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吃霸王餐的英雄好漢 文 / 老實和尚
更新時間：2011-12-07
沿著朝天辮小姑娘所指的小路，走出樹林之後，出現在林昊面前的是一個苗家寨子，寨子依山傍水，水藍山青樹茂。這裡的人很熱情，林昊只是要一點水喝，熱情的苗人真誠地邀請他留下吃午飯，被他含蓄地拒絕了。
向這家苗人問明道路，得知此處離地級市遂寧市不遠。林昊抱著小鳶去了離這座寨子最近的古鎮大觀鎮。
兜裡揣著提款機裡取出的一沓人民幣，劫後餘生的林昊想著去有妖嬈mm的ktv花天酒地一回，好好放縱一回，無奈身後跟著一個緊緊捏著他衣角，生怕跟丟了的小尾巴，這個念頭只好作罷。
途經一家冰激凌店，小鳶便拉住他不走了，嚷嚷著要林昊兌現給她買很多很多冰激凌的承諾，還擠兌林昊要他不要欺騙小孩子的純真感情。
林昊很無語，牽著她的小手進了這家美式冰激凌店。
小鳶歡快地叫了十幾個品種的冰激凌，對冰激凌的牌子和種類都是如數家珍，聽得這家冰激凌的老闆直汗顏。因為小鳶叫的不少種類他店裡都沒有。年輕老闆暗下決心一定要把不齊全的冰激凌品種補齊，要做專業，做大，做強。終成古鎮第一冰激凌店，這是後話。
小鳶報上的品種在這家冰激凌店只有九種，小鳶微微有些失望，等冰激凌上桌後就快樂地吃起來了，小嘴邊沾滿了奶油，惹人發笑。林昊一直看著她吃，想從中找出一些失落已久的童趣。
美式冰淇淋奶味濃郁，口感香濃，味道很是不錯。林昊僅是淺嘗輒止，小鳶的小嘴巴卻不閒著，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將一個個冰激凌消滅乾淨，風捲殘雲一般，一個又一個，轉眼之間，九個冰激凌消失得一乾二淨。小鳶還舔了舔小嘴，意猶未盡，奔至林昊面前，撒著嬌，還要。
「小饞貓。」林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叫了十個冰激凌。小鳶就像是冰激凌終結者，不多久，十個冰激凌又被她消滅得一乾二淨。沒心沒肺的拉著林昊撒嬌，還想要。
看得林昊目瞪口呆。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小鳶的小肚子怎麼裝得下如此之多的冰激凌，還不帶上廁所的。莫非這小鳶的小肚子是黑洞不成。
見林昊如此看著她，小鳶從小包包裡找出小鏡子，擦乾淨小花貓似的小臉，嚷嚷著還要吃。
林昊這回不再嬌慣她，付過帳，強行將一哭二鬧三撒嬌的小鳶拖了出來。小鳶被拉出冰激凌店的時候還不時回頭看著店裡的幾台冰激凌機，充滿了念想…
林昊不理會小女孩的賴皮手段，轉身就拐入一家巷子酒店。
冰激凌是不能當飯吃的，它屬於高糖、高脂食品，如果經常吃冰激凌會造成孩子脾胃虛弱，導致孩子不好好吃飯。而且剛才小鳶吃冰激凌的吃法，對胃腸道刺激大，容易引起胃腸道不適。更重要的是，孩子時期養成的飲食習慣會跟隨孩子一生，冰激凌含食品添加劑種類多，色澤艷麗，口感濃郁，這會使孩子長大後也喜歡色澤艷麗、口感濃郁的食物，從而影響其一生健康。這也是林昊不願意看到的。
這是一家以淮揚菜為主的江蘇菜館，進入菜館的時候，兩名相貌中上之姿的迎賓並沒有「歡迎光臨」之類的客套禮儀，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他，斜眼看他的目光裡充滿了鄙夷。
在她們想來，這是典型的土包子上菜館，花費不會超過30元。但他們忽略了，天上飛的，不一定是天使，它可能是鳥人；不穿名牌的，也不一定是土包子，他穿的可能是私家服裝設計師設計的大師級作品…
迎賓不睬林昊，在看到他旁邊小鳶的時候齊齊眼睛一亮，小鳶的模樣實在是太招人喜愛了，她們都恨不得撲上去，朝小女孩的臉蛋兒咬上一口。
進入大堂，林昊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欣賞起窗上富有江蘇風味的窗花來。江蘇窗花歷史悠久，內容豐富，構圖嚴謹，剪法精巧細膩。用料除紅紙外，還有各種色彩的紙張相互搭配，成為套色窗花。菜館裡所有的窗子都貼著類似的窗花，內容除梅蘭菊竹、飛禽走獸外，還有不少反映了當地的群眾生活，更顯生動逼真。
一名專司傳菜配菜的侍者姍姍來遲，走到林昊面前大刺刺地坐下，把菜譜往林昊面前一扔，也不和林昊說話，坐在那裡擺酷。
林昊也不生氣，世人皆愛以貌取人，他還不是一樣。點了「紅燒獅子頭」、「四喜丸子」、「麻婆豆腐」、「童子雞」、「桂花鴨」等十幾個江蘇菜，林昊是打定了主意要小揮霍一把。
侍者朝林昊翻了一個白眼，面帶不屑，說道：「小子，你點了這麼多菜，付賬的時候你付得起嗎？我勸你，做人老實本分一點，現在可不流行吃霸王餐。你瞅瞅雜物房那邊，那個穿西裝蹲在地上的那個，那傢伙比你壯實多了。上我們這裡吃霸王餐，一樣被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侍者雖然以貌取人，心地卻不壞。
林昊朝侍者所指方向望去，幾名膀大腰圓的服務員正惡狠狠地朝著那名蹲在地上、兩手抱頭的霸王餐好漢拳打腳踢。損失了7200元人民幣的胖老闆氣急敗壞，一個勁兒催促手下員工狠狠地打，不時說一些往死裡打，打得好加工資之類的話。
胖老闆恨透了那名吃霸王餐的英雄好漢，你吃霸王餐就吃了，吃幾個小菜也要不了幾個錢，遇上你算我倒霉。可是你點什麼不好，偏偏點貴的，哪樣貴點哪樣。末了嘴巴一抹，陽光燦爛地述說自己沒帶錢，老家很遠，一副你愛咋辦就咋辦的表情，誰受得了？
如果人人這般，那這家菜館也甭開了，胖老闆是鐵了心要拿眼前的英雄好漢立威，震懾那些霸王餐專業戶。
林昊從兜裡掏出1000現金，在侍者眼前晃了晃，說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點了菜，就付得起。」
侍者應聲下去，林昊去櫃檯要了一瓶橙汁，遞給小鳶，吩咐她不要亂跑，逕直往雜貨房走去。
「住手！」林昊大聲喊道。
可惜他不是王八，沒有王八之氣，沒有人聽他的，服務員與胖老闆各司其職，打人的打人，看戲的看戲。
最令人吃驚的是那名吃霸王餐的英雄好漢，這傢伙微微抬起頭，中氣十足地對林昊說道：「小兄弟，你不要多管閒事。是我自願讓他們打的。我吃飯沒有帶錢，給他們打一頓也是應該。」
林昊愕然，這世上居然有人願意被虐的。難怪日本sm盛行，被捆綁鞭笞滴蠟的女人慘叫連連，卻樂此不疲。
「打，給我狠狠地打。」胖老闆面目有些猙獰。心中怨氣頗大。這英雄好漢也太不給他面子了，挨了這麼多的拳腳，也不吭一聲，真當自己是慷慨就義的革命烈士。
挨了這許多拳腳，這英雄好漢應該說話有氣無力，全身散了架一般才對，不想這廝卻說話中氣十足，彷彿沒事一般。胖老闆心中委屈，打人的打到手腳發軟，挨打的卻一臉享受，太欺負人了！
無人知曉，大觀鎮外的一棵楓樹無風自搖著，猶如被人拳打腳踢一般……
「不像是硬撐，莫非剛才的拳打腳踢對這名英雄好漢而言都是毛毛雨不成？」胖老闆的面色有些陰沉了。
「呃，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吃霸王餐的英雄好漢嘴角含笑，小聲嘰咕道。
被服務員們遮蔽了視線的林昊沒有察覺到英雄好漢的淺笑，聽得拳腳呼呼的風聲，於心不忍，對那胖老闆喊道：「等等，他的賬我幫他付了。」
聞聽此言，胖老闆果斷下令道：「停手。」
胖子是生意人，沒道理跟錢過不去，打人一頓固然出氣，但7200大洋的霸王餐費就拿不回來了。
英雄好漢感激地看了林昊一眼，拒絕了林昊的好意，很有個性地道：「多謝你了。不過我不需要你付賬，否則，先前的拳腳不是白挨了嗎？」
林昊愕然，居然還有這種理論？
那名英雄好漢站起身來，挑釁地看著胖老闆，激將道：「死胖子，有種你讓他們打死我，皺一皺眉頭，老子不是英雄好漢。」
胖子開門做生意，處事圓滑，哪會輕易受激，裝作沒聽見，扭頭對林昊說道：「我剛才讓人揍了這小子一頓，他那一頓飯菜算五折，共計3600大洋。請問你是刷卡還是付現？」
「付現。」林昊掏出36張四人頭，四下張望，「收銀員呢？」
「不用了，給我就可以了。」胖老闆搶過林昊手中的錢，不著痕跡地驗明了真偽，心下一喜。
須知店裡的錢收銀員都是直接交給老闆娘，他一毛錢都摸不到，屬於典型的妻管嚴。平時兜裡沒錢，出門會朋友倍兒沒有面子，今日兜裡有了3600大洋，人也神氣了許多。已經在考慮是和狐朋狗友一起桑拿浴足，還是去卡拉k唱歌泡妞。
胖老闆走了，臨走不忘囑咐員工，說道：「今天的事情要是老闆娘問起，你們就說遇上一位吃霸王餐的，其它的你們什麼也別說。讓那黃臉婆自己想。」
胖老闆頗為高明，說謊話的最高境界不是半真半假，而是完全說真話，卻能將人引入思維誤區，騙人於無形。即便後來被人發現找他清算，也可以振振有詞，老子沒說謊，是你自己理解錯誤，關老子鳥事。
挨了這麼多拳腳的英雄好漢見暴風雨已經過去，拍拍身上灰塵，還做了兩下伸展運動舒展筋骨，渾事沒有。
大觀鎮外的某棵楓樹卻不知掉了幾多樹葉…
林昊直覺這英雄好漢不是普通人，有心結交，日後有事，也能引以為援。熱情地邀請這位英雄好漢入席吃飯，聊聊家常，被英雄好漢以有急事為由拒絕了。
林昊存心要這個英雄好漢欠他一個人情，掏出5000大洋，遞給英雄好漢江湖救急。這回英雄好漢倒是沒有矯情，爽快地收下了。
臨走，英雄好漢抱拳道：「一飯之恩，當湧泉相報。」出門而去。
在不久的將來，這位英雄好漢還真為林昊解決了不少問題，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