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二老爺回府 文 / 水心漾
李夫原先是住在宋府的客院，如今他要娶妻納妾，大老爺就替他買了一座兩進的小院，與宋府只相隔了兩條街的距離。又買了兩名小丫環伺候新人，另外還幫他雇了兩名粗使婆和一個廚娘，本來還要撥給他一房下人使喚，被李夫婉言謝絕了。
將兩女娶進門那日，李夫也沒有大辦，只在院裡擺了幾桌酒席招待送親的人，自己則請了大老爺、大少爺及幾個相處比較好的朋友去望仙樓喝酒。
「如意姐姐這次可失算了，看著李夫有功名，日後還要進京去趕考，就厚著臉皮求著老硬嫁過去。可她卻忘記了，李夫哪供得起她錦衣玉食的生活，不但吃穿用比府裡差了好些，很多事情都要親自去做。雖然說還有幾名下人伺候，可那裡忙的過來。」巧兒滿臉譏誚的說。她今天回家了一趟，打聽到一些關於如意嫁去後的消息，就興致勃勃的回來講訴給春兒和希汐聽。
春兒聽的高興，笑瞇瞇的追問：「你不是說大老爺買了兩名小丫環伺候她們嗎？另外還有人打掃和做飯，那裡會要她們自己動手做事？」
「就算不用她們做粗活，可總有一些精細活要自己做吧，如意姐姐使喚慣了我們，自然嫌伺候她的那個小丫頭粗手笨腳，怎麼也不合意，短短兩天就被如意罵了幾次。那個小丫環不服氣，就將一些私事說給外面的人聽，現在府裡的下人都在背地裡笑她呢。我今兒回家，我嫂就當成笑話說給我聽。」巧兒解氣的拍手笑著說。不是她幸災樂禍，如意在府裡最愛使喚她，就連自己的私活也都是交給她去做，偏偏做了還不滿意，挑著挑那的，她早積了一肚的怨氣。
「還有呢，我嫂悄悄告訴我的，你們倆聽了可別說出去，」巧兒故作神秘的說。
「是什麼？」春兒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聽八卦的興高采烈的模樣。
巧兒左右望望，湊近她倆壓低聲音說：「她們嫁過去兩天了，可李夫只去青珞姐姐房裡，平日就當如意是個透明人一般，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和她說話了。」
「這可不是自找的嘛，硬賴著要嫁過去。端午那日，她看到李夫和青珞姐姐私會，氣成那個樣，還將希汐的手給捏傷了，」春兒憤憤不平的說。又見希汐只是默默的聽著，便推了希汐一下說：「你也說話啊！她把你手捏成那樣，你也不生氣？」
希汐微微一笑，春兒最見不得她只當個觀眾了，每次都要拉她一起聊天。她不好辜負春兒的『好意』，只好問巧兒：「那青珞姐姐怎麼樣？過得還適應嗎？」
「青珞姐姐挺好的，一聲抱怨也沒有，還親自下廚去給李夫過宵夜。李夫對她也好，將家事都交給她管著。不過，我還是覺得青珞姐姐不明智了，當二老爺的姨奶奶多好。這下她不但惹怒了二，就連她的父母兄長也不諒解她。」巧兒不以為意的說，「你們看看秀兒姐姐，這幾天二忙著給她置新衣打飾，就連她的父親也沾了光，當上了岷山莊的管事。」
希汐嘴上不吭聲，心裡卻在想，青珞姐姐與李夫兩情相悅，就算現在日過得辛苦些也值得。況且日後等李夫高中，得個一官半職，還怕沒有好日過？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就是：老讓如意和青珞都脫了奴籍，她們如今是平民的身份，這點讓希汐最是羨慕。
至於如意，希汐真不知該如何形容她，說她勇敢吧，她的確為了愛情敢拚敢爭取，最終如願嫁得心上人。說她聰明吧，她除了喜歡李夫，自然也看出李夫是只潛力股，所以緊抓不放。
可是她高估自己了，以為自己嫁過去後，自然能籠絡住李夫的心。可誰知，李夫根本就視她為透明的，這不得不說她愚蠢！
「你們說，如意姐姐會不會找老來替她做主？」巧兒興致勃勃的和春兒討論。
春兒曬道：「老總不好管人家夫妻的事吧，加之現在老也沒精力去關心如意過得怎麼樣，今早接到騎快馬先趕回來的家丁報信說。二老爺兩日後就到家了。然後接著就是大姑奶奶帶著女回娘家，至少要幾個月後老才能清閒下來。」
巧兒抿嘴一笑：「這才好，我們就等著看熱鬧好了。」
比起如意遭冷落這樣的小事，二老爺回家就是宋府的大事了。接到信後，全府上下忙著準備迎接二老爺，灑掃庭院，修剪花木。二還找來了外面的裁縫鋪幫襯著女紅房，趕著在二老爺回來之前將夏季的衣服發到了下人的手中，府裡洋溢著愉悅的氣氛。
這天一大早，宋府各院的主就聚集到老的正屋等著迎接二老爺的到來。
一直到了巳時二刻，被老安排在大門口等著的僕婦喜氣洋洋的跑進來報信說：「老，二老爺回來了！小廝來報說已經到柳口了，奴婢連忙跑進來給各位主報信。」
老喜的站了起來，又慢慢坐下對二說：「你回去伺候二老爺換了衣服再來。」
二起身朝老施了一禮，笑著說：「媳婦遵命。」就帶著身後的丫環婆們快步走了出去。希汐混在丫環群裡，看到二雖然竭力克制，可還是掩不住喜悅的表情，就連邁得步也比往日的大，比往日的急。
希汐注意到，秀兒似乎有些猶豫，被身邊的青佩親熱的挽住胳膊，一同跟在二身後出去了。
等二出去後，老就吩咐賞給來報信的小廝和那名僕婦每人十兩銀，那僕婦謝恩後喜滋滋的捧著銀出去了。
大概又等了兩刻鐘，希汐注意到老雖然還坐的端正，可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大門口瞟了好幾次。二老爺的個女中，大小姐宋紅依抿緊了唇，神情即期盼又有些緊張；少爺不安的挪了挪身，悄悄看著自己的姐姐；倚在祖母懷裡的小少爺才沒那麼多顧慮，他早拉著祖母的手問了幾遍，怎麼父親還沒有換好衣服？
好不容
易，總算有丫環來報說，二老爺來給老請安了。
希汐留神望去，只見門簾高高掀起，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當先走了進來，身材略有些發福，不過身材高大。和小少爺宋石瑞有幾分相似的臉上是迫切欣喜的表情，他一進門就快走幾步，來到老面前一撩袍就跪下了，磕頭說：「母親在上，不孝兒回來了。」
老忙俯身去拉他，二老爺不肯硬是在地上磕了個響頭才站了起來。他臉上又是淚，又是笑，哽咽的說：「看到母親身康健，兒心裡才輕鬆了幾分。」
見老含笑點頭，他又忙抹了淚，轉身朝著站起來的大老爺和大長揖一禮，笑著說：「大哥大嫂在家侍奉母親辛苦了。」
大忙還禮，口裡打趣的說：「二弟，你少謝了一個人，弟妹你就不謝了麼？」
大的話緩和了屋裡的氣氛，大家配合著呵呵笑了起來。二老爺順勢一個轉身，朝著站到老身邊的二也長揖一禮，笑說：「夫人辛苦了，為夫在這裡多謝夫人。」
老高興的笑出聲，二羞得一扭身，口裡嗔道：「看你，在母親面前也不莊重點。」
老拍著她的手笑說：「夫妻之間就是這樣才好，你們都坐下，我們好說話。」說完，老又朝著兒身後張望，口裡問：「峰兒呢？怎麼不出來見見奶奶？」
二老爺忙躬身說：「兒臨走時，水葉（錢姨娘的閨名）哭著說她捨不得峰兒，兒想著她有孕在身，怕她動了胎氣，就將峰兒留下照顧他的母親。過幾日，她們母就會來給母親請安。」
老不但盼著兒回來，也迫切的想見到兒口中稱讚不絕的四孫宋石峰。這時聽兒這麼一說，老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希汐看到連二的臉上也陰沉了下來。
老本來想生氣，可又不好對離家數年才回來的小兒生氣，只得勉強把怒火壓了下去。在心裡想著，難怪小兒媳婦生氣，這小兒也寵這錢姨娘了。看來等小兒回京述職時，她要將錢姨娘留著府中生產，讓二帶著孩們跟著去京城。此時那麼多人在，到不好落他的臉面，於是就笑著對著懷裡的宋石瑞說：「不是一直念叨著父親嗎？現在父親回來了，還不上前去拜見？」
聽祖母這麼一說，大小姐宋紅依忙帶著兩個弟弟上前去拜見父親。二老爺含笑看她們行了禮，就讓她們起來。他先一把將小兒抱進懷裡，親了兩口，又伸手去摸了摸大女兒的頭髮，說了一句：「紅兒竟長大了好些，越發像你母親了。」
說完，又看著自己的庶長說：「祥兒也長高了好些，問的怎麼樣？晚些我可要考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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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最講究孝道，這最後部分真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