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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時日無多(四)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父王,宮裡來人了。」夢凰剛準備關門,便聽到靖泊急切的聲音傳來。

    「宮裡?皇兄嗎?」裴信炎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驚訝。

    「是,說是皇上親自下的旨,要宣……要宣母親進宮面聖。」靖泊只撿緊要的說。

    「什麼時候?」裴信炎沒想到皇上竟會突然下旨讓夢凰進宮,絲毫不顧及她的身體還尚未恢復,不禁有些微怒,冷著臉問。

    「這個兒子就不得而知了,宣旨的公公只告訴我要宣母親進宮,其他的就不願相告了。只說要見到母親才能宣讀聖旨。兒子顧著您在這裡,就讓他先在前廳等著了。要讓他見母親嗎?」靖泊低聲小心的問。

    「你衛叔呢?通知他沒有?」裴信炎皺著眉,轉而問道。

    「衛叔已經趕過去了,兒子是特來稟告您的。衛叔的意思也說先照昨晚說的拖上一拖,但恐怕不會奏效。」靖泊憂心道。

    「皇兄既然派人來宣旨,便是鐵了心要見她了,恐怕不是我想擋就能擋的住的了。可是現在,也絕不能讓皇兄見到她!那話只是我臆造出的,根本就不是事實,若讓他知道了真相,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裴信炎神色凝重道。

    「父王說的是,可聖旨臨門,如何能抗旨不遵?」靖泊也不由的耷拉下來眼皮,只拿眼覷著地面默然無語。

    「唉,只能麻煩師傅了。」裴信炎轉頭看了看夢凰虛掩著的房門,歎了口氣,領著靖泊向真心的房間走去。憑師傅的面子,至少還是能拖上幾天吧。

    「到底又出了什麼事啊?聽他們話裡的意思,好像還跟我有關係。皇上要見我嗎?」夢凰整理了下思路,覺得事情極有可能是跟自己有關。但看裴信炎的意思好像又不想再讓自己插手。不覺站在門邊糾結不已。但猶豫了一下,夢凰還是穿上披在身上的衣服,緩步出了房間,也向著真心的房間走去。

    這個時辰,真心自然也早就起身打坐練功。裴信炎他們略敲了幾聲門。真心便收功打開房門,放了他們進去。二人將來意一說,便想求真心幫忙。但顯然真心還有別的話要說,並沒有立刻隨靖泊離開。等夢凰悄然靠近時,裴信炎他們的話也講了一半有餘了。

    夢凰也不敢靠的太近,只遠遠的在廊下蹲著,運起內力潛心聽著。雖然聽牆根兒不太好,但也是因為有想知道的才會留戀不捨。夢凰正是偶然聽到他們提到了「趙明航」三個字,才豎起了耳朵。

    「為師知道你想讓皇上振作起來,也知道現在朝堂上是個什麼情況。只是。才三個月。夢凰的父親就已經完全將朝政掌握在了他的手上。你覺得。真的是因為皇上消沉這三個月就能辦得到的嗎?」

    「我也知道他蓄謀已久,但他總歸是夢凰的父親,女兒死的這麼不明不白,他心有不甘也可以理解。」

    「這不像你。」

    「師傅昨晚說的話徒弟已經理解。『以己度人』,徒弟可以理解趙丞相的愛女心切。」裴信炎不卑不亢的聲音傳來,夢凰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心裡還是湧起了一絲絲的感動。謝謝他能夠「理解」自己的「父親」。只是,真心的話也讓她不得不在乎。所以,感動也只是一時的,夢凰的心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所以,你欠了他女兒就要拿整個國家的臣民開玩笑嗎?」真心難以置信的聲音傳來。

    裴信炎能為了夢凰考慮他是很高興。但現在這種情況,他還能這麼淡定。恍若不知,那就只能證明他心裡已經有了別的盤算,只是不肯告訴他這個師傅,只拿夢凰來搪塞他而已。真心的口氣越來越不虞,就是氣他的隱瞞。

    夢凰在外聽著。也同樣察覺出了有不對勁兒的地方。真心冷靜而現實的話,的確是夢凰不曾想過會出自他之口的。但夢凰也認同他說的不錯。信炎身為譽王,不管自己的「父親」有沒有犯錯,他都應該為了全國上上下下的臣民負責任。

    夢凰正是對他沒有再懷什麼不必要的期待,所以感動也只是那麼一恍惚間。隨後,更多的便是對真心所說話的認同。

    「師傅言重了,徒弟不是那麼不知分寸的人。」裴信炎見真心發怒,急忙惶恐道。

    「你哪裡不知分寸,你是太知分寸了!」真心雖氣但還是沒有將他知道的點破。倘若事情真是像他想的那樣,什麼都不說要比賭氣說胡話要強。

    「師傅息怒,還是請師傅先幫忙眼下吧。」裴信炎不免賠笑道。如此瞞著真心亦不是他所願。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哼!」真心憋足了氣,大大的「哼」了一聲。裴信炎也只得乖乖垂首聽著,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真心撒過氣,終於挪步向外走去。夢凰聽到屋裡的響動越來越靠近,不免一急,心虛的她下意識就猛的起身向外間跑去。直到了大廳裡才順手抹了一下一滴汗都沒有的額頭,坐在大廳左側的圈椅上不斷的喘氣。

    「夢凰?」突然,裴信炎焦急的聲音好似在耳邊一般的響起,夢凰的身子猛的一哆嗦,轉過頭,只見裴信炎果然靠的很近,和她之間只有寸許的距離,神色焦急的看著她。

    「你……我怎麼…….」夢凰愣怔的看著裴信炎,不想還是被他抓到了。可當她的眼睛躲閃的從裴信炎身上移開時,她心中的驚惶絲毫不亞於聽牆根兒被抓到。

    明明她清楚的看到自己已經跑到了大廳,並且坐在了左側第一把圈椅上,可怎麼一轉過頭便見到裴信炎他們。而且還是在她原本蹲著的位置,連姿勢都保持著她倉惶跑開時的樣子。

    夢凰意識到自己的現狀,臉色瞬間變的煞白不堪。從不出汗的她額頭上竟也開始冒出細密的冷汗。眼神也閃閃爍爍的,身子無力的跌落進裴信炎的懷中。

    「夢凰?」裴信炎抱緊她,焦急的喚道。可夢凰猶在剛剛的衝擊中尚未恢復,精神恍惚,根本就聽不到裴信炎的呼喚。

    真心見裴信炎喚她沒反應,又見夢凰臉色極差似受到什麼大的打擊的樣子,再看她的位置,當下便瞭然。只吩咐裴信炎先送夢凰回房,再讓靖泊去請宣旨的太監前來。

    裴信炎來找他,本來就是想請他出面證明夢凰的情況根本不能聽旨,更加不能進宮。那既然如此,與其他去說的天花亂墜,還不如讓來人親眼看見更有說服力。連帶著,還能知道裴信淼的聖旨上到底是有什麼事。

    吩咐完靖泊,真心便跟著一起進到夢凰的房間。眼見著裴信炎輕輕將夢凰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她的臉色還是沒有絲毫的好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瞪著空洞的眼睛,臉色蒼白,連唇瓣的血色也在漸漸的減退。

    真心也不拖延,直接拎起夢凰的手腕開始把脈。雖然僅靠視診真心就已經大致知道夢凰是個什麼症候了。但有了這三個月的經驗,真心也生恐是因為之前的病根未清。是故把脈時更加謹慎細緻,一隻手斟酌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換到另一隻手上。

    不過結果還是和他視診時一樣——心悸受驚。

    真心伸出手,在夢凰的左手內關穴上稍稍用力揉按了幾下,夢凰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眼中也漸漸有了焦距。

    「師傅。」夢凰吁了口氣,身子軟軟的靠向身後在床柱上。

    「感覺怎麼樣了?」真心深深的看著夢凰問道。裴信炎見真心先一步問出口,便也收起眼中的焦急,緩緩放開袖中緊握的拳頭,不間斷的慢慢吁了口氣看著夢凰,等著她回答。

    「呵呵,我沒事,可能是早上醒來心氣不足吧,休息一下就好了。」夢凰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回答道。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為師還等著你想起那時候的事呢。」真心點點頭,沒在追問下去。

    「多謝師傅,我會盡快的。」夢凰慢慢的調節著呼吸,說話也漸漸有了底氣。

    「對了,今天皇上派人傳旨要你進宮,但以你目前的身體來看,還是需要靜養。所以,一會兒傳旨太監來,你只用接旨就好,其他的都不用管,交給為師好了。」真心等夢凰最後一個尾音一落便又再次開口,根本就不給裴信炎插話的機會。

    「好。我聽師傅的。」夢凰想也不想的答應。自己瞭解的不多,還是先聽師傅的比較好。畢竟,這個時候他是最理智的。不像有些人,明明不是那種關心別人的人,卻口口聲聲的替別人說話。搞的整件事更加詭異,令人捉摸不透。

    「那好,你先休息。」真心滿意的點點頭,起身看向身後有些憋悶的裴信炎,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但隨即便拉著他正色道,「信炎,走了。他們一會兒就到了,你得藏起來了。」

    「可是師傅……」

    「可是什麼,快走了,你想前功盡棄嗎?雖說這人是皇上派來的,但也保不齊就是他們的習作。你也才睡醒嗎?」真心說到最後,臉色也已經有些不好看了。雖是玩笑話,但其中的警告已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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