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6】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文 / 冷出塵
緊接著只聽「彭」的一聲,一陣巨大的力量突然傳來,巨大的鐵門被轟然擊飛。竹矯健的閃開身子,靠在燈火的暗影裡,雙目銳利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巨大的噪音吵醒了原本熟睡的監獄看守,逕直跳了起來,望向聲源處。
白天那張千年小受般的白玉面龐被明黃的火光照亮,櫻色薄唇微微上揚,細長的手翹著蘭花。
身後,是專屬於帝弒天的鐵甲軍。個個面色冷然,好似六月的連雨天一般沒有半點光彩。
「原來是白公公啊,沒事沒事兒,別妨礙白公公辦差。」牢頭兒一看見白天那張熟悉的臉,立刻點頭哈腰的奉承道。
在這宮裡,不認識富家公子、官家小姐無所謂,可卻必須熟識白天。
——他可是王上身邊的唯一的近侍,更是王上的左膀右臂!
白天一步一步的緩緩走了進來,整個人猶如地府幽魂,邪氣森寒的望著已經被包圍的兩人。
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影衛,竹的眉頭一皺,一張臉瞬間變的鐵青,轉頭,狠狠的瞪向一臉瞭然的梅,然後身手敏捷的閃身而上,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掐住他的脖子,怒極攻心,咬牙切齒的沉聲說道:「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一看竹這架勢,梅心裡暗歎一聲不好,這誤會更大了。顧不得掙脫,急忙開口,欲解釋清楚,「不是…不是你想的這樣…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我們都上了帝弒天的當。
可惜,在種情形之下,怎會容他說清楚。他還沒有說到關鍵之處,就被白天打斷了。
「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梅公子呢。不過梅公子大可放心,王上說了,答應你的條件,一個都不會少你。」白天朝著梅挑了挑眉,一臉笑容,顯得真誠極了,看不出絲毫做作的味道來。之後話鋒一轉,語氣頗fai挑釁的說道:「竹公子,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應該是梅公子是否背叛,而是,你的主子!」
這入木三分的表演,加上這擺在眼前的形勢,竹想要相信梅都難!更別說,梅根本就沒有任何能讓他脫罪的證據了。
竹還想說些什麼,突然反應過來,主上還在外面,低吼一聲「不好,主上。」
寒光一閃,竹登時有若迅猛的獅子一般合身撲了上去,一個利落的膝撞,緊跟著白光一閃,一道血線就開在鐵甲軍的脖頸之上。竹身手矯健,半跪在鐵甲軍的屍體上,反手握著寒氣森森的匕首,迅速彈跳而起,一腳踹開迎面撲來的影衛,就地一滾,躲過兩人的長刀,就往大門處跑去,立刻朝著門外闖去。
就在他離開梅三米遠的一瞬間,一個鐵籠從天而降,逕直將他困在其中。
「攔住他,別讓他跑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卻在眾人之前奔了上來,一道蛟龍般寒芒登時從天而降,竹呼吸瞬間為之一滯,只聽「彭」的一聲,一個鐵籠將他困住。
「該死的,放我出去!」竹怒吼一聲,然後抽出腰間的軟劍,對著鐵籠狠狠的砍去。
泛著寒光的銀劍落下,摩擦出四射的光亮。在這樣光線晦暗的牢中,顯得異常耀眼,卻沒在鐵籠山留下任何痕跡。
細長的眸子略帶輕蔑的瞟了竹一眼,白天訕訕發笑,「竹公子,雜家勸你一句,別做徒勞功夫了。那鐵籠,週身用千年玄鐵打造,堅固無比。別說是你一把破劍,即使是你們主上手裡的羅剎刀要弄斷他,尚且要非些功夫呢。」
白天這一番話說的輕鬆,可是落在梅跟竹的耳朵裡,卻猶如晴天霹靂,炸的他們的腦袋翁翁直響。
羅剎刀?他們竟然知羅剎刀在主上手裡?
這怎麼可能?他們這些情報,是從哪裡得到的?
白天自然明白他們心中的疑惑,給他們稍作解釋,倒也無妨,「你們以為,只有你們會用瞞天過海的計策嗎?」
曾經在楊林十三州,他們私下裡擄走獨孤影城,然後用他們內部的人替代,試圖竊取他們更多的情報。如今,他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同樣的方法回擊。
「瞞天過海?難道…」梅蘭竹菊四人在『老鬼』這個組織中,並不單單是只聽命令的殺手,他們手中,都分管著不同的權利。至於他們分別是個什麼位置,這些帝弒天倒是沒有查清楚。
不過,古往今來,能夠拿到權利,而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的人,定不會是泛泛之輩。很快的,竹就想明白了什麼,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放大:「李獄典,是你們的人!」
不是疑問,而是幾乎肯定了。
他們的計劃完美無缺,雖然有些風險,可也不至於完敗。可是如今帝弒天這是明擺著設好了套,等著他們鑽啊。所以,這其中定然是除了什麼紕漏。
什麼呢?本來他還想不通,不過經過白天這麼一提醒,他明白了,是李獄典!李獄典是他們的人!
竹的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玄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極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怎麼會在這裡?這?」
被竹死死盯著的那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適才被竹打昏的李獄典!
此刻的李獄典,雖然酒氣熏天,可是臉上卻沒有半絲醉色。
厚重的嘴唇微微上揚著,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後徑直站到了白天的身側。
「怎麼,竹公子還是不懂嗎?」白天挑眉,輕笑著說道。然後徑直坐在了獄卒搬來的椅子上,「竹公子在『老鬼』也是位高權重的人,想必應該聽說過無情公子吧。」
無情公子,江湖上十大高手之一,武功卓絕。然而他之所以出名,卻並不是因為他的武功,而是因為他的手段,練兵的手段。
傳言,這無情公子是前朝名將之後,善於用兵,更善於練兵。在前朝滅亡之後,就做了江湖俠客,來去無蹤,居無定所。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因為他的武功,還有才學,江湖上,各大勢力,甚至於各個國家,覬覦他的人不在少數,紛紛使出各種手段,試圖讓他為之效力,可是卻得不到結果。最後,無情公子竟然失蹤了。
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是活著,還是死了。也有傳言,說無情公子可能被某大勢力囚禁了,更有甚者說,無情公子已經被害死了。不過事實究竟如何,卻沒人想知道!
這會兒這白天突然有頭沒腦的提起無情公子是什麼意思,莫非…不知道做了什麼猜測,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位李獄典,就是無情公子。」白天的聲音適時響起,似乎還覺得竹今天受的打擊還不夠似的,繼續採用言語刺激。「大隱隱於朝,這一點兒你們主上做的很好,我們王上安排的也不差不是。」
沒錯,誰能想到名動一時的無情公子,竟然在天澤的大牢中,當起了獄典呢。
估計這話,說出去都沒人能信!
「所以,李獄典的驕奢淫逸,都是裝的。你們合起來演了一齣戲,設下埋伏,故意引我們上鉤?」
「沒錯,不愧是『老鬼』手下的得力干將,果然聰明。不過可惜,只是個事後諸葛亮!」
「你…」那輕佻的語氣,輕蔑的神色,再加上嘴角那抹淡淡的嘲諷,著實的把竹氣到了,「卑鄙的小人!」
「哈哈哈…」一句話嗎,引得白天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啊,我們是小人,我們卑鄙?哈哈哈…」白天都笑出了眼淚,仍舊止不住。倏爾,笑聲停止,陰柔的眸光鋒利如劍,直直的朝著一臉氣憤的竹射去,「若是論小人,若是說卑鄙,這世上,恐怕沒人能比得上你家主子吧。」這句話,白天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一起到南宮天瀾,他就想起了重傷的小公主。
「你放肆,竟敢侮辱我們主上!」
「放肆?我還放五呢,侮辱你家主上,哈哈…你到是說說,從我們王上選後開始,到利州疫病,楊林十三州圍剿,還有天啟歸途的刺殺,哪一樁哪一件,你家主上能用得上正人君子這四個字?恩?」
「我…」
「你…你什麼你。我告訴你,比起你家主上,我們光明正大多了。」
「你放肆,我絕對不允許你侮辱我們主上!」
「還有,我們得到消息,小公主重傷!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卑鄙?你們連一個三歲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真是光明正大的緊啊!哼!」若不是王上有命,要抓活的。他早就一劍過去,將『老鬼』手下這些走狗,刺死了。
「小公主的事情不能怪我們主上,是蒼生門主的錯。」
「呵,真是可笑!」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分明就是你家主上打傷的人,還在這裡言辭鑿鑿的說什麼,不能怪他們主上?
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白天也不想和他多做糾纏,「來人,將昏迷的梅公子帶走,好好照顧。至於這個人,也要好好『照顧』!」
最後「照顧」兩個字,白天故意咬重了。這些獄卒都是過來人,自然明白白天的意思,立刻點頭哈腰的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