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3 文 / 艷艷瓊花
大河原夜鼎和大河原滋相對無言,兩人周圍的空氣十分怪異。
大河原滋手撐著臉頰,望著遠處的夜空,不知道想些什麼。
大河原夜鼎端著高腳杯,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酒杯的邊緣,眼透過紅酒,看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女,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不經意,花澤類和籐堂靜的身影竄入他眼中,一道莫名的光在他眼底一閃即逝,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更加的惑人心弦。
場中好些女生都注意到他,雖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有人親眼看到花澤類迎他,且他和大河原滋看起來很熟的樣子,推斷出他的身份必定不凡。
心,蠢蠢欲動。
終於,有個女生大著膽子上前邀請,「這位先生,我能請你跳個舞嗎?」
大河原夜鼎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伸出手握著來人,起身彎腰,輕吻手背,「這是我的榮幸。」
低沉的聲音,溫柔的動作彷彿帶著魔力,讓女生渾身的血液都衝到臉上,紅的快要滴血,露出花癡般的星星眼,傻了。
等她回神,大河原夜鼎已經拉著她走進舞池。
大河原滋不屑的瞪了大河原夜鼎的背影一眼,暗罵,這樣沒節操的男人,想做她哥,沒門,哼
四周喧鬧的聲音讓她的心,沒來由的感覺到煩躁,腦袋也開始昏昏的,放下手中幾乎見底的香檳,站起來,離開宴會廳,來到甲板視你如命。
甲板上風很大,夜風襲來,她的頭腦倒是清醒很多。
可是清醒的時間很短暫,很快,她的腦袋再次變得昏沉沉,且一陣困意突生,頑強的侵襲她的大腦,她想要努力保持清醒,一次一次,眼皮不受控制的上下打架。
最後,雙眼一閉,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幾道黑影竄出,抱著大河原滋瞬間消失在黑暗處,這一切,熱鬧的宴會廳內無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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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埃斯特不過是無聊,順水推舟陪美作玩玩,並沒有將美作放在眼裡。
但是,美作的執著讓他刮目相看。
尤其是比武場上,美作明知實力懸殊,卻仍然勇往直前,傾盡全力去拼,去搏,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
他的行為贏得了聖王的尊重,漫不經心的眼神變得認真,手上的動作變得凜冽。
結果,可想而知,美作輸了。
可是,他卻高興的笑了,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四爺和四大家族的家主來到賭場的時候,美作和德斯·埃斯特相對坐在梭哈的賭桌上,荷官是聖王的管家喬治,氣氛看上去非常融洽。
美作見到他們,馬上站起來問安,美作茂一炙熱如火的眼刀子一個接一個射向他,他嬉皮笑臉的面對,眼睛卻看向四爺。
四爺對上美作明顯有些期待的表情,幽深的眸子飛快的揚起一抹笑意,點點頭給予肯定。
美作立刻變得喜滋滋的,比吃了蜜還甜。
背對著的德斯·埃斯特神情不變,也沒有回頭。
而是伸手在桌子上點了點,喬治會意,重新開啟一副新的撲克,恭敬的推到他面前,不經意抬眼看到四爺,眼底劃過一道敵意。
四爺看在眼底,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卻沒有在意。
聖王拿起撲克牌快速且熟練的洗牌、切牌、發牌,然後利落的向對面,兩旁四個空位各發了一張底牌,一張明牌。
接著,椅子一轉,懶懶的睨著他們,手指輕輕的刮著手中發剩下的牌。
此刻的聖王,像極了一頭伺機而動的黑豹,瞇著眼靜待獵物上鉤,隨時伸出鋒利的爪牙,將獵物撕得粉碎。
眾人能夠很明顯從空氣中感覺到一種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強勢和霸氣,道明寺誠和好友們交換一下眼神,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一句感歎,聖王,果然名不虛傳。
緊接著,齊齊看向四爺,對四爺的計劃,心中生出許多擔憂。
四爺藏在眼鏡後面的眸子閃了閃,推了推並沒有滑落的眼鏡,淡淡的道:「聖王,還是由我來發牌吧!」
聖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問:「你要做莊?」
「是的。」四爺道。
聖王勾起一抹笑容,「好。」椅子一轉,將手中的牌推到莊家的位置。
道明寺誠四人各自坐在空位上,美作站在自己父親身後謀殺親夫。
四爺丟給父親一個放心的眼神,緩緩走到荷官的位置,喬治當即後退,兩人錯身的一霎,眼神再次對撞後,移開,喬治面無表情的走到聖王身後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而四爺想起喬治眼中頗有深意的詭光,拿起牌的手一緊,看向聖王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很快收回,洗牌,發牌,發給聖王一張暗牌,一張明牌後,「聖王,牌面最大,請發話。」聲音卻是一貫的冷靜。
「跟。」聖王將面前所有的砝碼往中間一丟,緊接著一句話「再加上亞洲武器10%的份額。」讓全場盡皆駭然,沉寂席捲全場。
四爺再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疾不徐的聲音打破沉寂,「聖王既然有興致,父親和諸位叔叔就陪聖王玩玩吧,輸了算我的。」
一句話,讓賭場的緊張氣氛緩解很多,四爺當即收到幾道讚賞的目光。
聖王但笑不語,倒是不再說什麼。
道明寺誠先開口:「雖然沒有聖王的手筆,不過道明寺旗下有幾家科技公司還算過得去,就和聖王賭一把吧!」
「西門家科技公司倒是有,不過沒有道明寺家的規模大,我再加上幾塊地,位置聖王隨便挑。」西門俊昊。
「你們兩個不地道。」美作茂一大嗓門響起,不落人後的道:「美作家錢沒你們多,不過有的是地盤,聖王隨意挑。」
花澤文彬笑了,不緊不慢的說:「花澤家有條航線不錯,就是不知聖王瞧不瞧得上。」
聖王環視一周,輕佻眉尖,任誰也沒猜出他的情緒。
良久,視線定著四爺身上,隨意道:「發牌。」
在場的所有人心中明白,
莊家是四爺的試探。
武器份額是聖王的考驗。
科技公司,地皮,航線,地盤是四大家族對合作誠意的表現。
聖王接受幾人的籌碼,賭局的性質變了。
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賭局後面的深意。
接下來,四爺發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牌面上,神情自然沒有任何異常。
唯有一個人並沒有關注牌桌,那就是喬治,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離開賭場。
四爺發牌的時候,恰好掃到他消失的背影,眉梢不被察覺地跳了下,在收手的時候,手狀似無意的揮了一下。
空氣中傳來一陣微不可查的波動,如微風拂面,很快平靜。
別人沒注意,敏銳的聖王卻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流變化,他可是見識過四爺的忍者,順著波動的方向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發現本該站在他身後的喬治不在,眉心突突一跳,喬治的心思很好猜,也怪自己沒說清楚,暗歎一口氣,卻半點心思和情緒都沒有流露,臉上平靜無波。
賭場外。
喬治走到一個隱蔽的位置,從角落中竄出兩個人影,「管家。」
「怎麼樣?」
「到手了。」
管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瓶子,「給她吃一顆。立刻帶她去聖王回別墅」
「是本書禁閱。」人影接過瓶子,很快隱入黑暗中消失了。
管家眼中浮現一抹詭異的光芒,稍縱即逝,很快他悄聲無息的回到賭場,站在離聖王不遠的位置。
此刻賭局勝負一分,美作茂一哈哈大笑的聲音在賭場上空迴盪,不用猜,最終的勝利者是他。
德斯·埃斯特心中有事,賭局一結束,馬上告退。
四爺親自送他到門口,望著他的背影,對著黑暗某處,道:「說吧!」
「少爺,大河原小姐被人帶走了,現在看來是他安排的。」
「他有幾個人?」
「至少有5個人,只是不知道如何上輪,忍二正在查。」
「不用查了,讓忍三和忍二跟著小姐,暫時先按兵不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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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埃斯特走進總統套房,直接坐到沙發上,交疊雙腿,懶懶的靠著。
喬治跟平常一樣,給他送上一杯頂級斯里蘭卡紅茶,剛要轉身,德斯·埃斯特叫住他,「喬治。」
喬治腳步一頓,恭敬的垂手聽令。
聖王的聲音驟然上揚,聲色厲荏道:「喬治,我不管你做了什麼,現在立刻停止。」
喬治一驚,後背冷汗直流,抬眼對上聖王的藍眸,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沒有隱瞞,將自己擄走大河原滋的機會原原本本的告訴聖王。
然後,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聖王,請原諒我的自作主張。」
「喬治,你太小瞧道明寺司了。」
喬治動了動嘴唇剛要分辨,德斯·埃斯特的聲音再次響起,「喬治,你回島上吧。」聲音平平的沒有一絲起伏。
喬治的瞳孔瞬間放大,腦海中只餘下空白,耳邊不斷重複著,「少爺不要他了,少爺不要他了。」
臉煞白煞白,渾身不可抑制的開始顫慄,眼睛充血,雙膝跪地來到四爺腳邊,「少爺,你乾脆殺了我。」梗著脖子,決然道。
一聲「少爺」,讓德斯·埃斯特幽歎一口氣,他無法責備眼前這個老人,他看著自己長大,於他來說,亦師亦友亦父。
今日所為,不過就是因為自己對大河原滋流露出不同,說到底,還是因為他。
可是有些事情他不準備瞞下去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喬治,道:「喬治,我的時間不多了。」聲音帶著緊繃的低沉沙啞。
喬治猛地抬頭,臉上的表情變幻複雜。
德斯·埃斯特扶著喬治站起來,「喬治,你應該知道我們家族的遺傳病,去年我確診了,dmc陽性。」最後幾個字,說的極慢。
喬治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dmc屬於基因遺傳病,至今無解,埃斯特家族幾任家主均沒活過30歲。
少爺30歲生日早過了,他一直以為少爺是個例外,沒想到一種悲滄和絕望的情緒讓喬治幾欲崩潰,眼淚在他臉上肆意縱橫,止也止不住,心痛的完全無法呼吸爆炸性緋聞。
天啊!他的少爺,他的少爺,為什麼埃斯特家族的悲劇要在少爺身上延續,為什麼,為什麼喬治哽咽的聲音一邊一邊的喚著,「少爺,少爺」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的痛苦般。
德斯·埃斯特卻笑了,「喬治,現在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幫兄弟們。」
「道明寺司,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真的很不錯,有野心,有手段,有謀略更重要的而是,兄弟們跟著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活著。」
喬治擦了一把眼淚,「不,少爺,我們效忠的是埃斯特家族,是你,和你的繼承人。」想到大河原滋,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堅定,再次跪地,「少爺,請留下繼承人吧!」聲音依然哽咽,帶著鼻音。
德斯·埃斯特靜默,良久,「喬治,就讓dmc在我身上終止吧!」
聲音遙遠的彷彿來自天邊,似歎息卻無聲,聽在喬治耳中,他的心更痛了,他的可憐的少爺,恨不能代替少爺承受這一切。
長時間的沉默後,德斯·埃斯特吩咐喬治親自將大河原滋送回去。
已經恢復冷靜的喬治聽令,離開了。
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德斯·埃斯特再次來到露台上坐下,望著遠處的大海,放任自己的心沉入黝黑冰冷的海底,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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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在四爺房間門口等了好一會,他的人才扛著大河原滋過來,與此同時,一直緊閉的門突然開了。
喬治冷冷的看了一眼昏睡的大河原滋,伸手接過,攔腰抱起,緩緩走了進去。
四爺彷彿已然等候多時般,起身,從管家手中接過大河原滋,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轉身,進臥室,小心的將大河原滋放在床上。
很快,他走了出來了。
喬治仔細打量著緩緩走近的四爺,打量著這個由少爺親自選定的繼承人,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卻是如少爺所說的,很優秀,可是他不是少爺。
心裡一陣苦澀,少爺如果健康無憂,哪裡輪的到他,還有大河原滋光想著,他的心就忿忿不平,難受的很。
可是,他卻不得不強壓抑著情緒,他不能破壞少爺的計劃,深吸一口氣道:「道明寺少爺,人我還回來了,你要殺要打衝著我來,此事與聖王無關。」
四爺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喬治的敵意少了許多,隱隱多了些無法形容的古怪和詭異。
他能夠預料聖王的反應,大河原滋完好無損的送回來了,也證明了他的判斷。
可是,喬治的變化四爺一凝,微微審視了一番,看出他的情緒不對勁,心生疑惑,卻沒有多問,輕描淡寫的道:「喬治管家,謝謝你將我的未婚妻送回。」一句話算是將這件事情簡單的揭了過去。
喬治抬頭錯愕的看著他,入目是泰然自若的神情,有些明白少爺的選擇,非常慎重彎腰行了個禮,「道明寺少爺,再見。」
走出門後,喬治驟然想起那瓶藥,問等在門口的手下,「那顆藥丸呢?」
「管家,已經給她服下了。」
喬治嘴角抽了抽,剛要轉身告訴四爺一聲,轉念想起兩人是未婚夫妻,不由釋然,那藥可是極品,他為少爺精心準備的,倒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