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出現，同時兩個皇帝 文 / 醉夢三千
卜承鯤的兩大虎將，號稱左右拳的劉洪喜和高倫飛，果然名不虛傳。在與莫長空膠著了一個月後，終於在上饒平野一次交鋒中大敗秦軍，洪州軍在這次戰役中死傷十數萬，而莫長空自己也負傷了。
接到戰報的秦負熙在思考過後，決定帶著趙大全莫小東兄妹等人也奔赴前線支援。畢竟現在已經到了不能後退一步的程度了。當趕到上饒前線，在軍營裡見到負傷的莫長空，莫小西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趙大全直接問道：「莫將軍，現在我們手上還有多少能用之兵？」
莫長空一聲長歎，道：「這次是我輕敵了，我應該聽小西的。這次兵敗過後，能用的，就只剩下二十多萬洪州軍，這其中還包括這次你們帶過來的八萬步兵。
趙大全道：「二十多萬，不算少了。」
莫長空苦笑道：「可高倫飛水陸一起有六十萬兵馬。」
秦負熙突然道：「這高倫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莫長空思索了下，道：「我以前在朝中和他見過幾面，並不太熟悉。他和劉洪喜不同，他很沉默，不愛說話，早年在邊關時，作戰也很英勇，不喜歡用奇兵，他打仗，多是求穩求實的打法，和他對敵，要想鑽他的空子，是難上加難啊。」
莫小西站起身，擦了擦眼淚，道：「現在齊兵大勝之後，氣勢如虹，如果正面交手的話，我們本身兵就少，再打下去，根本沒有勝算。」
莫長空看了一眼精通計算的女兒，道：「那以你的看法呢？」
莫小西看了一眼秦負熙，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帶大軍後撤，放棄洪州，去廣寧。」
所有人聞言都大驚失色。
後軍營，秦負熙和莫小西並肩走著，看著各個軍營中不管是受傷的，還是沒受傷的，全都士氣低迷。秦負熙一聲長歎，道：「士兵都這個樣子，這仗確實沒法打啊。」
莫小西轉過臉，看著秦負熙臉上寫滿的憂鬱，輕聲道：「你會不會怪我今天給我爹出的這個主意？」
秦負熙沒有說話，去廣寧嗎？去廣寧見舅舅，還是去見那個一直想殺了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莫小西道：「正是因為現在福州和廣寧合兵一處，所有才有現在的狀況，也只有合兵後的廣寧才有和齊都抗衡的力量。如果我們再帶大軍過去與他們會師，那強大的軍力，必會形成一個新的局面。雖然我爹現在還沒有決定，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你好！」
秦負熙苦笑道：「我一個落難皇子，現在就像一片落葉，隨風吹吧，飄落在哪裡，就是哪裡。落葉，有選擇自己去向的權力嗎？」
莫小西看著秦負熙漸行漸遠的落寞身影，沒來由的心中一痛，輕聲道：「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成過落葉。」
三天後，莫長空終於決定，莫小東留下墊後，大軍南撤，放棄洪州！
當小翼跟隨著蘇合進入齊都的時候，被眼前的繁華景象給驚呆了。先不說剛才那無比高大的的城門和寬厚敦實到像大山一樣的城牆，單是這寬闊的街道，兩旁整齊密佈的房屋建築和即將到達的宏偉內城，還有的就是即便是在這裡，也可以遠遠看到的輝煌的皇宮宮殿！這一切不單讓小翼耳目一新，也讓所有的莫爾特族人驚歎不已。
卜承鯤的長子鶴慶候卜子安親自帶隊在城門口迎接的蘇合等人。卜子安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高高的個子，英俊的相貌，得體的談吐，優的氣質，所有的一切都讓蘇合對齊都的印象又看高了的幾分。隨行的還有卜子安的年輕的妻子，一見面她就把可伊兒邀請到她的馬車裡，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裡面聊些什麼，不過總能不時的從裡面傳出咯咯的笑聲。
當來到了巍峨的齊都宮殿，小翼心裡默數著，在登了整整九十九道台階後，終於進入這座代表著最高權力的皇宮大殿。
在這座絕對可以容納上千人的巨大宮殿裡，小翼看到了齊都所謂的滿朝武。卜子安引著蘇合、胡爾多、小翼和可伊兒四個人走向了大殿的正中。肅穆的氣氛，讓小翼略微有些緊張起來。
卜子安跪倒在地：「臣鶴慶候卜子安，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蘇合在猶豫是行跪拜禮還是鞠躬禮的時候，遠遠站在高坐龍椅的齊武皇帝身邊的卜承鯤微笑著道：「遠來的客人不用多禮。我僅代表我們大齊武皇帝，真誠的歡迎你們的來訪，並衷心的祝願希望我們能與你們大草原的英雄結為永久的盟友關係。」
蘇合看著一上來就直接表態的大齊第二掌權者，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胡爾多趕忙深深鞠了一躬，道：「感謝恆王！」
卜承鯤直接從高台上面走了下來，來到蘇合等人身邊，微笑道：「諸位不必拘禮，我大齊既是禮儀之邦，也是你們大草原的友好朋友，到了這裡，你們大可放寬心。我齊武皇帝已經說了，願我們世世代代結為兄弟般的盟友。」
蘇合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才五十多歲，就集權勢與力量為一身的人，雍容不凡的氣度，和藹可親的面貌，卜子安可以說像極了他的父親。
「過幾天，我們就會起草好詔書，到時候還要勞煩蘇合族長幫我們帶回去交給尊敬克爾汗和偉大的黑瑪爾汗。」
蘇合控制住自己興奮的心情，道：「多謝恆王！正是你們的寬容大度，也深深感動了我們大草原民族。我這次回去，一定會將你們的誠意轉告給所有的大草原人，願我們可以成為永遠的朋友，也永遠不要發生戰爭！」
卜承鯤微笑道：「齊武皇帝這兩天嗓子不
舒服，他還要讓我轉達他的謝意，你們帶來的那尊金佛，他十分喜歡。」
蘇合看了一眼高高坐在龍椅上面的齊武皇帝，大聲道：「只要陛下喜歡，也就不枉我們萬里跋涉了。」
卜承鯤道：「這幾天，你們在齊都，就由犬子子安陪著你們，但凡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蘇合看了一眼卜子安道：「那就有勞鶴慶侯了。」
卜子安微笑道：「不必客氣。」
一場外事會見，就在友好的氛圍中結束了。走出皇宮的蘇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齊都的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這次圓滿的完成了大草原多年來夢想，即便是最喜愛皺眉頭的蘇合，此刻的臉上也掛滿了笑容。
小翼看著遠處在安排人員幫自己這些人準備車馬的卜子安，忽然道：「這個齊武皇帝真奇怪，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伊兒道：「恆王不是說了嗎，說他嗓子不舒服啊。」
小翼不由搖了搖頭。
蘇合呵呵一笑：「這次回去，我們莫爾特族可立大功了。沒有了邊患，我們可以更自由的生活了。」
可伊兒趁著蘇合心情大好，上去說道：「那我和小翼的婚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胡爾多哈哈大笑起來。
蘇合微笑著尚未說話，卜子安走了過來，問道：「幾位在聊什麼？這麼高興？」
小翼笑道：「沒什麼，我們在說，這次草原得以安寧，多虧了恆王殿下。」
卜子安呵呵一笑道：「這本來就是互惠的事情，我們也不希望打仗啊。」說完，話鋒一轉，道：「住所我已經安排好了，我這就帶幾位過去。」
騎在馬背上，卜子安給他們不停介紹著兩邊沿路的風景。什麼樓建於什麼時候，什麼院子裡住的是哪位達官貴人，偶爾再穿插些笑話軼事在裡面，這一路走的可謂輕鬆愜意，同時也讓小翼不得不佩服這位恆王世子的博學多識。
卜子安接著介紹道：「不過，話說回來，幾位這次來的也真巧，因為過幾天我們齊都有件大熱鬧。」
可伊兒好奇道：「什麼大熱鬧，是皇帝要嫁女兒嗎？」
卜子安哈哈大笑起來：「齊武皇帝如果嫁女兒，那可真就是大事了，我最年輕的姑姑，她的兒子都十二歲了！」
可伊兒急忙摀住嘴巴，失笑道：「對不起，我說錯了！」
卜子安微笑道：「過幾天，按照慣例，就是我們中原帝都每四年一次的國考了，全國各地的院校，州縣，都會把他們認為最優秀的年輕人送到齊都來，經過考試，再由齊都擇優選取，或任命官員，或賞賜金銀。」
可伊兒感興趣的問道：「那會考些什麼呢？」
卜子安笑道：「詩詞章類的，你肯定不感興趣，可是比武較量，你們肯定喜歡看吧，而湊巧，我就是今年比武大考的主考官。」
可伊兒頓時高興起來，問道：「你會帶我們去看嗎？」
卜子安看了一眼小翼，道：「當然可以，而且，如果你們手癢的話，我還可以安排你們下場比武。」
可伊兒大喜，扯了扯小翼的衣角，小聲道：「小翼，你也去參加吧，去打敗所有的中原人，給我們大草原掙個光。」
小翼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中原大地，藏龍臥虎的，我們只是來外事訪問，還是別多事了。」
可伊兒不高興的撅起了小嘴。卜子安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兩個，卻沒有再說話。
秦負熙、趙大全、李逆水、楚乾還有楚長生，這五個從西山學院出來的學生，在剛剛返回洪州城後，就聚集在了一起。
楚乾道：「小欣子，你確定要跟這些姓莫的一起去廣寧？」
秦負熙低著頭，卻沒有說話。
楚乾道：「我記著以前看三國，魯肅和孫權說過這麼一番話，意思是說臣子如果投降了，該做尚書的，繼續做他的尚書，該做將軍的，繼續做他的將軍，可是主公如果投降了，卻要主公去做什麼？」
秦負熙抬起頭來，勉強一笑，道：「你覺得，我算是主公嗎？」
楚乾道：「當然是啊！」
秦負熙搖了搖頭：「我是個狗p主公。」
趙大全道：「如果不想去廣寧，趁現在，我們就一起逃走。」
秦負熙看了一眼逆水，微笑道：「為什麼要逃走？逃？我又能逃去哪裡？天下之大，哪裡卻又有我的容身之處？」
逆水道：「你可以跟我們去西涼。」
秦負熙搖了搖頭，堅定道：「不！」
楚乾急道：「這姓莫的不能相信，他們一定是想拿我們做籌碼，去換取你哥哥那狗皇帝的信任！我們還是逃吧。有大全和長生在，我們一定能逃的掉。」
秦負熙長歎一聲：「我已經受夠了。你們不要再陪著我了，明天一早你們就逃走，讓我一個人跟他們去廣寧。」
趙大全怒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結拜時怎麼說的，我已經失去了魯雨墨，我不想再失去你！」
秦負熙雙目含淚，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讓我再考慮考慮。」
楚乾急道：「還考慮什麼？要逃，我們就連夜逃走！」
/>逆水看著愁眉不展的秦負熙，拉了一把楚乾，道：「算了，別*他了，讓他考慮考慮也好，我看莫家父子，也不像是賣友求榮之人。」
楚乾猛的一跺腳，掉頭走出了房間。
逆水拉了拉趙大全的衣袖，示意大家先離開。眾人走出房門，楚長生道：「現在南方局勢一片混亂，真要逃，也確實沒個好去處啊。」
趙大全一聲長歎：「如果雨墨在該多好，他的辦法最多了。」
說到魯雨墨，逆水眼睛一紅，即便已經過去快一年的時間了，可是，心裡面的那個人影，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清晰了
躺在床上的秦負熙，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常常想，如果我只是個像魯雨墨，像趙大全那樣的普通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裡該有多好。能有個疼愛自己的父母，有著相親相愛的兄弟姐妹，娶一個自己心愛的女子，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可是，現在的自己呢？國破家亡，居無定所，連對著現在已經自由身了的逆水，都不敢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因為自己知道，自己現在根本不配。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秦負熙吃了一驚，急忙坐了起來：「誰？」
一道纖瘦的身影背著月光，就站在門口。「小西？」秦負熙不由一愣。
莫小西輕輕走進房間，反手掩上了門。秦負熙急忙披上衣服，走下床準備去點燈。就在這時，莫小西猛的衝上前來，直接一把抱住了他。秦負熙大吃一驚，道：「小西，你幹什麼？」
莫小西哽咽道：「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我能完完全全的感受的到！你雖然貴為皇子，可是卻連自己的命運都左右不了。你想要的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有時候，其實，最簡單的才是最難的。」
秦負熙苦笑道：「真想不到，最瞭解我的人居然會是你。」
莫小西仰起頭來，深深的看著秦負熙，道：「我知道你現在根本就不相信我們父女，你總擔心我們會害你。為了向你證明我的清白，向你證明我心裡只有你，我只能……」話未說完，莫小西猛的就吻住了秦負熙的嘴。
窗外的月光是柔和的，輕柔的就這麼透過窗戶的縫隙，照著屋內纏綿著的這對男女。光滑的肌膚就如同綢緞，嬌柔的身軀就如同水溪，就這麼溫軟的，旖旎的將秦負熙整個兒都融化了。
莫小西微微抬起頭，看著被自己壓在身子下面的秦負熙，輕聲道：「你現在總該相信我了吧。我一定會幫你的，相信我，因為我知道，我將來一定會是成為大秦皇后的女人！」
來自全國各地，代表著個各個州縣院校的學生在這幾天都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齊都。本來就熱鬧非凡的齊都，就更加熱火朝天了。作為最著名的西山學院，怎麼可能不派學生參加如此的活動呢？而此刻，作為代表的秦紫依和陳瑜就這麼走在了齊都的大街上。
「紫依姐，你說，我們在這裡會遇到大全哥和逆水姐他們嗎？」甦醒後的陳瑜不但個子長高了，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了巨大改變，那張充滿靈氣的臉孔也變的更加俊秀。
秦紫依清秀的臉龐看不出絲毫進入大都市後的興奮，以前那個喜歡瘋狂購物，簡單直接的小女孩，在這一刻，她的臉上有的，就只是無限的冷漠。
「應該不會碰到吧，上次他們在學院稍作停留，就直接南下去了洪州。」秦紫依並沒有把魯雨墨死亡的消息告訴陳瑜，他怕這個在心裡其實把魯雨墨當做親哥哥甚至更像當做父親的孩子受不了這個打擊。
陳瑜失望道：「真沒意思。如果雨墨哥不是在大山裡修行該多好啊！這裡多熱鬧啊，他要是能來這裡的話，他准開心死了。」
秦紫依微微仰起頭，看著頭頂飄過的幾縷白雲，輕聲道：「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