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催眠 文 / 最初的晴天
觀眾見擂台上的人只動嘴皮子、不動手，搞不明白現在是戰到什麼階段了。是不是頂級高手對峙都要醞釀，就像武俠片裡的大俠pk時互瞪眼，其實是目光和氣勢的交鋒？喔，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的！
肖晴不慌不忙，無論如何也要把器靈問倒：「對國家有功？他幹過的那些缺德事你知道麼？」
「缺德事？怎麼可能？」
「他屠殺村子，買賣人口，惡意殺害玩家，攪得其他國家不得安寧，還不算是缺德事？」
「不可能！主人是先王信賴的殷國公，先王囑托我好好保護他，怎麼可能……」
「還說自己是正義呢，我看你根本就不分是非黑白，為虎作倀，助長惡勢力氣焰！」肖晴語速飛快。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神聖器靈連喊三聲不可能，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認知和價值觀。
鍾離月終於忍無可忍：「訣個斗還要廢話那麼多！你到底上不上？」
神聖器靈一臉委屈：「主人可否思慮清楚後，再……」他掰著手指頭計算利弊，想好之前他是沒法下手的。
「你給我回去吧！」鍾離月召回神聖器靈，將朝笏也收入裝備袋中。
好耶！把那個難搞的器靈逼回去了！肖晴一陣欣喜。「你的器靈都知道做人要有羞恥心，你怎麼不知道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要跟我講那些大道理！」鍾離月射出的弓箭好似纏上了一縷煙，灰白朦朧。
這只箭有debuff！肖晴察覺到此箭不好對付。抱緊了夢夢，命令道：「夢夢快跑！不要被那支箭追上！」
夢夢的速度是神寵中的冠軍。它要飛跑起來，人的肉眼都捕捉不到。於是觀眾只能看見，擂台上有銀白色的光四處亂竄，實在太快！
那支箭本來是定位的，但跟不上夢夢的速度。最終打到擂台的護牆上，無力地落在地上。
見形勢安全，肖晴命夢夢停下步子。頭有點暈，飆車一般的感覺，還好剛才抱緊了夢夢，否則可能會被甩出去。
「定！」趁肖晴頭暈之際，鍾離月給夢夢貼上一張減速符，那符在夢夢身上閃了一下便消失了。說明是中了。
「我說……鍾離月你本事這麼大，又能當官又能打，還非要做那些黑心事幹嗎？還非要神技幹嗎？人心不足蛇吞象！」肖晴緩了緩神。
「你說我貪婪？我看起來是什麼都不缺，其實還缺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哦，我知道了！是缺德！那就解散你的暮月教吧，這樣你啥都不缺啦！」
「哼！隨你怎麼說！」鍾離月如果那麼容易被激怒，就不會當上暮月教的高層了，他早就做好了被世人譴責的心理準備。
鍾離月解開最上方的兩粒扣子。一手拽緊衣領口，往外一揭。最外層的黑色勁裝褪在地上，身上還穿著一套紅色的戰袍。戰袍修長。連身，從上到下都是開敞的，右臂上繡著一隻虎。他還穿著黑色緊身內襯、長褲和戰靴，比剛才那身黑色勁裝更加拉風。
「你是搞時裝秀還是演唱會？做作！」口頭上這麼說，肖晴心裡暗暗讚美鍾離月的身材和氣質，這傢伙還蠻有型的。
「哇哦！」觀眾席上一片驚呼。
一般人印象中的官員。都是些頑固不化，每天板著臉批閱公文的老頭。沒想到除了帥哥單飛之外，還有鍾離月這麼個開竅的，看他平時低調，關鍵時刻還是很有料的嘛！
鍾離月不理肖晴，默默抽出衣服上掛著的腰帶，兩手分別持著腰帶的兩端，往裡一收，再猛地將兩端外拉，不斷重複這個彈腰帶的動作。貌似電影裡那些凶狠的壞人，在鞭打主角之前，都是這麼擺pose的。
「你這套裝還挺全，連腰帶都能當武器？」肖晴深深覺得暮月教有sm癖好，白子蘭愛耍鞭子，他們老大也不例外。
鍾離月一手撐著神鹿的背，支起自己整個身子，縱身一躍，蹦起足足有兩米。他甩出腰帶，腰帶主體是黑色，周邊燙金，一頭有個金屬勾。
肖晴耍起削鐵如泥的閉月霜華雙劍，想把那腰帶割斷。
燙金腰帶千變萬化，碰到雙劍時不會硬抗，而是融化成水再聚合，雙劍奈何不了它。
腰帶看似柔軟，肖晴被它拍到時，卻是格外的疼。可硬可軟，可長可短，還能分能合，這玩意是高彈力橡皮泥做的？
之前費了那麼多心思才賺來的上風，又被鍾離月推平了，饒是如此，肖晴也要在精神上佔據優勢：「你還有多少武器，儘管拿出來啊！這些花哨的玩意，我都能對付！只要你交出羊皮卷，我就能……」咦？這語境不對，怎麼像是壞人逼迫好人交出寶物的節奏？
「你就能怎麼樣？」
肖晴耳邊一陣熱氣，鍾離月剛才俯衝下來，竟是溜到肖晴身邊，曖昧地在她耳旁說話。
「鬼鬼祟祟的！」肖晴伸手一抓，鍾離月又竄走了。
鍾離月這身戰袍的加速效果極強，加上他本身妖孽般的速度和反應力，真能做到來無影去無蹤。
鍾離月當年在獵人圈子裡，名號響噹噹，善騎善射，百步穿楊，快如流星，很多高手都是他徒弟。得益於早先的名聲，他如今才能買通所有獵人，讓玩家查不出他的底細。
「哈哈哈哈哈！」鍾離月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在肖晴周圍亂竄，然後趁機給她一下。
肖晴看不清他的位置，只好用火箭筒突突突四處射擊。
「我在這兒呢！」
肖晴聽見聲音從身後傳來，趕緊回頭，結果根本沒瞧見人影。
「我看你就是個螞蚱！蹦蹦跳跳的！」肖晴實在氣憤，來了句人身攻擊。
「好了，不捉弄你了，我就站在這兒。」鍾離月安安分分地站著，牽著他的神鹿，仰視著肖晴。
肖晴拽了拽韁繩，很滿意這個俯視的角度，「不知道你還耍什麼把戲！先吃我一炮吧！」開炮！
咕嚕……辟里啪啦！砰！這是什麼怪聲？
肖晴肩上劇震，強烈的衝擊讓她的骨頭幾乎要震碎，卡嚓一聲，脫臼了……
陰險的鍾離月，剛才捉弄肖晴的時候，給無限火箭筒堵上了炮眼，於是炸膛了！
系統消息：您的無限火箭筒爆裂，自愈需要10雲時和一萬雲幣，系統將自動扣除您的雲幣，請您耐心等待武器修復。
「你真行……」肖晴收起火箭筒，自助接骨，疼得她汗水涔涔滴下。
「彼此彼此！」鍾離月的寶刀被繳，自己不過報了仇，很公平。
鍾離月不憐香惜玉，他用腰帶抽打肖晴的肩，就是剛才脫臼的位置。
剛好的傷口又復發，更加疼痛。如今一隻手不好用，拉不開弓，也彈不了琴，上古神器也壞了。難不成，今天真要死在這裡了？
「夢夢，萬馬奔騰！」先轉移對方注意力，然後自愈，傷勢恢復再做打算吧。
夢夢引出成千上萬的馬匹幻影，一波又一波地衝向鍾離月。
鍾離月嘴角一撇，這樣的低等招數怎能制服他呢？他不斷揮動著腰帶，將那些幻影挨個打散。萬馬奔騰這一招確實不牛，但很能拖延時間，要知道那馬匹前赴後繼的，都打掉可要花不少時間。
肖晴馬上默念凝心訣，聚集自己的精神力，傷勢就會好得快些。又服下大量名貴藥丸，在傷勢痊癒之後，鍾離月也打得差不多了，時間剛剛好。
鍾離月用小臂拭去了額上的汗水，群攻是他的弱項，打這麼多馬，別提多累了。
上古神器壞了，好歹還有神器靈韻在手。肖晴靈感湧出，一上來就彈了支古老的曲子。
這曲子悠悠揚揚，像夏日的清風，秋日的落葉，晚間的安樂夢，輕緩地撫著人心。
瞌睡……針對大量運動過後疲憊的人特別有效，於是鍾離月睡著了！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終於被我逮住了啊！肖晴只是心裡笑，她當然不能笑出聲來驚醒鍾離月。
鍾離月入夢，他躺在地上，眼睛閉著，眼珠在不停滾動。據說做夢的人，眼珠都是活躍的。
肖晴輕輕下了坐騎，蹲在鍾離月跟前。
「你在一片大草原，風吹草低，沒有牛羊，只有你一個人。很輕鬆，很愉快。」肖晴的聲音舒緩輕柔，她是模仿催眠電影裡的催眠師。
鍾離月嘴角上揚，面部變得柔和，四肢也放鬆了。
嘿嘿嘿，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單純。「你手裡拿著三張卷，手感柔軟，有的地方是皺的，那是羊皮做的，是羊皮卷。」
「羊皮卷……」鍾離月夢囈。
「對，羊皮卷，你看到它了嗎？」你趕緊把貨交出來呀，肖晴心想。
「羊皮卷……」鍾離月又是囈語，沒有答話。
「……」你倒是說呀，肖晴恨不得掐著他的脖子，「好，先放下你的羊皮卷吧。你順著草原的路，走到一個大都市，城門上刻著三個字——宣都城。」
「宣都城……」
「你沒有進城，而是去了城郊。你又順著城郊的路，走了很遠很遠，走到一個祠堂門口。」肖晴一邊回憶，一邊引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