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 文 / 魚肉包子
然後隨著孟紹偉離開的時間越來越長,她開始有點害怕,四周各種動物發出的叫聲讓她陌生而緊張,實際上她是一個很怕小動物的人,不像妹妹喜歡動物,動物也對她產生親切感。
她總覺得樹林後有一隻隻黑黑的眼睛注視著她,研究著她,她緊張地回頭去看,眼睛又消失了,但是那種被窺伺的感覺依然存在,讓她全身的弦繃緊。
她站起來在瀑布邊來回踱步,他怎麼還不回來,還不回來?他去哪了?不會扔下她,自己跑回去了吧?不會的,不會的,她搖搖頭,他不會扔不她不管的。
但是她哪來的信心呢?她憑什麼篤定,他不會呢?她倏地停下來,仔細思索這個問題……
難道,她知道他並不只是貪戀她的身體,而是真心喜歡她?
不,怎麼可能,他那樣的惡魔沒有心,根本不懂怎麼愛別人。但是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生了根,在她的心裡纏繞。
突然樹林後傳來一聲長長的吼叫,啊!是狼嗎?顧心研抱緊自己,豎起耳朵,聲音消失了,過一會兒,吼叫聲又響起,好像就在不遠處。她緊張地四處張望,不期然,對上一雙深沉的眼睛,天啊!孟紹偉回來了,就站在樹林邊,直直地望著她。
她衝動地想跑上前去抱住他,但是馬上她制止了自己,她命令自己釘在原地,他是奴隸主,而自己只是他的奴隸,奴隸怎麼會擁抱她的主人!
她看著他一點一點向自己移動,她的心跳動得很厲害:「砰砰砰」,一下一下很用力。
終於來到她的面前,他威嚴地看著她:「你的身體是我的,你的心在你身體裡,它也是我的!」孟紹偉想明白了,不去管他到底是不是對她動了心,因為他不會讓她知道。總之他要囚禁她,把她當成他一輩子的情一人,愛上她,只會給她傷害自己的利器!
還是那樣霸道的宣示,顧心研早就該有心理準備的不是嗎?因為他身體裡就沒有尊重別人的因子。但是見到他,讓她很安心,一直擔心害怕的心放了下來。她睨了他一眼:「我餓了!」
真是敗給她,說出這麼煞風景的話,竟然說餓了。
背包裡有方便食品,麵包、三明治、香腸、牛肉、還有飲料,他把它們拿出來擺在石頭上,就像是野餐。
放鬆下來,顧心研還真是感到餓壞了,她不客氣地坐下來,狼吞虎嚥。
孟紹偉只拿了一罐飲料,看著她不淑女的吃相,說道:「八輩子沒吃過東西啊!」
顧心研嘴裡含著食物:「早上在老鄉家還沒來得及吃飯!」
「為什麼不吃飯?」
糟糕,顧心研暗叫不好,總不能說急著去看妹妹回來沒有吧。她一著急,吞嚥不暢:「咳咳咳……咳咳咳……」
孟紹偉趕緊拍撫她後背,又將手中的飲料遞過去,顧心研順了一口,好容易喘上來氣。
「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麼?」
顧心研拍拍胸口,差點咽死,她把飲料遞還給孟紹偉,孟紹偉順手放到嘴邊,也喝了一口。
孟紹偉不再說話,免得顧心研分心又被嚥著,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吃。
終於感覺到飽意,顧心研心滿意足地放下吃食,用紙巾擦擦嘴,孟紹偉默契地胳膊一伸,飲料遞過來。她很相當然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放到石頭上。
孟紹偉拿起來她剛放下的飲料,往嘴裡灌了一口。
已經吃飽的顧心研這才注意到兩人在分享同一罐飲料,嗯,好像有點太曖一昧了吧!就像間接接吻一樣。雖然真人嘴對嘴都親過了,但是這樣親暱的相處,讓她感到有點彆扭。
「吃飽了?」
「嗯。」顧心研也不看他,表情不太自然地開始收拾吃過的殘局,將垃圾收好,放在塑料袋中準備下山時帶走。
突然,孟紹偉神情緊張地說了句:「別動!」眼睛落在她的左側方。
顧心研一扭頭,媽呀,一條暗綠的青蛇正蹲踞在身邊,抬起三角的扁腦袋,嘶嘶地對著她吐舌信。
她本能地就要尖叫著撲到孟紹偉懷裡。
孟紹偉飛快地制止,作了個禁聲的手勢。
顧心研緊張得渾身冒汗,牙齒輕輕地打顫。快點啊!快點把它弄走,她在向他無聲地祈求。
孟紹偉小心翼翼地拿起旁邊的枴杖,輕手輕腳地接近目標,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挑一拋,利索地將蛇飛出,撲通一聲,蛇落入水中。
孟紹偉將嚇得瑟瑟發抖的顧心研摟在懷中:「好了,已經脫離危險了。」
顧心研半邊身子都軟了,仍是驚魂未定:「真的沒了?」
「真的沒了,都掉水裡了。」孟紹偉輕輕拍撫她,然後又笑道:「怎麼這麼膽小,平常看你跟我吵架很厲害嘛!」
「是蛇,當然害怕!」顧心研不理他的嘲笑,緊緊依偎著他。
「還是條毒蛇。」
「你怎麼知道?」懷裡的小臉抬起來,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如果剛才咬了她,啊!那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從身上的花紋還有頭的形狀就能分辨出來。剛才我救了你一命!」厚實的胸膛發出低沉的笑聲。
她直接忽略掉最後一句,問他「你怎麼能分辨出來是不是毒蛇?」不是故意嚇唬她
吧?
「在美國上學的時候有一陣子迷上戶外探險,遇上蛇是常事。」
很難想像他會做那麼危險的事,畢竟像他的那樣人應該很惜命,大集團的企業少東嘛,未來事業的接班人,有個閃失豈是鬧著玩的。
孟紹偉望著懷中嬌柔的女體,像隻貓咪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裡,他吻吻她的發心,閉上眼睛嗅嗅她秀髮間好聞的氣味,好一會兒,他調侃:「還上不上山,還是就這樣抱著?」
顧心研火速彈開,可惡的男人,總是提醒她主動抱著他,要不是因為毒蛇,誰稀罕抱他。她率先拿起枴杖向山路進軍。
孟紹偉跟在後面低聲地笑,緊隨而上。
傍晚,他們在山頂的一塊空地安營紮寨,共賞夕陽落山的美麗景色。白天耀眼光亮使人不能直視的太陽此時像一個喜慶的紅色氣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漸漸西沉。
天邊的雲彩染上太陽的霞光,絢爛多姿,如夢似幻。讓人想起北宋詩人王禹偁的名句:萬壑有聲含晚籟,數峰無語立斜陽。
他們靜靜的不出聲,欣賞這大自然的美景:「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
嗯?是問我呢?顧心研好奇地抬頭看孟紹偉,見他盯著天邊,若有所思,並沒有看自己。
「嗯………!」顧心研默默地想了想:「也不算有什麼夢想,很實際,就是希望早點長大,幫助媽媽減輕負擔,她老人家身體能夠健康,然後妹妹學業有成。」
哈,孟紹偉輕笑。
「你笑我?」被他取笑,早知道不跟他說了,她知道她胸無大志,其實不如說她從不幻想,她只想踏踏實實過好日子。
孟紹偉認真地看著她:「不是取笑你。」
「那你為什麼笑?」
「你很了不起。」
什麼邏輯,嘴上說,很了不起,表情卻在笑,分明就是取笑。顧心研不再理他,繼續欣賞美景。她猜想,他問她有什麼夢想,禮貌上她應該回問一下他的夢想,但是她才不好奇,他那樣的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用說什麼夢想不能實現。
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只剩下天邊一片紅彤彤的。漸漸的雲霞散去,天從淺藍變成寶藍最後變成藏藍色。星星馬上就要登場了。
「進帳篷吧!天已經涼了。」的確,山間晝夜溫差很大,白天很舒適的溫度,在太陽落山以後變得冷起來。
「你先進去,我還要再等一會兒!」顧心研瞅著那個狹小的帳篷,想到要和他共處一個晚上,就沒來由的緊張,他們倆個除了那次她累壞了,睡在他的公寓,還沒有共處一個晚上過。
看見她眼中的畏懼,孟紹偉有點惱火,她就那麼討厭和自己在一起嗎?「來不來隨你,感冒了可別找我。」
顧心研挑了挑眉,又生氣了,這個男人喜怒無常。
見他鑽進了帳篷,她掏出手機拔打「線人」的電話,但是山頂竟然沒有信號。哈,這是什麼情況,在半山腰還有的。唉!明天一定要設法親自去一趟藍房子。
「給誰打電話?」不知什麼時候孟紹偉站在了身邊。
啊!顧心研嚇得手一鬆,手機掉到地上。
孟紹偉更疑心了,今天幾次趁他不在,她拔電話,到底是跟誰聯繫?而且看她嚇得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彎下腰撿起手機,顧心研趕緊上去搶:「還給我。」
孟紹偉不動聲色地還給她,想查她手機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進去吧!」
這一次顧心研乖乖地鑽進了帳篷。
帳篷裡空間很小,因為剛才的行為有點心虛,顧心研感覺更不自然了,她率先躺倒,閉上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