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進府 文 / 水心漾
統一的梳著丫髻，紮著紅頭繩，穿著刷洗的乾乾淨淨的粗布衫裙，四個女孩站成一排倒也整齊。加之希汐標緻，小紅俏麗，秀娟秀氣，就連香花相貌雖平常，笑容卻爽朗大方，讓人見了心喜。
田大娘滿意的點著頭，心裡卻沒來由的捨不得了起來。這麼好的孩，以後就是人下人的身份了，雖說自己幫她們找的這家宋府待下人是最和善的，可也難保日後會發生些什麼事兒，只盼她們幾個順順利利，平平安安才好。
「好孩們，日後就看你們自個兒的了，記著我教的，多看多聽少說話，遇事別強出頭。只要好好聽吩咐，認真做事，主看在眼裡自然會喜歡。」畢竟是在她家多住了幾日，有了感情，田大娘忍不住又小聲的教導起她們來。
這時，話還未說完，被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呦，田大姐在說些什麼呢？說大聲點，也教教我這兩個丫頭如何？」
田大娘聞言不由的咬牙切齒，卻迅速的換了個笑臉，轉身笑道：「李妹來了？也是給宋府送丫鬟的？」
穿著海棠紅衫裙，頭插金釵，臉上塗著脂粉的女跨過門檻搖搖擺擺的走了進來，乍一看年輕，等走近後，希汐仔細一看見那女眼角已經有細細的魚尾紋無法被粉遮蓋，腰部的線條也臃腫，估計年紀至少也有十多歲。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和希汐她們一般大的女孩，一個臉盤豐滿，皮膚白皙，另一個個較高，身段苗條，細眉細眼，卻皮膚偏黑。
「呦，田大姐去那找的幾個孩，長的還真不錯。」那李牙婆眼睛可尖，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就去捏希汐的臉蛋：「這個和穿粉紅衣的那個，我出十五兩，田大姐讓給我吧！剛巧曾家老爺要買兩個小妾。」李牙婆口中穿粉紅衣的就是小紅，她聽李牙婆這麼一說，害怕的靠到了香花的身上。
希汐嫌棄的後退一步，躲過了那只帶著濃郁香氣的雞爪。同時田大娘也揮手將她的手扒開，板著臉說：「少胡鬧了，這是我給宋府選的丫鬟。」
李牙婆輕蔑的笑了一下，倒也不再多說，領著她帶來的兩個女孩走到另一邊坐下。
她們此時身處的地方是宋府側門的一個長條形跨院的大廳，正面有一張八仙桌，大廳兩旁放著幾張長凳，田大娘和李牙婆就一人佔住一邊。
希汐離田大娘最近，聽得她口中喃喃自語：「怪了，關大娘不是最討厭這李牙婆，怎麼會叫她也送人來？」
希汐心知這李牙婆就是田大娘日前提起的那個幫人中介小妾賺黑心錢的那個，好像與香花和小紅一同來的有兩個相貌出眾的先就被她挑去了。於是她便挨到香花身邊小聲的問：「與你們一起的不是有兩個先被人挑走了，是不是她？」
香花點頭，也小聲的說：「就是她，她就打開馬車簾看了一圈，挑了兩個長的好的。其實那兩個還沒小紅出色，好在小紅情急下，在車廂邊角抓了些灰土抹到臉上混了過去。」
希汐正欲說話，忽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忙扯了香花一下，四個人忙一排站好了。
隨著腳步聲，走進來兩個婦人，前面的一個年老些，穿著也很樸素，不過手上戴著的是碧沉沉的玉手鐲。後面一個穿著棕黃色衫，深棕色裙的媳婦，手上戴著兩個細細的金鐲互敲的叮鐺作響。
希汐注意到年輕的那個媳婦一進來就朝李牙婆使了個眼色。李牙婆忙站了起來，滿面笑容的迎上前來，笑道：「關大娘，這點小事，怎的勞您大駕。您快看看，我帶來的這兩個女孩可真的不錯，聽話老實又能幹。」
關大娘沒有理睬她，逕直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年輕的那個媳婦就站在她身旁。
田大娘這才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行了一禮，笑道：「關大娘，我照您的吩咐挑了四個女孩，你看看可還中意？」說完，就招呼希汐四個上前來行禮。
照著田大娘教的，四個女孩齊齊的福下身去，希汐站在最右邊，便清聲道：「奴婢們給關大娘請安。」這也是田大娘事先就交代好的。
關大娘仔細看了四女一遍，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對田大娘說：「你挑的自然是好的，尤其這四個更加不錯，身價銀就照之前說的，一會你和順二家的去賬房領就可以了。」
田大娘笑容更盛，忙從懷裡取出四人的賣身契恭恭敬敬送到八仙桌上，又福身謝道：「是，這四個都是好人家的孩，日後還望關大娘多提點一二。」田大娘忍不住還是多嘴的拜託了一句。
「只要她們用心伺候，日後自有她們的好處。」關大娘淡淡的應了一句，又轉頭問僵立在一旁的李牙婆：「既然帶人來了，就帶上來給我老婆看看吧。」
本來宋府只打算從外面補充四名小丫環，李牙婆見田大娘帶來的四個都被挑中了，還以為自己沒戲心裡正窩火。這時見關大娘這樣說，和她交好的那名媳婦也朝她使勁的使眼色，她忙調整了臉色，笑容滿面的領著兩個女孩走到關大娘面前。
關大娘照樣的打量了一番，最後說：「即是順二家的要你送人來的，那我就代二做主多招兩名小丫頭，身價銀就算二等吧，每個八兩，一會你也和順二家的去賬房領錢。」
李牙婆一聽比田大娘低了二兩，本來不情願，挨不住順二家的一個勁的使眼色，只得應了下來，從懷裡取出賣身契送到八仙桌上。
「趁著二這時有空，我先帶小丫頭們去給她過目，二位就隨順二家的去吧。」關大娘也不拖延，收好賣身契就起身招呼新買的這六名小丫環跟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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