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救命稻草 文 / 兜裡有煙
時間在幽暗的密室內安安靜靜的流過,小蝶等待的幾乎昏昏欲睡,忽然一道光亮刺目的閃耀而過,她驀然從迷糊的狀態回過神來,當即呀的一聲,隨即跳了起來大喊道「爹爹,你著火了!快,水,水!」
「沒有好吧,淡定。」杜遠程笑,晃了晃指尖上那團火球,「這是你爹我最新的成就。」
「那,那是什麼。」小蝶慢慢的蹭過去,貼近那團火光,瞧了又瞧。
「火啊,沒見過。」杜遠程有點無語,「縱火術,不,火球術……」
「爹爹,你可不要玩火**吶!」小蝶擔憂的道,「你要是不小心被燒死了,我怎麼辦呀。」
……「閉上你的烏鴉嘴。」杜遠程對自己的成就頗為得意,隨即壓低聲音「別跟那糟老頭子說知道麼。」
「嗯!」小蝶使勁的一點腦袋瓜,蘑菇髮髻都被點歪了,「我恨他!」
「恨這樣的話也不能說的。」杜遠程覺得跟她說多了也是廢話,可還是不由得自言自語「我現在還不是魏仁鐘的對手,假以時日,必要翻身!」
「嗯嗯嗯!爹爹放火燒死他!」
……多麼簡單粗暴。杜遠程當即抿了下嘴角,拍拍屁股站起來道「走,去找老怪物。」
按照無字秘籍上所言,他如今已完全衝破了第二層的最後關口,成功抵達第三層境界,不僅如此,短短半天時光,他已將第三層盡數練成,當然了,在片刻後的把脈中他是不會顯露全部的,只要讓糟老頭檢驗出自己練就到三層一半即可。現如今他也學會了留一手,給自己留出後路。若是魏仁鍾信守承諾讓他見上墨青夜一面,他再展露不遲。
心底打著算盤,步伐已到了魏老房門前。
暮色四合,星垂平野。墨藍色的天空下,在門左側赫然佇立著一個巨大的影子,就像一尊巍峨的石像一般一動不動。正是那名為石奴的巨漢。見杜遠程牽著小蝶前來,甚至連眼睛都沒轉一下,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與他無關,而他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中,唯一的能引起他注意的便是魏仁鐘的命令。
這個巨漢很是詭異,看起來似人非人,看面色跟殭屍無二,但卻是血肉之軀,方闊的臉頰嚴重的浮腫,就似在陰冷潮濕的地方禁錮了好久好久,被冷水浸過一般。杜遠程也沒多言,當下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他也沒正眼瞧石奴,逕直朝屋內走去,魏仁鍾似乎正在等候他的到來,門扉四敞大開。
「魏老。」他冷沉而客氣的道。
此刻,魏仁鍾正端坐在吱嘎的搖椅上,一邊開合著折扇,一邊喝著茶水,神情很是閒適,「來了。」
佈滿皺紋的眼角不經意的瞄了眼一邊的小蝶,沉默,沉默的意味深長。
彼此都心知肚明,為了什麼而忍耐對方。
杜遠程乾脆利落的擼起袖子,抬起左手腕遞到他跟前。
「很自信麼,年輕人。」魏仁鍾放下茶盞,緩緩的從椅子上起身,先是目光精銳的上下打量杜遠程一番,然後將枯瘦的手指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腕上。杜遠程也於此蘊氣,將不想讓其檢驗出來的幾分功力深深的隱藏。
「嘶。」魏仁鍾發出微不可聞的一聲低吟,隨即蹙起眉頭,眼睛也跟著閉起來,似乎在專注的細品他的真氣,還十分的享受一般搖頭晃腦,其形色有點梨園唱家的味道,「不錯,太妙了!」隨著一聲讚歎,他驀然睜開雙目,眼中精光四射,充滿了貪婪,「年輕人,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很好,很好啊。」
「呵呵。」杜遠程適時的收回手,「看來晚輩是可以為魏老盡些微薄之力了,徒弟也很是欣慰與榮幸。」頓了下,話鋒一轉「不知魏老之前答應我的事,呵。」
「哼哼。」魏老從鼻子裡發出兩聲冷笑,「你放心,只要你先助我度過眼前的難關,我魏仁鍾必會言而守信。」
「卻不知魏老眼前有何不妥。」杜遠程明知故問道,看著他這幅死德性就知道活不久了。
魏仁鍾並未作答,而是瞄了瞄小蝶,「讓這妖孽出去。」
「我才不是妖孽,我是小神仙,臭老頭!」小蝶仗著有杜遠程給他撐腰,攥著小拳頭抗議道。
「小蝶,你先到外面玩一會兒,聽話哈。」杜遠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片刻後爹就去找你。」
他這一個順口的爹不要緊,一邊的魏仁鍾下巴肘子差點沒掉了,一貫雷打不動的臉上浮現起深刻質疑的驚詫,「你竟與這妖孽以父女相稱!」
「魏老,眼下這不是關鍵的吧。」杜遠程將小蝶推了出去,又叮囑了兩句,回轉身對魏仁鍾道「比起她來,我覺得您臉上莫名的黑霧更值得關注。」
一句話說得魏仁鍾臉色頓時就沉了,混沌的雙目迸射出刻骨的恨意,連綿不絕,似乎想要吞噬掉一切般可怖,隨即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休要多嘴!」又略微思忖了下道「隨我來。」
「怎麼,不在這屋子裡麼。」杜遠程摸不透糟老頭是如何作想的,風一陣雨又一陣,陰晴不定,情緒起伏,大有歇斯底里的前兆。「那你讓我把小蝶趕出去作甚。」
「少說廢話臭小子。」魏仁鍾陰陰的道,「我就是不想這只妖孽在一旁礙事!」
「好好。」杜遠程冷笑著道,「那要在下隨你去往何處。」
「後山。」魏仁鍾丟下兩個字,顫顫巍巍的出了房門,經過小蝶身邊時,還不忘給了她一下,這一腳踢得倒是不重,但也足以將正蹲在那玩石頭的小丫頭卷的人仰馬翻。足以見得,糟老頭是多麼嫌棄小杜以及跟他有關的一切。但在利益鏈條上,很多不能忍之事也都忍耐了。沒等杜遠程開口,他就狠歹歹的指著小蝶恐嚇「不要跟來!否則把你扔到山谷喂狼!」
杜遠程心裡很是蔑視,自己要掛了,心有不服,拿小孩子撒什麼氣,想他風華正茂時也非義薄雲天的英雄,多半是個陰險計較的梟雄,稱是梟雄也未免有點抬舉他了,此前如履薄冰建立的那麼一丟丟同情接納也徹底煙消雲散,以至於他巴不得糟老頭氣絕身亡。其實魏仁鍾此時此刻也真不敢招惹小杜,方才把脈後,其體內流轉的真氣雄厚霸道,遠超乎他的預想,世間再尋不到第二棵如他這般的救命稻草了,他怎能不牢牢抓住。所以就將心底的不滿與怨憤統統發洩到了小蝶身上,有點含沙射影之嫌。此間無話,魏老將他帶至一處十分詭秘陰仄之地,連頭頂的月光都透不進來,舉目而望,皆是遮天蔽日的錯落枝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