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136 文 / 魚肉包子

    孟紹偉在她的對面坐下，在這樣豪華的餐廳，一道像樣的法國菜起碼需要兩個小時，他們點過餐後，孟紹偉握著顧心研的手，溫柔地凝視著她：「說吧！今天有什麼事，為什麼請我！」

    顧心研深情地看著他，感歎自己何德何能會擁有這麼優秀的男人，進餐廳的時候，她就發現很多女人都將愛慕的眼神投向他，以女人的視角看，他長得不是特別英俊，但是粗獷而男性化十足，魁梧的身材，寬寬的肩膀散發著力量與激一情。

    他舉手投足流露自信，炯亮神氣的眼睛，加上稜角分明的下巴，他正是那種在公共場合輕易便能攫住女人目光，而他自己的目光卻不輕易跟隨誰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卻深愛著自己，他的柔情只為她，他的溫柔只為她，她能感到周圍女人嫉妒的眼光，她有多麼幸運，她怎麼忍心讓他受一點點傷害。

    「怎麼不說話！」他輕輕將她耳邊滑落的一綹秀髮別到耳後，她今天很反常，她一定是有什麼事，他瞭解她。

    「先吃飯嘛！」顧心研撒嬌，想到說了之後他會發脾氣，她突然有點害怕，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哪怕是最後一點浪漫也要抓住。

    前菜的冷盤是海鮮清湯果凍，再加上嫩煎鰈魚肉，搭配的是白葡萄酒，顧心研端起酒杯，對他動情一笑：「為我們的相愛」。

    她很少提到什麼「喜歡」啊！「愛」啊之類的詞，孟紹偉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輕輕和她碰杯，笑道：「你沒有什麼陰謀吧！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有什麼陰謀，我可不是一頓飯可以打發的！」

    顧心研心虛地一笑，避開了他的逼視，她望向五十五層的窗外，從這裡看城市的夜景真美，璀璨的燈光，閃爍的霓虹，好像是另一個夢幻的琉璃世界，使她失去了現實之感，就像她和孟紹偉的感情一樣美麗得撲朔迷離，不像真的，她收回目光，笑問他：「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第一眼」

    「說慌！」

    「沒有說慌，真的，我見你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不過當時第一個感覺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卻是個不擇手段的拜金女！」

    顧心研撇撇嘴：「那後來呢？」

    「後來啊」，孟紹偉笑道：「後來我雖然被你吸引，但卻是不得不把你當個問題處理掉，當時為弟弟的事弄得焦頭爛額！」

    顧心研嘟著嘴：「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信任我！」

    孟紹偉想了想：「我的心從一開始就是信任你的，只不過我的理智被現實蒙蔽而已，所以一方面忍不住靠近你，另一個方面又想盡辦法不被你吸引，活得很累，很辛苦，所以你現在可要對我好點啊！」

    顧心研假裝生氣拍了下他的手背：「到底是誰吃的苦多，你還敢要求我對你好點，你才應該補償我呢？」

    「我現在對你不好嗎？」孟紹偉醇厚的嗓音深情款款地問她，她今天晚上是這麼美麗，坐對他的對面，對她撒嬌、對她發嗲，他恨不得她吃進去的每一口食物都是自己。

    他的眼睛好深邃，他的眼神好飢渴，好像餐廳一下子轉換了氣氛，顧心研心跳加快，她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麼？那無言的火一辣注視令她雙腿發軟，膝蓋無力，他只是一個眼神就可以迷得她迷得渾身癱軟，毫無招架之力。

    「我們回家吧！心研！」孟紹偉再也受不了，他受不了只能看著她，卻不能抱她。

    顧心研慌忙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天啊！她剛才被迷惑得甚至忘記了正事，她臉色緋紅，為自己羞愧：「還沒吃完！」

    「改開我們可以請大廚到我們家做！」孟紹偉心急地拉起她的手站起來。

    「不行」，顧心研堅決地釘在高背椅上：「我還有話說！」

    「回家說！」

    「不要」，顧心研語氣柔軟，但是目光堅定，在公共場合，她知道，孟紹偉還不會怎樣發飆，要是回了家，她完全控制不了他，如果他再做美男計，也許投降的那個人就是她。

    孟紹偉賭氣地又回到座位，就像個吃不到糖果生氣的孩子：「你想說什麼？」

    顧心研緊張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吞嚥了一口，但是太著急，被嗆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孟紹偉輕輕幫她拍背：「讓你回家說嘛，不聽話！」

    顧心研拿雪白的餐巾擦拭了擦拭嘴角：「你坐好，我要說了！」

    「這麼隆重，是什麼事！」孟紹偉到對面坐好，不祥的預感又升了起來。

    看著孟紹偉專注的幽深眼神，顧心研突然窘住了，腦中一片空白，來時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全亂了套。

    「說啊！」孟紹偉催促她。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混亂的思緒中顧心研衝口而出，說出來她就發現錯了，不是這樣的，她第一句不是想說這個。

    但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在孟紹偉心海炸開了鍋，他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看著他瞬間受傷的臉，顧心研慌忙解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是真的分手，我愛你，永遠愛你，只是先分開，不見面，不聯絡，然後再結婚！」

    「你到底在說什麼？」孟紹偉又生氣又迷惑。

    「就是分開五年，再結婚」，顧心研越說聲音越低，她也覺得自己說得非常讓人費解，而且看他的臉色，她變得越來越沒有底氣。

    孟紹偉看她心虛的表情，

    倒是鎮定了一些：「為什麼要分開五年！」

    「那個，那個，五年之後如果我們還相愛，就結婚！」顧心研答應了孟父，她不會說出來這是他的主意，她不能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我問你為什麼要分開，我要你說原因，發生了什麼事！」

    顧心研被他一嚇，腦子更亂了，她平常在他面前很神氣的，從來不這麼膽小扭捏，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於他的影響，所以她先嚇得語無倫次，亂了分寸，提前想好的說詞全忘了，就像說慌被逮住的小孩，慌亂中想到什麼說什麼？「我想考驗你對我感情！」

    孟紹偉耐著性子：「心研，別開玩笑了，我們的感情這些年被考驗得還不夠嗎？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從哪兒冒出的念頭要先分開五年！」

    顧心研被問急了：「反正我就是要先分開一段時間！」

    孟紹偉簡直氣爆了，他以為經歷這麼多，他們的感情已牢不可破，而她竟然對他有所隱瞞，連原因都不說，想分開就分開，就像吹氣一般，完全不把他的感受放在眼裡，她是這麼反常無常，任性殘酷，他的身體像被鑿穿大洞，充滿的全是對她的氣憤。

    但這裡是餐廳，他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發脾氣，他抽出香煙，點燃了一根，強迫自己鎮靜，不再跟她說話，也不看她，她真是他的天敵，他根本掌握不住她，捏了怕碎，鬆手又關不住，這些年他被她攪得暈頭轉向，而她竟然還是自由的，想走就走，想到她要離開，他感覺就像有人忽然剜走他的心。

    看他陰晴不定的臉色，隱忍不發的脾氣，顧心研非常難受，還不如在家裡告訴他，讓他罵，讓他發洩出來，她覺得胸口像塞著塊大石頭，她把一切都搞砸了，當他抽起第二根煙時，她終於忍不住說道：「我們回家吧！」

    孟紹偉狠狠地擰滅煙蒂，站起來，故意走得急又快，將顧心研撇在後頭，他氣她，也氣自己。

    回程路上，他們都不說話，顧心研不時偷描孟紹偉，更加忐忑不安，回到家，孟紹偉走入屋內，用力甩上門，發出「砰」地一聲響，震得顧心研打了一個哆嗦，她心亂如麻，備受煎熬。

    她上前，拉住孟紹偉的手臂，乞求地望著他：「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還這麼說！」孟紹偉回頭瞪她，語氣惡劣。

    顧心研瑟縮了肩膀，她很委屈，她也不願意和他分開，一分一秒也不願意，但是她答應了孟父，這是為了他們能夠永遠在一起，同時她又很心疼，心疼他受到的傷害。

    孟紹偉抓住她的肩膀，臉色凝重：「告訴我，你只是和我鬧著玩的，你不是真的！」

    顧心研低下頭：「對不起！」

    孟紹偉一拳擊在她後面的牆上，他徹底爆發了：「告訴我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和我分開！」

    顧心研哭了，她抱住孟紹偉：「因為我愛你，因為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只是五年的時間，用五年換我們以後的一輩子，紹偉！」她痛哭失聲，緊緊抱著他：「我愛你，我愛你，請你答應我吧！」

    「要麼就永遠在一起，要麼就分開，如果現在就分開，以後再也不會見面，我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孟紹偉將顧心研拉開他的懷抱，對她大吼：「你以為我的心是什麼做的，它不會痛嗎？」

    顧心研哭得淚眼朦朧：「我知道你很心痛，我也很心痛，你不要拒絕我」，她掙扎著又偎進他的懷抱：「我不想和你分開！」她緊緊摟著他的腰，將他的胸膛哭濕：「我沒有想過和你分開，分開是為了以後能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