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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文 / 桑家靜

    眼看兩人之間的小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一個不容忽略的大問題,最終大問題又由於嫉殿的摻和矛盾隨之激發,變成了一個越纏越緊的死結,如同這結的繩索兩頭各種越走越遠,於是這個死結便越縛越緊……

    猀華大概能夠猜到惰皇是怎麼想的,但他卻不知道仙女究竟是怎麼想的,所以他先前才會故意拿話來試一試仙女,但他發現,仙女的態度始終太過隱晦莫測,就像藏在千層布之下的秘密,越拆越有,越拆越深。()

    「咳咳……那啥,仙女,其實之前的事情……你多少有些誤會惰皇了,你知道這火油是怎麼來的嗎?它可是惰皇……」

    站在兩人身後的惰一聽猀華準備替他說項,似繃不住臉子,那張冰雕細琢如色曉之花的芙蓉絕色面容凝滯一瞬,便冷冷一拂袖便轉身走開了。

    猀華一看,惰皇走時的背影略倉促,頓時,他全部的神智瞬間回攏,有些不想說了。

    其實有些話一說出口,他就直想抽自己兩嘴巴子,這種不留餘力地幫情敵主子的事兒,太tmd虐心了呀。

    但他開了一個頭不想說了,但虞子嬰卻想聽。

    「你剛才說那些火油怎麼來的,還有這些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猀華聽到虞子嬰詢問起來,便用雙掌使勁地搓了搓臉,用力過猛都搓紅了:「……」能不說嗎?

    「如果你今日不說,明日你的主子可能就會讓人光榮殉職。」虞子嬰看出他的逃避,斜開眼老實道。

    猀華聞言渾身一僵。

    突然,他想起了剛才一些被他忽略的細節畫面,比如惰皇在他準備替他解釋的時候,臉色雖不好,甚至轉身就離開了,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阻、止、的、話、好、不好……所以,事實難道是,他已經默許他替他說好話了嗎?

    猀華捧臉作驚恐狀,如果等一下皇發現,他陽奉陰違,那麼他的下場……

    臥槽!仙女不愧是仙女啊,果然慧眼如矩啊!猀華經她一提配,頓時有一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悲憤心情。

    可再悲憤,人也拗不過命,他只能一臉「死亦何歡,死亦可苦」地垂頭喪氣的模樣道:「其實啊,這段日子以來,皇就沒有閒下來過,他在暗地裡替您策謀甚多,哪怕是……您跟他鬧彆扭的那些日子內,他雖然離開了你,但他其實是專程去了一趟豫南(東皇國邊境挨著宛丘不遠處的一座官用圈地佔有島嶼)去偷購了這一批火油,他在準備離開之前還偷偷見了您一面,至到第二日才出發的,而這兩批人全是皇的私衛兵……」

    「那一幅地圖,那就是嫉殿說皇從漁人島帶出的地圖,其實是皇親自繪製的,您不知道為繪這宛丘的地形圖,並且將夷族的地量位置標誌出來,是多大一個艱難工程,為此惰皇幾日幾夜都未入睡過,他一面拖延著時間想是想等到他準備好萬全之策,再一同出發……」

    「或許仙女您不清楚,我們先前走來的那一條路究竟有多少的危險,即使是住在宛丘的人都不敢走這條路徑,甚至是夷族的人也寧願選擇繞路出海,也盡量避免走這條死亡之路,或許皇覺得你依舊在埋怨他耽擱了您的時間,所以為了能夠選出一條最便捷最安全的路,替您節省救人的時間,即使是厲害的探路者都死了十七、八個了,您不知道吧,其實那些探路者跟私兵先鋒原本是同樣多的人數,如今卻銳減一半多。」猀華搖著頭歎息道。

    虞子嬰沉默地聽著,不插一言,任他一口氣講完這其中的原委。

    「惰皇其實並非故意想要拖延您的時間,而是他早就派了人在宛丘探聽消息,殷聖的人這是在下陷阱讓您鑽,他自然不可能讓您這樣沒有準備就去,至於漁人島的事情,您多少也誤會了皇,他並非因為你們打賭之事而故意而為之,他本就打算收服了漁人島送給您,只是……咳咳,聽到您竟出手救了那個漁人島的首領,並將人帶走了,他一時生了氣,這才放任那個姓殷的為難,當然,他知道這姓殷的絕對不是你的對手……後來,後來當他知道那個首領是嫉殿後,他怕是早後悔了……」猀華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眼珠子四周看了一眼,就怕會被惰皇聽到。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虞子嬰聽完神色不變,只反問了一句。

    猀華一愣,眨了一下眼睛,想說我就跟在惰皇身邊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但下一秒,他又懷疑上了,的確啊,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辛秘內容,甚至有很多是他根本沒有親眼看見過的。

    但很快,他就恍然大悟了。

    是啊,他怎麼能知道得這麼清楚,完全像是親眼所見,實際上,這些內容分明是……分明是惰皇隨意、偶爾、「談心」之際、透露出的幾個段子,而他就順理成章地將一切原原本本還原最後連成一個連他都完全不容懷疑的——真相!

    靠!他之前還覺得他家惰皇的情商被狗叼了,實際上是他的智商被狗叼走了吧!

    虞子嬰彷彿從他的神情悟出什麼,她轉眸看向那枯林中火燒一地黑黝冒煙的方向,話鋒一轉,道:「火快熄了,等火氣一散,就走吧。」

    猀華深覺自己被惰皇無形之中利用了,所以有氣無力地點了下頭,便準備等一下獨自找個陰暗角落畫圈圈去了。

    而虞子嬰雖然臉色木訥依舊,但這一次行走間的腳步卻顯得較之前輕快幾分。

    ——

    待枯林內的火相繼熄後之前派出去的人都一併回來了,他們便繼續上路,一路上虞子嬰總感覺惰的眼神總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她卻視若無睹繼續安靜上路,但與嫉在一起的時候,卻不容他再隨意對她動手動腳。

    比如,嫉為了氣惰總喜歡靠在她肩膀上走路,但這一次,虞子嬰卻十分利落地避開了,她義正言辭道:「你太瘦了,渾身的骨頭硌得我不舒服。」

    嫉手僵在半空,他秀美的眉毛乖戾一挑,冷哼了一聲。

    「之前你怎麼沒說?」

    於是,虞子嬰便開始面無表情地碎碎念道:「我容你,難不成你就不願意尊重我,據聞九洲上的男女未成婚前如此有著這種放肆的行為,叫……」

    「夠了!不給靠就不給靠吧,我知道了!」

    聽到她說容他,嫉還是感覺到高興的,這說明她心底多少還是在意他的,可後來她又找各種繁文瑣事的借口,他又覺得十分麻躁。

    不過在看虞子嬰也沒有理惰,至少會跟他說話,他倒是覺得自己還是佔有上風的,於是便不去計較這種小枝小節了。

    他們穿過毒蛛枯林後,不遠處就是毒瘴沼澤,這一片毒瘴沼澤十分凶險,到處都是泥潭一樣的沼澤或潮濕鬆軟泥濘荒野地帶,據聞在這裡面只需待上一個時辰便會毒入心肺無藥可救,更別說這毒瘴沼澤內裡路線複雜。

    若直穿插而過當然不需要走上一個時辰,但若迷路或走岔了路,或陷入沼澤內,就會在這一片泥濘之地這裡永遠地被留下來。

    站在樹木生長的高地上,便能看到前方是一片瘴青色霧霾掩藏的沼澤之地,惰這一次並沒派猀華為代表,而是主動走到虞子嬰面前,他伸出手放在虞子嬰面前道:「跟我走。」

    虞子嬰垂下視線,看著他遞過來的手,無視他的求和之態,平靜地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惰視線落在她的頭頂:「由我帶你走,一個時辰內便可走出這片毒瘴沼澤之地。」

    虞子嬰從兜內取出一個綠瓶子:「我這裡有一瓶避毒丹,跟他們分了。」

    猀華一看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這倒是個好東西,關鍵時刻含上它在嘴裡便可救命,他喜顛顛地上前替惰皇接下:「雖然避毒丹的效力只有半個時辰,但現在這種情形卻十分地有用,多謝虞姑娘了。」

    猀華將瓶子裡的藥根據人數倒在手心,然後分給每人一顆之後,剩下的就一併連瓶子還給了虞子嬰。

    這時候其它人看虞子嬰的眼神都多少友善親和了一些。

    虞子嬰將避毒丹收好後,看著依舊杵在面前的那只白玉頎長優美的手,略猶豫了一下,便將手平穩地放在了惰的手中,他的手冰冷如玉,像常年不化的冰雪,剛一碰到,便感到一股涼意從指尖涼透到心底,然後她被惰立即攥緊,像是怕她會反悔他很快地垂下手,任腕間滑落的白袍掩住袖下兩人的交握的手。

    嫉看到這一幕,心中就像燒了一把火,他很想上前分開握著手的兩人,但他卻不能這麼做,他知道虞子嬰想盡快去夷族救人,若他在這種時候表現太胡攪蠻纏,絕對會惹她生氣,於是他克制著自己心中的不滿,一隻手牽起虞子嬰垂落在旁的另一隻手,握進手心內。

    「呵,既然惰皇願意帶路,那本殿跟豬妖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猀華聞言滿臉一黑,他陰陽怪氣地道:「嫉殿,你不如跟我等一塊兒吧,大家綁在一起的話就不被衝散了。」

    「嗤嗤嗤,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嫉紅唇似染血,斜睨而去,那似毒蛇般冰冷猩紅的眸子劃過猀華週身。

    猀華倏地蹙眉,竟感覺手腳在他的氣勢下隱隱有些發麻。

    這嫉殿果然不愧是與皇齊名的七罪之一,若真將他惹怒了,保不齊他會背著仙女對他下狠手……

    「他願跟,便跟吧。」惰漫不經心地道。

    虞子嬰一聽,抬眸看了惰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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