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1 意外的收穫 文 / 木離力
「師傅。我把北冥石給弄丟了。」金尤佳醒來，身在一座木屋裡，桌前坐著一個美貌的女人，從床上跳下來跪在她面前泣不成聲。
女人烏髮披背，臉色蒼白，左手課滿紗布，右手將她拉起來，聲音沙啞，「是我的錯，不該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看守。」
「謝謝師傅救我。」金尤佳記得突然被人推下崖，身上壓著很大的重量，因為驚亂，摔下山崖昏迷過去。
「你的力量變強了，所以你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去沒大事。只可惜你作戰經驗太差，忙亂中不太善於應對。不過對方能夠把你打下崖，也非等閒之物。」女人眉頭緊鎖，仔細詢問昨夜浮崖的事。
金尤佳哭著細細將經歷說一遍。
女人怔怔地看著屋外參天的樹木，喃喃道：「那兩小子只幾天時間就變得這麼厲害？竟然能打敗吸收過北冥石之力的你？而且他們真的能蔽靈，連北冥石都照不出來？這麼說莊可欣的能力不只顯現的那麼點，她是故意將靈根顯露出來，麻痺我們？」
「師父和大衛呢？」金尤佳有種奇怪的感覺，從未見過師傅這麼憔悴過，也很少有事能打倒堅毅強勢的師傅。而且突然來到森林中的小木屋，一定是師傅敗給了莊可欣，視線落在師傅的左手上，顫抖地伸出小手輕撫，女人將手一縮，低喝道：「別碰！」
金尤佳嚇得一抖，情況似乎十分不妙。
「麗景山莊已經化為粉塵。你師父亡於其中。」女人淡然地說。
師傅和師父之間到底是好還是壞，金尤佳一直無法肯定，此時終於有了結論，師傅和師父之間其實是不好的，不然師父死了，師傅不會一點悲痛都沒有。
「那大衛呢？他去了哪裡？」金尤佳小心地打聽。
女人嘴角一咧，露出個奇怪而難看的笑，「袁大衛偷到東西竟然失蹤了。尤佳，你看吧。這世上的人就那麼不可信。他一定去了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等著他師傅會合。」
金尤佳眼中掠過困惑，「他逃得開師傅的法眼？」
女人笑容變化，眼神變得柔和，「我一直讓你用懾心術控制他，現在你可以把他找出來的。」
金尤佳盤坐到床上，雙手結印，閉目唸唸有詞，眼中的兩丁紅光突然聚往眉心，陡然睜開雙眼。一頭微卷的頭髮直立起來。指著左手面道：「大衛就在這片森林的西北面。離我們大約有五十里。」
女人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你吸收了北冥石的能力，懾心術更強了。」
「我們去捉大衛嗎？」金尤佳小心地問。
「不。我們是去找大衛！他現在應該很需要我們的幫助。」
女人恢復了溫柔，令金尤佳心裡一鬆。還好師傅對大衛一直比較疼愛，對他好像不算壞，師傅一直比較喜歡小孩子。
兩人攜手走出小木屋，外面帶著深秋的寒意，秋風吹得她們的長髮在空中飛舞，女人拿出兩道風符貼在二人背上，身子向上一縱，兩人向西北面飛去。
西北面的巖洞裡，少年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淚水滾滾，嘴裡喃喃，「師傅！師傅！」
丁蒙山臨死前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把自己的死亡告訴了心愛的弟子。隨後主腦信號消失。
師傅中了莊可欣的暗算，死得悲慘。師母見死不救，還雪上加霜，一下打碎了師傅的身體。智能主腦肯定落到師母手上了，如果它只是遺落在麗景山莊，不會沒有一點信號，只有有人將它關閉了，才會信號消失。莊可欣肯定不知道師傅腦中裝有智能主腦的事，這事只有師母清楚。
旁邊放著疊好的紙箱。少年瞟一眼它，這東西，只有師母才解得開其中的玄機。
還有昨晚去醫院劫持莊文月時，竟然中了莊可欣的暗算，中了怪毒，此時全身痛得鑽心蝕骨，冷得如陷冰庫。
一種熟悉的感覺漸近。眼前和心中浮起金尤佳的樣子，寒冷和痛苦小一些，略有一絲暖意。
轉念又陷入寒意，想到師母和師傅之間表面恩愛，最後師母的行為太絕情。現在師傅死了，自己這點本事在師母眼裡不算什麼，師母會怎麼對自己呢？
「師傅。如果師母真的那麼絕，將來我一定不只殺一個莊可欣！」在袁大衛心裡，最愛的是外公、舅舅和師傅。丁蒙山是外公費盡心思才為他找到的師傅。
「大衛。」外面傳來尤佳淒切的呼聲。
「尤佳」，大衛身子動了動，沒有向外挪。
「大衛」
這是魔鬼的呼聲還是神的援助？袁大衛其實支持不下去了，轉頭看著洞外的光明，視線漸漸模糊。兩道身影，一高一低從洞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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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天的崖洞裡，青鳥打開水晶球的光芒，感歎，「妖婦的手段厲害呀。竟然把北冥石放在水晶體內。」
可欣思索道：「他們離開天虹了？水晶球上沒有他們的身影。」
青鳥把北冥石從水晶中吸出來，一塊五角印石浮在空中，散發出純淨的白光。
青鳥翅膀一招，印石落在翅尖上，捧著翻看幾下，發現石頭缺了兩個角，驚道：「怎麼缺了個角？難道被妖婦吸了？」
這就是北冥石？可欣歪著頭仔細打量一陣，突然想到，「金尤佳突然變強，會不會是吸了它的力量，所以正好缺了兩個角？」
「有可能。」青鳥同意。
「這會不會影響以後開啟秘境？」可欣擔憂地問。
青鳥翅膀一拍，書案後的琉璃牆映出個七星陣，北冥石射向最上方的孔位，孔洞放出一束刺眼的白光。
「應該沒有影響。」青鳥笑道。
「還差六個星石。」可欣盯著七星陣，眉頭微蹙，要找到另六顆恐怕一年兩年都不可能。得到北冥石純屬僥倖。
「我們去看驅魔蟲。」
竹林中，一棵竹枝上，被結界圈著的驅魔蟲，已經從一丁白色變得全白，由蚯蚓大變得有拇指大。像個胖胖的蠶寶寶一樣在啃竹葉。
「才一天就長大了？」可欣驚喜道。
「肚子這麼大？」青鳥一驚，注視它一陣，激動道，「我們實在好運！這是一隻母蟲，肚裡還有小蟲子！」
「那就表示我們會不只一條驅魔蟲？」比意想的多，總是好事。可欣高興得拍拍手。
「不過可能得等兩天才能救炫炫了。正好這兩天我再造點東西。駱雲輝應該快有消息了吧。」青鳥揣測道。「你把那幾小子招進來修煉吧。現在妖婦和袁大衛重創，依妖婦的本事，應該不會滅亡，水晶球上有個黑月標記，她可能是黑月門的傳人，所以我們得準備著隨時等她來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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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庭楓和可欣站在普華山半山上，眺望著遠處已成廢墟的麗景山莊。
「麗景山莊毀了。」莊庭楓的手在衣袖裡忍不住得瑟，怎麼會一夜之間發生這樣的奇事，房屋樹木保持本來的形態，隨風一吹，化為灰塵。六具木乃伊般的枯萎屍體埋在塵中。一夜之間麗景山莊成為天虹市的懸疑之地。
雖然憎惡秦楠，可是他已死。十年前，秦楠和莊可欣在裡面舉行了婚禮。這裡曾是他的期望和期待。
或許當初我錯了。莊庭楓不心疼宅子沒有了，心疼流失掉的歲月。
如果當初我不執著地將文月嫁給秦楠，或許大家都不會有悲劇。
眼角有顆淚。老人倔強地將它吞回去。
「外公。其實這裡毀了也好。至少金尤佳不會再住在裡面。」可欣小聲地安慰老人。
老人笑一笑，握著她的小手，「我只是擔心少了個熟悉的地方，以後讓你媽媽如何恢復記憶。」
「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年？」可欣半笑著問。
老人仰頭看天，「真的有一點。當初如果知道麗景山莊會成為如此凶險的地方，我絕不會同意把你媽媽安置在這裡，並在這裡生下你。一切都是我的錯。」
可欣笑容收斂，「不！不是你的錯！是命運！既然這裡結束了，那麼不好的命運都結束了！駱叔一定很快會有好消息來。錢一到帳，我們還清債務，就把媽媽接回老家。依我看錢是身外物，翻案什麼的沒有意義，而且現在阿威都死了，所有秦楠的幫兇都死了，要再查出線索很難，不如放下此事。我們以後過自己安靜的日子。」
莊庭楓驚異地看著這個才自己肩頭高的孩子，她竟有這樣的心量和胸懷？
「外公。以後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好，才是真的好。」可欣搖動他的胳膊，帶著幾分乞求，「你看麗景山莊這個樣子。我們不必擔心受過冤曲。所有作惡多端的人，一定都會受到報應！」眼神堅定地投向遠處的廢墟。
黃樹光在一旁心中一震，昨早的新聞登出麗景山莊的事，為什麼這麼巧？昨早上可欣和立翔一大早從外面回來？
麗景山莊頻頻出事，而且一次比一次驚天動地，這一次連著房子全部毀滅。
可欣是怎麼做到的呢？
黃樹光撓一下頭，看著淡定無求的女孩，難道她真是神仙轉世？
嘟，手機響起，可欣連接通。
「可欣。狠爺有消息了……」對面傳來立翔的驚喜聲。
可欣吐一口氣，「有駱叔消息了？我們馬上回家！」
莊庭楓笑了，果然沒看錯駱雲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