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見父母（三）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夢凰隨著執事太監的指引來到內宮門前。接下來的路要由別人指引，他還沒那個資格陪夢凰進去。即便他是太監。

    「孟姑娘，這邊請。」取代他的人也已經等在了那裡，小麥。

    「是你。」夢凰微笑道，這次她的話裡不由得摻雜了許多別的意思。

    「姑娘認得奴婢？奴婢以前是譽王府裡的丫鬟。多虧了王妃娘娘把奴婢派去服侍貴妃娘娘，奴婢現在才能在宮裡當差。姑娘真的很像我們王妃呢。」小麥滿臉笑容，邊走邊和夢凰寒暄道。

    「是嗎？我不知道你在王府當過差，我只記得你前幾天給我上了一杯茶。我這個人記憶力比較好，那天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以前叫憐香，貴妃娘娘給奴婢改成了小麥。」小麥的步子忽然間邁的稍大了點，靠近夢凰但始終和她錯了半步的距離。不至於僭越也不至於什麼都看不到。

    「小麥，挺可愛的名字。」夢凰神色如常，任由小麥貼身似的跟著自己。這點試探她還是能夠應付的，不用演戲，她只需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另一個地方就能保證不被她發現任何破綻。

    「謝姑娘誇獎。」小麥仔細觀察了半天都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微笑著謝過夢凰。慢慢來，她不急，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面呢。而且就算確認不了她的真正身份和目的，殿下還有後招。就是殺了她也不礙什麼事兒反而可能更有利於後面的計劃。

    一路上，夢凰沒有再和她多說。只是純粹欣賞內宮的風景。上次來時和裴信炎賭氣，所以一直沒怎麼注意。話說她對古代的這些古建築是很感興趣的，現在有機會近距離欣賞這眼前真實的存在她又何必拘泥呢？享受這片刻的寧靜總好過戰戰兢兢的做個膽小鬼前怕狼後怕虎的要強。

    「姑娘，我們娘娘就在前面的亭子裡等著您，請。」夢凰遠遠就看見了滿是宮人圍著的小亭子，料想子晴必是在那裡等著自己。聽小麥請自己過去，當下也不多問逕自走了過去。

    「貴妃娘娘，有禮了。」夢凰稍稍對她福了福身，雖然她現在是貴妃娘娘了，但明知眼前的人是和自己一樣的現代人，那這大禮就行的有些怪了。

    「不用多禮。」子晴對夢凰這是似是而非的禮並沒有太在意。夢凰覺得不舒服，她也沒什麼根深蒂固的等級概念。

    「娘娘，恕我多問，我們明明前天才見過，為什麼今天又宣我進宮呢？」夢凰不喜歡胡亂猜測，尤其是再次回來後，她不希望自己總是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來嚇自己。

    「無聊了唄，宮裡待久了太悶了。我在想你能那麼快學會我的歌，也許能跟我聊的開呢。」子晴示好道。這個理由很充分，夢凰理解。宮裡的確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以前待在王府裡都變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宮裡應該更可怕。

    「那娘娘想跟我聊什麼呢？」夢凰點點頭表示理解，自覺的咂了口茶問道。

    「嗯，突然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話題，還是唱歌跳舞吧。你覺得的呢？要不我再教你一首我最喜歡的歌吧？」子晴沉吟了一下，她實在沒什麼話要和夢凰說。看著她的臉她就想起裴信炎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實在沒興趣和她當朋友。而且她也不需要朋友。能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世界裡的音樂應該能略微緩解自己的「思鄉之情」。

    「客隨主便。」夢凰無所謂，她能這麼單純找她來她也沒意見。不過休想讓她就這麼放下戒心，在回到王府前變數依然存在。面對這些變化，夢凰雖然還是不怎麼喜歡，但她明白逃避是絕對無法解決它的。雖然害怕但最終還是要面對。

    「好，教你什麼歌呢？」子晴似乎是真的開心，眼中有著隱藏不住的光彩。她支著頭，像個少女一般皺眉思索，想著要教給夢凰什麼歌。而那首歌是她最喜歡且迫切想聽到它從別人口中唱出的。

    「我會認真學。」夢凰看著她，心中也不禁生出一段感慨。同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如果沒有遇到眼前的人和事，那她們在這個世界上有的只是孤獨。就算再怎麼融入，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夢凰忽然覺得能在這兒看見子晴真的很好。

    「謝了。」子晴看著夢凰真切的眼神，忍不住出口道謝。夢凰眼裡的東西，很多，但子晴忽然覺得她對自己並沒有惡意。沒有利用，也沒有算計，她的那句話完全是一番好意。

    「我教你我學的第一首歌吧，名字叫《卡門》。」子晴終於想好自己的願望。她想再次聽到《卡門》這首歌，她想提醒自己一些正在被自己忽略的事。

    「《卡門》？好怪的名字。」夢凰瞪大了眼睛，很明顯她知道這首歌。但為了不讓她懷疑，她很快跟了一句。

    「其實歌詞也挺怪的，你別大驚小怪就是了。這是我老師第一次教我唱的歌，對我意義重大。」子晴解釋道。

    「我膽子很大的，開始吧。歌詞怪，我學起來應該會廢些時間。」夢凰希望速戰速決。這歌詞可不是一般的「怪」。

    「歌詞很短，以你的水平學起來很快的。只是沒有伴奏聽起來會怪怪的。」子晴不著急，小麥還沒有發信號，現在還不是時機讓夢凰離開。她要做的只是盡可能的拖住她直到小麥給她信號為止。

    「上次不是也沒有？」夢凰反問。

    「是，好了，聽好了。『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什麼叫癡，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拋棄，不怕你再有魔力。』這是第一段，第二段重複第一段。最後是『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晦氣。我要是愛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裡。』記住了嗎？」子晴半說半唱的將歌詞告訴給了夢凰。

    「記住是記住了，但，呃……」夢凰知道《卡門》，所以記住歌詞和曲調對她來說很容易。但子晴竟然真的就這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這歌教給了自己，這麼多雙耳朵，讓自己該怎麼淡定。「她實在是太膽大了，仗著皇上寵愛她還真是什麼都敢做啊。堂堂貴妃娘娘唱這樣的歌，傳出去這可是有傷皇家尊嚴的。她也太沒想法了吧？等等，還是她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讓皇上治我的罪？不，應該是我想多了。還是我太緊張了，不自覺又開始瞎想了。先看看再說，不能總是存著這個心思，不放過別人也不放過自己。」夢凰心道。

    「怎麼了？」子晴不解。

    「這個歌詞太……」夢凰忽然詞窮了，在現代這跟本沒什麼，夢凰也沒什麼不該唱的想法。但畢竟這是在古代，即使不是我們歷史中的世界，但既然封建君權依然在，這些歌就不該出現。

    「太什麼？這是我的地方，沒有人敢說什麼。你學來只唱我聽不就行了？」子晴知道她的意思，心裡有些煩躁。她差點忘了這個該死的世界有多麼的討厭。

    「這……」夢凰還是猶豫，她不讓自己往壞處想子晴，但這點對策還是要有的。以防萬一，她會時刻小心。

    「娘娘喝茶。」小麥忽然開口打斷了子晴和夢凰間漸漸積聚的尷尬。

    子晴本來還要說話，但她盯著小麥上給她的茶看了半天，終於把心內的煩躁壓了下去。長出了口氣，衝著夢凰揚起了笑臉。「既然你不想唱，那就算了。陪我去御花園賞花吧。」子晴說著向著夢凰伸出了手，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

    夢凰拗不過只得任由她拉著，緊跟著她。不過，夢凰越走心裡越不安。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大事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