會這麼想不開跟我這個沒有價值的人為難的。」

    「唉。」蔣夢瑤又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纖瑤他們來就來,我倒也不怕他們,就是怕他們的到來,給你帶來麻煩,更何況,娘她……」

    雖然蔣纖瑤他們沒有見過華貴妃,可是,難免在他們逗留之時,看出什麼破綻來,到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了。

    和高博分開之後,蔣夢瑤就去了華氏的院子裡,又把這件事情與華氏說了一番,華氏的反應比高博還要淡定,只當聽了一件尋常事般,說道:

    「哦,行吧,他們既然來了,那咱們就迎吧,不過是多準備些東西,也沒什麼。我且吩咐下去,也虧得你治理有方,咱們這城中如今還真沒有什麼買不到的東西,各色店舖全都有了。」

    蔣夢瑤不敢相信的對華氏確認道:

    「娘,您真的覺得沒事兒嗎?他們來,真的不會給您和高博帶來什麼麻煩嗎?」

    華氏開朗一笑,說道:「能帶來什麼麻煩,他們來之後,我最多就是在院子裡不出門,避著他們些罷了,若是咱們不接待,反而會叫人懷疑,也會叫人說道你的不是,畢竟是娘家姐妹,把人拒之門外,說出去總是不好聽的。自從我爹,博兒他外公去世之後,我在宮中就越發孤單,再沒有親眷走動探望,你娘家人丁興旺,將來定沒有這方面的孤獨,挺好的。不要想太多了,知道嗎?」

    蔣夢瑤點點頭,聽從了華氏的意見。

    和高博母子聊過之後,蔣夢瑤覺得自己有了一種質的昇華,高博的話說的很對,她的確犯不著為了不在乎的人去生氣,他們來了就來了,只當一般人那般招待便是了,你越是在意他們,心中就越是氣憤不過,反而,將他們拋諸腦後,那……來客人就來客人嘛,誰家不會來個客人呢。

    不過,你要是有禮貌,那咱們就禮貌相處,你要是沒禮貌,那也就休怪她這個做主人的不給你禮貌了。

    這麼打定了主意,蔣夢瑤就整理了心情,按照吳氏信裡的吩咐,給蔣纖瑤夫婦收拾了房間,給她準備了她愛吃的東西,就連她要求的六個婢女,蔣夢瑤也給她提前備下了。

    又過了十天以後,正好城裡有車隊要去內省替一些衣料商家進貨,蔣纖瑤他們的消息就是這個時候送來的,蔣夢瑤便讓車隊進好了貨之後,在關外驛站等兩天,反正進的是衣料上的貨物,放兩天也沒事。

    車隊等了兩天之後,終於和蔣纖瑤夫婦的車隊接應,蔣纖瑤他們不過兩個人,竟然足足用了六輛馬車裝載了他們的東西,比火雲城的車隊聲勢都要浩大,車隊領頭知道,來的是他們夫人的娘家姐妹,對應起來自然不敢怠慢。

    可是,當他報上姓名之後,就有一個插金戴銀的丫頭從車上跑了下來,問道:

    「怎的夢姑娘沒有親自前來迎接咱們姑娘和姑爺?」

    領隊被這個小丫頭問的愣住了,只說:

    「哦,咱們城離這兒有一段路,這不是冰雪未化,路上滑,再說也沒有確定,貴客是今日到達,咱們城中事務繁多,還得要夫人留守策劃,咱們迎接貴客也絕不會怠慢,請貴客放心便是。」

    那小丫頭一看就是被人給縱壞了,當場就對領隊翻了個白眼,說道:

    「哼,多遠的路程,就連自己的娘家姐妹來探望她都躲在家中一步不出,當真是好懂親情,好懂禮數,還說什麼留守策劃,就這品行她能策劃什麼?別不是教著你們這些下人都狗眼看人低,我可告訴你,我家姑娘可沒我脾氣好,趕緊的讓夢姑娘親自來接,你算個什麼東西,接咱們姑娘和姑爺,也配!」

    「……」

    領隊的是叫嚴老大,算是流營村中的老人了,蒙大家厚愛,已經蟬聯好幾屆管理會會長了,在火雲城中,怎麼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了,可是,卻沒想到他好心好意留在這裡接人,可正佛還未見著,就被個小鬼罵得狗血噴頭,也是晦氣,當即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他身後的人可就沒這麼好的涵養了,當即就對那丫頭頂道:

    「你這丫頭,嘴也太利了,我們好心好意在這裡候了你們兩天兩夜,見著了面連句好聽的都不說也就罷了,還這般惡言中傷,怎麼的,咱們是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你就不是了?」

    這個說話的丫頭名叫寶鵑,是蔣纖瑤的陪嫁丫鬟,自小伺候她長大,脾氣和蔣纖瑤倒是投合,因此蔣纖瑤對她還算容忍,本來蔣纖瑤是不願意遠走關外來避禍的,可是吳氏說,她都跟蔣夢瑤交代好了,保準她們過來就是貴客待遇,沒成想到了關外,蔣夢瑤卻只打發了下人前來迎接,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當即就讓寶鵑下車,決定好好地鬧上一鬧,非要給蔣夢瑤一個下馬威,好讓她在今後的日子裡,知道知道她蔣纖瑤的厲害。

    「混賬。你知道車裡的是什麼人嗎?是咱們國公府二房二小姐和姑爺,雖說是二房,可是這天下誰不知道,國公府的二房比之大房要頂用百倍,咱們府裡幾位爺們兒可全都在朝為官呢,咱們二房老爺是三品,你這鄉下漢子,見過官兒嗎?

    就是咱們姑爺,那也是官家大少,你快去叫夢姑娘過來迎接,自家姐妹如何不親自相迎,這說出去也不怕人家戳著她的臉皮叫罵嗎?」

    寶鵑的一番言論,徹底激怒了嚴老大身後那兄弟,當即就要上前回嘴,卻被嚴老大拉住,那兄弟以為嚴老大這種氣都能受,沒料到,只聽嚴老大說道:

    「這位丫頭,還是姑娘?咱們這些爺們兒在這裡已經等了你們兩天兩夜,已是筋疲力盡,要趕回去歇息了,我也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們夫人呢,是絕對不會出來的,貴客要是願意,就跟著咱們車隊後頭走,還得跟緊些,山裡多的是猛獸凶禽,若是貴客不願意,那咱們也不好勉強,回去只與夫人覆命,說遺憾為接著貴客就完了,山水有相逢,貴客您請自便吧,再會!」

    嚴老大說完這些話之後,也不管寶鵑是不是氣得鼻孔冒煙,帶著人就上了馬,上了馬就果真不做停留,沿著官道往北走去。

    寶鵑跟著他的馬後面罵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讓他們回頭,見他們越走越遠,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馬車旁,對裡面問道:

    「姑娘,咱們怎麼辦呀!看樣子夢姑娘是不會出來接咱們了。」

    車廂裡,蔣纖瑤幾乎要把李清的胳膊給掐爛了,心中氣憤難堪自不言喻,掀開車簾之後,露出怒容,向官道前探望幾眼,嚴老大他們車隊越行越遠的背影讓她咬碎了銀牙。

    李清懦弱,在一旁小聲說道:「娘,娘子,咱們這是來投奔人家,可不好這般高氣焰,咱們還是……」

    還未說完,就被蔣纖瑤噴了一臉口水:

    「閉嘴!你懂什麼!這是蔣夢瑤在和我置氣,她這是擺在臉上的欺負我,我若還忍她,她豈不是要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李清沒有說話,而是怯懦的問了一句:

    「那,他們都走了,咱們,咱們怎麼辦?」

    蔣纖瑤咬著牙,絞著帕子,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來:「先跟著,到了他們那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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