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畫眉洞 文 / 最初的晴天

    卓揚拔劍斬向那一排稻草人，稻草人被劃成兩半，變成乾枯的稻草散落在地。

    肖晴用冰火傲神弓放出火箭，箭支插在稻草人身上，稻草被迅速點燃。「都是紙老虎？」肖晴感歎道。

    忽然，其中一個被劈開的稻草人，露出暗黑的心臟，心臟爆裂開來，汁水濺在緊挨著的肖晴和周書生身上。兩人迅速倒地陷入昏迷狀態。

    再睜眼時，肖晴感覺地動山搖，自己上方總有不斷下落的巨大石塊，她被其中一塊砸中後，沒有死，而是進入了另一番場景。

    學校主樓？校長雕像？校內的林蔭路？肖晴身處的正是南林大學校內。

    學校西門附近的品味時光書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正在翻閱書籍。小男孩面容標緻，氣質內斂羞澀。肖晴走近一看，這不是程玉嘛！她上前與他打招呼，程玉卻毫無反應。

    肖晴發現自己的手觸不到任何外在事物，竟是成了一個透明人。難道又是進入了幻境？想要破解幻境，必須找到幻境中的引子。

    程玉出了書店，肖晴跟上前去。幻境的時間變化真快，轉眼就是一年，程玉大了一歲。這時候他父母要去瑞士做生意，於是他舉家搬遷，定居瑞士。

    肖晴心想：難怪最近沒再見他，原來是移居國外了。

    幻境後來的故事，都是肖晴所不知曉的。

    在瑞士，程玉愉快地成長著，過了兩年，他在學校遇到了一個熟悉的大姐姐。

    肖晴見到那個女孩，驚訝得心臟都要蹦出來，因為那正是她自己！是稍成熟版的她。

    幻境中的肖晴，結束了本科學業，到瑞士讀碩士研究生。之後的日子裡，她常與程玉為伴。情誼早就超越了普通的友情。她臉上洋溢的情感、細緻入微的關懷，分明是愛。程玉也喜歡這個大姐姐，由喜歡變成依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程玉體格越來越飽滿，五官也變得硬朗，身上散發著書卷氣，言談舉止盡顯儒雅。

    「周書生……」肖晴恍然大悟，為什麼初入雲端五國之時，覺得周書生分外眼熟，原來他就是長大後的程玉！

    程玉17歲那年，到一家華人開的古董店裡，買下一塊玉珮。他從小對古玩就頗有興趣，這塊玉珮又極其合他眼緣。「手感溫潤，色澤清透，這玉中有故事，正是我喜歡的類型！」

    終於到了20歲的年紀，程玉一日剛送幻境肖晴（她已經29歲了）回國。閒極無聊便去山中滑雪。

    程玉酷愛運動，是滑雪高手，他滑雪速度極快，急停轉身時都風姿俊朗，像是一位雪中的瀟灑舞者。

    意料不到的是，突然的雪崩到來了，程玉無法逃脫。身體被雪傾覆，他再醒來之時，身上處處重傷，滿身是血。

    在這信號很差的山裡，自己又行動不便，索性沒死。也只能等著別人救援。這時，懷中的玉珮閃出奇異光芒，程玉摸索出來，手上的血跡沾染到玉珮上，玉珮的異彩映入他的瞳孔。他眼睛猛地一睜，整個人居然消失了。

    下一個場景，就是程玉進入雲端五國創建帳號，桃李門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他來歷特殊，gm說了，這個玩家與遊戲入口定下了血契，再也不能退出遊戲。

    程玉給自己起了周書生的名字，恰好在建帳號之時遇到了誤入遊戲的肖晴，從那一時起，他就打定了心思跟隨肖晴。

    無法退出遊戲，程玉在現實中銷聲匿跡，相當於是死了。那塊玉珮便是他的遊戲控制器，其中唯獨沒有「退出遊戲」的按鈕。

    這次意外事件，成為了程玉的夢魘，他每每想起，就會頭痛欲裂，生不如死。只有在肖晴身邊之時，才能撫平內心的傷痛，獲得一些溫存，肖晴是他最大的精神寄托，所以為了肖晴，他寧願付出一切。

    「哈哈哈！沉睡夢魘，睜開眼睛吧，迷途的羔羊們！」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

    「肖晴！肖晴！」

    「肖……」

    是誰在喊我，是誰在晃動我的身體……肖晴又一次睜眼，自己躺在鍾離芹的懷中，卓揚手中拿著水杯，送到她身前，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

    這是一間破舊的屋子，隨處可見塵埃和昆蟲。

    「周書生呢？」肖晴問。

    卓揚喂肖晴喝了口水，「他之前也昏迷了，很快就醒了過來。你卻躺了這麼久，身體沒什麼不舒服吧？」

    肖晴坐起來，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還好，過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穩重的腳步聲傳入耳，走進門的是身穿翠色長袍的周書生。

    「小晴，你醒了？」周書生用手觸肖晴的額頭，「頭不疼吧？」

    肖晴搖頭。

    「那就好。」周書生為肖晴擦去涼汗，又說：「我去外面看過了，現在正是出去的好時機，稍歇一會兒就出動吧！」

    剛才肖晴夢魘之時，他們遇到了殭屍的進攻，四處逃脫之際，才找到這麼一個避難之所。

    肖晴恢復得很快，只是腦中有無數個疑問，想向周書生問個明白。

    「周周，你就是程玉？」肖晴拉著周書生的衣袖，與他對視。

    周書生溫柔地笑著，「你都知道了？我一直想找個更好的時機告訴你，怕你承受不了。」

    「退不了遊戲……你受了這麼多苦？」肖晴為周書生難過。

    周書生只是微笑。

    「而且，我們只能在遊戲中相遇？現在我明白了，你的苦衷。」明白了周書生為什麼時刻在線，明白他為什麼在滄幽山陷入魔障，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愛惜自己的玉珮。

    周書生笑得燦爛，露出兩排潔白的牙。「也不算什麼苦衷，好好想辦法，一定會解決的。」

    卓揚和鍾離芹不太懂他們的對話，只覺得他們感情很好，默契十足。

    外面，殭屍的大隊伍已經遠去，還剩下一些散落殭屍在不斷徘徊。

    「光天化日居然有這麼多殭屍，太違和了吧！」卓揚雙手奮力擊鼓，鼓聲陣陣，咚咚咚地既是漲了己方士氣，又用音波攻擊殭屍，讓他們寸步難行。

    卓揚的風姿很獨特，他一邊舞動一邊敲打鼓面，韻律感十足。

    肖晴用掉最後兩張火符，然後便是頻繁地扣動火箭筒的扳機。炮彈連環放射，這一招對殭屍不太奏效，它們被放倒之後又迅速爬起，身體各部位還可以重新拼接組合。

    四個人聯手奮戰。肖晴放出絕世幻想之光，這次她讓夢夢出戰。

    夢夢第一次以金剛不壞之身上場，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後來就歡天喜地，十分享受在戰鬥時任意馳騁的感覺。

    在四人重傷之時，鍾離芹使用女神的救贖，扭轉了困難局面。

    戰場上，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歡愉只是短暫的。

    稍有空閒時，肖晴就與周書生聊起來。

    周書生問：「如果我真的出不了遊戲，你怎麼辦？如果你接受不了這個結果，那……就算是你主動放棄，我也不會有怨言。」

    「住嘴啊！」肖晴打斷了周書生的話，「我怎麼可能放棄你，怎麼可能那麼絕情！沒有你的話，我也想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像你這樣陪伴我。而且……在幻境裡，我看到了十年後的自己。我會去現實中找到你，陪伴你！」

    「可是總免不了分開的一天，歷史是改變不了的。」

    「有志者事竟成，不管結果如何，我們也一定要努力。不是說水之珠可以讓人獲得永恆的真愛嗎？而且，傳說神技還可以扭轉乾坤。那，我們便努力去獲得吧！」肖晴從未如此堅定過，為了他，她決心再大的艱難險阻也要扛過去。

    周書生為肖晴灑了些靈藥，輔助戰鬥的，聽到她的話語，內心無比感動，「只要有你這些話，我程玉就永不後悔選擇你！」他是第一次在肖晴面前自稱程玉。

    聽他這麼自稱，肖晴有些不習慣，「程玉，小程，玉兒，玉郎，寶玉……哈哈，怎麼都叫不慣呢！」

    聽肖晴給他起了這麼些娘氣的綽號，程玉囧死了，「叫我玉哥哥好啦！」

    「玉哥哥？還寶哥哥呢！叫你玉哥兒，勉強還算入耳。」

    程玉默認了肖晴起的新稱。

    知道這個秘密後，肖晴更加愛惜程玉了，心中曾有的細微猜想，也都煙消雲散，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你倆說什麼私房話？我在旁邊聽著，怎麼一點也不明白。」鍾離芹表達自己的不解。

    卓揚湊近她說：「情侶間的對話，咱們別去打擾啦！不如和我說些私房話吧，鍾妹子。」

    鍾離芹不鳥他。

    殭屍被他們清理乾淨，他們總算行進到了一座山的腳下。

    「又是山！等我去查探一下！」卓揚騎著自己的愛寵靈水獸，去環視山的環境。

    「我和你一起去查探！」程玉騎上火鳥，回頭叮囑肖晴：「等我！我會很快回來！」

    這座山植被豐富，瀑布長垂，別有一番景致。山上盤踞著一些道行高的精怪，山的前方有一道無形屏障阻擋，無法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