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9章 文 / 曲落無痕
「王爺要是這麼理解，也可以。」沐水雲表情淡淡的，任憑葉流年目光穿梭，她仍然是榮辱不驚。
葉流年心念已動，自然是不允許她拒絕的，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轎中走出，與沐水雲平視，見她依舊神情平淡，突然笑道：「好。本王現在當著眾人的面，懇請你，代表皇室出戰。」
「什麼！」眾人險些驚掉了耳朵，他們聽到了什麼？敬王居然用這種口氣懇請一個女子，簡直見了鬼了！
江南與華凝雙雙冷汗滴落，水雲啊，當今天下除了皇帝，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得到敬王這樣的態度，光輝時刻只在你一念間了，快答應啊！
對於葉流年的態度，沐水雲明顯很驚訝，心中卻也有所動容，雖說他不是君王，但他卻在皇帝之下萬人之上，他若是打定注意非要讓她出戰，大可以用暴力行徑，她根本沒有抵抗能力，這些皇朝禁軍幾乎各個都是高手，他卻來懇請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我看出你在猶豫，是動容了麼。不要把我想的很殘暴，我只是誠心的邀請你加入我的隊伍而已。雀棲湖的一幕，的確給我留下了印象，我對你十分有信心。」葉流年微微一笑，硬朗的輪廓顯出了淡淡的柔和。
眾人心中狂汗，紛紛在心中揣測，這女子姿質卓絕，長相更是堪比仙女，難不成這敬王隱著一顆憐香惜玉的心，表面上是邀請她代表皇室出戰，實際上是垂涎她的美貌，這一來二去的，擺明想雙贏！
眾人怎麼想，沐水雲無法窺視也不關心，但是敬王的態度卻讓她的心稍稍不平靜了。
算了，反正都已經進了山莊，左右都要上台比試劍法的，也見識了這王爺如此友好的一面，應了他也沒什麼，淡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事先說清楚，比試有輸有贏，如果我不慎比輸了，那麼請王爺不要為難我。」
「你看本王像是那麼小氣的人麼？」葉流年衝她眨了眨眼，卻見她將視線瞥到了還跪在一旁苦著臉的青木子，微微挑眉，掩飾了心中的小尷尬。
瞥了一眼青木子那張苦瓜臉，葉流年不耐煩道：「跪在這做什麼，還不滾回去！」
「是，是。」青木子可下是鬆了一口氣，敬王這意思明顯是放過他了，不然王威盛怒之下，焉有他反抗的機會。
「都起來吧。」葉流年身姿一轉，坐回了轎子，不再言語了。
得了赦令，眾人這才紛紛起身，然而，經過這一番鬧騰，他們看沐水雲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心中止不住腹誹，這女子當真劍法高超麼？還是敬王故意這麼說，是暗自提醒眾人，此女子是他挑中的人選，萬不可放肆過頭，唉，君王之意難以揣度，這敬王的心思卻更加難以捉摸。
在楊萬里的示意下，一名男子走到台前，將各派排比的帖子展開，念道：「第一場出戰，南明派與未炎宗，比武正式開始！」
話音方落，兩派代表立刻縱身飛到了台上，展開了第一場的交鋒！
那一招一式都分別展示了兩個劍派最驕傲的劍法，兩人在打鬥之時也不禁望向台下的錦袍女子，心中一片失落，今夕有敬王坐鎮，那女子必然是內定的勝主，他們就算劍法在高超，也絕不會有出頭之日，若然做的過分，也會給自家門派帶來滅頂之災，既然左右得不到伏魔譜，也要展示一下自家劍派最強劍技，讓天下劍門看看，他們的劍法並非花拳繡腿。
沐水雲仔細觀察兩方劍式的走向，自動將那些劍招稍加過濾，心中所想卻並非偷師，而是想通過他們的演練，來激發心底對於劍道鑽研的潛力，萬里山莊作為當世第一劍道世家，請來的劍派多數都是大陸的劍之名門，在他們的劍道水準之上來鑽研，倒有些踏腳石的感覺。
黑衣男子抬著一張椅子走了過來，將椅子放在沐水雲身旁，語氣略帶歉意，「姑娘，方才多有得罪，望您見諒，請坐吧。」
沐水雲見狀，不甚在意的笑道：「你也是維護皇家尊嚴而已，這倒沒什麼。」
男子面色恭敬，心下是真的不敢放肆了，拱手道：「姑娘真是有一副以德報怨的心腸，這讓我更加慚愧了。王爺對您可謂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叫我等也看的目瞪口呆。得知姑娘劍法高超，我等也有幸見識一下了。在下山河，不知姑娘名諱…」
「沐水雲。」沐水雲心中一動，明明是敬王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卻不當面相問，而是派來這屬下以道歉的名頭來問姓名，既不會有失王者身份，又化解了屬下與她之間的摩擦，著實有心了。
見那名男子回去覆命，沐水雲無奈一笑，身旁的華凝卻輕道：「水雲，你這個名字真好聽。氣質清涼若水，性格飄渺如雲。」
「在怎樣若水，也比不過你清冷啊。」沐水雲起了逗弄的心思，一邊將眸光轉到台上比武的兩人，一邊不經意道：「我們見了兩次面，可我卻還不知你的名字。」
「我叫華凝，是天玄門第五代弟子。」華凝的神情雖然清冷，但聲音卻很柔。
不知為何，江南卻在她的聲音中，聽出了另一種感覺，一種很特別又很異樣的韻意，但他左右也想不通，最後笑道：「水雲，你到底是不是天玄門弟子啊？咱們相識之時，你不是說你無門無派麼？」
「你難道還聽不出來麼。」沐水雲搖頭一笑，沒有解釋，繼續看著台上的情景。
日落漸暗，此時已經是第五場比試了。
江南眸光一轉，在華凝眼神莫名之下，徹底想通了，苦笑道：「我真是太笨了，天玄門弟子怎能互相不曉得姓名，原諒我反射弧太長了。」
「確實很長。」華凝清冷著面容，聲音亦清冷的很。
這不禁讓江南產生一種錯覺，方纔那種充滿柔意的嗓音真的是從她喉嚨裡發出來的麼？他又一次驚人的發現，只有對著水雲的時候，她才那樣柔柔的說話，唉，這就是男女的差距啊。
轎中的葉流年依舊懶散著身姿，修長的手指托著一杯不知從哪弄來的酒杯，杯中的酒香絲絲縷縷的溢出，飄蕩在空氣中，唇邊的笑意卻恰似一種濃濃的醉意，「沐水雲。清純的水，潔白的雲。果真別有一番韻意。」
日落西山，晚霞當空，夜晚終將來臨。
萬里山莊四周燃起了火紅的燈籠，將整個比武台四周照耀如同白晝，淡淡紅韻卻充滿了異樣的光彩。
楊萬里雙臂環胸靜坐而思，接下來就是青木派與天玄門了，這場爭鋒對於天玄門來說，根本就是手到擒來，餘光留意著左側精神不佳的青木子，心中一哼，這下徹底蔫了吧，想要出風頭，前提是別得罪人。
青煙自然也注意了青木子的情況，唇邊勾起一抹弧度，視線再次向華凝掃視了過去，唇邊的弧度卻微微僵硬，就像是預先得知了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般，心情一下子低落起來。
此刻的華凝哪裡顧得上師傅的眼神掃射，她發現沐水雲有一種特別的魔力，明明是很淡的感覺，卻會讓她久經無波的心一次次的蕩然，什麼都不想做，就想這麼靜靜的看著她，觀察她，感受她。
「華凝，你真的是來比武的？」沐水雲突然問道，眼神依舊盯著台上的比武，那兩個男子劍術相當，估計要打平了。
華凝被她問的莫名，隱下心中那抹蕩漾，繼續臨摹她側臉的輪廓，「自然是來比武的。」
「那為何，你卻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花麼？」沐水雲眸子一轉，對上了她的眼。
兩人視線交匯的瞬間，華凝突然臉紅了，清冷氣息再也遮掩不住真實的情緒，她佯裝平靜的將視線轉到比武台上，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但為何臉還是這麼燙呢？心跳的速度好像也比往常快了許多。
就算她極力隱藏，也很難掩飾耳根的紅潤，沐水雲看的不是很明白，她又不是男的，華凝為什麼要臉紅啊，再說她長相也不男性化啊，女人居然盯著女人臉紅，這絕對不科學！
「唉，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差距啊。」江南不知為何，就想要歎氣。
「你又怎麼了？」沐水雲簡直被他們兩個弄糊塗了，一個個的都這麼古怪，氣氛也好似有些不對勁。
江南搖頭道：「沒什麼，快看，第五場結束了。」
思緒微轉間，台前的男子放聲宣佈，「第五場，平局。下一場，青木派與天玄門。」
「華凝，加油。」沐水雲與江南同時為她打氣。
華凝下意識竟無視了江南，而對於沐水雲的態度則心中歡喜，飛身一閃，竟姿態從容的出現在了武台之上，手中一團黃光拉長，佈滿光澤的劍身泛著一抹森白的凌厲。
青衣男子從人群中翻飛而出，姿態凜然的落在了武台的另一頭，眸底泛著若隱若現的狠厲之色，這個細節一閃即逝，根本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