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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驚險跌宕,躲天伐 文 / 桑家靜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虞子嬰看著那逐漸烏鴉鴉一片凝聚而成饕風虐雪的天際線,那墨藍深邃的黯黢山峭鏊壁亮起一層薄霧淡光,如蘊白極光騰起皚皚,再遙望其上方那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濃濃朔雲,簡直是氣勢洶洶,勢不可擋。∷「……」虞子嬰雙臂倏地收緊,面目凝冰一片,將無相更緊攥入擁進懷中。

    暴風雪愈來愈猛,刺骨的寒風帶來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風搖撼著枯雪枝,狂嘯怒號,發狂似地吹破堆積的雪山塌荒,把它捲入空中,寒風不住呼嘯,方向變化無定,幾乎掀翻了整個天地,冽風似尖石子似的刮著臉,無相漸漸透不過氣來,也說不出話來。

    他勉強穩住心神,舉目四巡一看,下一秒卻整個人僵住,雙眸震驚。

    四下環境崩壞,又被朔風吹得搖震得動,彤雲密佈,雪塊克喳克喳地斷落下來,一陣可怕的嘯聲,從遠遠的曠野上響了過來,陰雲更低沉了。

    沉雷似乎已經衝出了烏雲的重重包圍,克啦啦啦像爆炸似的響著,從西北方向滾動過來。

    「這……這便是天伐嗎?」無相暗道,第一次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那令人無法冷靜的恐怖天象,頓時讓他有一種從書面或口頭上描述的天厄體認識,轉換成如今現實中的親眼親身感受,這兩者之間的感受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而她……便是要從這種天撼地震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地逃脫,活了下來的嗎?

    那一刻,無相心中複雜得難以言喻,對虞子嬰是既佩服又心疼……

    「哼。」看著雷霆追擊而的狂暴龍捲風,虞子嬰長睫覆雪,微仰起下巴,一雙貓眸微斂,眼角淺勾上佻,那張冰雪稚容形成一種與天抗爭,勢均力敵卻不讓分毫的傲然輕蔑。

    這些天伐的規模陣勢倒是擺得大,可惜如今的她卻非當初剛臨世那副孱弱任天欺的模樣了——

    抱著輕若彷彿無物的無相扛於窄肩之上,她附身於他耳畔,粗著嗓子刺穿風雪,盡量低沉著聲音道:「幫、我、就、無、退、路。」

    她的意思就是,是你主動選擇了幫我,那麼從此刻開始你便沒有了退路!

    無相剛領悟了她的意思,抬眸掀睫看向她,卻被她反身從腋下一轉扔在背上了。

    呃!咱們那尊貴無雙,神聖不可侵的無相大人下頜被咳察一撞,便腦袋朝下,雙腿離地地趴在虞山大王嬌小的肩上,被她急速起跳的動作,帶動倒吸一口冷氣,瞬間頭暈眼花,耳朵嗡嗡。

    「咳咳,我,們去、去哪裡?」

    她帶著他急速衝破風雪,一路馳程,無相好不容易緩下一口氣,抬眸看著一片朦朧霧霾的天空,盡量屏息提高聲量,於呼呼風聲中喊出來。

    虞子嬰舉目巡望一周,抿緊嘴唇,繼而很自然地頂了頂肩,用手準備無誤地托了托無相翹起的屁股,無相倏地整個身子一僵,感受到自己那敏感的位置被觸碰到,隨之臉色一赧,不自在想扭動了一下,卻被她更用力地按壓下。

    「……」無相悄然闔上眼睛,無聲地歎息一聲。

    無論她去哪裡,他好像都沒有得選擇了,不是嗎?

    狂風撩捲起她的烏絲涼涼地拂過他的臉頰,他不由得伸手捋過一縷,一樓,努力調適心跳的頻率,與身子僵硬程度,讓他能更好地成為一個合格的「包袱」。

    「這三年——你究竟去哪裡了?」疑似自語呢喃的聲音,輕落於風雪之中,便被撕得支離破碎了。

    可無相太低估虞子嬰的耳力了。

    三年?虞子嬰奔跑的動作末停,卻瞳仁一縮,三年?她竟消失了整整三年了嗎?怪不得,她就說她一醒來,不過剛從地下深淵爬出來不足一日,這天伐怎麼可能來得這麼早!

    原來在她昏迷期間,早已流逝三年光景……

    無相反身伸臂,虛攏著她的身體,無聲張闔著雙唇:「而我也找了你三年……」

    突然,虞子嬰感覺到腳下的雪地在輕微的顫抖,她腳步遽然停止,一抬眸,那陡峭的傾斜披上一坐小山似的巨型雪快發出雷鳴般的響聲,朝他們所站立的地方飛速垮塌下來。

    「是雪崩!」

    轟隆隆!一陣陣令人耳鳴目眩的巨悶轟聲響起,在雪塊大塊接近身體前的短嶄時間裡,虞子嬰將無相身子迅速調整個方向,將他拉趴地揹在背上,整個人呈滿月弓狀,腳底一用力,迅速奔向雪坡中部的一塊巨大的岩石後,下一瞬間,狂暴的雪崩壓噴而來。

    當冰雪傾覆而來,將他們淹沒之際,不過幾秒鐘之後,無相就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從身體上方傳來,讓他的五臟六腑都疼痛欲裂,虞子嬰一看他情況不對,便將玄氣調整如一條條瑩白絲籐沿著她左掌蜿蜒纏繞,對著雪面一掌擊去。

    呯!轉眼間,她鑽身射出雪中,在無相預備昏迷的前一瞬間,兩人重新踏在雪面之上。

    「呼呼呼——」無相喘著呼吸,終於緩過氣來了。

    虞子嬰卻不能耽擱一分一秒,她抬頭朝著斷裂雪層後綻露的一片灰巖,提起一躍而上。

    龍捲風撲天蓋地地欺近,巖山上的幾塊圓滾巨石被掀動,晃動了幾下,便沿著斜坡轱轆咕嚕地滾下來,虞子嬰一抬眼,空暴冽的空氣撕開一道口子,在靜謐一瞬間的時間內,再次將無相拽飛於空中,一個流暢甩,扯,抱,便從背後,便從背後轉向身前,雙手公主抱著,而無相的雙臂自然而然地交疊於她頸部,唯一能支撐身體平衡的置。

    巨石滾落,交錯重疊,她身如一尾靈巧的游魚滑走於石鋒間,動作快得瞬閃難辨,無相有幾次都險些被甩掉,一些躲閃不及的,她身子猛地一沉,再如彈簧似地一腳蹬起,飛躍如縱梯而上。

    擺脫掉那些巨石後,虞子嬰動作才稍微緩了過來,開始朝著繼續狂奔,而經歷這一番驚險,刺激,甚至稱得上各種生與死的較量,無相心理素質倒是非一般的強,除了臉色白了些,手指冰了些,頭髮亂了些,倒是依舊鎮定從容。

    來到蒼勁峻奇的山浪峰濤地界,無相一探,卻覺得此處周圍環境有幾分熟悉,但風雪迷眼,一切都不真實明確,虞子嬰帶著無相來到崖邊。

    無相倏地拽住她的手臂,微微瞠眼看著她的眼睛,虞子嬰回視他,那雙黑黢黢的眼中蒼凜浩瀚,張嘴道:「抱、我。」

    語訖,便於崖邊縱身一躍跳下。

    為何虞子嬰會選此處地界,自然是因為此處四面環山峭壁,其崖底正落「請神壇」處於群峰的凹陷盆地處,管它暴風狂捲風之類的,全都會被擋於外,逐漸削弱威力,最終消彌。

    跳下那一刻,無相猛吸一口氣,冽冽風如刀刮於耳面,無相比不得虞子嬰一身皮糙肉厚,唯有將面目伏於她衣襟間,而虞子嬰亦替他撐起一道屏障,隔絕那過於凜冽的風氣,然後無一絲意外,兩人雙雙墜入地面。

    「咚!」一聲,黑石祭壇那覆蓋一層白雪的地面因為她強勁氣勢掉落的激流而分散炸飛起來,濺起一片雪霧。

    無相怔睜著眼睛,心跳難以平靜,略感喉嚨處有些乾澀,他轉向虞子嬰,覺得跟在她身邊不足一日所經歷的種種事情,竟比他二十年所經歷的曾經全部加起來都還更加凶險。

    請神壇中央部位,黑磚鋪就的祭壇於四周微高一階高層,四處覆雪一片皚皚,之前耳畔面目狂暴刮蹭的風聲已經漸減漸消,只剩細雪紛紛飄逸落下。

    冷寂,空曠……整個天地彷彿在一瞬間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虞子嬰遙望著遠處那被群峰連山阻攔下來的龍捲風,眸露些許得逞的譏冷,她將無相放下來,繼而用一種十分深沉而危險的目光凝視著他,就好像預備狩獵的獵人,面對一個無力反抗的獵物自動投入陷阱的眼神。

    而無相則被四周熟悉的環境掠奪了注意力,並沒有發現她那逼人的目光。

    「宇文……子嬰,這裡是請神壇?」此處他來過,自然認得,不過由於虞子嬰選擇的是另劈蹊徑,不走尋常之路而來,他才一時恍然回神。

    他本想喚她宇文姑娘,可是話到嘴邊卻覺得這個稱呼顯得有些太疏離了,便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他轉過身視線投注在她的面目,聲音好似幽韻清水調墨,低回轉婉地落於她耳中。

    虞子嬰蹙眉,糾正道:「魚,紫、贏。」虞、子、嬰,不是宇文子嬰!

    嗯?無相直視著她的眼睛,有些疑惑。

    而虞子嬰則分神考慮著等一下要做的事情,看他不懂,於是再勉為其難操著一口結巴,又口齒不清道:「虞,子,嬰。」

    「你說……你叫虞子嬰?」無相猜測道。

    虞子嬰頷首。

    虞?無相轉眸,目映那瑩亮燦燦的雪面,他從易池閒談聊語中曾也瞭解過,她一向在外自稱「虞子嬰」從末對人聲稱過「宇文子嬰」此名,這是何故?莫非她是不想自己的事情牽扯到宇文一家,才自行改成了「虞」姓來行走江湖?

    虞子嬰沒理會無相突如其來的沉吟為何,她早有預謀地將身上外罩的白熊皮脫了下來,尋了處乾淨的黑石磚塊地面鋪好,接著上前牽過無相,將他直接按坐在白熊皮之上。

    「子嬰,你想做什麼?」被虞子嬰的舉動弄得懵懂的無相,清音詢問。

    完全沒有意識被一個男子如此親密叫名字有何不妥,虞子嬰將他按在熊皮之上坐下,看他雍衫雪袍散落一地,偏頭想了想,不知道出於什麼基礎考慮,她湊上前。

    無相下意識伸臂,避勉觸碰到她少女嬌柔的肌膚,卻正好門戶大敞,虞子嬰便擠身嵌入他胸前,一陣淡淡冷香拂面,無相看著她黑色發頂一瞬,她已將他的腰帶一陣解掉。

    腰間一鬆,他方低落視線,另一方面得到腰帶的虞子嬰,跨步擠進他雙腿間,再利索地將無相的雙手抬高,左一圈地右一圈給束縛起來了。

    「子嬰……」無相看到她的動作,怔愣住了。

    虞子嬰蹲坐於他彎曲仰後的腿間,縷縷如黑綢的髮絲鋪地,她單手撐著下巴,伸出一根纖白手指於他胸膛間,指尖觸及了肉骨,深深地陷入,一推,無相便直接倒在了一片絨毛熊皮之上。

    忍不住微彎起一雙貓瞳,細膩的白嫩雪顏,纖長的睫毛迎風輕顫,微抿的水色紅唇或許是因為天邊的淡蘊柔光,亦或是雪間的細碎瑩光映襯得油亮誘人……

    果然不出所料,學習了捆綁術……很好推。

    虞妹紙對此結果很滿意,而無相稍一抬眸,便看到虞妹紙一臉對待砧板上魚肉,準備大快朵頤。

    她壓上去,不講情調,不講任何過程,直接便要剝除他的衣衫,無相錯愕呻吟一聲:「等等……」

    虞子嬰倏地一下便變臉,眸光幽深危險……為毛每次都要讓她等等!

    「這個地方……」

    想必也意識到妹紙準備做什麼下流的勾當,無相相當無奈,卻又難以啟齒地點明。

    他並非是想拒絕,而是在此處荒郊野外,露天臨山,風雪交加,這、這分明是小人書中所描述的……野合……完全被腦中閃現的兩字一詞打擊到的無相直接眸光不住閃爍。

    「豪!」

    這個地方很好!以天為被,以地為廬,虞妹紙是一個完全的霸權當義者,她將他的外衫衣袍雙手並用,左右一扯……裡面赫然還有一層杏色單衣,虞子嬰懶得糾結上面了,視線朝下,轉移目標,準備直接去脫他的褲子了……

    無相急眼了,雙手被綁偏生阻擋不了,他柔膩眉梢與眼角如被桃汁熏染而過,透著些許粉色、赧然,暖煙般的嗓音微啞:「子,子嬰,那個步驟不對啊……」

    虞子嬰動作一頓,抬眼詢問過去:哪裡不對了?之前他們不是就這樣嗎?

    虞妹紙逐漸不耐被無相一再打斷,眼瞧著滿天烏雲陰霾越來越近,越聚越濃重,她就著他衣擺嘩啦一聲撕了一塊布,便塞進了他的嘴裡,直接便是直搗黃龍。

    長褲一褪,虞子嬰凝眸看著那因為受凍,亦或是別的原因無力耷拉的部位,她失望地怒了,這簡直太不給力了吧!

    她時間分明不夠了,正準備怒瞪譴責無相不合作之際,卻發現此刻,無相衣衫不整,那聖潔不帶半分煙火氣的面頰染至耳畔輪廓,染上一片妍麗到酴醾的紅,他雙手被綁,嘴裡被塞了一塊布矜,嗚嗚喊著什麼,突然她腦中什麼東西驀地一閃。

    ……怎麼眼前這一幕怎麼這麼像是強x現場呢?

    虞子嬰深深地擰緊雙眉,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他分明之前已經自願答應她的,而她唯恐他反抗,不自覺又施行了強x模式……

    虞子嬰眼瞳瞠大,吞嚥了一口心虛的唾液,爪子虛虛地伸出,扯掉他嘴巴裡的布,卻見無相並沒有對她生氣,他若蘭淺笑,眸光沉著,語氣舒雅沉緩道:「子嬰,放了我可好,我既是自願幫你,自然是不會跑的……」

    虞子嬰眼睫忽閃,沒吭一聲,便上前解開了他的雙手。

    她自然並非全然相信他,她只是相信就算他想臨陣逃脫,她也有能耐將他重新逮回來……

    「子嬰,你可怕冷?」

    無相看著替他專心解綁的虞子嬰,輕聲問道。

    虞子嬰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

    無相暗道,可是我怕啊,他視線移直他那如同被剝落蔥頭般白皙傾長的雙腿,眸露些許苦笑,不過算了,如今之事也講究不得那麼多了。

    「做這種事情,若是兩相、兩相情願的話,第一步需要做的,需要親吻這裡……」

    無相翻身將披氅披於背上,再將虞子嬰放下,這次虞妹紙倒是十足合作地徑直倒下。

    低醇磁性嗓音浮動虞子嬰的耳廓,因雪風久吹而泛涼的手指,握向她纖細腳踝滑至膝彎,向虞子嬰覆身壓去。

    他長身傾軋覆於她嬌小身軀之上,撒下一片陰影,無相墨玉般的長髮滑落,帶著些許蒼瞑的暮色光靛,細細柔柔,冰冰涼涼,他覆身而來之時,溫熱氣息縈繞而至,長睫如蝶翼忽閃,帶著些許憐愛與珍惜,親了親她的嘴唇。

    抬眼,看她圓轆轆的貓眼,帶著些許困惑迷茫之色一眨不眨,無相喉節動了動,眸光微微幽深,再度印在那柔嫩上面,但此次卻不是一嘗即離,而是如憐花細捻,纏綿悱側,輕輕地撬開她的嘴唇,兩排白齒,細緻而輕柔地撫慰著她每一寸口腔……

    他的手亦不學自懂地至她脫下熊皮後,僅單穿的一件罩衣衣襟之處滑入,卻不想一觸,裡面一片滑膩軟香,他一愣,微抬起雙唇,竟沒,沒有穿,穿肚兜?!

    他的臉轟然紅了,眉間流瀉的永雋之美,簡直比妖精更惑人心神,驚心魂魄。

    其實當初給虞子嬰買衣服的時候,熊師侄哪裡會知道,他濕叔除了外面穿了一件白熊皮,其內一片空白,連一件肚兜褻褲都沒有穿,是以他也根本沒有吩咐店舖老闆準備,而虞子嬰也根本沒有察覺到不穿肚兜是一件多少羞恥的事情,於是內在美什麼的,被忽視也是很正常的。

    虞子嬰被那溫涼的五指觸身一碰,只覺渾身一顫,一股酥麻電流猛然爬過背脊,眼中的黑色漸漸變成一種奇妙瑩轉的琥珀黃色,她舔了舔濕潤的嘴唇,伸臂一勾,將他重新按壓了下來,學著他之前的方式再次重新得習深吻了一遍。

    無相口中的氣息很舒服,也很誘人,在吞吐之前會有一種淡淡令她渾身軟綿暖陽的氣息洩於她的口腔之中,進耐添盈於她週身血脈,令她有些飄飄然。

    「冷嗎?」

    無相伸手將她衣服褪至纖細得盈盈一握的腰間,無相俯視一圈,繼而啞聲問道。

    虞子嬰微張紅腫的嘴唇,搖頭,此時她上身見光,而無相身下褻褲被脫,只剩那空蕩的雪袍長衫,他扯下肩上的狐絨鑲邊暖金雪綢長氅替虞子嬰蓋上,再沿著她雪白的裸肩,細緻透明的鎖骨,纖細仰起的脖子而下……

    虞子嬰眼瞳顏色越來越炙,由琥珀之色逐漸演變成一片碎光黃金色澤,那如雪冰冷的身子如火舌舐舔般火燙,小蛇腰有些難耐地扭動,雙腿無骨般纏上……而無相沒有想到她能動情得如此之快,心中亦是一陣火熱暖流衝擊心房之處。

    他忍不住一抬頭,卻不想正撞入一雙流光溢彩,攝人如妖異惑眾的黃金瞳。

    他呼吸猛然一凝滯,瞳仁縮緊……黃金瞳——竟是黃金瞳……!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竟然是她……

    虞子嬰看無相許久末動,便是等得不耐煩了,她再次選擇反攻,將無相壓坐於身下,此時兩人皆一頭濕汗淋漓,週遭風雪寒冷皆被屏蔽在外,虞子嬰感覺到可以了,便以女上男下的姿勢壓下……

    在彼此契合那一刻,兩人都忍不住同時一顫……

    (河蟹爬過……)

    漫天的殘忍凝聚厚層烏雲,狂風捲著雪像一條條鞭子狠命抽笞,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來,緊接著,一道閃電像劃破了天空,繼第一條閃電,很快便是閃爍不停,如銀蛇電龍翻騰於黑雲之中。

    那雷霆劈落的閃電看似嚇人,卻無一不劈側,數十條嬰兒臂粗的白電劈下,而虞子嬰與無相的四周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無形巨大屏罩,它們再如何凶狠,憤怒,猙獰,亦只能發洩於邊端。

    「哈哈——」

    虞子嬰看著那道道閃電,突地仰天長笑,一頭鋪陣散恬的墨發如魔如狂地飛舞揚起,而她身下的無相則入神地凝視著她,與她緊密相合……

    ——

    黎明,天空灰濛濛的,周圍瀰漫著涼絲絲的霧氣,直到細微如瑪瑙般的日出紅光升出地平線後,輕舒漫卷的朝霞方不解人間愁,廣撒於天地。

    嬰落城的城門口僵矗了一夜,幾乎變成兩尊雪人似的乾一與兌二,終於千盼萬盼,遙遙地噓眼看到兩道,不對,該是一道頎長身影抱著一個人。

    別誤會了,這次可不是虞妹紙抱著無相大師,而是無相大師終於搶回了一次主動權,抱著虞妹紙趨步冉陽而來。

    「尊上!」

    兩尊雪人全身一陣觸電般的機伶,瞠大眼睛,便飛身迎了上去。

    他們看著看似完好無缺的無相,觀察他除了臉色有些許青白(縱慾過度?),倒是沒有受傷,而被抱著的虞妹紙則懶懶地瞥了他們一眼,便抿著唇,彷彿在考究某種高深課題似地,嚴肅地盯著空氣某一處。

    咳咳——無相感覺喉嚨一陣癢意,不由得清咳幾聲,青山浮山,薄雲繚繞,無相如洗褪萬般沿華,卻更粹煉純然,仙氣湛湛眉黛春山,剪瞳如水,對著他們道:「無事……咳咳——」

    「可是傷寒了,尊上,您的……長氅呢?」兌二分明看著此尊上與同日並無不同,可感覺又覺得好像哪裡變了,遂奇怪地問道。

    他視線不由得一溜巡查,轉向尊上那下擺略顯皺摺的白袍,突地,眼神一滯,尊上的衣角竟缺了一塊?!

    看缺口……是撕的吧?他啞然。

    乾一倒是沒想別的,而是直接關懷問道:「尊上,你們昨夜,去哪裡了?」

    分明走的時候是這宇文姑娘抱著您,可怎麼回來,卻變成您抱著宇文姑娘了?這句話乾一覺得身為下屬,是沒有立場與資格問的,所以隱下了,但並不表示他不關心這件詭異的事情。

    無相聞言臉色微怔,眼神略閃,斂睫撇開了眼,想起那件被壓在身下沾上那些東西的長氅,抑住滿臉不自在,盡量不露聲色平淡道:「我們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

    很可疑!十分可疑啊!出去一趟,會讓一個彪悍得瞬時屠數百人的高人變成一個需要別人抱著走的軟妹紙?況且他們尊上一向愛整潔乾淨,竟從哪裡弄得如此一身回來?

    還丟了那件暖氅,若是因為昨夜外出時遇到狂風暴雪意外丟失,他直接說便就是了,又何需要隱瞞轉移,莫非——

    再觀其尊上,眼下皮膚微青,雙唇青白,看瞧那宇文妹紙一臉被滋潤過的紅潤、健康。

    尊上,乃莫非被人采陽補陰了?!競二瞪大眼睛。

    乾一倒是沒有兌二腦補的強大,而是看尊上貌似感染了些許風寒,便緊聲道:「尊上,屬下先去城中請大夫過來一趟,由兌二帶您……與宇文小姐先入城歇息一下吧。」

    無相淺淡頷首,他垂下眼睫看向虞子嬰,細膩的眉眼不自不覺柔和舒展:「子嬰,我帶你先進城洗漱一下吧。」

    乃們昨夜究竟做了什麼需要一回來就得必須先洗漱一番啊!

    競二撫胸後退一步,滿目滿心的震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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