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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請目前先專心嫖一個 文 / 桑家靜

    臂長弩箭前端鑲嵌鐵尖,寒光森森,筆指下方虞子嬰與景帝所在範圍,那光射著刺目光折的鐵片,像一雙雙嗜血的鐵陰獸。∥。舒愨鵡琻

    而就在虞子嬰認為趙鹿侯對她的「叛變」鐵打一樣確信後,準備乾脆一鍋端進行攻擊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喊了住手。

    趙鹿侯那一張永遠像貴王子般優雅禮貌性的微笑,配上一雙深邃,瑰麗華美的紫羅蘭眸子,當他認真地凝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錯覺,而忽略了他本質的冷清與殘忍。

    此刻,他嘴畔的笑恰得好處,不淺不媚,那完美的弧度就像是英國皇家舞會那集高貴優雅雍容與一身的王子的邀請,他於高高在上的城牆上,朝著下方虞子嬰伸出一隻修長,戴著黑皮套的手,深情款款道:「玄師大人,請您回到我的身邊……」

    是「我」,不是「本侯」,這一個稱呼,一句曖昧的話,瞬間便將兩者的關係從牛那麼遠,拉至到近在咫尺般親密。

    不顧別人聽完是怎麼一番驚濤駭浪,反正虞子嬰聞言,眼睛一幽光流轉,賊心不死的她又感覺到一絲不滅的希望了,無論此刻他是真心(想利用她的能力)還是假意(想打擊報復氣得景帝一佛升天),按她的立場,都不應該輕易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的。

    「我……」虞子嬰仰望著趙鹿侯,正欲開口,耳邊已早一步炸響一聲驚天轟雷。

    「你敢!」景帝氣勢如潮浪席捲四方,冷聲怒吼道。

    他龍爪手激起一陣洌風,便一把抓住她的雙肩,在觸碰到她嫩小如削的肩膀時,他一怔,這種能直接能透過肉摸到骨頭的感覺……很怪異……小小的,軟軟的,像是用力一捏就會碎般脆弱……

    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盯著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瞬不眨,那雙死魚般刻板的臉,那雙毫無神彩的黑瞳,那總是不耐抿起的雙唇,果然很像……除了外貌,一切神態都該死的神似……

    「你敢去試試,本皇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他語氣危險而低沉,像是刀在砂紙上摩挲,發現一種令人心悸發顫的低壓氣息。

    果然,他一直在記恨著三年之前的事情,瞧他那如寒刃般閃閃發狠的目光,那快捏碎她肩胛的力道,虞子嬰覺得她絕對不會錯辨,身為他懷疑的嫌疑犯,若落在他手上天知道會被怎麼折騰掉一層皮?

    為此,虞子嬰更堅定了要先選擇相對易下手的趙鹿侯。

    一則是她為趙鹿侯付出了那麼多,自是不願意就此前功盡棄,這就像是絞盡腦汁寫了一篇精彩的論文,眼看著就因為關鍵時刻卡文就讓她放棄再重覓選擇一個命題來寫,這不是三心二意了嗎?

    所以,景帝陛下,請讓她目前專心嫖他一個,謝謝。

    「若我不去的話,你會怎麼做?」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虞子嬰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不去?景帝灰眸瞳深入似驀地炸燃起一團煙花,冰藍絢彩,但冷魅黯沉的面目上卻在一愣之後,彆扭地陰聲道:「你以為呢?」

    「……」她以為……

    這句話若不是用這種陰森森的語氣,這種恨不得咬破她的頸間脆弱的血管,像仇大極深地汲取她的血液那種口氣說出來,虞子嬰估計還能產生誤會,可現在事實明擺著……他根本就不打算放過她!

    若按她的想法跟他回去「聊感情」,他估計會直接讓她去跟閻羅王聊感情去。

    這麼一想,虞子嬰的表情瞬間便武裝起來,努力調動僵硬的面部表情,露出一個冷艷高貴的笑,她耷拉下眼皮,斜睨的眼神十足冷傲:「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虞子斬鐵截鐵道。

    「……」子嬰,現在說這句話,會不會否認得太明顯了一點?桑昆翊握劍的指尖微抖,撇開眼於一旁,表示不忍再看了。

    「認錯?我有說我認識你嗎?」景帝眼底明晃晃的譏諷直接惹翻了虞子嬰。

    不認識?這麼說之前的一番行為都是貓逗老鼠在耍她不成?

    即使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別說血肉骨而塑的虞子嬰了,她深深地看入景帝的眼瞳內,一字一句,清晰地字字入耳:「不認識就好,你若是玖蘭戚祈的敵人,那就也會是我天嬰道人的敵人,他是我要罩的人,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他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刻意降低聲量,甚至可以說是故意提高了些許音量,幾乎懂點武功的人即使隔了一段距離都能聽得到,別說趙鹿侯聽到了,連四周埋伏的黑甲軍、弩弓隊都聽到了。

    有那麼一瞬間四周寂滯得鴉雀無聲。

    趙鹿侯眼皮一顫,微帶幾分詭譎難辨的複雜眼神注視著虞子嬰。

    「好!好!」連聲兩個好字,一字比一字更沉地從景帝兩排齒縫中擠出來,就像裹了炸藥似的,一字炸地一個深坑,想乾脆就這樣將眼前這個可惡透頂的小女人給埋了!

    虞子嬰無懼無畏地回視著他——那眼神明顯說著,我們跟暴君之間是沒有任何話題的!

    現在貪婪君更確定了了,這世上敢這樣跟他嗆聲,還能保持面不改色的女人,除了那個三年前失蹤的死胖子之外,還有誰?!連該死的那個好色的德行都一模一樣的沒變!

    在拋棄嫉妒之後,便是那個神棍無相、妖人舞樂、還有怒、惰,想想,還漏了一個自甘墮落的猀華,這麼一數,這個女人四處勾搭獻媚的行為,簡直就是比男人更花心,朝三暮四!

    不顧景帝快被自己的臆想氣炸的陰寒模樣,虞子嬰一個趁他不注意,便躍身如跨牆的靈巧黑貓,身體輕盈朝著越鹿侯飛奔而去。

    而趙鹿侯早已伸臂迎接,他無視四周都領那見鬼似的表情,露出一抹典雅優美的笑容,不帶一絲陰婺垢態,但虞子嬰的眼睛何其精銳刻薄,一眼便看透那不帶憑何感情的虛假表面,要她形容,現在的趙鹿侯給她的感覺就是看到一幅精裱掛在牆上的畫中人的感覺,笑,僅是被畫出來的笑,柔情亦僅是畫出來的表面柔情。

    但是……她根本沒得選擇,最終還是忍著一身雞皮疙瘩,衝進了他的懷中。

    接到虞子嬰的「投懷送抱」時,那撞入的力道或許她沒有把握住,撞得趙鹿侯胸膜一痛,險些岔了氣,他面上的虛蕪假笑僵了一下,虞子嬰餘光窺見,這才滿意地撇下眼睫。

    但很快,趙鹿侯便收斂起痛意,面上展現出一派不動聲色,朝著底下的景帝,毫無掩飾吊梢眼中的得意,勾唇露出一種勝利的傲慢笑容。

    要說景帝亦是一個傲驕的德行,他分明是極度不願意虞子嬰離開的,可是在被她如此奚落打臉的拒絕之後,便再也不肯伸手、出聲將她留下來了。

    趙鹿侯的示威眼神他看得仔細,他明白他是故意氣他,他做得很成功,即使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依舊無法無動於衷地看到那個死胖妞投入他的懷中。

    既然文的說不通,那就算用所有強硬的手段,他、也、要、將、她、留、下、來!

    景帝孔雀綠厚綢袍無風自動,他一頭蒼青髮絲如魔如幻萬縷猖狂舞動,冷翳漸寒如隆冬,如雪霜映月,他的面容有一種令人戰顫到強烈灼痛的強悍殘酷的美麗。

    凡之與他那一雙冰藍眼瞳相觸及之,便有一種血液彷彿被冰渣滾過一遍的感覺,又痛又冷,肝膽俱裂。()

    這個自稱「天嬰道人」的人究竟是不是她,他一定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以為……你們逃得掉嗎?」

    伴隨著這麼一句陰鶩的話說完,一陣如雷霆喧囂的馬蹄踏石聲,塔塔塔塔——傳來,從霧霾重重的前方,平靜的空氣就像被撕毀般,化成了灰燼,稀露出了一頭頭粟色峻馬奔嘯而來。

    都統領驚了一跳,眼看朝淵軍隊即將席捲重來,他們這一點兵力哪裡能拚得過,便焦急地投目在趙鹿侯身上:「侯爺……」

    「你既然按排了這條退路,應該是早有安排吧?」趙鹿侯低下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虞子嬰,或許連自己都沒有發覺,他此刻是信任虞子嬰的。

    即使……她身上的可疑之處多如牛毛。

    虞子嬰被景帝那如蛆附骨的眼神緊緊鎖定,頓感背脊一涼,乾脆撇開眼,對著趙鹿侯道:「嗯,我跟翡翠之城的城主打聽過,這城主府內有一條秘道,是直通翡翠城後的黑岵石崖上,前路被堵實,我們只能從那裡撤裡。」

    等於就是說,他們可以從翡翠之城的預留的後門逃出景帝的魔爪。

    趙鹿侯眼瞳異色一閃而過——從翡翠之城的城主那裡打聽出來的?像這種城主府內預留緊急避難的秘道,豈是任何人都能告訴的?

    「好,那我們走

    吧。」趙鹿侯很自然地牽過虞子嬰的小手,握於掌中,也許是從來沒有跟別人牽過手,他握捏的方式很彆扭,只懂抓住她前頭的五根指尖,緊緊鬆鬆,無法適應。

    虞子嬰僵了一瞬間,便建設好心理防線,忍住想攻擊的衝動,反身抓住他的手,帶著他走。

    果然,主動的觸碰她比較很適應。

    由弩弓隊與步兵墊後,趙鹿侯、虞子嬰、都統領一行人先行撤離。

    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城樓之上,景帝一掌揮去,頃刻便攪得四周天翻地覆,那些黑甲軍一片哀嚎慘叫,他眸光如鷹隼,不帶憑何感表,冷聲道:「無論是撞,還是毀,都給本皇闖進去!」

    聽著城主府那扇沉重鐵鑄的大門傳出令人心驚膽戰的「通——通——」的巨大撞擊聲,虞子嬰腳步一頓,趁著他們奔走慌忙,無暇觀察其它事情之際,飛速手瑩玄氣,於堅硬的牆壁上飛速寫了一行字:一謊換一命,不欠亦不虧。

    不論最終他看是沒看到,反正虞子嬰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所謂一謊則是當初同心蠱的事情,一命自然是指「請神壇」的事,她始終是需要替自己預留一條後路的,如果他能摒棄前嫌,讓兩者之間不欠,便誰也不虧了。

    同時虞子嬰亦在心中暗暗祈禱,最後這個趙鹿侯就是七煞主,她也就不用那麼麻煩涉險一隻一隻地找了。

    (事後別提當景帝看到這條字體扭扭曲曲的留言是有多氣了,只看那被毀得只剩下這堵刻字的牆的城主府就知道,他是真心恨不得將虞子嬰拆骨入腹地滅掉了!——)

    ——

    「老大,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了?」隱匿在暗處的一名瘦小男子,從翡翠城民眾的暴亂,景帝的緊追不捨,到毀掉城主府鐵門闖入,這一幕幕看下來,當真驚到了。

    兩橦建築處的陰暗狹角處,一頭看似白頭翁的男子側身望向城主府方向,隨著光影轉換,他的面目漸漸顯現,原來那所謂的白髮是因為他戴了一頭白毛雄獅的帽簷,遠遠看去就像他天生長著一頭白髮似的。

    那張俊朗古銅色的瘦削面容因為臉頰處,跟嘴角邊緣,染上了一種緋麗勾勒的特殊顏料,而顯得有幾分邪異,他上身穿著一件暗紫的短褂,腰間綁著一根指粗的滌繩,一左一右綁著兩個葫蘆大小的蠱罐,下身是寬大的束腿七分褲,夾指草鞋。

    赫然是失蹤已久的猀華。

    「雖然過程有些意外,可是事情的結果或許並沒有變……」他陰了陰眼睛,勾起了塗紅的嘴唇:「我們跟上去看看,究竟最終會變成怎麼樣一副局面……反正趙鹿侯今日必須死在這翡翠城才行。」

    ——

    翡翠城主府內

    他們數十來人穿廊越道進入了一間十分不起眼的下人排房處,從右邊數起第十二間,虞子嬰帶著他們進入,再拋開裡面七排床鋪的第四張,沒有意外露出了一個秘道斜梯直通下方。

    「怎麼走?」沿著秘道他們繼續前來,最終來到一個岔路口上,兩條通道幾乎感覺一模一樣,前路一片渺茫,趙鹿侯不失儀態地整了整厚氅沾染的塵埃,自然而然地將這個問題扔給虞子嬰。

    「……」虞子嬰伸手在身上摸索一遍,身上既沒帶筮草,也沒帶龜殼占補之物,她偏了偏腦袋,忽閃著睫毛:「有錢嗎?」

    「……」不察被閃了一眼眸的趙鹿侯,從懷中摸了半晌,便摸出了一塊成色很好的金子。

    虞子嬰糾結地瞪了金子一眼,便默默地揣進懷中:「我要銅板。」

    「……」眾人默,接著各種掀桌!

    要銅板那剛才你幹嘛不說,偏偏等人家給了你一塊大頭才說,還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當著當事人的面,私揣他們家侯爺的私房錢,真的不覺得心虛嗎?

    虞子嬰這無視一切螻蟻視線的習慣是從當初青衣侯身上撿的,而她是一個好學生,自然運用得很稔熟了,任他們用眼神猛戳她,她依舊穩如泰山,面無表情。

    她最終還是順利拿到三枚銅板,便蹲在了地上,將三枚銅板以一種奇妙的角度匡鏘一聲扔在地面,三枚銅板不斷旋轉許久,才啪地摔倒不動。

    虞子嬰瞅了一眼,重新將銅板拾回,還給了給她之人,才道:「朝左。」

    看她

    將銅板還回給自己的一個士兵好像很意外,訥訥地接過,想著她連侯爺的錢都敢明目張膽地收繳了,幹嘛要特意將這三個銅板還回給他呢?

    難道是嫌棄三個銅板太少了?

    「那錠金子是替你們侯爺卜算的卦金,這三枚銅板是道具,用完自當歸還。」虞子嬰像是看出來那名小士兵的疑惑,歸還之時便隨口道了一句。

    「這是……卜算?」眾人嘩然,這就是卜算一卦……會不會太隨便了一點啊?他們心目中的高端大氣神秘需一擲萬金的卜算畫面,好像有些分析崩裂了。

    虞子嬰扮演的是一名玄師大人,自然需要自帶一些傲氣凜然,於是她便道:「化繁為簡,能做到如此的唯頂極玄師而矣,走吧。」

    逮著機會就各種提高身價的虞子嬰,令趙鹿侯眼中多了一絲紫意笑紋。

    一群人選好路線就繼續跑路。

    穿過重重的門與暗巷長道,一間接著一間的密室穿梭,經由虞子嬰一路卜算帶路竟真的沒有錯過,這下連不信邪的都統領他們都覺得只要帶著虞子嬰這個吉祥物在身邊,估計就是進入迷宮估計也再不會迷路了。

    關於她玄師的身份他們基本上已經相信了。

    在確認後面的追兵已經暫時被甩掉了,他們那顆懸著的心,方稍緩穩一些,終於離開了秘道,他們來到了黑岵崖頂,此時陰霾的天空漸漸飄雪,棉絮般的雪花搖曳輕盈,紛紛揚揚。

    「有吃的嗎?」

    黑岵崖頂地勢甚高,地面石質陡峭堅硬,行走間咯得腳心底痛,千里煙波,冷霧繚繞薄帷如紗,那黑霧就像黑甸甸的烏雲,亦像夜間的霧一樣,流動著,無聲無息,隱藏著。

    「哎?有、有∼」看到虞子嬰在一棵黑枯樹前停下來,邊走連揮手趕霧的都統領立即從腰間解下一個布囊,從裡面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燻熟的肉乾。

    以為她又準備卜卦,另外幾名天元國的將領紛紛貢獻一塊自己的食物遞給她。

    虞子嬰從中擇了一塊比較新鮮的肉乾取過,就當著他們期待、閃耀發光的目光下,一口塞進了嘴裡。

    「……」請問,這種幻想破滅的感情是腫麼回事?

    「怎麼了?」虞子嬰睜著一雙漆黑幽黢大眼,環顧一周。

    表情怪異的一眾立即回神,趕緊搖頭。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長得跟個雪團娃娃的玄師大人,偏偏一雙眼睛邪乎得很,被她面無表情地盯著,總覺得滲得慌。

    唯有趙鹿侯四處巡視一遍後,仗著身高優勢順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吃慢點,食物要細嚼慢咽才行哦。」

    要說趙鹿侯在天元國雖然是一個極度禍害類型的存在,但是他的禮儀與貴族氣度卻是好的毋庸置疑的。

    他生性驕傲且從底子裡是瞧不起那些行為舉止的粗鄙的人,所以他是喜歡那些懂得禮儀舉止得體的貴氏淑女。

    而虞子嬰畢竟是大家族教育出來的孩子,即使所行禮儀跟異世大陸不通,卻也在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透露出一種大氣、得體的大家風範,再加上她有一個響噹噹地玄師名頭,從另一方面來講,她的身份可比一國的侯爺還來得大。

    是以,趙鹿侯才願意伸出尊貴的手,來碰她的頭,當然即使是虞子嬰這種玄師,依舊沒有資格讓他取下手套來接觸。

    抱著肉乾啃了好幾口的虞子嬰驀地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目標人物刷好感,她習慣了獨立獨行的模式,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想過分享,自然在用膳的時候不會特意咨詢,不,是關心一下別人。

    「你——你要吃嗎?」看蠕動著腮幫子,像一個屯糧的小蒼鼠似的虞子嬰,趙鹿侯一雙瑰麗的紫瞳停駐在她身上半晌,像這樣純真得毫無心機、代表關懷的舉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對他來說,這世上的人只分兩種,一種是怕他的,更多的一種則是恨他,即使有人為了某種目的特意來接近,他們的眼神中亦總是不經意帶著一個陰晦的懼怕,或藏不住的厭惡、冰冷,抗拒。

    所以對他來說,他們就是一種溝渠內偷偷生存的老鼠,見不得光,再骯髒的心思也只能暗藏在心中,真是可憐又可悲。

    但是——她的眼睛裡面

    ,卻什麼都沒有。

    「不,你自己吃吧。」

    他再度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聲勾唇彎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即使再多的證據擺在眼前,他也不會相信的,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純真的感情,一切都是有目而為的。

    而虞子嬰表示精神病院待了那久,多少還是瞭解一些反派,或病態蛇精病人的思想,他就算表面扮演得再正常,舉止再溫文儒雅風度翩翩,也改變不了他們本性的多疑,偽善。

    收回肉乾,虞子嬰輕輕頷首:「嗯。」

    目的就是嫖你!虞子嬰表示直接讀懂了他陰暗的心思,卻不得不裝作不諳世事的模樣,繼續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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