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 回老家 文 / 木離力

    青鸞盤旋在她上空，滿意地點點頭，「這孩子最大的優點就是容易專神，雖然成天腦子裡都想著些事，卻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好多根基不錯的人，輸就輸在不能專心入定上。」

    「呼……」，青鸞緩緩對著可欣的臉上輕輕吹送靈氣。

    可欣在禪定中感覺到有股鮮靈的溫涼之氣吸從鼻間進入，包裹著熾熱的能量在體內流動，頓時難受之感減淡許多。

    「孩子太小。經脈太狹窄。」青鸞不得不幫她拓寬一些穴脈。一股青白的氣流包裹著一股股白色的熾流在她體內快速流動。

    可欣體內的氣流由平緩變得快速，像海水擊石一般，沖打著某些部位，雖然澎湃，卻很痛快。

    「好。很好。這霽月花露薰息法，還真有效！」青鸞幫她打通了兩個要緊的穴位。效果快預想的還要好。也許過些天就能為她突破。

    青鸞停止傳送靈氣，深呼吸幾下，輕聲吩咐：「再做一個大周天。」

    ***

    「太太。你沒事吧？」馮媽媽上樓後，聽到在太太屋裡傳來極輕的啜泣，輕輕敲了敲門。

    屋裡安靜下來，再沒有聲音。

    馮媽媽在屋外站一會，步子輕輕地進了對面的一個房裡。

    朦朧的夜燈下，可欣睡得正鼾。

    馮媽媽檢查了一下紗窗是否緊嚴，夏夜蚊蟲多，好在普華山上夜裡清涼，不需要開空調，可以睡得舒爽。

    出了可欣屋裡，在走廊上又站了好一陣，確信太太屋裡一直安靜著，方才下了樓。

    「媽媽有事！」

    可欣感覺馮媽回了樓下的保姆房，坐起身，下了床，悄悄打開房門。

    樓上的房間圍繞空中花園布列，樓頂有一大片采光琉璃頂，西北兩面通風，南北兩面各有六間屋子。

    外面雖然安靜無聲，可欣卻感覺到媽媽此時心情極度痛苦。

    躡手躡腳走到媽媽的門外，兩手輕輕扶著把手，將耳朵悄悄貼在門上偷聽，裡面十分安靜，一不小心，門輕輕地開了，屋裡沒有反鎖。

    屋裡燈光昏蒙，窗戶前有一團明亮的光，媽媽向著大玻窗，仰面靠在高背椅上，從門縫處剛好看到她的側面，眼角淚光隱隱。

    媽媽在哭泣？

    可欣心裡一沉，母女連心，同樣的悲傷漫延上來。

    「嘟嘟」，外面傳來車子回來的聲音。

    爸爸今晚去應酬了，這時才回來？

    樓道上的一個掛鐘指在兩點十分上。

    很快隱略傳來爸爸進了樓下大廳的聲音。可欣連忙藏到兩隻大盆景後。

    秦楠步子極輕地上樓，悄無聲息地走進大臥室，被莊文月的情景一驚，語氣十分心疼：「你又在擔心爸爸？」

    莊文月雙手掩面，輕輕啜泣起來：「晚上成叔來電話說爸爸的病情復發。我準備明天帶可欣回老家去。」

    「明天讓我安排好公司的事，後天我們一起回去吧。」秦楠的語氣變得沉重。

    「公司現在不是在和巨陶談合作嗎？你走得開身嗎？」

    「唉……晚上我剛和巨陶分公司的張經理談好合作的初步協議，現在公司處於轉型的時候……要不我把你們送到大裡山，就回來？」

    「算了。你還是好好看著生意。我帶可欣回去，待爸爸的病情穩定下來，我們就回來。」

    「文月。不是我說你。爸爸只有你一個女兒，年紀大了，又有心臟病和哮喘，你應該多陪陪他。公司的事你別擔心，有我在！還有可欣的教育，你別學那些市井之婦，非要給她從小就培養什麼，別人家那麼培養孩子，是怕孩子將來長大了沒本事難以生存，那是沒辦法的事。現在的孩子從小就負荷重重，實在可憐。還是讓可欣再快樂地玩幾年，將來等她大些，懂事些，再看她喜歡作什麼，有目標的培養，才能皆大歡喜。」

    「你快去洗浴休息吧。我給你拿衣服。」

    屋裡的談話結束，很快浴室裡傳來輕微的聲音。

    可欣躡手躡腳爬出花園，回到床上，輾轉反側，思索著爸爸說的那番話。

    前世爸爸媽媽對她放任自流，她的功課不太好，媽媽只是注重她的性格培養，在學業和能力上根本沒有花過心思。這一世媽媽為什麼會想要從小培養她各方面的能力呢？

    巨陶是國際陶業巨頭，莊氏實業下面有個陶業分公司，陶業是莊家最早發家的根基，可是現在要跟上國際化陶業發展，莊家原來的設施和技術太顯落後，秦楠和莊文月就有尋找靠山合作的想法。莊氏與巨陶的接觸，差不多就是可欣四歲時開始，一個只有二億家底的小企業，要想與國際巨頭真正合作，並不容易，這一談就是十幾年，直到可欣二十歲時，莊氏在陶業方面出了新技術，才與巨陶真的建立了合作關係。

    不過，明天能去大裡山，那邊森林茂密，群山綿延，比一直呆在家裡好。青鸞說要打開霽月天的秘境才能找到天材地寶，可欣覺得既然當初媽媽能在密度森林得到月光寶石，說明這世上某些地方還是有神奇可尋，沒準別的地方還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呢。

    「大裡山那麼大，資源豐富，生態原始，沒準會有所收穫的。青鳥，你說是不是？」

    青鸞並沒有回答可欣。

    它一定又沉浸在讀書中吧。可欣嘴角微翹，青鸞怕自己沉睡太久，對一些的記憶太模糊，再弄錯信息，拚命地讀書。

    可欣不由一笑，真正是讀書解惑呀。

    四歲的身體容易乏困，可欣想著想著就睡著過去。

    「欣兒！我們今天去大裡山看外公！」

    早上七點，莊文月搖醒沉睡的可欣。

    可欣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粉面含笑看著媽媽，發覺她的眼圈有點淡青色。

    莊文月看到女兒粉雕玉琢，滿面光彩的樣子，心裡舒慰不少，抱著她親了親，卻是沒發現她昨晚也睡得少的秘密。

    可欣昨晚在霽月天修煉過，雖然睡得少，但睡眠質量十分地好，所以一睜開眼，便覺精力充足，精神滿滿，騰地一下翻身下了床，高興地跑進洗手間，讓馮媽伺侯梳洗。

    天虹市在中東地帶，大裡山在南部的南桉省邊緣。

    當天下午，莊文月帶著可欣就到了南桉機場，外公派了司機顧勇開車接應她們。晚上八點才到了大裡縣郊莊家的私人別墅裡。

    莊家的別墅弘大地座落在大裡山中部的山麓下，原來這裡是莊家的老宅，十年前莊庭楓將這裡作了擴建，別墅後面保留了青瓦老牆的舊宅，新宅與舊宅間有一片花園，整座園子用漂亮的石牆圈圍。因地理位置高於大裡鎮，所以遠遠地就看到黑暗中有一片氣派的光明處。方圓一帶沒有不知曉莊家別園的。

    因為莊庭楓是本地人，親朋好友眾多，所以莊家富有引人注目，卻也平安無事。

    車子開上到一道山嶺上，大鐵門一直大開，門邊站著四個穿黑布褂子的精壯漢子。

    「顧司機回來了？」

    莊庭楓養了十個保衛。上前問話的是四十歲的汪保衛，他是莊庭楓身邊的老保衛了。

    「是的。」顧司機輕按兩下喇叭，逕直把車開進大門。

    「就在這裡下。」有通向宅子的車道，可是莊文月喜歡走一段步行道。一回到這裡，抑鬱的心情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