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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提前告別(五)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這到底是為什麼?明明最後勝的人是我,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要一個接一個的離開我?皇兄,皇兄竟然為了那個蛇蠍婦人在那麼關鍵的時刻將這一切都丟給我!若不是我運籌帷幄,最後輸的一敗塗地的就會是我們了。我佔盡了天時和地利,最後連陶潛都轉而跟我合作,他還不是看著我的勝算大才倒戈的。我明明就是眾望所歸,為什麼到最後我還是得不到我想要的?」裴信炎面無表情的狂奔到鸞鳳閣,直到周圍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鸞鳳閣的內室中,他才怒極的一拳砸在牆上,並發洩似的連打了數拳,皆是沒有內力的赤手擊打。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是躲不掉的了。

    「我忍了那麼久,把夢凰也賠上了,只是為了幫皇兄坐穩這江山。吼,可結果呢,他就那麼撒手而去,連一絲留戀都沒有的為了一個從來沒有愛過他的女人拋棄了這一切!他就那麼把我的努力全部丟在一邊,讓我成了一個笑話。而我為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又將她更加推離我!擁有第二任武帝的尊榮又怎麼樣,還不是只剩下我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世上!這樣的我,和楚諾還有什麼分別?」裴信炎一時不知該怎麼發洩,只好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拋下他離開的裴信淼身上。

    其實裴信炎說的也是事實,裴信淼的確是為了子晴不負責任的拋下了這裡所有的一切。雖然他最後御駕親征也的確是想為了裴信炎做些什麼。但當他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他這麼做,又如何能不讓裴信炎寒心。裴家就只剩下了他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雖然他們一個貴為皇帝一個貴為譽王。但可以相互依靠的也只有彼此而已。可是。裴信淼最後還是在那麼關鍵的時刻,選擇了離開。裴信炎傷心之餘,心裡自然也是怪他的。只是從不說出口而已。但現在,他因夢凰的事而大受打擊。因此才不管不顧的一起發洩著他的怨和恨。

    當然,多年的算計和自信,讓他極少會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不像夢凰,一出事都是先想自己做錯了什麼。然後在自怨自艾中失去了自信。甚至在面對像楚諾和子晴那樣自私的利用她的人,她也是習慣性的先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在他們面前一開始就處於弱勢,然後一直被他們壓著打。也正是因為她太過善良怯懦,才會導致了她自己的不幸。不懂得適時的反抗,只能一直輸。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太過善良會變成軟弱,而太過強硬,也會讓自己失去初心。忘記了人性本善。寬以待人的本心。做人做事也只會先從別人的身上找尋錯處。更加不會換位思考的為他人考慮。自然也找不到問題的真正原因。

    裴信炎和夢凰就是個兩極,可以說,他們兩個都有一定的性格缺陷。一個太沒有自我。一個太自我。而事物一旦過了一定的界限,達到了「太」的地步。那麼就一定會造成悲劇。月滿則虧,這是自然界的法則,也是人類生存的法則。

    是以,裴信炎現在只會越來越痛苦,越來越迷惑,越來越找不到答案。所以,即便他贏了所有人,最後也還是會輸給自己。有些問題,他越是逃避,越是不承認,就越是無法解決。而且,這種逃避,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問題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那麼最後就只有兩種結果。面對直到解決它或是被「雪球」吞噬。

    不過,對裴信炎和夢凰而言,他們還是幸運的。最起碼,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一群真心的朋友在不計任何的幫助他們。夢凰現在在這裡雖遲了一些,但經過了這麼多事,她到底還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就算她在這裡所剩的時間沒有多少,但在她回到現代後,便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重新活過自己的人生。

    而裴信炎呢,自然也有人會適時的出麵點醒他。畢竟他身上還要肩負著舉國上下臣民的身家性命,就單只是為了大局著想,裴信炎也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因此,裴信炎雖然沒有注意到他經過的真心。但真心卻留意到了一閃而過的他正處於極怒狀態。夢凰現在的狀態不適宜再去向她打聽情況,因此真心就趁著眾人都不注意的時候,一起跟了過去。當然了,他也將裴信炎發怒發洩的樣子都看在了眼裡。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但真心卻知道此時的他是最需要聽聽別人意見的時候。

    是故,真心就撿著裴信炎發洩的間隙,閃身進了房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裴信炎的面前,淡然的將他的驚訝全都收進了眼底。

    「究竟是什麼事竟然將你氣到這種地步,連為師跟來都沒有發現?」真心雙手抱胸,淡淡的看著裴信炎問道。

    「師傅。」裴信炎單膝跪地向真心請安。但看他一臉悵惘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多說,亦或者是還沒想出該怎麼說。

    「到底出了什麼事?」真心見裴信炎竟然露出如此迷惘和絕望的神情,忙驚訝的急問道。能讓一向都鎮定自若的裴信炎露出這樣的神情,那問題一定不簡單!甚至,可能比裴信淼戰死的情況還要嚴重。真心還從未見過裴信炎如此失態,如此疑惑,如此迷惘的樣子。再一個,裴信炎是從夢凰房間離開後才有了這樣一種情況,那麼,真心便可以百分之百的斷定這事也一定和夢凰脫不了關係。事關他最鍾愛的兩個徒弟,他能不著急嘛!

    裴信炎聽見真心的急問,心裡更是煩躁不安,精神昏聵也顧不得什麼,直接用他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雙手摀住頭和臉,絕望的靠牆蹲了下去。手上的鮮血直接將他的臉頰染的鮮紅,整張臉看起來都是濕漉漉的,也不知被他悄悄摻進了多少的眼淚在其中。

    真心見他如此,不禁更加擔心起來。可又知此刻逼他不得,只得咬著牙盡力忍耐。此刻信炎已經亂了,自己再亂可不行。明明自己是來幫他的,可不是為了火上澆油的。

    終於,靜了許久,裴信炎才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些。但還是沒有站起來,只是將整張臉都埋在鮮血染紅的手掌中,聲音聽起來竟有些哽咽的從指縫間傳來,只聽他問:「師傅,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真心見裴信炎終於開口,一時不知他的所指為何,於是只能繼續靜靜的等著,等待著他的下文。

    果然,裴信炎停了一會兒,這才咬牙接著道:「我處心積慮的謀劃,甚至一開始害的夢凰變成那樣,我也為了計劃一直忍著。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皇兄!可到頭來呢?我每做一件事就會把夢凰推的離我更遠,我在幫助皇兄掙得這一切的同時,卻是在以夢凰留在這兒的時間為代價!到了現在,當我想補償她的時候,卻不能再靠近她一步!都是因為那個女人!都是她害的!」

    「什麼叫『以夢凰留在這兒的時間為代價』?什麼叫『不能再靠近她一步』?這些話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說清楚點?難道夢凰她身體越來越虛弱的原因是因為你的關係嗎?」真心忙追問道。夢凰的存在對真心來說就已經是件極為神奇的事了。所以,再聽到裴信炎的話時,真心已經沒有那麼吃驚了。但,他話裡的意思卻不得不令真心追問清楚。這不僅能解答他一直以來的疑問,也定是個讓人痛心的答案。因為單從字面上理解,真心就已經察覺到了這背後濃重的悲哀和無奈。

    「她告訴我說,我每做一件跟趙夢凰相關的事,那麼她在這裡的價值就會減少一樣,一旦沒有了趙夢凰存在的價值,她就不得不離開。之前的昏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短暫的離開,只是提醒我們快要結束的倒計時。」裴信炎簡要的將夢凰的意思說了個明白。說完便又陷入沉默,手雖然耷拉下來垂在身體兩側,但眼神卻絕望而空洞的望著遠方。

    真心聽完,鼻尖也不禁有些泛酸。雖然說他有些不贊同裴信炎說要留住夢凰就得遠離她的話。但聽信炎說出夢凰的意思,真心也覺得她提出的這個「價值說」也不無道理。實在是意料之外,卻又可說的通。

    可如果就對這意料之外又可說的通的話認輸,不止是裴信炎不甘心。真心也是不許的。只是苦於自己對這方面知道的東西太過匱乏,以至於想不到任何的東西來駁斥這一論斷,一時也無法想到任何辦法來阻止這樣的悲劇發生。看裴信炎現在的樣子,明顯是對夢凰動了真情。而有了夢凰陪在他的身邊,那一定能將他身上的戾氣磨去不少。這不僅對他們兩個人有好處,更是能夠造福萬民。尤其是現在裴信炎已經坐上了帝位,他若狠辣無情,百姓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真心不論是出於哪一點都會盡全力的阻止夢凰離開。可是,就是苦於沒有任何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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