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8章 凌亂，堅定 文 / 霜玉露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霜老闆，只要你答應，再不出現在我兒子面前，從這北都徹底消失，我就給你一筆錢，讓你換個地方重新開張。怎麼樣？」
昏暗的地下室裡，空氣中滿是渾濁的空氣，夾雜著幾絲淡淡的血腥味，讓人有些作嘔。霜玉露自從那天被帶走，就被帶回了北都，送進了這間地下室裡。
他們每天關著她，僅給她一點兒水和食物，折磨著她的意志，消耗著她的生命。
這個女人，每天都來問她，每天都來說，只要她同意消失，她就給她一筆錢。
霜玉露最初每天的回答都一樣，就是讓她滾。可是後來，每天換著樣兒地回答她、拒絕她，成了她唯一的樂趣。
「謝夫人，真是有趣……」她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可還是保持著她那特有的、帶著幾分諷刺的語氣：「我已經躲到法國去了，是你不遠萬里，讓人把我帶回這北都城來的。怎麼你現在卻要我答應你，再也不出現呢？」她冷笑一聲：「再者說，就算我再怎麼躲，如果一凡非要找我，那我也躲不過去不是嗎？你的兒子有多大本事，你心裡難道還不清楚？」
謝一凡的母親，也就是這霜玉露口中的謝夫人恨恨地盯著霜玉露：「你這個賤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哼，你以為一凡還在找你嗎？他已經回來了！而且根本不會來救你！」
她原本的目的，是想讓霜玉露死心，可是霜玉露聽見她這麼說，瞪大眼睛朝她喊著：「你把一凡怎麼了？」霜玉露知道，如果謝一凡回來了，並且不會來救她，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謝一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兒，而且也沒有辦法找到自己。而面前這個在自己看起來面目可憎的女人，一定就是罪魁禍首。
謝夫人冷笑著說：「哼！那要看你怎麼做了，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那我就只能把一凡……」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想以此來恐嚇霜玉露。
沒成想，霜玉露瞇著眼看了看她，轉而抬頭大笑：「哈哈哈！姓陳的，我可真不明白，一凡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怎麼你這麼蠢，一凡卻那麼聰明呢？拿你唯一的兒子來威脅我？虧你想得出來！一凡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這個陳家旁支的一個庶出的女兒，在謝家還能有什麼地位？你當年，不就是靠著懷了一凡才嫁進謝家的嗎？」
謝夫人看著霜玉露，恨得真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怎麼會知道！」
霜玉露強打著精神，挑眉笑著說：「我怎麼知道的？這北都城裡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秘密，只要我霜玉露想知道的，就都會知道。更何況只是你的出身這麼點兒破事兒。隨隨便便，一個不小心就知道了。」
謝一凡的媽，也就是這位謝夫人，本名叫做陳秋桐，論輩分，是陳魚的堂姐。可是因為只是陳家旁支一個不起眼的男人在外面和情婦生的女兒，所以在北都的上流社會，她其實是很讓人瞧不起的。當年嫁給謝一凡的父親，那也是趁著自己當年還年輕，有幾分姿色，用盡了手段才懷上了孩子，這才嫁進了謝家。
從此以後，她的出身就成了一個禁止在她面前提及的話題，只要一提，她就氣得渾身發抖，就像現在一樣。
霜玉露看著她的樣子，笑著說：「哎呀呀，您這不會是在抽羊癲瘋吧？千萬別啊，不然將來一凡會不會也有這毛病啊？」
陳秋桐氣壞了，她衝著一旁看管霜玉露的人說：「給她用刑！用刑！拿針戳她的嘴！讓她再也說不出這種話來！戳她！」
霜玉露被一個看守勒住了已經沒什麼力氣的虛弱的身體，另一個拿著一根細長的針衝著她就走了過來。霜玉露恨恨地對陳秋桐說：「你就算殺了我，一凡也還是不會任你擺佈的。陳秋桐，你就算成了謝家的主母又怎麼樣？你骨子裡永遠只是個卑賤的私生女。你自己看不起自己，也別指望別人看得起你！」
下巴被人捏住，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倔強地用眼神繼續向陳秋桐挑釁著，針被狠狠地紮在唇上，一針又一針，戳得她的嘴唇流下一道道血痕，整個嘴腫的不成樣子。
終於，陳秋桐出夠了氣，發了令：「行了，放開她吧。」她站起來，走到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霜玉露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再給你兩天時間，好好想想吧。過了這幾天，我就不需要給你什麼了。我只要把你關到一凡的訂婚宴結束之後，那就萬事大吉了。霜老闆，你可給自己想好退路。」
霜玉露狠狠「呸」地啐了一口，用腫的不像樣子的唇冷笑著說：「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話。我已經逃開一凡一次了，這一次，哪怕他不在這裡，我也不會再背離他。他會找到我的。而你，會被所有人唾棄！」
如果有人現在看見她，根本不會認出這就是名動北都，艷麗無雙的霜玉露，她素來妝容精緻、衣著華麗，即使是身在廚房也不曾失了儀態。但是此時的她，經過了好些天刻意地飢餓，沒有人幫她梳洗，幾天下來，她頭髮凌亂，油膩膩地一縷一縷地粘在她那沾染了片片灰塵的臉上。而那染血的、紅腫的唇，還有那沾染了血痕的下顎，襯著她格外蒼白的臉色，都讓她看起來像個慘死的女鬼。
可是即使如此，她臉上的神情依然是如此的高傲，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眼神，驀地就讓陳秋桐背後突然冒出冷汗，嚇得甚至退了幾步。
她看著霜玉露，覺得心裡惶恐極了，她趕緊轉身踉踉蹌蹌地邊走邊說：「幫她上藥，別把人弄死了……」
霜玉露忍痛閉上了眼睛，在心裡覺得好笑，這陳秋桐到底還算聰明，知道謝一凡如果要找，遲早會找到自己，到時候，若是她已經死了。即使陳秋桐是他親媽，他也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