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好好積德 文 / 蘇纓
韓東迎視著南宮澤的寒眸，頓時緊張起來，「總裁，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的。是他們逼我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沒有辦法啊。」
看著忽然跪在地上，抱著他雙腿的韓東，南宮澤的眸底滿是清冷，「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就可以陷害我?還有，害死了以沫。韓東，你覺得，我還有讓你活命的必要嗎?」
南宮澤的寒眸倏然一緊，眼底的笑意更是蒙上了一層寒霧，下一秒，只聽一聲槍響，韓東便倒在了他的面前。
「阿南，把這裡處理一下。」
從辦公室裡走出去，南宮澤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一個月了，他沒有踏進這裡一步。
因為這裡四處充滿了夏以沫的氣息，他怕自己來到這裡，就控制不住的想念她。
每天被那種濃濃的思念侵蝕著，他真的快要發瘋了。坐在沙發上，甚至都能夠看到夏以沫緊緊的依偎在他的懷裡，甜甜的叫著他大白兔。
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吃進嘴裡，卻滿是苦澀。
這是她最愛吃的，是她最喜歡的味道。只是，她卻再也吃不到了。
奶糖一顆接著一顆，似戒不掉的毒藥。直到嘴裡的味道越來越苦澀，他的黑眸染上了一層凝霧。
倏然想到在美國遇到的那個女人，那似曾相識的聲音，那一雙眼眸，或許是思念太過濃重，他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她的影子，甚至覺得，那個女人就是她。
想到早已葬身大海的她，他不由的搖頭苦笑起來。怎麼會是她呢，她要是活著，怎麼會不回來？
即使她還沒有記起他，也會回來去找楚莫寒，找她的小寒寒的。
心，莫名的一緊，被濃濃的思念吞噬著。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十幾個人，而且還都帶著槍，居然讓他跑了?」
辦公室裡，傳來了楚莫宇冷冽的聲音，他的眸底迸射出濃濃怒火。
「別跟我解釋，我不需要解釋，我需要的是結果。你們這幫飯桶，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將他弄到美國去?」
楚莫宇憤憤的掛掉了電話，眸底一片猩紅。
他沒有想到南宮澤居然還有命活著回來，心底異常的煩躁起來。
看來，他需要進行第二步計劃了。
倏然，上官雪兒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楚莫宇，你真是個瘋子。為什麼，就不能夠放過南宮澤?」
聽到他又對南宮澤下手，上官雪兒的心徹底的緊揪在一起。
楚莫宇唇角揚起極其冷冽的笑容，大掌倏然捏住了她的下頜，「小賤人，你又心疼了?怎麼辦，你越是心疼，就越是讓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他死了。」
上官雪兒卻冷笑起來，眸底一片清冷，「楚莫宇，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只是，我真好奇，到底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瘋狂?又或者，你天生就是個瘋子。」
上官雪兒重重的推開他的大掌，眸底滿是冷冽的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楚莫宇的眸底一片清冷，沒有人天生是瘋子。人，都是被逼瘋的。
大掌重重的砸在辦公桌上，視線落在辦公桌上的合影上面，一家四口，笑的是那麼的甜蜜。只是，有些笑容，卻滿是虛偽。
醫院裡，病床上的楚光耀越來越虛弱，直到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每天楚莫寒都會來這裡，跟他匯報公司的事情。
只是，他卻無法給予回應。甚至在楚莫寒迷茫的時候，也得不到他的指導，之前他還可以伸手寫東西，可是現在，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
楚莫寒靜靜的凝視著他，眸底滿是幽深，「每天都在接受治療，怎麼就越治身體越不如以前了呢?」
病床上的楚光耀瞬間有淚水從臉頰滑落下來，楚莫寒的心驀地一緊，「你這是做什麼?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哭什麼?放心吧，我不會嫌你是個累贅的。況且，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的病的。」
楚莫寒彎下腰，輕拍了拍楚光耀的大掌，眸底難得扯出一抹笑顏。
就在此刻，病房的門被推開。
「哥，你來了。」
觸到楚莫宇的身影，楚莫寒扯起濃濃的笑顏。
「我來看看爸。」
楚莫宇將水果放在桌上，視線落在病床上的楚光耀身上，眸底卻透著一股清冷。
楚莫寒看了看時間，一會還有事情要談，便跟楚莫宇告了別，「既然你來了，我就先走了，就不妨礙你們父子說悄悄話了。」
楚莫宇點了點頭，觸到楚莫寒離開的背影，他的唇角揚起了斜肆的笑容。
最終實現落在守在一旁的阿力身上，隨即開口，「阿力，我剛從公司趕過來，都沒有顧上吃飯，一會還有會要開，你去幫我買一份午餐回來。」
阿力看了看病床上的楚光耀，又看了看楚莫宇，便放心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倏然，屋子裡徹底的靜寂下來。
楚莫宇拿出一隻香蕉，緩緩的扒開了皮，嘴角噙著濃濃的笑意，一步步走到楚莫宇的身旁。
「爸，您的好兒子來看你了，來，餵你吃點香蕉。」
楚莫宇瞇起危險的眼眸，將手中的香蕉塞到了楚光耀的口中。
只是下一秒，眸底卻滿是冷冽的冷笑著，手上的動作一點點加大，手中的香蕉也被他壓彎了，楚光耀的臉上，脖子上全都是。
楚莫宇一臉的冷笑，重重的甩掉手中的香蕉，嗤笑開口，「楚光耀，怎麼樣，我這個兒子貼心吧?不過也真是可惜，你說你那麼硬朗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了呢?」
楚莫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盒，神情冷冽的凝視著，「你難道一直沒有覺得奇怪嗎?這藥越吃，你的心臟就越受不了?你說，這到底是什麼藥呢?」
望著楚莫宇眼底的冷冽，病床上的楚光耀眸底閃爍著晶瑩的亮光。
他不停的蠕動著唇瓣，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楚莫寒手中的藥瓶啪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楚光耀，你沒有料到吧，你的藥全部被我給掉包了。所以，你的病情才會加劇。還有，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在這裡住院，也是沒有一點點的好轉嗎?那是因為，你每天接受的治療，用的藥，都是你兒子我親自來效勞的。怎麼樣，有沒有很感謝我?」
一雙大掌緊緊的捏在楚光耀的脖頸處，甚至，拔掉了他的氧氣罩。
蝕骨的笑聲從病房裡傳出來，是那麼的淒冷。
楚莫宇的眸底一片猩紅，握在楚光耀脖頸處的大掌鬆了下來。
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份文件，一臉邪笑的凝視著他，「老頭，你防了我一輩子，為的不就是把遺產給了你的親生兒子嗎?真是可惜，我這個被你收養的兒子，可是對公司有很大的興趣呢。你說，你有沒有後悔過，當年把我給抱回來?」
屋子裡瞬間充斥著冰冷，每一個角落，都被楚莫宇唇角冰冷的笑容冰化著。
病床上的楚光耀身體顫抖著，大顆的眼淚從臉頰兩側滑落下來。
楚莫宇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筆，塞到了楚光耀的手中，「來吧，好父親，簽下你的名字，因為下一秒，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睜開眼睛了。所以，在你死之前，做點好事吧。我可深深的記得，7歲那一年，不小心聽到你和媽媽的談話，你們說，收養我是在積德，果真，你們是在積德，後來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怎麼又不好好積德了?所以，作為你們的好兒子，我要幫助你，將積德進行到底。」
楚光耀冰冷的手被楚莫宇緊緊的握著，在那張文件上面，寫下了那蒼白的三個大字。
凝視著上面的幾個字，楚光耀的淚水滴答滴答的落下來。
在楚莫宇的笑聲之中，他的眼睛緩緩的閉上
「楚總，飯買回來了。」
阿力提著買回來的飯菜走入病房的時候，卻觸到了跪在楚光耀床前的楚莫宇，頓時，手中的飯菜滑落在地上。
楚莫宇一點點回過頭，大掌緊緊的握著楚光耀冰冷的雙手，「我爸走了，阿力，他就這樣走了。」
阿力不可置信的一步步走至楚光耀的床前觸到他緊閉的雙眼，那一刻整顆心緊揪在一起。
他顫抖的將手放到他的鼻息間，直到感受到那刺骨的冰涼，整個人一下跪在了地上。
「總裁」
頓時，屋子裡瀰漫著悲傷的氣息。
當楚莫寒趕過來的時候，觸到那已經蓋上了白布的身影，整個人都愣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過去的，他顫抖著雙手一點點掀開那刺眼的白，直到觸到那沒有了任何血色的臉頰，那一刻，他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爸」
這是二十多年以來，他第一次開口叫爸，可是這一次，沒有人回應他，也沒有那一句逆子。
就在著一瞬間，他突然很想再聽一次，聽出光耀指著他的鼻子罵他逆子，可是，那冰冷的唇瓣，再也沒有辦法張開。
直到葬禮舉行完畢，楚莫寒整個人都如行屍走肉一般。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楚光耀會走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