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98章 回歸 文 / 蕭十一狼

    林青和虞茜茜匆忙踏上了返回之路，回去路上虞茜茜只是詢問了許多地下皇宮中的情況，然後便沒有再多和林青說話，氣氛頗有些壓抑。

    林青本以為自己帶出來的會是一條喜訊，然而虞茜茜的表現卻並非他料想的那般。虞上寧還活著這件事，反而給虞茜茜帶來了許多的煩惱。

    現在的她，再回想自己的父親，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記憶了，飄渺似夢。

    那時候的她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罷了，而整個雲天國已經陷入極大困境。她的記憶中，那段時間的父親總是大發雷霆，總是暴躁不安，甚至有時候讓她覺得可怕，因為他能感受到那時候的父王是那麼的狂暴、充滿戾氣。

    其實，在虞茜茜的記憶中，她的父王是一個很好的國王，但絕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那時的他位高權重，有著極強的控制力和統治力，偶爾用冰冷的雙手撫摸她稚嫩的臉頰，大部分時候是一種意味深長的凝重，默默凝視，而非溫暖的微笑，慈愛的端詳。

    少不更事的虞茜茜曾在那時問父親，為何他的手總是那麼冰冷。

    「因為它沾滿敵人炙熱的鮮血，因為它正握著一個國家的命運。」虞茜茜至今仍然記得這句話。那時候她還不明白，為什麼沾滿熱血的手反而會變得冰冷；為什麼握著社稷的雙手不可溫暖柔和。

    後來她才明白，殺戮和權利才是讓人冷酷的真正原因。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放不下那至高無上的權利，那權利已如他的影子。

    而且，她敬畏自己的父親。

    ——這才是她選擇復仇的最大原因。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復仇早已成為她的信念，成為她道心的一部分，至於那份對父王的敬畏之情，卻已化作深深的緬懷，全然變了味道。

    倘若日後虞上寧重現人間，仍舊為對早已逝去的皇圖霸業而念念不忘，意圖復國，重整山河，再掌大權。那麼，虞茜茜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何去何從。

    但現實往往是以讓人最意想不到、最難以接受的一面呈現。這一切讓虞茜茜心中糾結、不安，一路上情緒很是複雜，大部分時間都是緘默不語，全力趕路。

    返回的速度要比來時快得多，只用了一天的時間虞茜茜便帶著林青走過了大半的路。

    又是一個美好的晚上，月明星稀，遠山的影子朦朧的浮現在前方，線條舒緩，靜靜臥在朦朧月華之中，勾勒出一副縹緲如畫的景象。

    虞茜茜終於放緩了速度，心情糾結的問道：「林青，你說我到底該如何面對他？現在的心情好複雜，本來知道自己的父親還活著，應該覺得高興，但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種詭異的事情，林青前生今世亦是第一次遇到。

    這一百多年的時間裡，虞茜茜甚至所有人都堅信虞上寧已經死去，而且大家都已適應了沒有虞上寧的生活。但是，突然之間，他又回來來，強勢的虞上寧又回來了……「這簡直就是一場愚弄天下的超級惡作劇啊！」林青心中忍不住這麼想著，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導虞茜茜。

    然而，當他心思觸及「惡作劇」這三個字時，心中忽然靈機一動，被自己的這個念想給嚇了一大跳。

    「我的天，要是這真的是一場惡作劇……不對，是一場陰謀的話……」林青被駭的忍不住魂兒一顫，打了個寒噤，然後開始回想起虞上寧之前不願放棄印身的情形，素來不喜陰謀論的林青忍不住開始懷疑這一切會不會是個大大的陰謀。

    「林青，你怎麼了？」察覺到林青的異樣，虞茜茜詫異的問道。

    「師姐，九子尊龍印上面到底有什麼秘密？」林青忽然問道，心中一陣悸動，忐忑無比。

    「我只知道它是掌控整個皇宮的關鍵，也是雲天國皇權的象徵，乃是從第一代國主傳下來的，可謂是雲天國的鎮國至寶！」虞茜茜有些疑惑的回答著，皺眉道：「這方寶印輕易並不示人，我也很少見到，更未真正觸碰過。或許它真的有些秘密，但是我卻並不知曉。你幹嘛突然問起這個？」

    「我感覺這裡面似乎有什麼陰謀！」林青心中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說了出來。「師姐，你仔細想想，虞前輩有沒有可能故意做出一副同歸於盡的樣子呢？而且，那斬仙勁出現的也太沒道理了，為什麼以前不出，皇宮一沉陷之後不久就突然出現了呢？這也太巧了吧！」

    「這些我都考慮過了，現在也只止於猜測階段。」虞茜茜神情凝重，緊蹙眉頭，「當年我畢竟太小，很多事情都無法接觸到，縱然這裡面真的有著什麼預謀，我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存在！唉，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林青，你說這天下事為什麼有這麼多讓人無法接受的變化呢？我們的命運，真的可以自己掌控嗎？」

    「我也不知道！」林青亦是困惑，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那到底是種什麼狀態？林青想不出。又有誰真正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林青不知道。

    「爭取讓一切變得更好吧！」林青下意識的說著。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命運從來不是風平浪靜，自己能做的就是不斷的抗爭，爭取不被命運的洪流所淹沒。

    聽到林青的回答，虞茜茜再度沉默下來，也許她本來就只是在感慨罷了。

    這時林青忽然記起了淨塵仙子，心下自然而然的有些警覺，提醒道：「師姐，知道地下皇宮中一切事情的還有那個淨塵仙子，她應該知道的更多更詳細。如果你想要探尋什麼線索，找到淨塵仙子，應該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個淨塵仙子必須逮住，不然的話，萬一走漏風聲可就不妙了！」虞茜茜的思慮無比周密，林青想到的她都已想到，心中早就有了計劃。

    林青聽後心中再無他想，一心只想著回去了。

    剩下的路程風平浪靜，虞茜茜和林青一路無話，至次日正午時分，林青終於安全返回秀靈峰，而虞茜茜丟下他後則立刻去見師父龍仙兒，待得事畢，再次匆匆離去。

    林青本來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直想著回到秀靈峰樹身之中，立刻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等他回到秀靈峰，才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

    此時此刻，他的樹身幾乎快要完全枯死。整棵菩提樹葉片凋落，樹冠枯萎，樹身的大部分機能都處在半崩潰的狀態，甚至於胎身也呈現出枯敗的跡象，變得乾癟，一副快要死亡的態勢，情形十分慘烈。

    「怎麼會這樣？」看到樹身現在的惡劣狀況，林青心中一陣恐慌，要是自己再耽擱一段時間，樹身非要凋亡不可。這時他才隱約感覺到，這一切似乎和斬仙勁有著巨大關係。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無憑無故就得到了斬仙勁這種逆天的殺招，更不會在當初靈魂被一分為二的情況下忽然恢復如初。

    此情此景之下，林青哪裡還有心情還有時間去休息，靈魂立刻歸位，開始全力打理樹身的情況。

    與此同時，當他靈魂回到胎身，他瞬間就感覺到胎身與過去有些不同了，與他靈魂之間的感應異乎尋常的強烈，反而讓他精神無比的振奮，那種極端的振奮讓林青感覺像是種病態。

    「草，老子這不是迴光返照吧？！」感受到這異樣的變化，林青心中一陣警惕。忽然之間，便是感覺靈魂之中包裹著的那剩下的六道斬仙勁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似乎要掙脫出來。

    「嗯？胎身居然在吸引斬仙勁。這是怎麼回事？」林青心中一陣納悶，小心翼翼的試著將一道斬仙勁放了出去。

    立刻之間，林青便覺那道斬仙勁沒入到胎身之中，然後胎身一陣猛烈的暴動，隨之則是一陣詭異的痛苦傳遞到林青靈魂之中。那種感覺就好像鈍刀割肉、利刀刮骨一般，讓林青難受的幾乎喪失意識。

    但是，等到這一切過去，他竟是感覺到胎身居然恢復了七八分，開始變得活力十足起來。那道斬仙勁居然已被分解，被那建木樹心給吸收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青心中困惑不已，「建木不就是被這種力量斬斷的嗎？為什麼樹心卻能吸收它？！」林青清晰的記憶著照壁之上那浮雕刻畫的情形，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那浮雕所刻畫的景象和其中蘊含的意境有假不成？」林青心中忍不住這般想著，再度釋放了一道斬仙勁，仍然被胎身吸收。他發現，吸收斬仙勁的過程雖然無比痛苦，然而斬仙勁卻無疑是胎身的無上養料。

    一連釋放了三道斬仙勁之後，林青猛地停了下來，再試著凝練斬仙勁，卻發現自己失敗了。

    「莫非，這斬仙勁並不是我凝練出來的，而是煉化而來的？」林青心中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原因所在，觀察著剩下的三道斬仙勁，再也沒敢浪費。「斬仙勁到底是什麼東西？莫非本就是一種能量？」

    林青心中正充滿疑惑，忽然人影一晃，樹身之前倏地多出一人，神色慵懶的打量著他，無悲無喜，似乎一個偶然路過的過客一般。

    「龍仙兒？」林青意念仔細一掃，心中不禁詫異的叫了一聲。

    「是師父！」來者作惱的糾正道，伸手輕撫著林青樹身，隨意的扯下那張紫霄定魂符，懶懶說道：「出來讓為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