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抉擇與決斷 文 / 醉夢三千
雲州，昆城，永寧王府。
秦負熙坐在房中，手心裡全是冷汗。按照剛才諜子們稟報的情報，按照那人的年齡相貌，一定就是魯雨墨無疑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可是，自己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到底是選擇李逆水還是選擇魯雨墨？
以前在西山學院時的一幕幕如畫軸一般從腦海中飛過，一起下棋讀書，一起吃飯睡覺，一起成群結伙的胡混瞎鬧。在自己眾叛親離時，是他，陪著自己，一路歷經千辛萬苦，護送自己去洪州。正是因為在一起經歷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也才讓他們結拜成了福禍與共的兄弟。
魯雨墨，曾經一直是自己最想要的兄弟！
秦負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行，我必須把魯雨墨還活著的消息，告訴李逆水。然後再派人把他接到昆城來，我們還要像以前一樣，一起努力奮進！
當即大聲喊道：「來人，備馬！我要去趟空竹園！」
而就在這時，一道曼妙的人影走了進來，冷笑道：「你最近，這空竹園跑的倒是挺勤的嗎？」
秦負熙皺起了眉頭，道：「小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小西哼了一聲，直接走了進來，來到他的身後，坐在了椅子之中，道：「我今天來，可不是跟李逆水爭風吃醋的。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湘州劉玉谷和貴州孫能川同時發來了書信，說他們準備反攻晉陽州，並且邀請我們共同出兵。」
秦負熙微微一怔，想了一想，道：「我早就覺的孫能川最近頻繁的出動作，恐怕是要有所作為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這麼短的時間，他準備的夠了嗎？不過，以我們現在的諜報能力，都知道孫能川的動作，齊都那邊應該不會不知道的。我們不要忙回應他們，暫時先拖著，看看齊都那邊的反應再說。」
莫小西抿嘴一笑，指了指秦負熙，道：「你現在越來越老謀深算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我也是這個意思，但是，我們有必要先把糧草和軍隊佈置好，真要打起來，我們也要防備一二。誰知道是不是你那二哥虛晃一槍，想來打我們的主意呢？」
秦負熙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莫小西輕輕走到秦負熙身前，伸手拉過他的衣襟，無限風情的看了他一眼，吐氣如蘭道：「別去空竹園了，今天晚上讓我留下陪你吧。」
秦負熙看著近在咫尺的莫小西，道：「你想哪兒去了？我去空竹園是有事情要告訴李逆水，而且，我和她清清白白，你別胡思亂想！」
莫小西深深的盯著他的眼睛，確定他不是撒謊後，「噗嗤」一笑，道：「那好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秦負熙不悅道：「你怎麼就是信不過我？」
莫小西用手指輕輕柔柔的來回撫摸著秦負熙的臉頰，嗲聲道：「我信的過你，只是，人家想要了。」
秦負熙一聲歎息，道：「行，那你在這等我回來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著秦負熙大踏步的走出去的背影，莫小西的臉色上笑容也逐漸凝固住了。
空竹園內，李逆水剛把孩子哄睡著。現在的她，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孩子身上，看著趙承愛熟睡的小臉，紅撲撲的可愛極了，李逆水的臉上也不由現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輕輕的晃動著搖籃，輕輕的哼唱著小曲，而秦負熙就這麼安靜的站在屋外，看著屋內這無限溫情的一幕，一時之間，不由的癡了。
也不知道秦負熙一共站了有多久，直到他忽然轉身，悄悄離開空竹園為止，李逆水都不知道，曾經親如自己兄弟姐妹般的幾個人，在這一刻，就在秦負熙的一個轉身之間，全部將要改變了。
齊都，華鑫樓。
紀芯蕊關上了所有的門窗，打開暗格，拿出了她手中的五幅蜀山御劍圖。氣勢磅礡的五副山水人物畫，竟然有三幅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魯雨墨一聲苦笑，道：「就用我這個笨腦子，也知道這六幅畫不可能是一樣的，你這麼聰明，怎麼會相信呢？」
紀芯蕊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臉色慘白，道：「每一幅畫的藏身處，都是我太師父告訴我的，所以，我從來沒考慮過這麼多。」
魯雨墨搖了搖頭，道：「要麼是你太師父騙你，要麼就是你太師父被人騙了。」
紀芯蕊否定道：「你說的這兩種情況都不可能的。」
魯雨墨道：「你太師父呢？你直接去問問他不就行了。」
紀芯蕊咬牙道：「好，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去找他。」
看著紀芯蕊離開了房間，魯雨墨幫她把畫子收了起來，雖說其中可能大半都是贗品，但也不能就這樣攤在外面。
收拾好後，魯雨墨往紀芯蕊的床上一躺，等她回來。照理說，她太師父也沒理由騙她的，可是，以她太師父的實力，又怎麼會輕易被人騙呢？而且這些贗品的收藏處，不是深宮大院，就是高山險地的，一個贗品而已，有必要這樣嗎？這裡面的問題，魯雨墨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哎，算了，還是等紀芯蕊回來吧。
睡在紀芯蕊的床上，聞著紀芯蕊枕頭和被子上的陣陣幽香，魯雨墨不由心神一蕩，昨天傍晚發生的那一幕不由自主的就印上了他的眼簾，剎那間，一陣心跳急速。也不知道她嘴裡說的要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這麼想著想著，魯雨墨不由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心底一
絲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了上來。在內心的最深處，彷彿有一顆黑色的種子，在心底忽然生長出來，逐漸發芽，緩緩長大。黑色的枝葉，黑色的根莖，越長越大。
魯雨墨忽然一驚，猛的醒了過來。坐起身子，發現四處依舊空空蕩蕩，顯然紀芯蕊沒有回來過。魯雨墨拉開窗簾，發現日頭已經有些偏西了，不由微微一驚，自己這一覺居然睡了一個下午嗎？可是這麼久了，怎麼紀芯蕊還沒有回來呢？
魯雨墨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這個時候華鑫樓已經開始上人了，顧客和店員在幾層樓之間來回走動。
魯雨墨攔住一名店小二道：「有沒有看見你們烏蒙大掌櫃？」
那小二道：「大掌櫃的在一樓呢。」魯雨墨謝過了他，直奔一樓而去。
此刻，最少已經有六十多歲的烏蒙，正在櫃檯前算賬，一張算盤被他打的辟里啪啦的直做響。
魯雨墨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了桌子。烏蒙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撥打算盤。
魯雨墨道：「掌櫃的，我找小葉。」小葉是女扮男裝後紀芯蕊的化名。
烏蒙頭也不抬道：「我們這裡沒這個人。」
他的直接否定不由讓魯雨墨更加不安起來。「你知道我是誰嗎？」魯雨墨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善。
烏蒙低著頭道：「管你是誰呢！我說沒這人就沒這人，別說你只是個區區四品官，就是王爺太子來了，我說沒這人，還是沒這人！」
魯雨墨知道，如果動起手來，別說自己武功盡廢，就算武功還在，也未必能打的過這個紀芯蕊的太師父，琴劍府名義上的太上掌門。
想了想，他緩緩伸出頭去，在烏蒙耳邊輕聲說道：「那五副畫是贗品的事，就是我告訴芯蕊的！」
此言一出，烏蒙身體巨震，他猛的抬起頭來，那張滿是皺紋和鬍鬚的臉上瞬間全是戾氣。
魯雨墨緩緩站直身體，小聲說道：「而且，在昨天晚上，我還很榮幸的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烏蒙終於停止了手中撥打的算盤，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嗎？你這是在找死！」
魯雨墨輕蔑的一笑，道：「如果你有本事殺掉我和我布在外面的一百名侍衛，並且保證不讓齊都繼續追究，你就隨便吧。」
烏蒙略一沉吟，低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魯雨墨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紀芯蕊曾經無比信任的男人，沉聲道：「我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交出紀芯蕊，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烏蒙狠狠的盯著魯雨墨，忽然道：「行，那你跟我來！」
魯雨墨一聲冷笑，道：「對不起，我只在這裡等著你。」
烏蒙低罵一聲：「膽小鬼。」隨即轉身就向內走去。
魯雨墨高聲說道：「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如果半柱香之內，你沒有回來，那就只好對不起了！我不但讓人你砸了你的華鑫樓，而且，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等著你，你懂的！」
這一句話，一樓大堂內的人幾乎都聽見了，不由一齊看向了這個氣焰囂張的年輕人。有熟悉的，頓時就把這個新上任的龍虎騎騎兵都尉給認出來了，一時之間，周圍全是竊竊私語之聲。
烏蒙「哼」了一聲，毫不停留的走向後堂。
此刻的魯雨墨，雖然*得烏蒙顯出原形，但是，至於後面的發展，他心裡卻著實沒有把握，畢竟自己手裡所有的籌碼就是守在外面的那一百名龍虎騎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