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二十年前的故事 文 / 醉夢三千
按照空心的指點，魯雨墨緊緊抓住顧然的雙手，十指相扣。絲絲黑色的氣息透過指尖從魯雨墨的身體裡湧入顧然的體內，然後再流入她的奇經八脈。
看著逐漸被黑色氣息籠罩住的顧然，空心一身大喝騰空而起。他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之中，十指虛點，一道道白色氣息如利劍般從後背刺入顧然的身體。
汗水隨著空心不斷刺入的氣息，越來越多的從顧然臉上流了下來，而且她的臉上也開始逐漸出現痛苦之色。
魯雨墨心頭一緊，是自己輸給她的氣息還不夠嗎？當即一咬牙，「啪」的一聲，一段的破玉術頓時將他的氣息頂到一品九階。渾厚的氣息頓時讓顧然的臉色好看多了。
這時，懸在半空中的空心大聲道：「魯雨墨，你用破玉術的話，就等於透支你的身體，你要想清楚了！」
魯雨墨微微一笑，看著眼前面色終於平和的顧然，心情卻是無比舒暢。
終於，身在半空中的空心一聲大喝：「萬法歸宗！紅塵歸空！噘！」
一道巨大的白光猛然湧進了顧然的身體！痛苦的表情再次浮上了她臉頰，汗水隨著光芒的擴散越流越多！
魯雨墨一咬牙，低喝一聲，二段！三段！破玉術！一品十階的七星聚頂毫無保留的全部湧進了顧然的身體！
一道巨大光線瞬間在顧然頭頂形成！
光芒隨著空心緩緩飄落下來的身體逐漸消失。魯雨墨整個人如虛脫一般汗如雨下，他一把抱住此刻渾身滾燙的顧然，卻發現幾乎連抱都快要抱不住她了。
空心走到魯雨墨身邊，看著他卻如同像看一個熟悉多年的老友一般。
魯雨墨感受著體內空空蕩蕩的臟腑，艱難說道：「大師，顧然……顧然算救活了嗎？」
空心走過來，輕輕托住魯雨墨的後背，輕聲道：「多虧你的內力，替她抗下了所有的衝擊。她已經全好了，最多半盞茶的時間，她就可以醒過來了。」
魯雨墨眼睛一紅，顫聲道：「多謝大師。」
空心一聲歎息，道：「可是，從現在起，你就變成了一個廢人。別說江湖人士，就是隨便一個壯漢，也可以輕易擊敗於你。」
魯雨墨微笑道：「沒關係，功力沒有了，可以再練。」
空心搖頭道：「你的三段破玉術將你內府透支幾乎到空，你……你這輩子只怕都練不回來了。」
魯雨墨沉默下來，看著懷裡的顧然，忽然笑道：「練不回來就練不回來吧，總之，比死了強。」
空心微笑道：「想不到，你還挺看的開，不如，你入我們聖佛教吧，就算你沒了功力，有我在，也沒人敢欺負你。」
魯雨墨抬起頭來，微笑道：「聖佛教的人可以娶妻生子嗎？」
空心一愣，接著道：「當然不行了。」
魯雨墨笑道：「那就沒辦法了。過幾年，等她再大個幾歲，我要娶了她。」
空心一拍腦門，哈哈大笑，道：「對，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魯雨墨摟著顧然，將她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對了，大師，你剛才說要告訴我一個故事的，是什麼故事啊？」
空心微微一笑，在魯雨墨的對面坐了下來，看著呼吸漸漸順暢的顧然，道：「你啊，跟你爹簡直一模一樣，太多情了。」
魯雨墨微微一怔，道：「你認識我那酒鬼老爹？」
空心深深的看著魯雨墨，道：「那不是你爹，你真正的父親是大陳國最後一個皇帝，魯扶歌！」
此言一出，魯雨墨頓時就驚呆了。
空心一聲長歎，道：「大陳國其實早就已經衰敗了，四國相爭天下之時，他只能偏安一方，直到後來大秦一統天下。離經是我的至交好友，而你父親是我的忘年交。不過那個時候，離經並沒有滅陳之意，再加上我從中斡旋。你們大陳一直在遼州最北部，保留著最後一道城池。可惜啊，為了統一的版圖，離經最後還是動手了……」
魯雨墨顫聲道：「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死於離經之手。魯宰相帶著殘存的舊部護著當時肚子裡懷著你的阿桂，一路西逃。其實，你後來的父親是魯宰相的侄子，為了保護你娘和你，假扮成你的父親而已。」空心想起以前的陳年舊事，也不由一陣感傷。
「那時候大秦，實在是太強了，而離經，也太強了，根本沒有人能阻止的了這一切，即使是我也不行，更不要說當時殘存的本就為數不多的冥教教眾。」
魯雨墨微微一怔，道：「冥教？」
空心道：「不錯，冥教就是陳國的國教。不過，後來我再想，離經一意要滅你們陳國，有很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冥教。」
魯雨墨此刻終於明白為什麼當自己母親聽到自己要出去闖天下，要這麼擔心了，原來，她經歷過了太多。
忽然，魯雨墨忍不住一聲苦笑，道：「離經殺了我的父親，而巧的是，我不但救過他最小的兒子秦負熙，而且還跟他結成了生死兄弟！」
空心歎息道：「這也許就是造化弄人吧。不過，你現在弄成這樣，就算是想要去報仇只怕也報不了了。」
魯雨墨道：「此刻的大秦依舊佔據了半壁江山，要想報仇談何容易。而且，真要面對秦負熙，恐怕我也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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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空心道：「按照天象，大秦氣運確實已經開始下滑了，只不過，氣運一說，也是存在轉機的。世事難料啊！就算是星象八卦學到極品之人，也未必都能事事算準。」
魯雨墨忽然道：「大師，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為什麼你老說我跟他很像呢？」
說到扶歌，空心不由微微一笑，道：「那一年，我是在一場棋會上認識他的。他當時帶了兩名冥教的高手護駕。比賽中，我下棋輸了給他，我很不服氣。於是，等棋會結束，我就在門口堵他，準備揍他一頓出氣的。」
魯雨墨笑道：「大師，你要自重身份啊。」
空心道：「自什麼重？那時候我可還不是掌門。結果，那兩名高手可真不含糊，一個叫什麼塗鴉的，還一個叫什麼我忘了。總之，我又輸了。」
魯雨墨詫異道：「以你的實力都會輸？」
空心眼一瞪，道：「誰規定我就不能輸，再說了，那時候我可還沒入玄仙呢。而我跟你父親就是這麼認識的。」
魯雨墨微笑道：「後來呢？」
空心一陣唏噓，道：「後來啊，他有空就往我這跑，聽聽我說經，然後跟我下下棋。他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有著一個嬰兒般的赤子之心。再後來，有一次，他就帶著你娘到我這裡來了，那時候，他們剛剛成親。對了，你的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呢，你知道嗎？」
魯雨墨吃了一驚，道：「真的嗎？」
空心道：「當然。那是你父親故意連輸給我三局，我才勉為其難給你取了個名字。雨中求墨，多有詩意！哎！要是你父親還在，該有多好啊。他這一走，可苦了你娘了。」
對於所謂的大陳國，魯雨墨並沒有絲毫感情，可對於魯桂，卻是他最親的人了。他實在無法想像，當時肚子裡懷著自己的娘親，是如何千里逃亡的。
就在這時，魯雨墨感覺懷裡的顧然似乎動了一下，他急忙低下頭來，只見顧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那雙美到令人窒息的眼睛終於再次重新張開！
魯雨墨喜不自勝，輕聲道：「顧然，你終於……終於醒了！」
顧然不能置信的看著魯雨墨，問道：「我這是在哪兒？我不是死了嗎？「魯雨墨強忍著眼淚，再次聽到這清脆的聲音，對於此刻的魯雨墨來說，無異於天籟一般。
「你活過來了，而且都過去十五年了！你不是讓我等你十五年嗎？我已經等到了！」魯雨墨微笑如春風般和煦。
顧然深深盯著魯雨墨的眼睛，在這一刻，她熱淚盈眶。
空心大師緩緩站起身來，走出了院子。
「哎，佛門聖地，給這一對小兩口鬧的，以後到了地下，我怎麼見我師父啊！他們倆可千萬別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啊！」空心哭喪著臉，邊走路邊搖頭。
顧然依偎在魯雨墨的懷裡，聽著魯雨墨說著後來發生的事情，而魯雨墨把自己武功盡廢的事情說成了最後和德樹他們對打時消耗殆盡了。
顧然抬起頭，撫摸著魯雨墨臉，安慰道：「沒關係，不一定武將都一定要會武的，你這麼英俊，以後做個儒將吧，衝鋒陷陣的事情，讓部下們去就好了。」
魯雨墨微微一笑，道：「行，我聽你的。」
顧然坐直身子，忽然擔憂道：「被這麼一鬧，也不知道我姐姐那裡怎麼樣了？」
魯雨墨道：「我們休息一天，明天就回齊都。」
顧然抬起頭來，堅定道：「回去我就去見我爹，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要嫁給你！」
魯雨墨看著她那還滿是張孩子氣的小臉，笑道：「我一定會娶你的，但是，不是現在。」
顧然眉頭一皺，道：「為什麼？你還是嫌棄我太小嗎？」
魯雨墨微笑道：「不是。而是因為我要去博取功名，我要讓你爹高高興興的把你嫁給我，而我，也要像迎娶公主那樣，風風光光的把你接進門！」
顧然俏臉一紅，隨即道：「其實，在經歷過這次的生死，我對一切都看淡了。不過，我相信你說的話，這個，我聽你的。」
魯雨墨低下頭，在她的櫻唇上蜻蜓點水一般輕輕一吻，道：「這一吻算是定情一吻，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顧然早羞紅了臉頰，將頭埋在了魯雨墨的胸口，心裡滿滿的全是幸福。
院牆外空心一聲長歎，低聲道：「師父啊，徒弟對不起你啊！」
第二天，匯合了那兩萬龍虎騎，眾人浩浩蕩盪開回齊都而去。這一次，德樹大師沒有繼續隨行，此刻的他，依舊跪在古雲寺中，潛心悔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