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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 但是 文 / 浮生六夢

    慕容衡對夏沫體貼又照顧,對跪在地上的一對夫妻卻視而不見,快晌午的太陽,照在人身上,很快便沁濕了衣裳。

    夏向魁有心開口,無奈那六皇子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只顧著給霜白擦汗,偶爾還和霜白交頭接耳的說說話,壓根兒沒瞧過他一眼。

    大夫人就更加沒有地位了,當朝皇子在此,就算開口也輪不到她,只能等夏向魁開口。

    跪在地上的夏怡雪抱著玉如意,兩隻膝蓋疼痛一片,早就巴不得起身了,只可惜,那位高貴的主兒一語不發。

    心疼母親,有心求情,卻見母親不動聲色的衝自己搖頭,只好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

    夏沫不由得對慕容衡又是一片感激,這傻子,也不怕得罪夏向魁,要知道,夏向魁可是手握著京城的咽喉,倘若他日有急事進出京城,萬一夏向魁記仇,這事情豈不就辦不成了?有道是寧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向夏向魁這樣的小人,除非一擊讓他斃命,否則,得罪他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怕夏向魁真的會對慕容衡將來使絆子,夏沫還是替他求了情,「殿下你看,我父親還跪著呢…」

    慕容衡一臉無辜的側過臉來,看了看跪在太陽底下的三個人,摸了摸耳朵,「他跪著關我何事?」

    「…」這廝就是故意的,好麼?

    夏沫很是無語,看來這傻子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傻,至少還知道替自己報仇呢!

    不過,她還是得替他著想才是,夏向魁畢竟是朝中大臣,萬一這話傳到皇帝耳朵裡,慕容衡要怎麼辦?

    夏沫搖了搖慕容衡的手,「父親年邁,殿下應該體諒一下老臣…」

    慕容衡這才努了努嘴,極為勉強的道,「好吧…」

    「夏大人,夏夫人,請起吧…」

    夏向魁跪了這麼許久,腿已經酸麻,好在有下人扶著,才不至於在慕容衡跟前失了儀態,大夫人和夏怡雪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能藉著丫環的力量站穩身形。

    大夫人朝著梅媽狠狠瞪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誰叫你把他也帶來的?!」

    梅媽好生無辜,看一眼大夫人,極是可憐,「夫人,他要來,老奴怎敢攔著?」坑史介號。

    大夫人認命的捏了捏眉心,無力的揮了揮手。

    夏怡雪抱著那玉如意,看了看母親,又看看父親,低聲問:「娘,這事還要不要說了?」

    這邊正商量著,那邊夏沫開了口,她早就知道這夏怡雪不是什麼善茬兒,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用這如意做了借口。

    既然是這樣,索性我今天就滅了你,省得你再惹事生非!

    「大夫人,父親,五妹妹,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曬這大太陽麼?」夏沫吃準了夏怡雪不甘心,不等他們商量完,便準備先發制人。

    夏沫這話說出來,一旁的慕容衡伸長脖子也望了過來,「你們說找白白有事,到底是什麼事?」

    「快些說完,我還要和白白去玩兒呢!」

    夏向魁甚至連掩飾都不掩飾了,直接露出一副鄙視的嘴臉來,夏怡雪更是覺得好笑,朝著夏沫怪異的笑了笑。

    「不…」夏向魁剛想說話,夏怡雪已然先他一步站了出來,捧著那柄玉如意來到夏沫跟前,冷冷一笑。

    「姐姐早上的時候說這如意是你從三娘房裡發現的?」

    夏沫知道這丫頭不到黃河不死心,索性也不推辭,只是點點頭,「是。」

    夏怡雪一聽夏沫說「是」,腰桿子立刻直了直,「很好,只要你敢承認就好!」

    「我只問你,這如意怎麼會在你房間裡出現?它為什麼不去別的院子裡,單去你這霜苑?」

    唉…

    夏沫在心底輕歎一聲,這樣的小把戲真的有意思麼?栽髒陷害,也不怕被揭穿!

    不過,這戲她還是要陪著夏怡雪演下去的,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它自己長了腳跑到我這霜苑來呢!」

    「再者,也許它喜歡我這霜苑,覺得我這院子比別處乾淨呢!」

    夏沫這話一出,無疑是說夏怡雪的房間不乾淨,今天早上的一股邪火還未消退,如今聽夏沫這麼一說,頓時惱羞成怒。

    「夏霜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誰不乾淨了?哪裡不乾淨了?」

    夏怡雪說到最後,已然要跳腳了。

    「我有說你的房間不乾淨麼?」夏沫覺得這人好笑,她只說自己的房間比別處乾淨,就引得夏怡雪又急又跳的,這麼沉不住氣,這遊戲可才剛剛開始呢!

    「我只說自己的房間比別處乾淨,你自己硬要往上套,是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腦子不好?」

    慕容衡則是在一旁笑的歡,「白白,你好厲害,我覺得那個人比我還笨…」

    夏怡雪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了,有心想要罵慕容衡,一旁的沈青狠狠瞪她一眼,嚇得她急忙把話又嚥了回去。

    這會兒她就像是站在獨木橋上的人,前有狼後有虎,實在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時才應該聽爹的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夏霜白較勁。

    可事情已然到了這處

    地步,再後悔,還來得及麼?

    強行嚥下那股邪火,靜了靜心神,把玉如意捧到夏向魁跟前,「爹,這是今兒個一大早三姐姐送到我房裡來的,她說是有人把我這如意放進了三娘的屋子裡,誰知道是真是假?」

    「我倒覺得是三姐姐看上了我這樣東西,特意叫人來偷去的,偷走以後又想著不好出手,這才又假惺惺的給我送了回來,還說是不知道的人放進了她的房間裡。」

    夏向魁有心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無奈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那個慕容衡會陪著夏霜白一起來?

    倘若是夏霜白一個人,誰管東西是不是她拿的,只管將她抓起來,交由官府辦理就是,可眼下多了一個護著她的人,那慕容衡是傻,可沈青卻不傻,單是看他佩的那把長劍,便知道此人身份非同尋常。

    夏向魁沒敢直接給夏沫定罪,而是堆起笑容看了看夏沫,「霜白呀,你說這東西不是你拿的,可得把證據說出來…」

    大夫人也跟著道:「霜白,別以為有六皇子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你說的與事實不符,你爹一樣可以把你送官辦理,到時候,可就不是在家裡那麼簡單了。」

    「我可聽說,一進衙門,有罪無罪,先打二十大板…」

    這是連騙帶嚇啊!

    夏沫才不怕她,微微一笑,「讓大娘費心了,這麼小的事,不用去衙門,霜白自然可以解決。」

    看了看跟著自己來的丫環,「去,把杜鵑找來…」

    那丫環應著下去了,不大會兒,杜鵑便跟著過來了。

    杜鵑頭上包著紗布,後頸部好大的一個包,站在那裡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把自己的後頸給夏向魁和大夫人看。

    沈青也上來瞧了瞧,「嗯,傷痕與杜鵑姑娘所說的完全吻合!」

    他這一聲不要緊,夏向魁原是想說霜白胡說的,這一下再也說不出話來。

    倒是大夫人還冷靜些,「也許,打暈杜鵑的那人是霜白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找人假冒的呢?」

    絲…

    這大夫人還能再厲害一點兒麼?

    夏沫笑了笑,「大夫人說我找人假冒那個人?」

    「可是杜鵑瞧見了她的樣子呢,據杜鵑說,是個女人…」

    夏沫說到這裡,刻意不再往下說了,那個人既然能這麼容易的找到玉如意,只能說明一件事,她對夏怡雪的房間太熟悉了。

    很有可能這個人就是夏怡雪房裡的人。

    至於她栽髒給自己的目的,夏沫還沒有想明白,或許是想夏怡雪和自己反目?

    又或者只是為了讓自己早晨出現在夏怡雪的房內?

    如果兩個目的都有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更好找了。

    夏怡雪卻是冷哼一聲,「既然瞧清她的臉了,為什麼不敢指認她?」

    「爹,把整個夏府的丫環都叫到這裡來,讓杜鵑指認!我才不信她說的話是真的!」

    夏向魁立刻吩咐下去,「去把所有丫環都叫過來…」

    不等夏向魁的話說完,夏沫便打斷了他,「不必!」

    「這人就在春發閣裡!我之所以不讓杜鵑說出來,是怕那人報復杜鵑,如今,杜鵑身上有傷,倘若再出個什麼意外,我可經不起,不過,我相信那人會主動站出來承認的。」

    些語一出,莫說是夏怡雪,就連大夫人也驚了一下,下意識的把自己身邊的丫環都看了一遍,眼睛微微瞇起來。

    如果真的是從春發閣出來的人,那麼這件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夏怡雪更是氣得不輕,指著夏沫的鼻子大罵,「你胡說!怎麼可能?」

    「如果我春發閣裡的人想要陷害你,又怎麼會僅憑一個如意?」

    夏沫也懶得同她多說,「你不必急著跳出來澄清,所謂清者自清,我會叫這個人自己出來領罪的。」

    慕容衡見她站起來,急忙也跟著站起來,把油傘往夏沫頭上又推了推,「白白,這裡一點也不好玩,我們去別處玩吧…」

    夏沫只好好言安撫他。

    好在慕容衡比較聽她的話,幾句話下來,他便安靜了。

    夏沫看向夏怡雪,「實不相瞞,在我霜苑的窗戶外頭有一排不知名的花,叫夜來香,這種花只在夜間開放,原本呢花是無毒無害的,只不過我在其中加了一味藥,它便成了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起先,我只是用它來驅蚊蟲,但是後來我發現,如果有人曾經從它的身上蹭過,便會產生出一種毒素來…」

    「那種毒隨著花瓣汁沾在皮膚上,不仔細看的話永遠看不出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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