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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陳少的身世(八) 文 / 涅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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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一步的踩下沉重的步子,李忠義還是步向了墓碑,走到了墓碑前站定了身,望著冰冷墓碑上那張早已刻在他心靈深處的笑臉,眼中忍不住的湧出了淚水,人像被雷擊似的一動不動,只是默默留著淚,思緒忍不住的漂浮起來:懶

    「李忠義,這樣吧,我教你中文,你教我韓語,然後看誰聰明學得快,都是黃皮膚的人就不該再說英語,而且,老是用英語交流不爽!」

    「李忠義,你知道嗎?我發現我中邪了,中邪懂嗎?就是鬼上身了,鬼上身也聽不懂吧,哎,就是入魔了,呵呵,因為,我發現,我竟然喜歡上你了。」

    「李忠義,說好吧,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吧,要不,我吃虧點,以後我跟你回韓國行了吧,知道你是孝子,又是什麼家族的長子,所以,我去做長媳婦去,反正我四海為家,也剛好不想再見到我那老弟,怎樣?喂,你別發傻,我在求婚呢,快說,yes和no

    !乾脆點!」

    「李忠義,我—懷孕了,你要做爸爸了,喂,什麼表情呀,呵呵,觸電啦?」

    「李忠義,不用去了,你一定搞不定的,你不要回去,我有預感,你一回去我們就再見不到了,所以,你別回去,我無所謂名分,我只要有你,別讓我一個人,我很怕,求你,不要回去,好嗎?」蟲

    「李忠義,我只能送你到這裡,如果真的不幸被我言中,記得我們的愛情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不管怎樣,遇見過你,已經是我的幸福,我很幸福,所以,我會等你,永遠等你。」

    過去的種種頃刻湧現,他曾那麼堅定的相信,他能帶給她幸福,只要他用力爭取一下,反正他已經做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寧願不要宗孫的身份,也要和她和孩子在一起,即使眾叛親離,所以,他必須回去一次,這是他的義務。

    可是,他輕視了宗家的勢力和狠心,也不曾料想母親會用自殺來威脅他,當他親眼看見母親手腕的血一顆顆的滴落,看著她義無反顧的求死之心,他徹底輸掉了一切的堅持,輸掉了他自己的承諾,輸掉了信用和他自己的未來。

    現在老母親已經去世了,而自己終於被長老們同意來上海見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為什麼竟然只能看見這座墓碑上的她的笑臉,這是對他的懲罰嗎?李忠義忍不住的怒斥老天,一切錯都在他自己,為什麼要去傷害她,為什麼!

    渾身顫抖著,李忠義突然稍稍轉身,對著正東方的方位行了個大禮,跪下後毫無顧忌的將頭碰觸到了地面,然後起身,四個方向都行了這個大禮。丫丫和陳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是看著他嘴裡唸唸有詞,最後,他跪倒在了墓碑前,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錦盒,取出了一對金燦燦的戒指,一枚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另一枚就放在了她的墓碑上,然後終於再忍不住,伏在了墓碑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陳少立刻衝了上去,一把推開了他,還一把拿起那枚戒指,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在他抬腳要踩扁戒指的頃刻,丫丫及時的拉住了他,拚命將他向後拖了幾步,才挽救了那枚戒指:

    「縭,你別衝動!」

    「丫頭你走開,我忍不住了,這個人竟然敢拿出戒指來羞辱我媽,這算什麼,啊?你說他這算什麼?」

    聽著陳少的吼叫,丫丫也覺得李忠義這個舉動確實很過分,人都死了,這個求婚式舉動算給誰的安慰呢?是做給陳少看還是安慰他自己,或者說是欺騙他自己,好讓他安心嗎?

    撿起了地上的戒指,李忠義直接用英語開始說話,聲音相當的渾厚和磁性,表情卻依然悲傷:

    「這對戒指是我很早就買了,當初當我的母親用自殺來威脅我妥協時,我和宗家那些長老交也交換到了一個條件,我可以為了宗家犧牲自己的幸福,去完成形式上和身體上的結婚,但是法律登記並不登記,婚戒也絕不帶,因為那是我唯一可以為jane做的事情了,我為她堅守了我的愛,這些年我始終只愛她。今天我終於的償心願能和她一起戴上戒指,我想用水泥永遠把這枚戒指封存在這個墓碑上,而我的戒指永遠不會再取下,直到我死後帶進墳墓。陳少,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是希望你能諒解我,從此後,每年我會在上海定居,一直陪著她,我會經常來看她。」

    「不需要,她根本不寂寞,不要你陪,她活著的時候就沒有提起過你,所以,現在,她依然有我,不需要你。」

    「是呀,李伯伯,你要回來定居?那你現在的妻子呢?你的那幾個女兒呢?你是不是又一次的自私了呢?既然,你已經在若干年前妥協了,那麼就該繼續下去,你為伯母保留了這份愛,珍藏了這對戒指,今天,你的心願達成了,就好了,我相信伯母已經看到了你的真情,她的在天之靈一定也獲得了安慰,即使沒有愛,你也有你的責任,你的女兒有權利享受你給於的愛,我和陳少很不幸都是在缺失一半愛的狀態下長大的,我們都知道那份遺憾,所以,請不要再親手製造悲劇了。陳少已經有我,伯母也一直會有我們在守護,你可以放心的回國,如果你想念伯母了,再回來就是了。」

    「再回來?這一次,如果不是利用了宗家長老要規勸陳少的機會,或者我這輩子都無法離開韓國,所以,我不能回去,一旦回去了,我就再見不到她,是,你說的不錯,我有責任,有義務,但是我已經付出了我的30年,那麼剩下的三十年應該是可以讓我自己支配的,不是嘛?我想用我最後的生命來贖罪,我要守護在她的身邊,最後和她葬在一起。」

    這次,丫丫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就連陳少也一時說不出什麼,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親身父親再一次將戒指顫巍巍地放在了墓碑上,再一次跪下身,再一次的凝望著母親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留著眼淚。

    不想打攪李忠義的癡情,也擔心在發愣中的陳少又會忍耐不住再次找李忠義麻煩,丫丫還是毅然挽著陳少的胳膊把他帶出了墓園,帶回了海邊的別墅。

    站在花園內,遠處的大海一陣陣咆哮著,陽光依然明媚,映得海水灰色中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幽藍。

    「為什麼那麼幫他?」

    「啊?」

    「為什麼帶走我,讓他有時間和那女人獨處?」

    「我只是不想你再衝動和他吵或者和他打架,其實,我說真話,我感覺這個韓國伯伯也蠻可憐的,看著他那麼傷心,實在有點不忍心,縭,一切的事情等明天或者以後再說,今天就讓他和伯母單獨相處一下吧,好嗎?」

    「我說不好還來得及嗎?可憐?他可憐,那墓地裡的那個女人呢?她那20幾年過的就不可憐?幸好那個單細胞動物大腦結構簡單,經常能為自己找到開心的理由,一個人就把我帶大了,還硬撐著把繼承在她手裡的事業用雪白的方式擴展著,證明她完全是純白的。其實我知道,當她開始賭氣,用自己的人生賭氣時,她早已經不具備幸福的權利,她已經為過去這一小段人生賭上了一生這個賭注。可惜她輸了,所以,她那20幾年其實過得也不幸福。她總表現出不記得自己的兒子還有一個男性的家長,總是在人前笑的白癡狀,可是,她心底的痛和傷口從來就沒癒合過。所以,我才更狠,這個男人憑什麼又回來?他根本就該永遠消失,他甚至都沒有資格花去30年來恕罪。」

    「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答應我,你會用真心回答我。」

    「什麼問題?」

    「你先答應我。」

    「我從來對你只會用真心,說吧,別矯情了。」

    「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媽媽,現在你又愛上了我,這是兩種不同的愛,並不衝突,但是,如果我們就是不能相容,你的媽媽堅決反對你和我在一起,她有她的理由,她堅守的理由,或者這個理由對我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可是,你媽媽卻覺得很原則,甚至不惜傷心你的叛逆寧可用死來威脅你離開我,你會放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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