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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森然駭異 文 / 鬥雪

    巨白山

    大自然形成的蕈狀石林,經過百足蟻皇一戰後,已不復從前景況,現場瀰漫著一股屍體腐化的屍臭味,氣味濃烈得產生了瘴氣。

    夜晚下的巨白山,光禿石林,竟像一座座人形頭顱的墳墓,森然駭異。

    沉沉夜嵐中走出一道?魅身影,毫無避諱地行走在百足蟻皇屍骸的附近。

    瘴氣似乎傷害不了他,從夜下走出來的姿態,絲毫未受影響。

    來人身穿藍袍銀邊的兜帽斗篷,身形中等,他走到百足蟻皇的屍骸前,緩緩抬起臉,注視百足蟻皇潰爛發黑的瞳孔。

    嘴角淺淺地勾起,這抹笑裡,有生有死,還有令人懼然無聲的稱心滿意。

    「蟻皇……你果真不負我所托,做得非常好,不枉我餵食了你那麼多嬰孩。」

    說出這令人悚懼的話的人,慢慢露出他的一雙令人熟悉的眼──天朝帝師。

    帝師轉眸側望著四周淒涼景象,他的一雙眼眸,似曾相識。

    「蟻獸擅於製造美夢,能造夢吸取人之精元……『殊魂』的美夢,究竟是什麼呢?」

    帝師唇瓣的笑意又更深了,「罷了,你已完成你的任務,我也讓你做一場美夢。」

    帝師抬高手腕,手上戴著一隻白手套,他慢慢將右手上的手套摘下,手套底下竟是一隻與夜叉王的鬼手十分相像的鬼手。

    兩者差別只在於,帝師的那隻手上有火燒的痕跡,且沒有尖銳的鬼爪。鬼手的皮膚外層像鍍了一層晶礦,隱隱燦亮著寶石的光輝。

    帝師的兩眸亮起陰陽異色,一銀一紅,從體內釋放著一股詭異的真氣,不是純然的武修真體,而是更偏向魔道的墮火之息。

    漸漸地,帝師那只有火紋身的鬼手,隱藏在手中的寶石光輝,一個小區塊一個小區塊的,逐燈亮起,手裡像有一炬火光似的。

    「復你原貌,返來!」

    只見百足蟻皇龐大的屍骸逐一縮小,縮小至成年人般大小,而那竟躺著一張熟悉的臉龐──趙馳年。

    已經死亡的趙馳年只有上半身,下半身竟是百足妖──蜈蚣的體節軀體。

    帝師看著腳旁的趙馳年已是人不像人的詭奇之軀,譏道:「這樣你也算是死得其所,發揮你自身最大價值。」

    帝師?細了眼,一銀一紅的陰陽眼,詭譎非常。

    「?皇素來最痛恨嘴上不嚴實的叛徒,而你在誘捕『殊魂』的過程,偏偏洩漏了地底聖城的方位,給了夜叉王營救『殊魂』的時機,光這一點,你實在難辭其咎。」

    「反正你體內骨骼已被夜叉王所毀,注定是廢人一名,那我何不將你拿來物盡其用,想不到效果竟是出奇的好。百足妖與蟻皇將你完全吸收,再加上『殊魂』的一滴血,竟有這樣不凡的效果。」

    「以你之身作基,輔以『殊魂』異血,竟創造出比當年蟻皇更厲害的妖物。」

    帝師從手心中造出一束火,擲到趙馳年身上,趙馳年的軀體瞬間起然,熊熊大火,燒得激烈。

    「這場試驗,讓我知道『殊魂』之血的威力,還有……」

    帝師從袍下拿出一樣東西,紅色的,像是血肉的顏色──紅紋石。

    「『殊魂』之心。」

    帝師拿在手上的紅紋石正是當時包護住古??的透明外殼,石霜化後,轉變的紅紋石。

    「想不到竟是這般玲瓏外貌,鮮紅的顏色。」

    帝師背過身,將紅紋石拿在手中,往上半拋,又漫不經心地接住,他身後的火光漸漸變小,直到火焰底下吹出了一灘黑的焦骨,連一副人骨的形貌都辨不出。

    夜風一吹,像風拂臉頰般的輕盈,一下子就將那黑的捲走了。

    ■■

    受傷的鹿龍,夜叉吩咐劍隨人回夜明頂時一併帶上了,所以當夜叉和古??回到夜明頂時,夜明頂內的侍醫王大夫已在治療鹿龍,陸眉顛則是跟著劍隨人下夜明頂,回去蓬壺堂。

    古??和夜叉一回到夜明頂,立刻到水碧沙明探視鹿龍。

    古??並不清楚夜叉和百足蟻皇的對戰過程,她只從夜叉口中得知最小的那隻鹿龍小肥肥受傷了,但是實際傷勢有多嚴重她並不清楚,以至於當她親眼見到渾身是傷的小肥肥,她驚呆了眼,三步作一步衝往躺在藥磚裡的小肥肥。

    「小肥肥……怎麼傷得這麼重?」

    古??環視側躺在藥磚上的鹿龍,她顫抖的伸出手,摸著小肥肥的毛皮,她記得以往她總是拿著長柄刷仔細的梳理小肥肥柔滑的毛皮,手下的觸感是柔細而溫暖的。

    而今在她眼前的,是一整片穿刺傷,小肥肥身上佈滿數不清的傷口,沒一處是完整的。

    鹿龍仿似感應到她滿心的擔憂,虛弱的龍首輕輕抬頭,嗚喑了一聲,那模樣好似在回應她。

    古??連忙繞到藥磚前方,她一見到小肥肥的眼睛傷了一隻,龍瞳都被刺爛了,她想著小肥肥每次對她惡作劇的時候,龍瞳總會俏皮的?起來,那模樣像在壞笑似的……而如今……她再也看不到了。

    「嗚嗚……小肥肥……」

    古??難過的整張臉皺著哭,哭得極醜,她傷心極了,平時與她互動最多的就是這隻小鹿龍,雖然??艿髕ゅ?梢彩怯胨?星樽詈玫囊恢弧?p>「嗚嗚……」她忍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

    夜叉走過來,大手輕按著她的頭,對她說:「??芘?Φ叵氡;??,想把??救出來。」

    古??一聽,哭得更激動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是她不要自作聰明將那隻小疫獸帶上夜明頂,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小肥肥也就不會傷成這樣子……

    小鹿龍的鼻尖輕磨她的手臂,那模樣好像在安慰她似的。

    古??抱著鹿龍的龍首,一邊哭一邊摸著那斷了好幾根的龍角。

    夜叉同樣也摸了摸小鹿龍的龍角,對著小鹿龍說道:「你做得很好,你是我飼養的鹿龍中龍齡年紀最輕的,與百足蟻皇一戰,能戰鬥到這樣程度,非常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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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告──善意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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