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番外 千機鶴篇 文 / 懶語
看著手上破皮的地方，三歲的千機鶴已經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了。從他懂事開始就知道！
這個地方上千個孩子和自己都一樣，是沒有爹娘要的孩子。即使中間那個紅髮的美孩子也是，雖然這裡管教姑姑和教官對他態度恭敬，但是那個孩子也沒有爹娘疼。不同的是，他的地位特殊，這裡的人怕他。
千機鶴曾經偷聽到小夥伴的議論，說那個孩子紅髮黑瞳，是妖魔降世，所以大家都不敢和他說話。這個孩子和自己一樣是孤獨的！
或許是同情心作祟，鬼使神差地他抓起一塊今天得到的一塊小餅，「給，這是糖餅喲，你要不要嘗嘗？」他有些討好紅髮的孩子。
可是那個孩子沒有伸出手，只是冷冷的望著他。那目光就像冬天裡的冰塊，冷得他直打顫，讓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孩子的目光裡會有冰凍。等明白的時候，他才體會到那個孩子冷漠的心情。那天，孩子沒有接受他的好意，不發一言地離開了，他覺得有些無趣。
等到了四歲的時候，他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今天開始，你們吃得穿得就靠自己搶，搶到了就有飯吃，搶不到就餓著吧。」教官冷冷地盯著他們。周圍上千個孩子都和他差不多大，都還懵懵懂懂的，不太理解教官說得話。
但是接下來現實和生活終於讓他明白了什麼是搶。
那段日子饑一頓飽一頓的，有時他搶了別人的，有時也被別人搶。每天不管吃不吃飽，練武的任務一點兒也不會減少，有好幾次他餓得實在沒有力氣了。沒有力氣的結果就是被別人揍一頓。
「給你一點兒。」有一天，他又沒有搶過別人，餓得實在不行，就抱住水猛灌，以減輕肚子裡的飢餓。這時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站到了他的面前，笑容滿面地遞給他半個饅頭。在陽光明媚的春天，那個孩子就像個救世的小神仙，那個畫面一直定格在了他的記憶中。
他什麼也顧不上，從那個消瘦的孩子手中一把奪過那半個饅頭三口兩口吞了下去。
「為什麼要給我？」千機鶴疑惑地問。
「因為我想和你做朋友。」那個孩子理所應當地回答，「我叫小海。」
他那白晃晃地牙齒也留在了他的記憶中。
兩個孤獨的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成為了最好的朋友。在這群薄涼的孩子中能出現這樣純粹的友誼是難能可貴的。有了兩個人的聯手，他們的日子過得也不是太痛苦了。
「從明天開始，你們要好好表現，進入叢林以後，每個人搶得五塊腰牌才能出來。沒有腰牌的人就永遠留在裡面不要出來了。」三年後，教官面無表情地在孩子訓練過後宣佈了殘忍的一項決定。
聽了教官的話，千機鶴和小海兩個人相視一眼，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一次進去，天天在一起訓練的夥伴會少掉五分之一，也許，他們也會永遠地留在那黑漆漆的叢林中。
「將這幾枚匕首帶好了。」回到了屋中，小海遞給他武器，自己卻認真地拭擦著手中的利劍。
千機鶴不聲不響地將這些匕首綁在了自己的短腿上，也拿過自己的劍認真地擦起來。
「明天出發的時候將我做的護身衣戴上。」小海又交代。小海是個手巧的孩子，雖然只有八歲，但是在這殘酷的世界裡早就練就了什麼都靠自己的能力，所謂的護身衣，其實就是用荊條編成的短衣，能護住胸和後背，這是他們的秘密。
陸陸續續地，屋子裡又回來了其它的小夥伴。可是雖然他們住在一起，但是彼此是競爭的關係，所以，孩子彼此之間大多是冷漠的。
「怎麼，兩個又兄弟好了？」小托進來就開始冷嘲熱諷。小托是個陰沉的孩子，沒事有事的時候就喜歡找他和小海的麻煩，要不是這裡不允許私下裡打架，估計每次挑釁都會引起一場戰爭起來。
被挑釁得多了，千機鶴和小海已經能夠做到熟視無睹的程度。一拳打在棉花上，所以，小托雖然很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只是在心中又為他們添了一筆賬。
第二天清晨，他們就被拉練到山中那一片一望無際的叢林邊。「從這裡到第一座山結束就回來，時間十天。吃喝自己解決。」教官涼涼地說完，人就離開了。
千機鶴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竟然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紅髮的小孩子，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是那麼的倔強。那麼多人竟然就看到了他，千機鶴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看什麼？」小海發現他不專心出聲問他，「大家都開始往裡走了，你要小心。」
「嗯，你看那個紅頭髮的小孩。」千機鶴指著紅髮的孩子告訴小海。
「惡魔？」小海皺著眉頭問。「你認識？」
「嗯，以前見過。為什麼叫他惡魔？」千機鶴詫異地問，那麼孤獨憂鬱的孩子怎麼會是惡魔呢？
「傳說紅髮黑眼睛的小孩前世是惡魔轉世，你不要去招惹他。」小海警告他。
千機鶴雖然不明白，但是還是慎重地點頭答應了。
茂密的森林一望無際，古木參天。因為人煙罕至，所以這裡的野獸很多。他們這次的演練只是在一座大山上，只是這片森林的最外圍，他們還沒有資格進入內部。
就是這樣，進去第一天，他們就遇到了一頭大野豬。飢餓的野豬發起瘋來甚至不亞於一隻老虎，小海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頭野豬幹掉了。
肥壯的野豬本身就是豐富的食物，今天晚上他們不用挨餓了。
他和小海找了溪流將肉洗乾淨了，也不敢烤，怕引來其他大的野獸和夥伴，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他們願意見到的結果。只能將肉埋在地下用火悶。
「是你，朋友？」當他看到那個紅髮孩子忍不住驚叫起來，真是緣分，第一天大家就遇上了。
紅髮孩子冷著眼斜視他，「我給你送過甜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
「不過你沒要。我和朋友打了野豬，你要不要嘗嘗？」他熱情地邀請著。
小海皺著眉頭看著也不出聲，但是有些警惕地看著那個孩子。
還以為這個紅頭髮的彆扭小孩會像上一次拒絕他，沒有想到那個孩子竟然出乎意料地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熟肉，然後坐下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你們先睡，我來放哨。」小海主動先負起責任。
「那好，我們先睡了。」他歡天喜地，也不管紅髮的孩子同不同意，就丟給他一件披風，然後招呼他，「這裡被火烤過，暖和些，過來睡吧。」
這一次孩子沒有理他，自己背靠著大樹盤起腿閉上了眼睛。他又討了個無趣，但是也不在意，和小海說過晚安就躺在了暖和的地上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有幾個敵人來襲擊。他驚醒後和小海並肩作戰，殺死了一個，重傷了三個。好在他們有所防範，兩個人只是受到點輕傷。至始至終，那個紅髮的孩子都在睡，沒有過來幫忙，這讓千機鶴有些受傷。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驚心動魄，他們不時受到野獸和敵人的襲擊。雖然都被他們化解了，但是他們也很狼狽，可氣的是，紅髮孩子始終都是一個看客。
「給你。」千機鶴看著手中烤好的野雞肉，想到紅髮孩子這些日子的表現有些賭氣，本想不給他吃，但是看到他孤零零地坐在那裡又有些狠不下心，最後不忍心還是將烤好的雞腿扔給了他。
紅髮孩子還是老樣子，接過不聲不響地吃了起來。千機鶴覺得自己被他挫敗了，只得狠命啃著雞腿發洩心中的怒火。
「我們身上的腰牌已經足夠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去吧。」小海拉住他說。這些得來的腰牌都是被他們殺死的孩子身上得來的。
「可是他？」千機鶴不忍心。「諾，這兒有多餘的兩塊，你拿著。我們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三個。」
小海拉住他對他輕輕地搖搖頭。
可是好意並沒有被人家接受，紅髮的孩子理都沒理，將牌子丟進了水中，氣得千機鶴肚子疼。
「原來你們在這裡，還真是兄弟情深。今天遇上我們就別回去了，永遠地留在這深山中吧。」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千機鶴就知道是小托的聲音。他和小海抬頭一看，不多不少，小托和他的同伴足有六人。六比三，不，六比二，誰勝誰輸已經是一目瞭然。況且小托和他身邊的夥伴武功並不比他和小海差，今天是凶多吉少。
「待會兒要是有危險，你就自己跑。」小海偷偷對他說。
千機鶴瞪了他一眼，他才不跑了，小海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哪有朋友有難自己先跑的道理？
「沒你的事，你還是自己先跑吧。」雖然千機鶴覺得自己是在說廢話，就是不用他說，這個紅髮小子也會袖手旁觀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囑咐出來了。
「一個也走不了。」小托也是練武之人，看到了他們的口型，所以說出的話毫不留情。
小海和千機鶴沒有辦法，準備硬著頭皮應戰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將你們的牌子留下。」那個一直當啞巴的紅髮小子竟然開口了，語氣陰森可怖。
「就你，真是笑話。」小托和他的夥伴笑得猖狂。
可是沒有等幾個人笑完，那個紅髮孩子就出手了，小托和他的夥伴砰然倒下，他們臉上還保留著那得意的笑容。秒殺！小海和千機鶴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紅髮小子將屍體身上的腰牌找出來，人就消失了，連一眼都沒有看兩個石化的人。
「幸虧我們一直對他善意，否則死的就是我們了。」小海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千機鶴也在抖，那個孩子出手太快也太狠了，修羅也不過如此。
等走出了叢林，小海和他渾身都是輕傷，衣服也變得襤褸成了布條。
「主子要在你們中間選幾個伴，你們要好好表現。」回來三天後，教官在剩下的人中說，「這是你們的榮幸，好好表現吧。」
說完教官就退到了後面，這時小海和他就看到了從後面緩緩走來的那個熟悉的孩子，紅髮孩子。他見到那孩子的一剎那清楚地記得自己頭暈目眩的感覺，原來這就是他們的小主子，一生要盡忠的小主子。
教官從他們中挑選了一百名，他和小海也在其中，無疑，他們都是優異的孩子。
在主子身邊看起來光鮮，但是其中的苦楚更甚。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你們兩個還叫原來的名字吧。」現在他知道他們的主子叫夏侯呂，一個出生就被認為不詳的孩子。說實話，千機鶴有些同情他，出生再高貴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孤獨，連一個朋友也沒有，不像自己最起碼還有小海作伴。別得孩子都是按照編號叫的，只有他和小海有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們在主子的心中是不同的呢？
事實告訴你不是，也或許是。
說不是，因為他們一樣要和其他被選中的孩子一起努力，否則落後就會被淘汰的。說也許是，是因為在主子不高興的時候，只有他和小海能走進主子的屋子。
日子就在練功和學習中一天天地過去了。身邊被淘汰的剩下的孩子也越來越少。
在他十四歲時接受了第一單生意，殺的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個武者。那天小海擔心很長時間，小海比他大，已經接過幾單生意了，「要小心。」小海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夏侯呂，我接生意去了。賺了銀子給你買禮物。」他的主子更喜歡他和小海叫他的名字，這幾年他們都是這樣。夏侯呂卻什麼也沒說。
那天是他第一次接下生意，回來時傷痕纍纍，差點掉了命。「這是我給你和小海買的禮物。」他掙扎著從懷裡掏出買來的陶笛，微笑著遞給兩個朋友。
「你這傻孩子。」小海當時就是這樣含著淚說得，而另一個則甩了他的陶笛，滿眼都是冰，這讓他有些難過。
「他就是這樣，其實他更希望你能生龍活虎地站到他面前。」小海安慰他。這話千機鶴只當小海實在安慰他，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三個人的友誼就這樣不鹹不淡地保持著。
直到有一天魅宮遭到敵人的襲擊。魅宮所在的巍山連綿起伏，這裡古木參天，人煙稀少。沒有人知道這裡是魅宮的地盤，也沒有人知道這裡的山中到處都是市面上千金難求的螢石和寶石。
他們魅宮的人都是殺手，天天見到這些寶貝，但是沒有任何人當它是寶貝，因為沒有人敢背叛魅宮，誰都清楚誰也走不出這座大山。
敵人的襲擊太突然了，很多的精英全拉入山中集訓，總部留下的人不是太多。這些來襲的敵人也太強大了，留下來的人早就放出信號，可是擋不住潮水般的敵人。他和小海在混戰中全受傷了，死命地護住夏侯呂，夏侯呂身上也受了傷卻沒有退縮。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在混戰中他聽到小海的一聲慘叫聲，他心驚膽戰回頭一看，這一看讓他後悔終身，要是看不到這一幕該有多好呀。夏侯呂在混戰中竟然拉了小海為自己擋住了致命的一劍，那一劍直接穿過了小海的胸部。他急瘋了，一連殺了好幾個敵人到了小海面前。「別怪主子，好好照顧他。」這是小海最後留給他的話，卻讓他痛徹心扉。
襲擊以魅宮精英回來而告終，這時才知道魅宮出了叛徒出賣了這裡的信息，那個襲擊的人是江湖一個大幫派。兩年後最終被魅宮血洗了，那個叛徒的下場更慘。
這些都不是他千機鶴所關心的，自從小海去世後，他一次失去了兩個朋友，不其中一個只是他幻想的朋友罷了。
千機鶴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練武上，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笑容。
從此，他活在殺人和被殺的世界中，覺得活著一點兒意思也沒有。自從小海死去，他也不會找夏侯呂說話，兩個人在一起也是默默無語，幾乎就是兩個啞巴。
在他二十歲出任務時看到大街上人笑容滿面的樣子，忽然想起小海曾經在他耳邊說的話：要是有天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大街上就好了，當初聽到時他還笑話小海了。可是現在他站在這大街上看著芸芸眾生才體會到小海說話時的心情。
縱然現在千機鶴的大名排在了殺手榜的第一名，他也見不得人。
「我想離開魅宮。」完成任務回到魅宮後，他就跪到夏侯呂面前請求。
「知道這兒的規矩嗎？」聲音一如既往的無情。
「知道。」他斬釘截鐵。
夏侯呂招招手，後面的侍者就端來了一小瓶毒藥過來。他毫不猶豫拿起喝下去了，是那麼迫不及待。魅宮獨有的毒藥千機醉，當時要不了人的命，但是卻讓你痛不欲生半年後全身腐爛再結束生命。
哪怕只有一天的光明，千機鶴也非常的貪圖，所以他走的很決然。
毒藥的滋味果然不好受，第一次就疼得差點要了他的命，第二次讓他恨不得自我了斷了。而且很不幸，在他毒發的時候讓神醫谷外出遊玩的嫡孫玉流景給發現了。那個難纏的人竟然異想天開讓他做藥人。
好不容易獲得自由的千機鶴怎麼會答應他，一個不答應一個緊追不放，折騰了將近一個月。玉流景的武功也很高，身上還帶著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藥，那天正是他毒發的時刻，玉流景下手那麼狠，他就要支持不住了。
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輛馬車上跳下來一個小丫頭，雖然她穿得是男裝，但是他一眼就看穿了。可笑的是小丫頭竟然讓他做她的下人，真是好笑。「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人。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也先別急著拒絕，聽聽再說。」那個小丫頭笑瞇瞇地和他商討。
他不想聽，但是體力實在支持不住了，而玉流景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小丫頭不顧他的意願自顧自的講了條件，而他腦子不好竟然真得答應了。
看到神氣的玉流景也被那個小丫頭拐騙成功，他心中還有些得意。最起碼，要倒霉的時候還拉了一個墊背的人。
到了小丫頭的村子發現她還真得是個土財主，不過家裡還有幾個高手在。
這兩個高手被小丫頭整治得服服帖帖的，不是那種靠武力壓迫的屈服，讓他很好奇。在這個村子待了一段時間，他為了兌現自己的諾言幫那個叫蘇晚渝的小丫頭訓練了一批孩子，期間玉流景幫他解毒，就是那兩個老頭都被迫過來給他逼毒，讓他少受很多罪。他想就衝著這份情，他也會在這裡兌現諾言的。
這個家裡的人對人都很和善，過年的時候，蘇晚渝給他發了工資，那麼點銀子還不夠他喝頓酒的，可是這銀子是他賺來的最乾淨的錢。在背後他摸了好幾遍，原來這樣得來乾淨的銀子是這樣的幸福。當看到家裡的人在一起溫馨過年的場面，他冷漠多年的心忽然開始變得柔軟起來，看到那個幸福微笑的女孩子，他忽然找到了活著的意義。這裡就是他的家，誰也不能毀掉那個給他帶來家溫暖感受的家人。
有了目標，他的人生開始變得精彩起來。玉流景和後來的肖師父不愧是醫術高超，竟然能解掉他身上大部分的毒，這讓他很開心。這樣溫暖的生活多好呀，他不止一次想，要是小海還在的話，也會愛上這裡溫馨的生活。
他喜歡看到家裡所有人的微笑，喜歡看到田頭老農對他善意的點頭，也喜歡孩子軟軟地尊他千師父。這樣幸福的日子幾乎讓他忘記了從前那不堪的往事。
可是，當有一天他辦事回來看到夏侯呂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他的腦子轟得空白了。夏侯呂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拼了命也不會讓這個惡魔傷害到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他不是找你的。」晚渝輕輕的話語安撫了他，而夏侯呂竟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和他擦身而過了。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緊張、害怕到了極點。不過這裡的高手多，他才稍微放心。出乎意料的是，惡魔會那麼聽晚渝的話，還很粘晚渝。晚渝就像一個神奇的魔術師磨平了惡魔所有的騖氣。魅宮的宮主在千溪村書院做了一個老師，這個消息多麼讓人驚歎呀。
千溪村在晚渝的帶領下舉國聞名，這裡村民每天睡著了都是笑著的，幸福原來如此簡單。在晚渝的開導下，他也想通了，只要不傷害這裡的人，他也學著忘卻過去。
時間是把利劍，他竟然能和夏侯呂和平共處，為千溪村訓練了不少的人才。這些接受訓練的孩子是幸運的，蘇晚渝雖然在訓練他們，卻不像當初他和小海那樣沒有人性，而是將他們當做人才來培養的，可以看到這些孩子輝煌的人生之路。
轉眼間，小姑娘長大了，還娶了幾個出色的夫君，夏侯呂也是其中的一個姑爺。人生兜兜轉轉，沒有想到千方百計離開他，最後的結果還是逃不脫命運的安排。但是為了蘇晚渝，這個重視他，溫暖他的人，他覺得一切都值得。在婚禮上，蘇晚渝給他那個明媚的笑容讓他一輩子也忘不掉。
「乾爹，這些天我表現不錯，可以回去看娘親，看妹妹、看各位爹爹、看太爺爺太奶奶、看伯伯伯母看奶奶爺爺他們了吧？」千機鶴看著眼前這個和當年夏侯呂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有些感歎造化弄人，這小子哪裡有他老爹當年的冷血，簡直就是一個粘人精。「乾爹，可不可以嘛？」小人撒嬌。
「夏侯亦，能不能拿出男子漢的氣魄，再這樣妹妹可就不理你了。」玉子歆搖頭歎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還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裡面。
「嘿嘿，哥哥。回去我就告訴娘，你又淘氣了。牛場裡的小牛只剩下一口氣，你又拿它們做實驗了。」齊子息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幸災樂禍。
玉子歆對這種小人行徑表示鄙視。
「好了，都不要吵了，好好表現，好回去看小妹妹。要是時間久了，妹妹就不認識我們了。」大哥莫子涵拉架。小輩等人站在他邊上也點頭附和。
「大哥，我們也要好好表現，我們要早點看到妹妹。」最小的雲子痕和安子跡點得頭像小雞啄米。
「飯菜都準備好了，大家快來吃呀。」從門裡傳來一聲嬌弱的女聲，然後從走廊過來一個嬌美的女孩出來。「千大哥，再不去的話，飯菜就冷了。」
千機鶴看到眼前的女孩子，臉色稍微有些紅暈，「知道了。」他還是有些束手無策。這個女孩子叫流柔負責照料山中他的生活起居，算起來也是他的徒弟之一。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嬌弱的女孩子喜歡上了他，默默地為他付出。也不膩人，就在一旁照料著他的生活，讓他連拒絕的話都不好說。
「那個女孩子喜歡你，千大哥，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吧。生活中陽光的天氣還是很多的。」他的耳邊似乎還響起晚渝的話。
「不管你信不信，當年小海是他自己為我擋那一劍的。現在夏侯亦那麼喜歡你，你就當他的乾爹吧。」強勢的夏侯呂還是那麼霸道，於是他多了一個乾兒子。「我更希望你哪一天能有自己的孩子，小海或許也這麼希望吧。」幸福的夏侯呂第一次叫小海的名字，讓他愣了好久。夏侯呂這麼多年是拿他和小海當朋友的吧？當年的小海心中是明白的，才會捨身救主，臨走還留下了那麼一句話。被冤枉的夏侯呂不善於辯解或者是心中內疚不願意辯解，畢竟能成為他朋友的人也不多。
「哎呀！」流柔不知怎麼腿一軟就要栽倒在地。
千機鶴腿手比自己的心還快，流柔倒在了他的懷中。男子強悍的氣息吸進了流柔的胸腔中，她的臉刷的紅了。
「千師父，我娘問你們什麼時候辦喜事？我們還等著欺負你家的小弟弟了。不，最好生個小妹妹。」玉子歆一夥毛頭孩子伸出了腦袋，還擠眉弄眼的。流柔更害臊了，不知藏到什麼地方才好，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千機鶴，見他沒有生氣，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乾爹，我要小妹妹，不要小弟弟。」夏侯亦揮著小手興奮地說。
「恭喜千師父，村子裡的人都在等你們這杯喜酒，大家都等累了，我們只要回去就有很多村民在問。」連穩重的莫子涵都來湊熱鬧。
「還不去吃飯，下午別回去了。」千機鶴惱羞成怒，故意欺負孩子們。
一聽不吃飯不許回去，孩子們嬉笑著一哄而散。
「姐夫，我現在可以叫了吧。要娶我姐姐，可要準備足了聘禮，最好將你這麼多年的工資全交給姐姐。」流柔的妹妹流琴虎著臉說。
「去去。」流柔的臉都要滴血了。
「看，人沒被還娶走了，就向著姐夫了。姐夫，聘禮我們也不要，你趕緊將她抬回去吧。」說完，流琴做了一個鬼臉一溜煙跑掉了。
「千大哥，你不要放在心上。」流柔生怕他生氣了，小聲解釋。
「可是我放在心上了。」千機鶴板著臉回答。
「這？」流柔為難了，不知說什麼才好。
「下午我會對東家說，過些日子就讓她將我們的婚事辦了。他們有經驗。」他拉緊了流柔的手，「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流柔潸然淚下，這麼多年的等待值了。
「怎麼樣？我說千師父一定會同意的吧。」齊子息大叫。
「下午，不現在就派人告訴東家去。這麼大的好消息，喜事呀！」武氏拍著大腿的聲音。
原來那幫孩子根本就沒離開呀，流柔羞得一路小跑追出去了，遠處傳來孩子們哈哈大笑聲。
千機鶴站在陽光下，霎時間笑容綻開，誰說殺手沒有春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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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篇了，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提一提。我想在四到五月份再寫一部，有耐心而又支持的筒子到時請留意一下！再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