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還是離開（二）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唉，真是當局者迷，子晴為什麼總是懷疑皇上對她的愛呢？他給了她身份，封她為貴妃，只看她一個女人難道還不夠嗎？」路上，夢凰回憶起子晴對她說過的話，歎息著搖了搖頭。
皇上對她若不是真愛那還能是什麼。他甚至為了保護她不惜跟他唯一的弟弟鬧成這樣。也許皇家的親情並沒有普通人理解的那樣深，可信炎是他唯一的弟弟，他若是為了皇位而故意如此，那也大可不必。雖然兄弟間爭奪皇位是常事，但裴氏一族，只剩他們二人。別無旁支可繼承魏國大統。他們若都不在了，而且沒有子嗣的話，那整個魏國的皇室就要改天換地了。裴氏一族從此凋零想必也是他們任何一人都不願看到的局面。就是為了皇室的延續他們也不會蠢到窩裡鬥然後讓別人撿這個便宜。
但現在，裴信淼為了不讓信炎動子晴，竟然主動打破這一原則。竟然下旨禁止裴信炎出入宮禁一年之久。這一爆炸性的消息甚至都傳到了四國每個角落。身處在齊國都城的夢凰自然也聽說了這個消息。她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當初裴信炎為了救裴信淼對她大下狠手時的表情夢凰始終記憶猶新。那種對皇上的忠誠和對兄長血濃於水的親情讓夢凰始終無法忘懷。也正是因為這樣，夢凰從沒有在裴信炎要為了皇上下手殺她而怪過他。雖然她難過他的毫不猶豫，但夢凰一想到他這樣做的原因，就怪不起來。
回去的路上，夢凰還隱隱期待了一下。但快到真心園門前時，夢凰還是沒有見到那個她一直期待的身影。她歎了口氣，對子晴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更加羨慕。「也許，我是真的沒資格得到愛情吧。我的現實中從來都沒有愛情的存在。那些，應該都是我的錯覺吧。」夢凰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心情，一個縱身飛過忘憂湖。
進得院門，夢凰隱約間能聽到靖泊在和什麼人說著話，她很確定那不是真心。一想到可能是某人，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快步跑了進去。門沒關，夢凰一眼就看見屋裡坐著的三個人。真心，靖泊和衛洋。但夢凰好似沒看到他們似的，眼睛在屋子裡來回轉著，好像在找什麼的樣子。
「母親回來了。」靖泊看見夢凰連忙起身問好。
「嗯，我回來了。師傅，二師兄，你們吃過飯了？」夢凰衝著靖泊笑了笑，收回了搜尋的目光，分別向真心和衛洋問了好，在衛洋的對面坐下。
「是，我這把留給您的菜端來。」靖泊說完，作了個揖便自覺的奔出了門外。
「謝了！」靖泊走的太快，夢凰只得衝著門外叫道。
「師傅，你感覺怎麼樣了？」夢凰的視線不經意的掠過衛洋，轉而向著一邊的真心問道。
「好多了，你看，胳膊都能抬起來了。」真心抬了抬胳膊，雖然只是手掌到手肘的地方能略微抬起，但相比於早上的時候還是好了很多的。
「那就好。」夢凰欣慰道。她也清楚真心的身體狀況，明白相較與早些時候這樣的恢復速度還算是不錯的。
「那今晚，你就要好好休息了。不等到你完全好，我是不會把剩下的藥你的。」夢凰伸手搭了搭真心的脈，確認真心的身體沒有其他的變化。
「確認可信了？」衛洋問道。他可是一直在等她說她的結論呢，這麼半天，他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嗯……算是吧。」夢凰沉吟了一會兒，回答道。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還有個算是吧。你也不確定嗎？唉，我就知道！」衛洋皺著眉，果然吶，還說要向自己證明她的能力，結果還不是這樣，一點進展也沒有。現在吶，他只希望她沒說什麼話讓她們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早該讓師兄商量事情的時候避開她。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她實在是太容易被套出話來了。」衛洋看著夢凰，心裡不免生出些微詞。
「你就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夢凰知道自己沒有確認子晴到底是哪一邊的人，也沒有確定她到底有沒有參與害師傅，更沒有確認她到底值不值的相信。不過，夢凰卻確認了另一件事，人命關天，她是絕對不會放著讓子晴毒發身亡而什麼都不做。就算不是為了修復裴信炎和皇上之間的關係，她也不會再看著眼前的人就那麼死去。她的心臟沒有那麼剛硬。
「是——我是什麼都不知道。」衛洋頗不以為然。只道夢凰又是在耍小性兒，要什麼尊重。
「你是什麼都不知道！」夢凰聽出他話裡濃濃的敷衍和諷刺，有些怒道，「你想問的也問完了吧，我沒你想知道的東西告訴你，沒事話你可以先走了。」
「告辭！」衛洋也不含糊，她不是說要師傅別管嘛，既然不用看師傅的臉色，那這面子他想給便給，不想給便不給。
「不送！」夢凰回敬道。她本來就不習慣這古代的各種規矩，以前只是對趙夢凰的角色太入戲才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完全恢復自己的本性，這些禮儀規矩什麼的她也是能省就省，完全沒有身份階級觀念。
「你這次去真的沒什麼收穫嗎？」真心等衛洋走遠後問道。
「沒他想要的收穫而已。」夢凰面對真心，說出了心裡話。只是她和子晴都是現代人的事，還是不能告訴任何人。
「這樣啊，那你的收穫是什麼？」真心點點頭，表示理解。要是連夢凰都跟他們想的一樣，那他真要大哭一場以祭奠仁心的消失。信炎肯定是徹底沒救了，而衛洋則會跟著他一條道兒走到黑，那這國家最後落到誰的手上也都差不多了。自己也只好離開這裡繼續遊歷四方了。
「不管她有沒有騙我，只要她是真的中了毒，我一定不會放著她不管。」
「我不明白，她對你真的那麼重要？」真心不解。這個女人可是害她再也無法擁有自己孩子的人，她不恨她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對她的事這麼上心呢？人再善良也是有個度的呀。
「很多原因堆在一起，我也說不清楚。是我先對不起的她，能為她做些事補償也好。還有，我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快死了而什麼都不做。不管是誰，我的良心都過不去。不讓我知道也就算了，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親眼看著一個人死的瞬間，是夢凰想忘也忘不掉的。她在那時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一轉眼就不再呼吸，人命的脆弱，讓夢凰的心止不住的痛。那種只能看著的無力感，讓她再也不要經歷第二遍。
「明白了，做你想做的吧。」真心沉默了一會兒，那次的事靖泊也告訴過他，還向他咨詢過要不要替夢凰開些安神的藥。但真心相信夢凰能調節好自己，所以並沒有開什麼藥給她。現在想來，那件事還是在夢凰心裡留下了極深的創傷。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她是把救治子晴當成是對那個人的補償了。也許，讓她把子晴救回來，才能讓她心裡的雙重愧疚減輕一些吧。
「謝謝師傅。」夢凰得到真心的理解，感激道，她就知道，還是師傅最能理解自己。她真的很感謝上天能讓她遇到這麼好的師傅。明知道自己向他隱瞞了許多事可還是選擇無條件的相信自己。要是自己在現代也有這樣一個師傅那該有多好哇。那自己一定不會吝嗇，有這樣的師傅，能成為他數位弟子之一自己也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