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真心老人（一）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第四十四章真心老人（一）
月色如水，圓臉微胖的身軀在譽王府中來去自如。輕功出神入化的他幾次從暗衛的身邊擦過都沒有被發現，倒是他像是在閒庭散步般飛快的來到了忘憂湖對面的真心園。熟門熟路的找到隱藏在竹林間錯綜複雜的幽徑，逕直走進竹林間的竹屋。屋內一塵不染一看就是有人天天來打掃，「這個衛洋怎麼總喜歡跑到我的房子裡住啊。」圓臉撅嘴埋怨，但眼神卻充滿溫暖。
「看來他們都不在。」圓臉走進竹屋的左廂房，一切都照舊擺放著他最喜歡的東西，連小向日葵也安靜的待在窗台邊，靜靜的仰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圓臉撫摸著小向日葵，眼神滿是疼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小鳳凰的樣子應該是被信炎的火熔掌打傷了，雖然衛洋及時用凝冰掌救回她，但一部分的掌力還是留存在了她體內，不然她不可能赤腳站在冰涼的地板上那麼長時間。小鳳凰的體質偏寒畏冷，以往魏國的初秋早已讓她穿夾了。到底是因為什麼信炎要用這要命的火熔掌打她呢？唉這倆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原來圓臉早就看出夢凰受了內傷並且還是被裴信炎打傷的。此圓臉不是別人正是裴信炎和衛洋二人的師傅——真心老人。
這真心老人可並不是什麼鬍子發白的老人家，而是一個光頭、圓臉、身材微福的四十多歲的男人，本名甄辛。一點也沒有隱世高人的那種仙風道骨的樣子，反而遠看有些形似郭德綱，近看到是給人一種憨胖憨胖的感覺。不過他可並不如表面上看的那樣腦滿腸肥，他是一個天才型的人物。尤其擅長醫術，輕功更是與他的醫術不相上下，雖然武功並不是他的專攻但還是被他隨意一練就已經讓很多人都望塵莫及。火熔掌和凝冰掌就是他根據他們二人的體質為他們創出的獨屬於二人的殺招。所以雖然他只有四十出頭，但名聲和功力已經四國聞名。許多除了四國以外的各種組織都想拉攏他，但都被他拒絕了，而他也因此曾在十五年前被各種殺手追殺過，不過卻在一夕之間想殺他的人都不在對他動手，反而向天下宣稱敢動他的人都會被下一級追殺令，誓死取命。而四國也因為他當世無雙的醫術和聞名遐邇的醫德而對他推崇備至。
當然他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和能夠繼續在四國範圍內行醫救人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不偏幫哪一方。而他之所以收了裴信炎和衛洋做徒弟只是因為他欠他們父母的人情，故收徒還債。但他到底欠了他們什麼債沒有人清楚，就連他們自己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許這只是他為了不讓其他四國說他偏向魏國而編造出來的理由也說不定。而他也只是創出屬於他們特有的殺招就不再繼續教他們其他的東西，連他最自豪的醫術也從來都不傳給任何人，多少向他求學的青年才俊都被他拒之門外，拒絕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認為向他求學的人有資格繼承他的衣缽，濟世天下。他是仁愛的同時也是固執驕傲的，只有找到他認為天下最適合的人才會收最後一個徒弟，並將畢生醫術傾囊相授。
真心老人看著花盆裡小小的向日葵，顏色倒不如野地裡經受風吹雨打的向日葵那麼明媚，強壯。「也許我不該把你帶到這裡，讓你困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只能偶爾見到幾個時辰的太陽。小鳳凰一定比我看到的還要傷的重，不然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了呢？」他歎了口氣，把小向日葵抱出了房間，擺放在院子裡，又在它旁邊待了很久才離去。
第二天傳來消息，裴信炎已經順利救出靖泊。因為靖泊與來人交戰時間過長導致體力透支，故裴信炎決定先在附近休息一晚，所以大概會在明天晚上回到王府。芋兒早上給夢凰送藥的時候將這一消息告訴了夢凰。「還有一天半的時間，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啊，什麼都沒準備難道就讓這個機會錯過嗎？」夢凰聽到消息才剛安定的心又被激起千層浪，雖然靖泊獲救她很開心但她沒想到裴信炎的速度竟然這麼快，現在連芋兒能不能相信還是個問題，只有自己的夢凰再一次喪失了信心。喝完藥夢凰就讓芋兒下去了，「看來只能更改計劃了，要不要找父親幫忙呢？唉，父親一定很傷心，只是不知我這古代父親會不會因為我犯的錯直接把我交出去大義滅親。」
正當夢凰毫無頭緒急的抓耳撓腮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圓臉又一次出現在窗戶邊。說也湊巧，這鸞鳳閣不知是誰設計的，不僅面向前院開的有窗戶，在房後靠近院牆的地方也開了一個稍小的窗戶，而夢凰的妝奩就是設在那裡的。上次的信就是放在那裡的，故此暗衛容易忽略了那裡。真心想要避開暗衛自然更加容易。
「小鳳凰，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真心嬉笑道。也不等夢凰同意直接飛身進屋。
「你怎麼又來了？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先說好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我夠煩了，沒時間招待你這個不速之客！」夢凰一開始就向真心下了逐客令。不管這個人跟以前的趙夢凰有什麼關係，現在是自己活在這個世界，那麼這裡的一切自然就是我說的算，既然決定斷絕一切過往，以前的人對自己更沒有任何意義。
真心也不惱夢凰的態度，反而因見她能沒有顧及的說出這些話而高興。「不錯，還是這麼有脾氣。不過你的身體還是很差，那些蠢貨有什麼本事，自以為能把火熔掌帶來的火氣消掉嗎？你還是先讓我幫你看看再趕我走吧。」
「火熔掌？哦，應該是他打我的那一掌吧。哼，別人是蠢貨那你是什麼？別太驕傲了人外有人，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夢凰實在看不慣他驕傲的樣子，忍不住勸道。
「嘿嘿，你還是老樣子啊，四國中也只有你會鄙視我的醫術。都十五年了你還是這麼認為嗎？」真心沒好氣的抱怨，強行把夢凰的手抓過來替她把脈。
「你放開我！我叫人了啊！呀！」夢凰一驚想要掙脫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可不管她身子如何扭動，被他抓住的手腕卻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這傷果然比我想像的還重。可是……」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看著夢凰一臉疼惜，他的小鳳凰，他的小太陽，為什麼要讓她承受這種痛呢？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好不好，別人見了一定會誤會的。號完了能把手拿開不？」夢凰這次一掙手很容易就從他的桎梏中解脫。「大伯，我得了什麼病啊？別人都是蠢貨，你可能說的清楚？」夢凰挑釁的笑著。
「大伯？我有那麼老麼？」經夢凰提醒真心收回眼裡的痛惜，誇張的不滿夢凰的稱呼。「你的傷救的及時，問題不大，只是體質由寒轉熱，這樣你冬天就不怕冷了。」這還算是個不壞的消息，「只是……」
「只是什麼？編不出來了。」
「那幫蠢貨應該不會開這樣的藥給你，而且衛洋已經幫你祛除了近九成的掌力，想必是有心人故意給你喝了這樣害人的東西。你到底得罪誰了？信炎怎麼也沒照顧好你。」真心順著知道的線索分析，對裴信炎更加埋怨。
雖然真心並未言明，但通過他的話夢凰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只是顧及她而未細說，但他眼裡卻充滿了對她的關心，夢凰原本在聽到他說害人的東西時想到自己的身體不禁有些暗淡，但他真心的關懷卻也讓夢凰心裡一暖。其實，夢凰並不討厭他反而每次聽到他叫她小鳳凰就有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夢凰注意到這人言談中提及王爺和衛洋時倒像是在談及自己的家人一般自然，難道他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嗎？「你到底是誰？你一直叫我小鳳凰，那我該叫你什麼呢？」
「你以前叫我傻蛋，不過我希望你以後叫我師傅。」真心一本正經的說道。夢凰是他從十五年前就看上的徒弟，只是當時她太小，他決定再觀察幾年，可誰知四國裡總是時不時的爆發疫症，他一直無暇分身故才在此時抽出時間回來看看她。而她嫁給裴信炎也是他的安排，真心相信只有夢凰陽光的心才能給裴信炎帶來溫暖，而裴信炎也能保護好她。不過現在一切都和預想的不一樣，她受傷，而且是難以癒合的傷，他，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