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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喋血南京 348.第348章 老兵的直覺 文 / 殘簡

    差不多凌晨一點鐘的時候,劉凱河帶著他那個營翻出了川軍的前沿戰壕……更新好快。

    說是全營出擊,其實這次夜襲不過是出動了一半的兵力。按照營長劉凱河的說法這叫換著班和鬼子搗蛋,既能保證不讓鬼子休息好,又能保證讓官兵輪流得到休息。也算是另外一種形式的以逸待勞吧!

    遭受了連續幾天的騷擾之後,滕縣地區的鬼子也學乖了,夜幕中時不時有照明彈升起,然後緩緩落下。為了防備中**隊的夜襲,日軍甚至將軍用卡車上的大燈卸了下來,運到一些小高地上時不時的打開照一下,雖說作用比不上探照燈,但也影響到了劉凱河他們的行動節奏。

    今晚劉凱河營長交給1連長雷學文的任務就是想辦法解決掉這些汽車燈,要想提高夜襲行動的安全性,搞掉這些發亮的燈泡是個大前提。

    「連長,咱們是分頭行動同時下手還是聚在一起一個點一個點的去打?」

    1連進入到待命位置之後,1排的錢排長跑到了雷學文的身邊小聲的詢問著要採用什麼樣的打法,雷學文舉起望遠鏡衝著鬼子的幾處小高地掃了一圈,然後沉聲說道:「老錢,你有沒有覺得今晚有點不太對勁?我這後脊樑老是涼颼颼的,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錢排長對連長雷學文的這番話感到很意外。這幾天的襲擾作戰中間雖然也發生了一些小意外,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順利的,日軍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想出應付187師這種襲擾作戰的對策,官兵們也對這種擾的鬼子不得安寧的戰術十分喜愛。現在突然聽到連長雷學文說出這樣「動搖」的話來,錢排長感到很不習慣。

    「今晚的風的確是有些大,不過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連長!時候不早了,下命令開始攻擊吧。要是其他兩個營先動了手鬼子就該提高警覺了!到時候怕是就不好打了。」

    錢排長的話讓雷學文下了決心,從川軍陣地出發已經半個多小時了,的確是已經到了該動手的時間。日軍幾個小高地上的守備兵力也並不多,況且1連使用的攻擊武器是迫擊炮,遠距離發難,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唄。

    也許是由於連續作戰讓自己太緊張了,現在再仔細想想,夜裡面發生的一切其實也沒有什麼反常的。雷學文自嘲的搖了搖頭,將腦海裡面的雜念全部趕了出去,然後他給手下的三個排下達了作戰任務。

    對面左中右三處的小高地,上面各有一台日軍的汽車燈,老樣子,部隊還是摸到迫擊炮的有效『射』程之內以後使用迫擊炮急速『射』,像這種沒有防護的汽車燈,挨上一發82毫米迫擊炮彈就能飛上天。

    「各排各自為戰!提高警惕!注意隱蔽!」

    根據所執行任務的需要,1連的武器裝備也得到了特別加強,三個步兵排每排擁有兩門82毫米迫擊炮和三支擲彈筒,重機槍沒有裝備,支援火力主要是靠捷克式輕機槍,步兵班的正副班長使用的都是花機關鎗。()

    差不多兩千米的距離,擲彈筒完全夠不上,三個排長的作出選擇完全一樣,都是帶上了兩個迫擊炮小組和兩個機槍小組外加一個步兵班。

    迫擊炮小組由5個人組成,兩彈藥手三個炮手,機槍小組則由3個人組成,正副『射』手外加一個彈藥手,再加上12人編製的步兵班,三個排都是派出了半數的兵力。

    雷學文帶著各排剩下的幾個步兵班在原地待命,他們的任務是負責給出擊的部隊把門。

    錢排長帶著他的這一路出擊部隊悄悄的朝著中路的日軍小高地摸去,每當日軍使用照明彈或者是打開汽車燈時,錢排長就帶著他的兵趴在野地裡面一動也不動。

    兩千米的距離,錢排長他們不用擔心挨到冷槍,即便是『射』程最遠的九二式重機槍在這個距離上『射』擊精度也會變得奇差,更不要說三八大蓋了,錢排長和他的兵現在處於這種日式步槍的『射』程之外。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暴露目標後找了日軍的炮擊,不管是迫擊炮還是九二式步兵炮都能夠輕易的夠著他們,所以在開炮之前,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行蹤。

    「張大慶!現在這距離有把握打中嗎?」

    每前進一百來米,錢排長就會重複提出這樣的問題。張大慶是錢排長手下的一名迫擊炮小組組長,也是全排裡面最好的迫擊炮手。這兩門迫擊炮能不能發揮威力,全得看張大慶的本事。

    在1排的前幾次行動中,張大慶的迫擊炮一共打了十二發炮彈,命中五發。如果在考慮到張大慶擔任了所有校準彈的發『射』,這實在是個很了不起的成績。用錢排長的話說就是,張大慶真是個天生的炮手。

    就在幾天之前,張大慶還是個步槍手,也不知道這小子從什麼地方得到了這樣的天分,居然在短暫的培訓之後變成了一名合格的炮兵,其實如果不是187師從鬼子那裡得到了大量的迫擊炮和擲彈筒,有沒有足夠的炮兵來操作,於是對全師官兵進行了選拔和培訓,沒準張大慶的天分還會一直被埋沒下去。

    聽到錢排長的問題之後,張大慶抬起右手的大拇指瞇著眼睛「觀測」了幾秒鐘,然後轉頭牛皮哄哄的告訴錢排長,已經進入了他的『射』程。

    錢排長聽了以後很高興,進入『射』程也就意味著他的部隊不用再冒險前進了。這樣的夜裡四處都是危險,能離鬼子遠一點總是好事。出發前連長說的那番話老是在錢排長的心頭揮之不去,現在搞得他也有些緊張起來。

    「好!那你快定好『射』擊陣地,定好了以後我讓機槍組佔領高處擔任掩護,咱們速戰速決!」

    「那邊的窪地就很不錯!前天夜裡咱們來過這裡,當時我就看上了那地方,把迫擊炮陣地擺在裡面是最合適不過了,機槍手可以佔領前面的小土包,火力可以覆蓋前面的一大片空地!」

    張大慶扛著迫擊炮炮身用左手衝著左前方一指,然後說了好長的一段理由。

    錢排長順著張大慶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小土包微微露出地面,邊上都是灌木叢,在小土包的後方,是一小片窪地,迫擊炮是曲『射』武器,藏在窪地裡面也不會受到小土包的影響,這張大慶的眼睛還挺賊。

    「行!你是炮兵專家,是主角,我聽你的!機槍小組,搶佔左前方小土包兩側的制高點,步兵班派幾個人插到前面去擔任警戒,再派兩個人到土包子頂上負責看彈著點,其餘的人跟我一起保護炮兵!」

    錢排長說完之後手一揮,1排的官兵便四散開去各自執行自己的任務。

    張大慶領著兩個迫擊炮小組貓著腰快步跑到窪地邊上,就在這時候鬼子忽然朝這片區域打了兩發照明彈,剎那間小土包邊的夜空被照得慘白一片,張大慶連忙壓低聲音吼道:「滾到窪地裡面去!快!」

    兩個迫擊炮小組一共十個人抱著懷裡的迫擊炮零件和彈藥箱滾進了窪地,窪地邊的灌木叢被人的身體碾過倒下了一片,好在有前方的土包子擋住了日軍的視線,沒有引來日軍的進一步行動。

    「奶奶的!這麼些破石頭,碰的老子一腦門血!」

    一名彈藥手在滾進窪地的時候受了傷,頭上被石塊尖利的邊緣化了道大口子,他捂著傷口靠在窪地邊上,然後伸手去摸腰間的衛生包,打算自己進行包紮。

    天空中的照明彈暗下來之後,錢排長帶著幾名步兵也衝進了窪地。錢排長一眼就看到了受傷的彈藥手,趕緊靠過去幫著彈藥手進行包紮。

    「被動,傷口挺深的,得紮緊點!」

    錢排長一邊用紗布往彈藥手的傷口上纏一邊低聲提醒著彈藥手要注意配合,這還沒開仗就產生了傷員,錢排長心裡面的那根弦開始約繃越緊。

    焦躁不安的情緒讓錢排長給張大慶下了新命令,錢排長希望迫擊炮開火前的準備動作速度可以再快一些。

    「這玩意可急不得!排長!得一步步來!錯了半點都不行!」

    這時拿著迫擊炮底座的副炮手已經將底座放到了地上,張大慶把他手中的迫擊炮炮管裝了上去,旁邊的另一名炮手則靠過去裝迫擊炮的支架。這三樣主要零件湊在一起,便組裝成了一門82毫米迫擊炮。

    「少貧嘴!好好瞄準!爭取第一發就命中!」

    錢排長打斷了張大慶的話,他不想再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奇怪的預感驅趕著錢排長爬到了窪地的邊緣,錢排長撥開灌木叢裡面的幾根植物,開始用目光搜尋著他派出去的那些士兵。

    兩邊的捷克式輕機槍已經架了起來,『射』手的偽裝工作做的不錯,可惜只是光注意了正面,唐團雖說是由100師調來的軍官訓練出來的一支精銳,但是經過數月的作戰,擁有老兵的比例也下降到了四成左右。錢排長的帶著的這支出擊隊伍裡面,就只有七八個老兵。

    不用問,那名顧頭不顧腚的機槍手一定不是和錢排長同時期的老兵。

    土包子前方的步兵錢排長沒辦法看見,不過從機槍手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來推斷,負責警戒的那幾個兄弟也應該是平安無事。接著錢排長又將他的目光投到了小土包的頂上,他需要和觀察迫擊炮彈著點的兩個步兵早點聯絡上,一會迫擊炮試『射』的時候,土包子頂上的兩名步兵可就等於是迫擊炮的眼睛啊。

    但是錢排長卻沒有看到土包子頂上的兩名步兵對他發出的信號做出回應,幾十米的距離,錢排長能夠比較清楚的看到窩在土包子頂上灌木叢裡面的兩個身影,對方沒有理由看不見錢排長。

    「娘的!非得讓老子親自走一趟!」

    錢排長右手握拳在地面上捶了幾下,然後口中罵罵咧咧的縮回了身子。錢排長返回到窪地中央立刻叫上一名步兵準備到土包子的頂上去走一趟。

    就在錢排長退回去之後,土包子頂上灌木叢裡面的兩個身影動了,如果錢排長看見的話一定會被嚇一跳,因為他的兩名士兵是直挺挺的朝著土包子的另一面滑了下去,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拖走了一樣。幾秒鐘之後,那片灌木叢裡面又出現了兩個新的身影,不同的是,似乎這兩個人的面孔是朝著窪地的方向。

    「長友中佐!這些支那兵真的選擇了下面的窪地作為他們的炮兵陣地,你全都料中了!真是太神了!」

    日語的對話揭示了灌木叢中這兩個人的身份,他們是第十師團偵察兵大隊的大隊長長友中佐和中隊長香川少佐,面對187師越來越肆無忌憚的夜襲行動,日軍終於做出了正面反擊。

    在小土包正面的灌木叢裡面躲藏著一百多名日本步兵,為了防止暴露目標,長友中佐命令這些日軍士兵在鋼盔上刷上了黑色的油漆,軍裝上插滿了稻草,就連露出來的五官,也被塗上了泥巴。

    這些日軍比錢排長他們早到了兩個多小時,長友中佐他們這些日本偵察部隊的軍官接到了他們的師團長磯谷廉介絞殺中國夜襲部隊的命令。

    在寬廣的日軍滕縣防線前面,還有十幾滯長友中佐他們相同使命的伏擊部隊,日軍為了給187師一個教訓,出動了他們所有偵察部隊和突擊隊。

    「香川少佐,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剛才從灌木叢裡面露頭的支那人應該是這支中國小部隊的指揮官!他的士兵沒有回復他的信號,這會讓他起疑心的。」

    長友中佐的這番話顯示了他作為一名偵察部隊中佐軍官的素質,由於事先沒有想到中國突擊隊的指揮官會派士兵到小土包頂上來,長友中佐只得命令他的士兵出手殺死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兩名中國士兵,就在長友中佐打算讓日本兵將兩具中國士兵屍體拖到隱蔽處的時候,一名中**官從窪地的灌木叢裡面露出了腦袋。

    長友中佐不可能去向屍體詢問中**官發出的訊號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不能立即命令部隊展開攻擊。在沒有解決掉中國指揮官佈置在兩側高地上的機槍之前,然後突擊行動都會付出高昂的代價。

    情急之下長友中佐決定利用中國士兵的屍體來混淆中**官的視線,長友中佐什麼都沒有,任憑兩具屍體一動不動的保持著他們原先的樣子。造成小土包頂上的中國士兵沒有看到他們長官的假象。

    長友中佐這一注押中了,從中**官縮回去時下意識做出的那個有些氣惱的小動作可以看出,長友中佐成功了迷惑住了中**官。

    「派出兩個狙擊小組盯住兩邊的中國機槍手,命令擲彈筒兵準備好,槍聲一響,一定要立即幹掉支那人的機槍!」

    「哈伊!中佐閣下!我這就去辦!」

    香川少佐倒退著從灌木叢裡面爬了回去,由一名日本軍曹頂上了香川少佐的位置。

    「支那人的指揮官很快就會上來,你最好能不開槍解決了他!」

    說完之後長友中佐也倒退著離開了這片灌木叢,接著另一名軍曹頂了上來,新上來的這名鬼子軍曹口中咬著兩把黑色的匕首,他將其中一把遞給了身邊的夥伴,然後騰出手從腰間取出了南部手槍。

    第一名軍曹一把按住了第二名軍曹打算打開手槍保險的手,同時口中低聲說道:「中佐閣下有命令,最好不要用槍!」

    新上來的鬼子軍曹笑了笑,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孔,一條巨大的傷疤沿著鬼子軍曹的鼻樑一直扯到了他的下巴,再加上沙啞的嗓音,這傢伙簡直就像個殺人惡魔。

    「最好不用並不是不准使用!殺人,用最簡單的方法最為有效!」

    第一名軍曹鬆開了他的手,遇到了這樣的瘋子,說得再多恐怕也不會有用。

    按照長友中佐的命令,日軍的兩個狙擊小組悄悄的繞到了1排的兩個機槍陣地側翼,佔據了有利位置的日軍狙擊手舉起了手中的狙擊步槍,然後從瞄準具裡面,套住了中國機槍手的頭部。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只要一動,子彈就會呼嘯而出!

    這時小土包下方的窪地裡面閃出兩個人影,那是錢排長和他的兵開始了行動。

    「支那人來了!準備戰鬥!」

    第一名軍曹發出了示警,灌木叢後方的阿南中佐朝著他的士兵揮了揮手,日本兵們從腰間紛紛取出了刺刀開始了安裝,槍栓拉動,子彈上膛,一場廝殺即將展開。

    錢排長貓著腰跑了一段之後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從他的腳下升起,錢排長知道這是身體發出的警告,前方有危險!沒有任何的根據,錢排長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這完全就是他的直覺,老兵的直覺!在戰場上滾得時間長了,老兵的鼻子能夠嗅出圈套,這便是老兵的價值。

    「臥倒!有敵人!」

    錢排長伸手猛推了一把他的士兵,然後端起花機關鎗朝著土包頂上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清脆的槍聲直接傳到了窪地中的1排官兵耳朵裡面,張大慶一把抽出他腰間的毛瑟手槍然後頂上了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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