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殺機四起（六）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直到月兒高掛衛洋才一臉疲憊的從夢凰的房間走出，看著迎上來的裴信炎衝他點了點頭就一聲不響的離開了。裴信炎也不加阻攔，多年的默契讓他懸著的心也漸漸落下，他快步走進房間，夢凰的臉色已經恢復成蒼白色，畢竟要化開裴信炎的掌力也要消耗夢凰自身的大部分精力。
裴信炎情不自禁的撫摸著夢凰的臉頰，「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和他有過接觸的呢？你怎麼會想殺子晴和皇兄？夫妻一場你讓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沒有回答，只有淺淺的呼吸讓裴信炎一籌莫展。
安排好暗衛，裴信炎便來到了衛洋的房間，「今天辛苦你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把她傷成這樣？」衛洋忍住疲累問道。
「她要殺了皇兄，而且她昨天還想殺子晴。」裴信炎看著窗外，心裡有些後怕，這次是他發現的晚了，夢凰差點就傷到皇兄。雖然子晴中了毒可這件事也未必不會是她的苦肉計，夢凰當時的樣子絕不會是說謊，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現在這倆人都臥病在床暫時無法再問，唯一的關鍵就只有真兒了。
「弒君？還想殺子晴姑娘？我的天吶，這還是我那個善良單純的嫂嫂嗎？不會是遭人陷害吧？」衛洋難以置信看著裴信炎。
「弒君是我親眼所見，想殺子晴是她親口說的，她說昨天是因為出了一個意外才沒能親手把毒藥端給子晴，但今天的事她卻不承認，而且很激動說皇兄冤枉她。」
「既然她弒君，你還要我救她？你不是一向都不會讓意圖對皇上不利的人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嗎？」衛洋不解，就算對象是尚書千金，是自己的妻子他也絕不會手軟的呀。
「你也知道她並不聰明，甚至在其他人眼中她很愚蠢，權謀詭計也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只是依靠她父親的勢力，還有師傅的囑托才能嫁進王府。今天的事做的很愚蠢，很像她一時失去理智才會做的瘋事。只不過她這麼做卻也會毀了她自己，她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除非……」裴信炎沒有再說下去，相信他的意思衛洋已經完全明白了。
「除非她是他的人，亦或是她被他利用。」果然衛洋沒有讓他失望。
「還有子晴，自從她一來，王府就不再安寧了。」裴信炎面色凝重，隱隱的帶著殺機。他真希望子晴今天就那麼死掉這樣也會省掉不少的事。
「師兄，若她沒了皇上一定不會放過嫂子的。」衛洋看出裴信炎眼裡的殺意，提醒道。
「如果她因她而死，我必不會虧待她的家人。」裴信炎冷靜的說出他的想法，夢凰的死若能換得朝廷的穩定，能擊垮他的詭計，那麼他絕對會把夢凰交出去給皇兄出氣。
「那靖泊呢？」衛洋不信這一年多的相處師兄就沒有半分不捨。
「他是軍人，會明白的。」裴信炎不為所動，這才是真正的他。衛洋不再多說只是慶幸子晴沒死，夢凰也跟著撿回一條命。
「誰？」衛洋沒說話，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裴信炎立刻就發現了潛伏在房外的人。雖然二人立即衝向那人的藏匿之處不過還是晚了一步，那人輕功了得似乎對王府也是極為熟悉，幾下便消失在衛洋的視野內。而為救夢凰損耗過度的衛洋只能氣喘吁吁的回到房間。
徒勞而返的衛洋裴信炎更加肯定了這次的事絕對不簡單。看著一臉懊惱的衛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你先休息吧。」
「都是我的失職，竟然讓王府裡混進了細作。請師兄責罰。」衛洋躬身向他請罪。
「既然混的進來必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怎能讓你發現而功虧一簣。她來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今天的話叫她聽去就聽去了。就算我們已經猜到是他搞的鬼現在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難道我們就這麼被他壓著打？」衛洋不甘心。
「我們已經失了先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還是先養好精神吧。」雖然處於劣勢，不過他卻並不擔心，知道有人搞鬼一切就容易多了，他絕對能夠將被動化為主動。
第二天，喝過藥毒素也排出不少的子晴精神也好了許多，只是拉拉肚子，臉色還有些蒼白。在她的『威逼』下，小麥終於一五一十的將昨天她昏迷後的事告訴她。
砰！從子晴房裡傳來一聲花瓶碎裂的響聲，「我去你奶奶的，哼，竟然想毒死我！最毒婦人心啊，我來到這兒竟然差點因為這樣的事嗝兒屁，吼，砒霜？低級！我tm到底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她竟然要殺我！呵呵，我告訴你姓趙的，老娘跟你的梁子算是結大發了，我弄不死你我就不姓歐陽！」子晴大喊大叫的，把房間裡的東西也摔來摔去的。
小麥縮在一旁戰戰兢兢的，不敢上前勸阻。忽然，子晴沒有把手中的花瓶丟出，而是拿在手上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她，「你家王爺怎麼說？她想殺我還想殺皇上，你家王爺就那麼放過她嗎？」
「回，回姑娘，王爺把王妃打傷了現在還未甦醒。」
「哼做樣子而已，誰不會啊。我沒死所以只是打一頓就了了？難道我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受什麼懲罰吧。萬惡的封建社會！誰都靠不住，只能靠我自己闖，說到底還是我身份低微是吧，等我哪天成為人上人後我看你們還敢不敢不中重視我！」子晴暗下決心，她要向上爬，爬到最高處，讓忽視她的人都臣服在她的腳邊！
郊外別院，「她想報仇就讓亡把九寒湯的藥方給她，就當是我給她的一個見面禮吧。」楚諾搖晃著酒杯，嘴角含笑。
「是。殿下，那個真兒被抓了。」恨有些擔憂。
「放心她暫時什麼也不會說的，她會以為這一切都是商量好的，連被抓也是計劃之中的。不過你還是交代亡有什麼不對的就催動她體內的一世情牽。」哼就算裴信炎猜到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手腳可他照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想阻止也已經晚了。
譽王府，鸞鳳閣。在此處伺候的下人除了一個從別處調來的小丫鬟以外，再無其他人。雖然夢凰身受重傷，不過禁足之令還是沒有取消。伺候她的僕婦全都被衛洋派人帶走調查了，只留下王府的侍衛在外看守整個院落，在內則隱著五六人嚴禁任何人與夢凰有所接觸。連小丫頭每日送來的膳食都會被侍衛仔細翻查，夢凰的鸞鳳閣徹底與外界斷了聯繫。
夢凰昏迷了兩天才悠悠轉醒，眼睛還未睜開淚水就已經先一步落了下來。「王爺，你不是說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你既不留情又為什麼要救我呢？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弒君可是死罪，我還不如當時就死在你的手上。」
夢凰閉著眼躺在床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時睡時醒。『吱呀』門被人輕輕的推開，極靜中的這點聲響讓夢凰的心猛地一顫。隱隱的夢凰心中期待著，但來人的腳步聲卻讓她的心沉了下去。「不是王爺，他沉穩優雅的腳步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夢凰把頭轉了過去，不想理會來人。
「唉。王妃娘娘怎麼還不醒，這都兩天了，咦王妃好像動了。」進門的小丫頭自言自語中發現兩天來夢凰的姿勢第一次有了變化。「娘娘，您醒了嗎？您能聽到奴婢說話嗎？」小丫頭把藥輕輕放在床邊的矮几上，小心翼翼的向夢凰的臉看去。
夢凰本不想搭理她，只是這個聲音似乎不是真兒的，疑惑間夢凰終於睜開眼。只見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丫頭，陌生的臉絕不是她認識的人。
小丫頭見夢凰疑惑的盯著自己，乖巧的解答夢凰的疑問，「娘娘，奴婢是王爺新派來伺候王妃的，奴婢叫芋兒，香芋的芋。娘娘既然醒了就讓奴婢伺候您喝藥吧，這樣您的病才能快點好啊。」
看著芋兒的眼睛，裡面滿是真摯，單純的關心讓夢凰的心也跟著一軟。任由這個芋兒把她扶起來，一口一口的餵她喝藥。她只是一直盯著芋兒，眼神複雜。喂完藥伺候夢凰重新躺下芋兒就離開了，本來有很對話想問的夢凰卻也一直沒有開口。「為什麼換你來伺候我？真兒去哪兒了？其他人呢？王爺去哪兒了，打算怎麼處理我的事？」這些問題塞滿夢凰的腦袋，自她醒來只見到芋兒一個人，而芋兒離開後什麼都沒問的夢凰越來越不安，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只覺得自己就好像是沒殼的蝸牛，柔軟的身體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連太陽也會將自己曬乾。
「來，來人。」夢凰想叫人可剛一開口，喉嚨便異常的沙啞，甚至嘴張的稍大些咽喉就被扯的生疼。「水，水。」夢凰只能多用氣息來講話但如此聲響又怎麼會驚動下人，倒是她因為多用氣很快就上氣不接下氣，頭也因為缺氧而暈乎乎的。筋疲力盡的她只有先放棄，挺臥在床。
「師兄，芋兒剛來報說王妃醒了。你不是還要問她話嗎？」衛洋來到書房。
「讓她先多休息一會兒吧，我不急。」裴信炎還是顧及夢凰的身體，不忍去責問剛醒的她。夢凰昏迷的兩天他早就把其他人都審過遍，大家知道的都大差不差，倒是那個真兒吐出不少東西。大致意思是說所有的事都是夢凰因為嫉妒而一時糊塗逼她做的。不過不同的是真兒說她給夢凰的其實是巴豆並不是砒霜，那日從她房裡搜出的砒霜並不是她的，而是有人陷害。究竟是誰陷害誰他自會判斷，只是無論結果如何受傷最深的始終會是夢凰，他的妻子注定要成為這場鬥爭的犧牲，只是可憐了靖泊，又要承受失去母親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