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青龍國動亂 文 / 最初的晴天

    一代公主南宮曦，刁蠻任性的南宮曦，聰明伶俐的南宮曦，終究未能逃離銷號的命運，那個冷箭永久斷送了她的遊戲權。她的雲珠滾落，裡面的數據全被清除，玩家南宮曦從此不復存在於雲端五國。

    清王一死，青龍國舉動動亂，最先動亂的是國都靖元城。往日裡，靖元城人來人往，熱鬧非常，街道建築都井井有條，治安出色，而且充滿生活氣息。

    清王暴斃的這一日，原本乾淨、平整的街道上竄出了許多怪物，最初人們以為是哪個地圖偷跑出來的，之後卻發現怪物數量激增，它們毀壞街道建築，破壞城市治安。那些平時生意紅火、顧客盈門的店舖，都遭受怪物的侵擾，不得不關門打烊。

    在一國政治清明之時，城市是非常安全的地帶，國都尤其受到庇佑。如今清王失道，到處都盤踞著可怖的怪物，讓那些實力不濟的玩家無處藏身，新人玩家更是落荒而逃。城市本來是休憩和生活的場所，現在處處危機，任何一家宅院都有怪物闖入，家不像家，城不像城。

    怪物的實力一波高過一波，打死這些怪物的獎勵卻很少。很多玩家辛苦攢經驗練級，就被他們秒殺搞到掉級。

    經濟也在轉瞬間滑坡了，不僅是店舖生意不好做，飯館開不下去，房價地價也都遭遇滑鐵盧。青龍國的一些富商們，頃刻之間財產縮水。原首富卓源的財產降到過去的十分之一，財富排名掉出了全國前十。錢莊資金緊張。某些錢莊發生了嚴重的擠兌現象，各處現金都不夠用。

    一日之間，靖元城從一個繁華的國際大都市，淪落為混亂不堪的人間地獄。大街小巷充斥著搏鬥和四處奔逃的玩家，還有搶錢、索債的老闆、顧客們。

    「救命啊！」

    「快逃啊！青龍國要完蛋啦！」

    「快下線吧！這裡沒得玩了！」

    「md！竟然青龍國也有這一天！」

    「清王怎麼失道的？」

    「鬼才知道！他失道害得我們遭殃！」

    「去其他國家混啊！」

    叫罵聲、痛哭聲此起彼伏，驚慌失措、抱怨低迷、憤怒抗議無處不在。

    治安如此，經濟如此，政府當然好不到哪裡去。官員們焦頭爛額。趕緊派出鎮壓的武力，可這怪物都是系統放出來的，數量越來越多沒有止盡。

    要說國家的破敗，靖元城只是一個風向標，以它為起點，動亂逐漸擴散蔓延開來，最終在整個青龍國鋪開。

    很多青龍國的玩家選擇退出遊戲，他們想避開動亂，等安定時再回來。還有些不甘心的玩家。想著轉換國籍，去其他國家繼續遊戲。有些城鎮一夜之間變為空城，玩家都下線了。成了怪物們的老巢。

    這樣的蕭條表現。在青龍國的王宮慶元宮也不例外。

    慶元宮地處靖元城的中心地帶，這不是普通的地區，而是雲端深處的宮殿。靖元城這大城市的核心，有一處雲霧飄渺的聖地，像神仙的秘境，這聖地是王的居所。也是處理青龍國核心要務的地點。

    慶元宮本該是一塵不染，受到全國仰慕的至高點，如今也闖入了怪物。往日的宮殿會閃爍微微金光，籠罩著王氣，現在變得暗淡無光。有些房屋瓦片脫落、牆面出現裂痕，像是年久失修的樣子。

    王曉斌是在慶元宮打雜的底層官員。他的日常工作是整修和清潔宮殿。清王失道的消息一出，他就一直沉浸在無助中，本來想從底層幹起，以後好好走仕途，如今這麼一變故，自己該何去何從？工作沒法做了，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清潔又有何用？此刻的他正拿著掃帚發呆。

    宮裡的官員們也是逃之夭夭，留下來履行職責的忠臣不到一半。古代常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遊戲中又何嘗不是如此。更何況，誰知道下一任王會是誰？

    也不乏那些想撈一票就逃的官員，他們趁著混亂，擅自闖入宮中偷寶物，想拿到別國去販賣。

    青龍國治世62年，國家根基看似很穩，其實內裡已經積累了許多弊病，在清王失道之後，終於全都爆發出來。

    清王對於青龍國而言，意味著什麼？雲歷62年，青龍國未有第二個玩家執政，清王已經成為了國家的象徵之一。青龍國是國力最強的國家，清王功不可沒，他比其他王都要優秀。其他國家都經歷了王朝更迭，清王不斷見證著舊人失道、新人登基的歷程，在慶元宮的王座上，他的地位不容撼動。

    青龍國的國民們，從未想過國家會換王，他們一直信賴著清王，認為他的王朝會永續。那麼多次的造反叛亂，都被清王一一蕩平。那麼多次系統發起的挑戰，都被清王一一克服。清王在他們眼裡，是無敵的玩家！如今，失去清王的青龍國，還剩下什麼？

    青龍國的弊病，在清王治世時，都被王的耀眼鋒芒所掩蓋，國家的一切都看似完美無缺。世上沒有完美的事物，沒有永恆的王朝。

    青龍國的各大港口：惜雲港、知榮港、定遠港、興平港……人滿為患。很多玩家要搭上去別國的船隻。可青龍國週遭的海域，此時並不平靜，風浪四起，隨時都可能發生海難。即便海上風險這麼大，依然有大批人群擁上船隻，連甲板上都站滿了人。他們害怕的是，錯過此時，出國的難度就更高了。

    「成也清王，敗也清王。」

    「是啊，清王太過優秀，讓所有人都產生了依賴。誰能想到，沒有清王的青龍國，該何去何從呢？」

    「我們也是懦夫，選擇了逃離。」

    「呵呵，誰讓我們只是普通人，扭轉不了現狀，幹嗎要強求呢？不如去其他國家求發展吧！」

    甲板上，一對共同逃難的摯友，回望著眼前漸漸遠去的青龍國，無限感慨。

    系統編纂的《王朝記》中寫道這麼一段——

    清王南宮泰，青龍國先王，雲歷1年7月1日登基，雲歷62年12月30日失道，猝。為政期間，青龍國一片太平，繁榮昌盛，為政清明，民主和諧，民眾滿意度極高，為當時五國之中民眾評價最高之王。行仁道，重外交，農業穩固，經濟全面發展百花齊放。城市發展均衡，大型城市過百，農村也是特色與實力並舉，全國沒有特別落後的地區。清王其人，樸實厚重，未有浮誇，平和大氣，知人善任，勤勉上進，在官員中口碑極佳。其女南宮曦，聰明伶俐，古怪刁蠻，備受清王愛寵。

    《王朝記》是雲端五國的官方史書，其中提及南宮曦，卻未細說。以前國王失道，史書對其政績、為人都會有包有貶，對清王卻只有溢美之詞，甚至沒寫明他失道的原因。這一段記錄的空白，讓玩家有極大的想像空間。系統為什麼刻意忽略某些事實？是真的欣賞清王，還是另有說法？

    國王沒了，國家還得繼續。動亂是對國家的挑戰，也是能人志士的機遇。能人志士中，有忠於職守、恪守本職的官員，有心懷叵測的野心家，也有追求上進、以王位為目標的潛力玩家。

    清王失道之時，祭山之路就再度開啟。通天國的風山，平日是草木不生、毫無生氣，祭山開始，一夜之間草木蔥蘢、充滿生機。

    世界頻道-祭山開始，青龍國下一任王，將從中脫穎而出。

    青龍國的天青城，有一位玩家，他接連收到清王失道、祭山開始的系統消息，心中蘊藏很久的渴望激發而出。沒有彷徨無助，沒有驚慌失措，他只嗅到了機遇的味道。他本是天青城的城主，年輕，能力出眾。在他的管轄之下，天青城從全國倒數，發展到今天名列前茅。對他而言，天青城太小，藏不下他的心。他是秦墨，一位上任不久，卻政績驚人的官員。

    於此同時，白虎、朱雀、玄武、通天四國，也為清王失道的消息而震驚。所有媒體頻道，都及時放送了此事的相關報導。無論哪裡，都是一片嘩然。那個不倒的青龍國，那位無敵的清王，怎麼轟然坍塌？《王朝錄》又沒記載王朝破滅的原因，各種猜測不斷，沒有一個定論。

    玄武國內，對這件事最為震驚和傷感的，不是瑄王或任何高官，也不是與青龍國有商業往來的巨賈，而是肖晴。

    清王失道，不就意味著，南宮曦再也不是公主？肖晴慌忙打開雲珠，聯繫人一列中，南宮曦徹底消失，玩家資料歸零，什麼都沒有了！

    「小曦被銷號了！」說完這句話，肖晴眼淚不止，淚水幾乎是狂飆出來。「怎麼會這樣的……」

    雲端五國和一般網游不同，遊戲裡的朋友，在現實中不一定能找到。而且南宮曦說過，她的年代比肖晴晚了一百年。南宮曦銷號，對於肖晴來說，就是永別！再也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