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辛酸 文 / 水心漾
「我來說，我來說，」晴兒搶著說：「你知道嗎？二老爺來信說，錢姨娘有身孕了，他要等錢姨娘身孕穩定了，過了個月才回來。二一知道這個消息，氣的在自己屋砸東西，結果卻被大看見了。還被大的丫環們傳的滿宅的人都知道了。」
「老得知後，就派人叫了二來，現在正在訓斥二呢！」巧兒滿臉是看八卦的雀躍表情，不過她還記得放低聲音。
原來，二是因為這個生氣！希汐心想。
「咦，你不是去胡媽媽那裡取東西嗎？東西呢？難道胡媽媽沒有幫你帶回來?」春兒見話都被人搶著說了，只得將滿肚的話嚥下，眼光一轉，才發現去取東西的希汐居然空著手回來了。
希汐這才想起還沒去胡媽媽那裡拿送春兒小弟的房四寶，「啊，」了一聲後歉意的對春兒說：「方纔吉祥姐姐差我去請青珞姐姐來一趟，結果先遇到了緋兒說黃鶯兒姐姐找我有事，又聽大小姐院的平兒說二院發生了些事，此時不方便去找青珞姐姐，於是我就先去找黃鶯兒姐姐了。等我出來後去找青珞姐姐，卻聽說青珞姐姐陪著二去了老院，我便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就把拿東西的事給忘記了。」
「你之前去二院找青珞姐姐？那你看到什麼了嗎？」晴兒一聽她去了二院，就來了興趣。
希汐搖搖頭，說：「沒有，我只是聽平兒說二正發火時，被大看到了。勸我不要去，我就沒去了。」她現在能撇多遠就撇多遠，被這幾個愛聊八卦的好奇女左問一句右問一句，難說會露出破綻來。
晴兒聽她這麼說，有些掃興的別過頭去，又朝內院探頭，可惜只能看到內院的花木和假山，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吉祥姐姐正在老身邊伺候，青珞姐姐也在呢，你就不用去找吉祥姐姐了。而且你也進不去，夏蘭姐姐吩咐了，不許我們進去呢。你就在這裡和我們說話吧。」巧兒對希汐說。
希汐還來不及答應，春兒又拉著希汐說：「你還不知道二丫的下場吧！她被老身邊的李嬤嬤狠狠的訓了一頓，連如意姐姐都被說了幾句，還讓二丫當眾給張嬤嬤賠禮。不過，二丫依然還是二等的丫環，老只說下次再犯錯就嚴懲不貸。」
「就算這樣，二丫以後也不敢再仗著如意姐姐在我們面前囂張了。」說話的是晴兒，撇著嘴勉強的說。
眾女一頭，雖然不滿意，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往好的地方想，讓心裡舒服一點。
幾人又聊了一會，也就沒了等下去的心情，約著一起去巧兒和晴兒的屋做上面姐姐發下來的針線活。
她們走了沒一會，二就帶著青珞和青佩走出內院，二臉色不好，嘴角緊緊的抿著。今天收到丈夫的信，丈夫居然要為了那個小賤人肚裡的孩推遲回家時間，那個小賤人已經生有一，本來丈夫就特別偏寵她們母倆，對自己這個嫡妻只是表面上尊重。如果她再生個兒，既不是連老都要多看重她幾分。
更氣的是，大平素她很少來自己的院，今天不知誰給她通風報信，居然在那麼巧的時間裡帶著一群丫環婆來看望自己。想到大嘴角含著的譏笑，二心裡就冒火。大也睚毗必報了，自己也不是有意送小丫環去要害大少奶奶流產的，她們自己疏於防範怪誰呢？
心裡有氣，走時也沒仔細看，穿過花林時，二不小心被伸出的樹根?了一下，身邊的青珞忙扶住了她，口裡說：「二小心。」
誰知好心還沒好報，反倒把二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二摔開青珞的手，怒道：「我不要你獻慇勤，如果你真對我忠心，就答應我去伺候老爺。只要你點頭，我立刻給你開臉，封你做姨娘，等老爺去上任時，我就讓他帶你去。只要你能生下一兒半女，又有我給你撐腰，你就是我之下的第一人，看那小賤人還怎麼在你我面前得意！」
青珞蒼白著臉，眼裡含淚，默默的放開扶著二的手，低著頭退到後面，垂手不語。
二見她這樣，氣不打一處來，偏偏青珞在她的心腹丫環裡相貌最好，性格也最好拿捏，另選一個恐怕無法得到老爺的寵愛。加之想要青珞盡力，還是要她自願才行。於是想揚起來的手忍了忍還是沒抬起來，冷哼一聲就繼續往前走。
青珞鬆了一口氣，看到青佩對她投來安慰的目光，便扯著嘴角勉強的對她笑了一下，旋即又低下頭去，二雖然沒有硬逼著自己去做妾，可是卻沒有放棄過這樣的想法，現在連自己的父親和大哥都來逼自己，說二許了他們，要給一個大田莊讓他們去打理。
自己真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如果李大哥還想不到辦法，那該怎麼辦？
且不說青珞，希汐在巧兒房裡做了一會針線後，春兒估量著二應該走了，就陪著希汐去找吉祥姐姐，正好向她請一天的假，明天帶著希汐一起回自己家。
吉祥姐姐沒有怪希汐，也很爽快的答應了春兒的請求，讓她們吃過午飯後出門，在吃晚飯之前回來就可以了。
春兒和希汐對望一眼，高興的謝了吉祥姐姐。然後又一起去胡媽媽那拿了房四寶，就回房間收拾明日要帶回家的東西。
第二日吃過午飯後，希汐就由春兒帶著從後門出去了。
宋府在後門蓋了許多座大小構局都相同的四合院，供府裡的下人居住。一座四合院裡可以住上戶人家，天井和廚房是公用的，住的都是宋府人數最多的下層奴僕。有體面的管家都在宋府附近另買了房，像李嬤嬤一家就住在一座二進的院落裡。
希汐跟著春兒身後，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擁擠雜亂是第一印象，小孩在巷裡亂竄，一不小心就會撞到過的人，春兒拉著希汐避開一群瘋跑過去的小孩，對著最後一個還拖著鼻涕的小男孩吼道：「小狗，你又跟著亂
跑，小心我回去告你奶奶。」
小男孩沒有理她，跑的還更快了一些，一眨眼就跟著那群那孩衝進一座院落裡，攪得雞飛狗跳的。
「這些都是還不能領差事的小孩，家裡大人都在府裡做事沒時間去管他們，就放任他們整天胡鬧。」春兒搖了搖頭，對希汐說：「等到了年紀進府領差事時，還什麼都不會做，自然只能繼續做最下等的奴僕。」
希汐點點頭，春兒說的一點都沒錯。像現代，父母們對孩都是傾注全部心力的栽培，所以現代的孩比古代的孩聰明的多。
「我爹爹以前是宋府開的正味樓的大廚，我們那時也不住在這裡，在外租了一個小院落單獨居住，弟弟四歲時爹爹就請了老師開蒙，家裡還有一個小丫環幫忙做家務。」春兒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說。
希汐知春兒再說她家的事，忙集中精神去聽。
「後來，爹爹一次出城去看望朋友，卻再也沒有回來，有人說是遇到山賊或野獸了，屍骨無存。可我們沒有死心，一直期盼著爹爹能回來。爹爹出事後的第個月，我們沒了租房的錢，也沒了過日的生活費。娘的身不好，但她有一手的好繡活，就托了人情進了女紅房，我們才得以搬到這裡來住。」
「娘沒日沒夜的繡花，除了白天要在府裡當差，晚上回來後還要點著油燈繡一些私活拿去繡坊賣。饒是這樣，得到的錢只夠我們娘個勉強填飽肚。這樣艱苦過兩年，娘的身越來越差，好在我滿了年歲，就進府當了小丫環，讓我娘親得以回家休養。」
「好在我除了每月能領月錢，還時不時的能得一些賞賜，家裡的日才好過了一些。不過娘的身一直不好，所以我一定要努力成為二等丫環，苦更多的錢來給娘看病買藥。」春兒微微的握起拳頭，家裡的重擔都在她的肩上挑著，她不努力不行。
還有弟弟今年快九歲了，如果她還不盡快想出辦法讓弟弟脫離奴籍，明年府裡補充下人時，弟弟就要去進府去當差了。春兒想到這，愁的鎖起了眉頭。
希汐同情的在她肩上拍了拍，只覺什麼安慰的話都是空話，只能在日後以實際行動來幫助她。她見春兒的心情低落，便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我看到那邊巷口有人在賣吃食，看著挺好吃，不如我們去買一些帶回去分給你弟弟吃吧。」
春兒抬頭看了一眼，她知道希汐是為了讓她不再難過於往事才轉移話題的，便不肯辜負希汐的心情，於是微笑著說：「哦，那是賣鴨腸粉的，我聽巧兒提起過，說味道很不錯。你要是喜歡，我們就買一些帶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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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字，總算寫出來了！
大家猜猜青珞口中的李大哥是誰？應該很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