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再戰，殿試開始了 文 / 醉夢三千
千軍萬馬奈我何？巨大的紅色氣息籠罩著趙大全，兩條猶如赤龍一般的紅色氣焰纏繞在巨大的小跳蚤上面，盤旋飛舞。這就是一品實力的趙大全！此刻的他，就猶如戰神附體，猛烈的衝擊於戰陣之中，所到之處，屍骸紛飛！
高倫飛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只用一個人就直接改變了戰局的巨漢。
什麼陣型，什麼戰術，此刻竟全成了空話。趙大全每一次縱躍過後，他落在哪裡，哪裡就瞬間被他掃平！小跳蚤在他的手裡面，已經從一根普通的熟銅棍，變成了能直接將人打碎碾碎的殺器。
這就是真正的萬人敵！一個可以直接左右戰局的萬人敵！
秦負熙一聲令下：「出擊！」埋伏在一側，早已熱血沸騰了秦軍呼嘯著頓時衝殺了出去！
這場戰鬥就這麼毫無懸念的以一邊倒的形勢結束了。乘勝追擊的秦軍直追殺了整整十里地！這一路血流成河，屍骨成山！
莫長空的正面對抗，莫小東的左路突襲，楚長生的右路突襲，到趙大全以一己之力攪亂戰局，再加上最後秦負熙的伏兵，這場完美的佈局就是莫小西的第一次華麗登場。
這是高倫飛深入南方後，跨進廣寧的第一戰，也是這次他南下奇襲的最後一戰。兵敗的消息一傳到齊都，齊都立刻就一紙詔書，命令高倫飛退守洪州，不許再輕易南下。詔書明確寫道：銳氣已散，不可造次！
凱旋而歸的趙大全興沖沖的跑進了別院，迎面碰上了正在澆花的楚乾，趙大全大聲道：「楚乾，見到逆水了嗎？」
楚乾用嘴呶了呶內院，輕聲道：「從你們帶兵出征後，她就一直在裡面沒有出來過，你進去看看吧。」
趙大全點了點頭，緩步向內院走去。忽然，從裡面飄出一陣悠揚的琴音，琴聲柔和如水，淡香如蘭，綿綿如絮，清怡人。趙大全不由頓時愣住了，站在院門外，竟跨不出那只需要一步便可以看到逆水的一隻腳。
傾聽著這美妙的琴音，趙大全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些個無憂無慮的年代。
隨著琴音逐漸減弱，趙大全一聲長歎，他知道，其實，早已經回不去了。
「是大全嗎？」逆水平和的聲音從內院傳了出來。
趙大全盡量保持住微笑，走了進去，「我們打贏了！」
逆水低著頭，擺動著琴弦，笑道：「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贏的。你堅持不讓我去，那你就給我說說，這一仗是怎麼打的吧。」
趙大全苦笑道：「我……我說不好。」
逆水「噗嗤」一笑，道：「你就是嘴笨，要換成是魯雨墨，他早就吹的天花亂墜了。」
聽見魯雨墨的名字，趙大全全身巨震。要知道，「魯雨墨」這三個字對於大家來說，那是絕對不能在逆水面前提起的「禁語」。
感覺到了趙大全的變化，逆水抬起頭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趙大全道：「你提到了……提到了……」
逆水坐直了身體，微笑道：「是魯雨墨嗎？」
趙大全沒有說話，只是無限心痛的看著眼前這個平淡如水般的輕柔女子。
逆水低下頭，輕輕撥弄著琴弦，輕聲道：「剛才那首曲子好聽嗎？」
趙大全點了點頭。
逆水微笑道：「是我自己寫的，我給他取名叫做《空竹曲》。思念有的時候，就像是那竹子，明明看上去那麼強烈，其實，內裡卻是空空。魯雨墨嗎？我每次想起他，就把他化在這曲子裡，隨著我跳動的指尖，就和這琴聲一起，化風而去……」
趙大全看著眼前日漸憔悴的逆水，一顆心直如刀割一般。想讓她忘記魯雨墨？那自己又何嘗可以忘記她？思念難道真的可以化在琴聲裡嗎？「逆水，可以為我彈一遍這《空竹曲》嗎？」
逆水欣然一笑，輕聲道：「當然可以。」
當悠揚的琴聲再次響起，無論是牆外的秦負熙，還是牆內的趙大全，早已淚流滿面。
回到鶴慶侯府的小翼，在書房裡見到了卜子安。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次是你欠我的，你自己說的。」卜子安低著頭整理著書桌上的書籍案。
小翼尚未開口，卜子安又接著說道：「昨天晚上，可伊兒和曼姒都喝多了，這會兒估計都還沒起來呢，也省去了你向她解釋。」
小翼道：「我……」
「看你那一身衣服，快去換一下，馬上最後的殿試就要開始了，你換好衣服，陪我進宮。」卜子安說完話，拿起書桌上的幾本案直接走出了書房，從頭至尾，一眼都沒有看過小翼。
小翼在肚裡發出一聲苦笑，這也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兩人並排坐在馬車裡，隨著路面的顛簸，小翼的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
「可伊兒是個好姑娘，我希望你可以真心對待她。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要緊，關鍵是要把握好大局。還有，這個紀芯蕊我已經派人開始去調查她了，她以前接近我，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希望你不要深陷其中，因為我一旦查出她確實對我不利，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小翼苦笑道：「只怕她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了。」
卜子安終於把直視的目光轉向了小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說實話，她對男人確實有很強大的吸引力，
這也不能怪你。」
小翼急忙分辯道：「我不是……」
卜子安打斷道：「算了，不要說了，都已經過去了。想我原來，不也是被她迷的神魂顛倒。我理解！*一刻值千金，也值了！你也算是替我們這些在她身上花了大量心思和大把銀子的傻瓜們出了口惡氣！」
小翼終於知道什麼是有苦難言了，一肚子的冤屈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馬車終於駛到了皇宮門口。二人下了馬車，向內走去。
卜子安道：「今天參加殿試，將由皇上親自主考，我父王和我叔叔都會到場，待會你跟在我後面就好了。」
小翼點頭答應。亂世將至，很明顯，齊都對於年輕高手選拔是相當重視的。包括卜子安對自己主動伸出的橄欖枝，也未嘗沒有這層意思在裡面。
今天，將要參加殿試的是南苑學院的劉若君、王猛，西山學院陳瑜和豫州選拔的司坤寧。待得小翼和卜子安來到宏偉的講武殿，除了四名早早抵達的參試學員，還有收到邀請的大司馬穆常碩和中書令劉符節。
這穆常碩已經是個七十多歲的老者了，端坐在靠右邊第一張椅子上，一雙眼睛似睜似閉，長長的白鬚飄落在胸前，襯的一張紅臉顯得更加紅了。卜子安疾步走上前去，深深一鞠躬，道：「子安拜見師父。」
穆常碩輕輕「嗯」了一聲，睜眼看了一下卜子安，隨即又閉上了眼睛，道：「我上次讓你看的那幾本書，看的如何了？」
卜子安恭敬道：「學生已經熟記。」
穆常碩說道：「記住，開卷有益。別成天舞刀弄槍的。」
卜子安答應道：「是，師父。」
這時，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世子殿下，幾天沒見，風采更勝啊！」
卜子安微笑著轉過臉來，道：「劉大人也是紅光滿面啊！若君姑娘這次可是幫你大大長了顏面哦。」
那劉符節拉著劉若君的手，一起走了過來。笑道：「小女爭氣固然是好，但女孩子家的，總在外面拋頭露面也不是個事啊，可她就是不聽，真沒辦法！」
卜子安笑道：「劉大人，你就別謙虛了，京城裡面，誰不知道你家千金啊？」
劉符節哈哈一笑，道：「就怕樹大招風啊。」
就在這時，外面一身通傳：「皇上駕到！」
眾人一齊轉身，同時下拜，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大齊武皇帝卜威武，這個不穿龍袍穿戎裝，背刀挎劍不執筆的魁梧老人，就這麼昂首闊步的走進來了。
「免禮，都起來吧！」卜威武毫不停留，帶著他盔甲摩擦而出的「嚓嚓」聲，直接走向最高處的龍椅，一個轉身，坐了下來。
跟著他一起進入講武殿的，還有大齊恆王卜承鯤，大齊宏王卜承鵬，當朝宰相顧辭，大將軍楊玉溪。
這是小翼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見到齊武皇帝。寬厚的身板，威武的相貌，兩道劍眉直如雲鬢，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怒自威。小翼心中暗想：「卜子安長的可不像他爺爺。」
卜承鯤上前道：「皇上已到，請準備參試的選手上來見禮！」
卜子安看著他們四個輪流上去拜見齊武皇帝，小聲對小翼說道：「你看見那邊的楊玉溪了嗎？你猜他今年多大了？」
小翼心中暗想，這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裡聽說過。當即側頭偷眼看了過去，只見那人個子高高瘦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白淨面皮，丹鳳眼，小鼻子小嘴的。如果不是一身盔甲在身，單是看上去，還以為是戲台上唱花旦或者是小生的戲子。
小翼輕聲道：「他可是大將軍，怎麼也得有四五十了吧？」
卜子安用手比劃了一個「七」字。
「什麼？」小翼吃了一驚。
卜子安要的就是他這一個驚訝，笑道：「他修的是玄仙氣，厲害吧。我的大部分功夫都是跟他學的，所以，他在我的武學道路上，能算我半個師父。」
小翼詫異道：「半個？那還有半個呢？」
卜子安笑而不語。
如果小翼沒有失憶，那他此刻一定已經想起來這個楊玉溪是誰了！那個當著李嘯山的面，親手殺了他兒子的男人！
卜子安道：「不過，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顧宰相，他家裡寶物可多了。」
小翼道：「可他看上去很嚴肅啊。」
卜子安道：「身居高位以後，都是這樣。他可是我父王一手提拔起來的，以前在秦的時候，他不過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
小翼詫異道：「他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卜子安道：「除了溜鬚拍馬察言歸色，他有個p的本事，不過他有一個長處，就是會生女兒。他大女兒顧欣可是和劉若君並稱京城雙珠的大美人，小女兒顧然雖然才十三歲，但已經出落的如仙子一般，遠超她姐姐甚多，這也是老顧四處炫耀的本錢。」
小翼笑道：「子安大哥，好像京城裡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卜子安笑道：「別忘了，我可是京城第一大紈褲。不過可惜的是，這個顧欣已經和我堂弟卜子拓定了親。」
卜承鯤將眼看了一下正在低頭小聲說話的卜子安和小翼，大聲道：「比試開始，第一場由王猛對陣司坤寧。二
位不必緊張，能夠入圍四強已經代表了你們的實力，請盡情發揮吧！」
王猛和司坤寧一起對著看台深鞠一躬，道：「是。」隨著陳瑜和劉若君退出比武圈，王猛和司坤寧的對峙也就算正式開始了。
小翼仔細打量了下這個司坤寧，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帥，但也不醜，屬於那種丟在人群裡，絕對不出彩的人物。
王猛一身大喝，渾身的勁氣猛然爆發了出來，一記直拳，夾著巨風，猛衝了過去。
卜子安一陣好笑，這個王猛果然人如其名，放在戰場上一定是個可以大殺四方的猛將，可是放在擂台上，只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莽夫。要知道，這個司坤寧，可是豫州胡喂筆的弟子！吳長河啊吳長河，你這幾年是不是老糊塗了！
快如閃電！疾如迅雷！小翼在心裡面給了司坤寧這八個字的評價。雖然只是六階的氣息，可是，這種速度，根本不是王猛能跟的上的。
空有一身蠻力，卻招招輪空。漸漸的，王猛頭上爆出的青筋與他的聲聲怒吼愈演愈烈，不斷提升的氣息也越衝越高。
卜子安不由皺起了眉頭，再這麼打下去，已經不是比試了，更像在搏命。就在卜子安猶豫要不要提醒父親終於這場比試的時候，在司坤寧的腳下突然閃出了一道火光，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王猛結實的身體就這麼直接浮向了半空，緊跟著跳起來的司坤寧一記鞭腿，將他猛的踢出了比武場地。
小翼不由和卜子安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因為，他們兩個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在那道火光過後，司坤寧瞬間將氣息提到了八階，然後跟上的是連續十六記朝天踢，在踢完之後，氣息又瞬間降回到了六階。
遠遠摔倒在地的王猛半天沒有爬起來，劉若君急忙衝上前去，將他扶了起來，王猛剛坐直身體，「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司坤寧一臉歉意，道：「對不起，我也是被王猛兄打的沒辦法了，才用了這麼大力氣去反擊，一時失手。」
劉若君怒視著他道：「你明明第一下已經分出勝負，為什麼還要補上那一腳，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司坤寧搔了搔後腦袋，道：「打順手了，真的，對不起了。」
劉若君還要發火，劉符節聲道：「行了，若君，不要說了，比武較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劉若君聽她父親開口了，便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怒視著司坤寧，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他都死了好幾回了。
卜承鯤微笑著上前道：「二位讓我們見識到這麼高水準的比賽，真是不錯，待會都有賞賜。司坤寧請先下去休息，下一場由劉若君對陣陳瑜。」
卜子安用胳膊拐了拐小翼，輕聲道：「重頭戲來了。」
小翼點了點頭。看見這個陳瑜，他心裡總有種怪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劉若君將王猛扶到旁邊的一張椅子中坐了下來，隨即拎起那把名為飛雁的名劍，走上了比武場。
陳瑜，這個渾身透出陣陣陰柔氣息的少年，也緩緩走上了比武場。二人就這麼對視著。
「你說，你這個先後被我和雨墨哥折斷寶劍的人，還可以和我對敵嗎？」陳瑜一張清秀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劉若君臉上一紅，看著這個身材修長的少年，拔出寶劍道：「有本事，你把我這把飛雁也折斷了！」
「如果我想的話，也沒什麼不可以。」陳瑜依舊面無表情，一襲青衣，卻忽然無風鼓動了起來。
劉若君拔出飛雁，如臨大敵。
一道人影突然化成一道青光，瞬間衝了過去。看台上的楊玉溪猛然睜開了眼睛。
「啪！」一記清脆的響聲。
看台上卜承鯤兄弟，看台下卜子安和小翼，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
一招！
劉若君就這麼被陳瑜單手抓住了脖子，高高的舉了起來，而此刻，她感覺渾身竟然一絲力量沒有了，身體就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陳瑜慢慢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接過她手中的長劍，冷冷的說道：「如果我想折斷你這把劍，你說，我行不行？」
劉符節一個踉蹌從看台上衝了下來，急忙道：「陳瑜少俠，請放開小女，這場比試是你贏了！」話未說完，腳下一軟，「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下。
劉若君大聲道：「爹，你不用求他！你讓他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陳瑜淡淡的看著趴在地下的劉符節，「哼」了一聲，手一鬆，將劉若君和她的飛雁劍一起丟在了地下。
卜承鯤兄弟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而最驚訝的要數小翼了，很明顯，他感受到了陳瑜瞬間爆發出的那股氣息，他太熟悉了，因為，那是跟他一模一樣的七星聚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