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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還是來遲了 文 / 兜裡有煙

    隨即,電光火石般,一股驚濤駭浪般的赤色狂風平地而起,勁風瞬時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光球,閃耀著鮮紅刺目的光芒向杜遠程席捲而至。()

    杜遠程微微蹙了蹙眉,穩穩的站在原地沒動,現實已經不允許他閃避了,唯一能選擇的路便是,迎上去!

    他雙手憑空一握,兩道藍色光暈倏忽騰躍,並愈加遒勁有力,轉眼間便擴充至數丈寬十餘丈長,如同兩條冰藍色的巨龍蟠附纏繞,隨即,他用力的一揚雙臂,最大限度的展開骨骼,那兩道冰龍順勢騰空而去,勢如破竹,與那團殷紅的光球撞擊在一起,頓時迸發出刺目的光芒,晃得雙方都睜不開眼,轟然破空的巨響令人振聾發聵,他們二人同時被這強大的氣蘊震的連退了數步,方才穩住身形。

    「呵呵。」畫骨眼底重新凝聚了一層深深的笑意,冰冷刺骨,而這次卻絲毫沒有嘲諷蔑視,而是與杜遠程一般決絕,付之一炬。「我是看輕你了!」

    「或許。」杜遠程也勾了下嘴角,「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亮出來!」

    畫骨冷冷一笑,再度變幻手勢,方纔的光球霎時幻作無數條紅綢,鋪天蓋地的捲來,直到近處,杜遠程才看清,那不是紅綢帶,而是毒蛇。

    「沒想到,你這個娘娘腔也對蛇類情有獨鍾。」杜遠程諷刺了句,於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剛欲繼續冰封萬里,突然,掌中的真氣卻變了顏色,怎麼會!他沒想用火術,可一切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掌控,只在眨眼之間,那數百條伸向他的毒蛇倏忽被點燃,一股濃烈的燒焦味兒在空氣中蔓延飄散,嗆得他連連咳嗽。

    就在他捂嘴猛咳時,忽然,空寂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再定睛,杜遠**真呆愣在那。只見熊熊烈焰正在畫骨身上狂猛的燃燒搖曳,怎麼回事,他明明一動未動啊!

    地獄般的烈火映紅了頭頂的夜空,畫骨淒慘的叫聲聽起來觸目驚心,哀嚎聲中斷斷續續夾雜著不成句的話「非天……我,我哪裡對不起你,你,為何要殺我!……你,不是早就死了麼……為何要置我於死地……你,你難道和,和他是一個人……」聲音漸漸的低下去,杜遠程也緩緩的恢復了平靜,眼中除了冰冷再無其他,一字一頓的道「不管我是誰,我就是要殺了你。」

    聞聲而至的眾妖們全都嚇破了膽,連逃命都不會了,圍在杜遠程身後,瞪大著雙眼望著畫骨在烈火中焚燒殆盡。()

    這場大火一路席捲蔓延,一直燃燒到漆**路的盡頭,消失在視線中。

    杜遠程無心關注火勢,轉身道「石奴,我們走。」

    「噯?!你,你……」這時,顏若水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抓住杜遠程的胳膊定定的震驚萬分的盯著他。

    「怎麼,想為你的偶像報仇麼,那來吧。」小杜雲淡風輕的道。

    「不是。」顏若水緊張兮兮的道,「死就死了,關我什麼事呵呵。我,我是想說,你好像,變了……」

    「嗯,是變了。我本來跟你們也不是一夥的,就是為了混進來。」杜遠程沒空搭理他,側過身要回去宅院,青夜還生死未卜。

    「不是!是,你的眉心。」顏若水眨了眨眼,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又不敢。

    「眉心怎麼了。」杜遠程草草的抬手摸了下,旋即一怔,卡了卡眼,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顏若水又急促的道「還有你的頭髮,我剛剛看你時,還沒這麼長呢。」

    「頭髮?」杜遠程下意識的回過頭去,望了望身後,是啊,原本只到肩頭的髮絲突然間垂至了腰際!這也長得太快了吧,他扯過一縷髮絲拽了拽,確定很疼,確定是自己的,一頭霧水的喃喃「咋回事。」

    此時,顏若水不知從哪翻出一面鏡子來,擺在他面前道「你自己看。」

    杜遠程茫茫然的望過去,只見灑著一層月光的鏡面上,倒映著一張臉胖,英俊冷冽,確是他的模樣,可,又有哪裡不大一樣了。

    在他的眉心,多了一道細細的刻痕,就若一縷搖曳的火焰,很精巧,很深邃,從那隱隱爍翠著流光的刻痕之中,可以依稀分辨出紅藍交織的兩種色彩,一如冰火相融,火舞冰封。

    杜遠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回想起方纔的一幕,如今看來真的是有人暗中相助,難道是非天?那個被認為是自己的人!那個遠古的神祖?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他的心間,然,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撥開鏡子,故作淡然的道「不就是多了個美人痣,頭髮長了幾寸麼,有啥大驚小怪的,沒見識。」旋即,便大步流星的朝宅院走去,留下茫然四顧的顏若水等眾妖,七嘴八舌的議論『非天轉世再生了!』『三界要大亂了!』『畫骨主人灰飛煙滅了,我們也抓緊逃命吧!』不知是哪只小妖喊了這麼一句,所有的妖精們如醍醐灌頂般徹悟過來,一陣煙塵滾滾後,原本妖頭攢動的街路空空如也……

    片刻前還一派喧嘩繁盛的畫骨府頃然間變得死寂而寥落,月光清冷的銀輝靜靜的覆蓋著這片土地,數道火龍在漆黑的夜幕下蔓延開去,吞噬掉沿途的所有。而那襲艷紅的影子此時已焚燒成灰,找不到絲毫曾經的痕跡,唯獨剩下一把枯骨仰望著天空,深深的黑黑的眼窩中似乎凝沉著千般不甘與怨恨,就連最後的屍骨也如此淒慘不堪。畫骨最終也沒能保住近十萬年來每日每夜悉心勾畫的那副骨骼,它不再潔白如玉,不再完好無損,而是被烈焰焚成焦黑殘破的廢墟。

    人生啊,若是畫骨的魂魄尚未散去,是不是會尖冷的苦笑,人生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廢墟。

    而在那紅墨相間的宅院內,同樣有人憤恨蝕骨,心緒糾葛到靈魂都層層剝落。精美絕倫的樓閣依舊矗立在火樹銀花間,一池紅蓮碧水依舊瀲灩著夜空的星光,四個人影高低不一的站在蓮池邊,望著水中渾身濕透的少年。

    「青夜。」他輕輕的喃喃,指尖掠過那人蒼白沉靜的容顏,背影是那般的蕭索與悲涼,「我還是來遲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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