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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章 第一節 飛訊堂 文 / 幽瞑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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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兒,為何不勤加修煉,卻還懶在床上不起?」一大清早清瀟便闖入了凌天屋中。

    凌天一下就被驚了起來,昨日因習得巡虛游步一時之間玩得太晚,直到凌晨時分才和衣睡下,此時只覺得渾身疲勞,無精打采。

    又因為清瀟平日對凌天修煉之事看管得及其嚴厲,所以絲毫不敢怠慢,匆匆站了起來,迎接清瀟的一通責罰。

    「看看你都懶成什麼樣子了?如此還想要登峰造極一衝大乘?」清瀟輕蔑的看著睡眼惺忪的凌天。

    「有其師必有其徒麼…」凌天小聲嘟囔著,顯然是微詞於昨日清瀟對凌天放任不管的態度。

    「哎呀?你還敢頂嘴!」清瀟說著便抬起一隻胳膊,作勢就要照凌天的腦袋來上一記爆栗。

    凌天雙眼之中靈光一閃,同胞雙嬰將體內運轉周天的真氣盡數頂入全身上下的筋肉當中,運及起巡虛游步,腳下踏出飄渺步法,只若是升玄步虛一般,快得讓人難以看清這步法的玄妙之處。

    身後拉開無數殘影,順著清瀟抬起胳膊的下方空隙,瞬間便鑽到清瀟身後去了。而因速度過快只在剛剛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分身一般漸漸變淡的「凌天」。

    清瀟一記爆栗落空,不禁驚咦一聲。「咦?仙風雲體術?不對,仙風雲體術乃是身法的一種,腳下所踏步法可並非如此虛幻…難道是醉仙望月步法?可這醉仙望月步法我是相當瞭解,並非如此這般帶動身體,平步化升玄吶?」

    凌天站在清瀟身後,嘿嘿一笑,「怎麼樣,師父,徒兒練得還可以把?」

    清瀟轉過身來,卻是偏過頭去。以四十五度角斜視的目光撇向凌天。「勉勉強強,快告訴為師,這是什麼步法,可是從為師給你的手抄本中所悟到的?」

    凌天當場就想翻臉。心說那手抄本是什麼爛玩意。出了把自己的名字寫得還像那麼回事兒之外。其餘的比那江湖傳聞中半吊子郎中開的藥方都要爛,簡直堪比自己所畫的符咒一般。

    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那《升玄步虛章》也是從它處習得的奇門玄術。凌天當然不知這玄術到底歸屬哪門哪派,難保不是什麼邪門歪道留下來的,既然《萬劫不滅心法》與《截天劍法》都沒有隨意透露給其他人知道,那這《升玄步虛章》還是不要說出去了。

    「早就說弟子才高八斗,悟性遠非常人能及,當然是憑借你那本爛書,啊,不對,是師父所賜給徒兒一本神奇的《解析醉仙望月步與仙風雲體術草書手抄本》之中參悟習得。徒兒現在只覺得自從練了這套神奇的步法之後,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連走路都有勁兒了,吃嘛嘛香,身體倍棒,一口氣能走五十里,一步頂過去五步…」

    「少廢話…」清瀟眼目流轉,心中想的卻是,自己幼時崇拜蜀山天璣宮第一代宮主的身法步法,由傳聞中聽來那身法與步法的名稱便隨便亂編的一本手抄本,其中還有不少字跡根本沒有內容,都是胡亂畫上去的,後來在天璣宮終於將這兩套技能學會以後,為了紀念年少時,「自己的生涯一片無悔,若再想起那天下午夕陽下的奔跑,那是自己逝去的青春」。

    額…想多了…只是這手抄本根本就是自己編的假書,用來打發凌天不要糾纏自己才醉酒贈予了凌天,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從中悟出了此等玄妙的步法來,到底是這小子天才呢,還是自己天才呢,居然能隨便編出一套教書育人的步法來…

    清瀟再看了看凌天那一臉得意欠抽的笑意,心中落定,這小子大多劍招都是自己所悟的,有著自己一套修煉路數,甚至比蜀山的修煉路數都要高上一籌,這步法肯定也是從其他的地方所悟出的,跟自己給予的那手抄本沒半點關係。

    不過昨日剛剛點醒凌天劍招已足夠使用,只需一套步法相輔助,今日便已經將合適自己所用的步法給悟出來,此等悟性還真是一般人所不及的。

    清瀟決定還是留些私密給凌天自己,便不再追問下去,輕輕點了點頭,「不錯,但是不要驕傲,該提升修為,還需勤加修煉,不可怠慢!」

    「徒兒知道了,一會兒徒兒便去到那聚靈陣法當中修煉元嬰,提升修為。」凌天微微拘禮。

    「好,那為師便不為難與你了。」清瀟說罷,轉身便從凌天身邊擦過,向外走去了。

    「哎,師父?」凌天剛剛轉身欲詢問事情。

    只見清瀟已經快速的轉過身來,狠狠得沖防備鬆懈凌天的腦袋上補了剛剛的一記暴栗,「哼!讓你躲,為師這便再教育你一件事情,該來的總是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說罷,清瀟才轉嚴厲為幸災樂禍,繼續問起來,「還有什麼事兒啊?」

    凌天吃痛得捂著頭上鼓起的大包,這一記爆栗當真是用盡了力氣,敲得凌天鼻子酸痛,直流眼淚,「您就不能好好說嘛?非要動手動腳的!」

    「怕你不長記性!」清瀟無所謂的說道。

    「唉…」凌天只好乖乖認栽,「徒兒是想問,這蜀山之中可有與傲劍宗互相通信的方式?」

    「有是有,原本傲劍宗不過是一個小宗小派,依附於我蜀山仙劍派,隨著傲劍宗日益強大,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與之聯繫了,那通信之法也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是怎麼個通信之法?」凌天再問。

    「專用信鴿,本門中與各大派甚至各地間都有互相聯絡用的信鴿,就在蜀山正庭食膳堂與清身堂後的獨立院落之中,堂名飛訊。」清瀟將通信所用的飛訊堂位置告知凌天,不禁又問,「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哦,徒兒有兩位至親好友拜入傲劍宗門下,相信他二人的名號師父也有耳聞,乃是傲劍宗的傲劍雙星,我甚是想念兩位好友。欲與他二人互通聯絡。僅此而已。」凌天解釋道。

    「傲劍雙星?可是傲劍宗突然崛起的兩名新秀?東方家第四子東方破與西門家第四子西門無極二人?」清瀟聽聞後不禁問道。

    「正是!」凌天答。

    「沒想到你與這二人也有交情,當真不易,聽聞東方破重劍造詣非凡,一套狂傲劍法大煞四方。而那西門無極劍意渾厚。更是有孤傲劍法力壓群雄。為傲劍宗爭得不少榮譽,嗯,與他二人互相學習。也有助於你的劍之修為有所提升,如此甚好。」一向自命清高的清瀟對東方破與西門無極二人讚譽有加,可見此時凌天的兩位哥哥已經名氣大盛。

    凌天不禁歎了口氣,三人之中,唯獨凌天自己還是默默無聞,不及二位哥哥一二。

    清瀟得到凌天再三保證,不耽誤對同胞雙嬰的修行,便轉身離去了。

    凌天循著清瀟所指明的方向,尋向蜀山仙劍派的飛訊堂中。

    御劍來在食膳堂與清身堂之後,凌天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大院大堂,最後只好在懷疑不定之下,落在一處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的一個破爛窩棚門前。

    搭眼一瞧,還真有那麼個破爛牌匾,經歲月侵蝕之下,糾結著蛛網,厚厚的灰塵幾乎將匾額上的字跡掩蓋得一乾二淨,凌天稍作分辨才認得那牌匾上的三個字,正是「飛訊堂」。

    再看這破爛的窩棚四外,哪裡有什麼院牆,殘垣斷壁勉強算是將這窩棚擴在了其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個輪廓。

    這窩棚也是夠簡陋了,否則凌天也不會直接將它忽略眼下,以「窩棚」二字相稱。怎麼看這飛訊堂都像是一座農家簡易的茅房。

    牆面斑駁著纍纍裂痕縫隙,嵌在牆上的門窗已經被幾欲坍塌的牆體給壓得變了形,顯然這門窗是無法正常使用了。

    只剩下一半的門板被風一吹吱吱呀呀得發出刺耳聲響,卻已經閉合不上。凌天閃身進入這窩棚當中,撲鼻而來一股難聞的鴿子屎尿味道,差點沒將凌天給熏了一個觔斗。

    如雷鼾聲之下,信鴿間斷髮出「咕咕」的叫聲,凌天看了一眼那些信鴿,幾乎肥得不成樣子,一個個如同長了翎羽的肉球一般,懶洋洋的趴在籠中的架子上,凌天不禁擔心這信鴿是否還能飛得起來。

    循著鼾聲,凌天走入飛訊堂的裡間,只見裡間堆放成一張簡易床板模樣枯黃雜亂的草稞之中,躺著一位渾身邋遢的老頭子,睡得哈喇子順著嘴角連在地上一小灘不明液體上。

    「咳咳…」凌天咳了兩聲,那老頭似是聽到了,鼾聲打斷,但卻沒起身,而是咂咂嘴,用骯髒的衣袖抹了把嘴角,緩緩翻了個身,瞬間鼾聲再起。

    「有人嗎?請問…」凌天再次將聲音提高了兩個八度,大聲的吆喝道。

    那老頭終於醒來,用手抓了抓屁股,躺著問道,「少廢話,什麼事兒,趕緊說!別耽誤老夫睡覺!」

    凌天不禁有些尷尬,自己如此禮貌詢問,卻得來這麼句簡單的答覆。

    「晚輩天璣宮清瀟長老入室弟子幽凌天,向借信鴿一用,與傲劍宗有人互通聯繫。」凌天答道。

    「自己去找!」那老頭說了一句,蜷了蜷身子,繼續睡覺。

    凌天歎了口氣,走出裡間,往哪數排鴿籠尋去。

    窩棚之中因窗扇無法正常使用的原因,顯得十分昏暗,只有天棚的幾處漏洞能夠引得陽光直射進來,微微照亮其中的樣貌。

    凌天沿著鴿籠左右尋找,奈何這鴿籠中也沒有明顯的標識表明哪一隻鴿子能夠將信帶去哪裡…

    撓了撓頭,凌天只好再回裡間,去問那邋遢的老頭,「額…晚輩實在無法分辨得出,到底哪一隻信鴿能夠將信傳於傲劍宗中,還望前輩指點一二。」

    「哎呀,真是磨磨唧唧,你是新來的?這麼不懂規矩,你等會兒!」那老頭沒好氣兒的說道。

    凌天心裡對這老頭上下數落個遍,若不是有求於他,凌天才懶得理會。

    過了片刻,老頭趿拉上一雙已經露出大半個腳掌的破舊草鞋,提了提寬鬆肥大的「大褲衩」,緩步走了出來,招呼凌天道,「跟我過來!」

    「哦。」凌天答了一聲,跟著老頭再次走向鴿籠。

    那老頭估計也是很久沒有正常工作了,在數排鴿籠中翻找了半天,鬧得鴿籠裡一陣翻天覆地,凌天還頗為驚訝,這麼肥的鴿子居然經他這麼一攪合,居然還精神起來,看來送信的事兒還是可以辦到的。

    可是那老頭接下來叨咕的一句話,卻令凌天閃出一頭黑線…「傳訊傲劍宗…傲劍宗…哪兒去了?難道是我喝醉了一不小心給烤來當下酒菜吃了?不對啊,我吃的都是本體門、金剛門之類的…依稀記得中級宗門就那天喝醉不小心,吃了個獨尊宗的…怎麼找不到了呢…」

    凌天心說,我道是怎麼懶成這樣還好心將鴿子精心餵養的如此肥胖,以為能夠悉心幹好一樣本質工作,沒想到是為了烤來吃的!遂口中念叨,「我說…前輩…咱能靠點譜麼…」

    「你小子懂個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沒事兒總使信鴿傳訊,若不是聽聞這蜀山之中傳訊靈鴿肉質上品,老夫才懶得調職來這裡,安心培養後山的靈獸林園豈不是更加自在?」那老頭轉頭沖凌天喝道。

    老頭這一喝,卻是將不少的唾沫星子噴在凌天臉上,混雜著一股噁心的食物與酒水混雜的味道,讓凌天心裡直犯各應,擦了把臉,差點沒嘔出來。

    「找到了,就這隻!」說話間,老頭從鴿籠裡掏出一隻肥碩的大白鴿,塞到凌天懷裡,緊接著轉身就往裡屋走了過去。

    「我說,前輩…你確定是這只嗎?」凌天不禁疑惑的問道,不知道這老頭是靠什麼分辨鴿子傳訊的另外一方到底是哪兒的。

    「哎呀,你小子能不能別唧唧歪歪的,我說是就是!」那老頭胸有成竹的說道。

    凌天得到這老頭的保證之後,心裡便稍微有了些底,轉身就要出那窩棚,準備信件相傳,誰知那老頭卻又折回來,對凌天喊道:「如果不是的話,告訴我一聲,直接烤來吃了!」

    一個趔趄,凌天徹底無語了。

    「請問一下這信鴿是怎麼個運作方式?」凌天趁老頭還沒往回走,稍稍請教了一下。

    「把信綁腿上,扔出去就行了,如果飛不動摔死了,記得給我撿回來吃!」那老頭依然冷言冷語,只顧得上吃。

    「……它飛回來的話我還要到此處來取信嗎?」凌天強忍著想要殺人的衝動,繼續問道。

    「不用,在哪兒放飛,它就飛回哪兒去,你直接把它帶走就是了!如果烤來吃記得給我送回來一半!」邋遢的老頭三句話不離吃。

    凌天也不再問了,直接將鴿子揣在懷中,踏上飛劍往天璣宮方向歸去。

    那老頭趿拉著鞋坐回到那堆爛草稞之上,默默的念叨著,「哎?清瀟這小子,什麼時候收徒弟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嘍,這小破地方真是呆的夠夠的了,鴿子都快吃沒了,老糊塗嘍,萬一哪天喝醉了被人發現飛訊堂鴿子一大半都是後抓來的野鴿子,老夫可就享受不了此等清閒的生活了…看來還是要小心些為妙…」一邊念叨一邊又臥了下去,回到原來的狀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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