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小正太 文 / 最初的晴天
腦海一片空白……這種感覺……像是溺水……又像是暈機，一瞬間想嘔吐……等肖晴清醒過來，左手一握，是吉他琴頸，還是那個熟悉的觸感。
回來了，肖晴想。抑或是，剛才只是夢一場？呀，右手裡多了個東西，一個球？這不就是遊戲裡的控制器嗎，據說它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知在現實裡怎麼樣。
腦子裡想著『消失』，它就會……？嘿，真的不見了，肖晴搜索了一番，任何角落裡都沒有它存在的跡象。
「那我如果希望它出現呢？」雲珠聽從肖晴的意願，又滑落到了肖晴手中。
「真是神奇的科技啊，這也算是『召喚術』的一種吧，雲端五國這遊戲到底是什麼來頭呢，有這麼多難解之謎。哎呀！先不想那些了，現在都幾點了呀，上大學以來還沒逃過幾次課呢。」肖晴想。
肖晴打開放在桌上的手機，17：50，去雲端五國前是17：00左右，遊戲裡八小時，現實世界只過了不到一小時，真如《新玩家手冊》裡所描述的一樣，這麼神奇？！肖晴掀起臥室的窗簾，一看窗外的天色，與自己穿越之前一樣，看來是沒錯了。
「哈，現在放心了，正好可以出去吃晚飯。關於雲端五國的問題，吃完飯再想吧。」肖晴在某些方面神經大條得很，朋友們經常「誇她」少跟筋。
肖晴從置物架上拿起一隻兔子圖案的防毒面罩，每次出門都不得不戴上這個負擔，真是麻煩得很，不過想到一會兒要去學校小吃街吃拉麵，心情也愉快了不少。肖晴家就在學校附近，那是她爸媽一年前買的小房子（一室一廳），說是給孩子一個落腳的地方，會比較安心。儘管有自己的小窩，肖晴還是喜歡住在熱鬧的學校宿舍，只是擔心彈吉他會打擾其他同學，肖晴就把家裡當作琴房了，經常回家練琴。才一會兒的功夫，肖晴就到了南林大學的西村小吃街。
題外話：南林大學是所百年名校，也是國內名校中唯一的私立大學，學校創始人起初在一片竹林之上建起這所學校，『南林』就是『南方的竹林』的簡稱，南林大學的校訓是『吾意如竹，至清至潔』，當初肖晴就是愛上了這句校訓，才在志願表中堅定地填寫了南林大學。西村小吃街就是學校西門附近的小吃街，也是名稱簡化。
還好南方的空氣相對清新，在室內就不用戴面罩了。肖晴點了最愛吃的牛肉拉麵，灑滿了店裡的特色辣椒醬，找個位子坐下慢慢品嚐。十分鐘過後，碗已經空空。啊，終於緩過來了，肖晴想，沒想到玩遊戲這麼耗體力。話說回來，剛進入雲端五國的時候，那邊還是早晨呢，在那些女玩家的追逐之下，肖晴都沒機會去掙錢，午飯只能靠兩個蔬菜包將就著，而且還沒吃出個味兒來，就又「落荒而逃」。回想起來，遊戲裡的環境真不錯，擬真遊戲又新奇得很，真想再玩一次。可是，一想到要奔波個不停，還有那些女玩家們恨不得把她撕碎的表情，肖晴十分頭疼。不想遊戲裡的事兒了，先去書店轉轉吧，之後還要上自習，預習明天的專業課。
西村附近有一家肖晴常去的書店，叫「品味時光」，書店很小，書可以買也可以租。肖晴時不時就來逛逛，她看書很快，書最多租一天就還了，書店小小的庫存已經快無法滿足她的需求。肖晴最近有點愛上古典文學，拿起書櫃上中華書局出版的《莊子》，逍遙脫俗的文字，放在床頭每天閱讀幾頁，也是怡情養性啊，肖晴利索地走到收銀台。
正要付錢，聽到店裡有一稚嫩男聲：「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是莊子《逍遙游》的名句。
肖晴買完書走到小男孩面前，溫和地說：「小弟弟，你又來買書啦，年紀小小就讀《莊子》，真厲害。」
小男孩是南林小學的學生，剛下學就背著書包來買書。肖晴已經在書店見過他好幾次了，十歲還是看漫畫的年紀，小男孩卻總是來買一些名著，有時候在書店看書，捧著一本難懂的書站上好久，肖晴可佩服他的毅力了。
「姐姐，我叫程玉，程玉看不懂，只是愛看……」程玉害羞得很，小指頭摩挲著褲子，低頭臉紅的樣子怪可愛的。
「程玉啊，姐姐的名字是肖晴，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書友嘍！」肖晴真想摸摸程玉的小腦袋，但還是忍住了，以免被人當作怪姐姐。
「嗯！謝謝姐姐！我要回家了，姐姐再見！」程玉似乎有點怕生，買完書朝肖晴抿嘴笑了笑，然後臉紅地走了。
「誒，下次再見哦！」肖晴看著程玉轉頭走過的身影，突然覺得眼熟，像是在別的地方見過他，程玉那個眼神，一定是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半會兒實在想不起來。
「小男孩真了不起，他看的書我都看不下去，別的小學生都在外面調皮呢，就他這麼文氣。長得還那麼可愛，他要是我弟弟就好了。」店員王曼說道。
「是啊。」肖晴一面回憶著那個眼神，一面附和著。
肖晴的記憶像是被什麼東西阻隔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我到底還在哪裡見過他？」肖晴思索。
「下雨了，下雨了！」門外的雨淅淅瀝瀝的，有路人撐起了傘，路過書店的行人小跑著，用話語傳遞了天氣信息。
肖晴思路被打斷，「得回宿舍了，看這天色，一會兒可能是大雨」，肖晴急匆匆地跑出書店。
還好宿舍距離書店並不遠，「學生第九宿舍」的牌子掛在宿舍大門的正中央，宿舍樓裡，是管理學院和法學院的本科女生們。週身沾滿雨水的肖晴上了三樓，走過木質的古老樓道，推開了319的宿舍門。
「誰回來啦？」宿舍裡傳來咯吱咯吱吃薯片的聲音。
「我啊，肖晴，文詩你又在看韓劇啦？」看到席文詩坐在床上看韓劇，肖晴毫不意外。
「嗯，新劇《尼羅河女神》，肖晴你可不知道，男主角太帥啦！叫什麼金炳翰，韓劇新星，美男啊！」
在這個時代，裸眼3d視頻技術的應用度已經達到100%，電腦也設計得薄如紙片，可隨意折疊，在這種技術環境下看視頻，那效果別提多逼真了，席文詩每次看到電視裡的帥哥都心花怒放，經常把自己錯當成女主角。
「長得還不錯嘛，就算在雲端五國裡，也是稀有的帥哥呢，文詩好眼光！」肖晴跟著湊了個熱鬧。
「什麼五國？有很多帥哥嗎？帶我去！帶我去！」席文詩激動得很。
「那個……一個遊戲而已。」肖晴突然反應過來。
「肖晴！你玩遊戲走火入魔啦！害我白開心一場！」這消息對於席文詩來說，真是個噩耗。
「咦，你怎麼一身的污漬啊，是不是被雨淋了？」席文詩看了看外面的雨天，關切地說：「快去換身衣服啊！」
「嗯，還好趕早回來了，險些變落湯雞。」肖晴打開衣櫃，換了一身乾淨的休閒裝。
「嘖嘖，這身段，這臉蛋……大美女，跟你住久了，我真擔心自己性取向會有問題啊！」席文詩品嚐著所剩不多的薯片，羨慕道。
「文詩！跟你說好多次啦！還偷看別人換衣服……」肖晴害羞道。
「欣賞美女是人的本能嘛，咱都這麼熟了，害臊啥！你剛才幹嗎去啦，我的美人小晴晴。」席文詩問。
「在家彈完吉他，去西村吃了個飯，然後買了本書。」肖晴忽略掉雲端五國那一段，答道。
「哎喲！看看你這如花似玉的外貌，凹凸有致的身材，青春無敵的年紀……怎麼天天把時間浪費在讀書、彈琴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你周圍那麼多男粉絲，真羨慕死我了，你怎麼還不談戀愛啊，真替你捉急啊！」席文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了搖頭，把空空如也的薯片包裝袋扔進垃圾桶，用紙巾擦著手。
「緣分該來時自然會來，你怎麼跟我媽似的，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整天泡在韓劇裡，怎麼可能遇上你心儀的帥哥呀？」肖晴看著席文詩的表情，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啥？是不是我又胖了？嗚，再也不吃薯片了，我要減肥！肖晴你帶我減肥嘛！」席文詩一點也不胖，可總是對自己的體重十分敏感。
「想到哪兒去了，我是看你又瘦了，替你開心呢！看你瘦得，臉都尖了！」肖晴措辭真誠，成功糊弄了席文詩。
「真的真的啊？」席文詩驚喜地問。
「千真萬確哦！」肖晴應道。
「yeah！好高興！那你今天有沒有什麼浪漫邂逅啊？什麼音樂粉絲啊，圖書館美男啊，飯館幫買單的土豪之類的！」席文詩的星星眼閃動著。
「文詩，我真服了你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要非說遇到誰了……哦，在書店見到一個小男孩，挺可愛的。」肖晴一本正經地說。
「小……男……孩？十七八的大一新生？」席文詩問得很認真。
「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叫……對了，叫程玉。很乖很可愛哦。」肖晴回憶了一下小男孩的姓名。
「肖晴……你……有戀童癖？難怪了，對那麼多男粉絲視而不見，原來……突然覺得好傷心，本來這麼一個大美女……」席文詩惋惜地說。
「……文詩，你不僅是韓劇看多了，也看多了吧，想像力這麼豐富。沒有啦！看見祖國的花朵那麼愛讀書，我欣慰啊我。」肖晴忙著解釋。
「哪個花朵啊？你們討論什麼呢？」門口傳來收拾雨傘的聲音，果可欣剛和男朋友吃完晚飯，回宿舍休息來了。
「可欣你回來得正好，我跟你說，肖晴有戀童癖誒！」席文詩爆料道。
「別聽她瞎說！文詩就愛瞎聯想，你可別信她。」肖晴急忙撇清。
「哈哈，我就知道文詩又在yy呢，以我對肖晴的觀察啊，還是很正常一姑娘，就是太挑，沒找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呢。」果可欣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熱水。
「哼！不好玩，你們兩個優等生不陪我八卦，我也要出去覓食了。」席文詩嘟囔著。
「別出去了，外面雨大，淋一身還髒得很。吶，晚飯我都給你帶好了。」果可欣把外帶的飯菜放在了席文詩面前。
「欣欣真是溫柔可人賢良淑德，嘿嘿，那我開動啦！」席文詩揭開飯菜的包裝。
「看你嘴甜得，就知道你忙著看韓劇，顧不上吃飯呢。」果可欣是室友們公認的「室長」，特別有責任心，會照顧人，在系裡又是班長，可謂是備受信賴的知音姐姐。
「可欣，我們一會兒一起去上自習吧？今天晚上都沒有課。」肖晴問道。
「肖晴你真愛學習，看這天氣，估計再過一會兒雨就停了。等雨停了咱就去二主樓上自習好不好？」果可欣和肖晴都是班裡的好學生，經常相約去二主樓自習。
「好呀！總是陪我自習，再這樣下去，吳易都該嫉妒了吧。」肖晴玩笑道。
「才不會，是你的那些追求者們嫉妒我吧！吳易他最近忙著給導師做項目，晚上總在實驗室待著，我也不打擾他。」吳易是化學院的研究生，在學校老鄉會上認識了果可欣，倆人很聊得來，又是老鄉，很快就在一起了，現在感情很穩定。
「好女友啊！吳易真幸福。」席文詩正吃得香，順口讚美了一句。
果可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喝了口水。喝水時忽然想起什麼，放下水杯，緩緩地說到：「對了，我剛才在樓道裡聽說一件特別奇怪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