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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0章 想多了 文 / 浮生六夢

    夏沫受制於人,不得不跪在那裡,卻始終沒有低下自己高貴的頭,「七殿下說這話的意思,小女子不明白,小女子只是在沁水園的時候見到百姓生活潦倒,這才想著他日若是能見得著能說上話的人,必為他們說上一句話,根本不受任何人挑拔。

    不知道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定要我拖一個人下水麼?」

    看了看慕容琝有些扭曲的臉,又道:「只聽說過後宮和待罪之人不得干政,霜白一非後宮,二非待罪之人,更非別有居心之人,不過是見百姓日子難捱,替百姓說句話而已,不想,在七殿下這裡竟然也成了受人指使!

    赤子之心,人皆有之,愛家愛國,人之常情,敢問七殿下,愛護皇上是愛國,那愛護百姓就不是愛國了麼?」

    慕容仲離一直沒有開口,他在試探夏霜白,若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一定是處變不驚有過人之處的,這麼點小事,必難不倒她,且不妨看看她的性情如何,若是個能擔得起大任的人,倒也不愧是慕容仲離的女兒!

    不過,看這情景,這丫頭的確不愧是慕容家的女兒,泰山壓頂不低頭,倒真是好樣兒的!

    尤其是最後這一句「愛皇上是愛國,愛民就是不愛國了麼」,讓他不由得生出那麼幾分感慨來:生女當如夏霜白!

    慕容琝被人戳中心思,當下便惱了,衝上前來,伸手便要去抓夏沫的頭髮,「你這刁婦,本殿下念你年幼無知,定是受了別人蠱惑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特意給你一次機會,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說本殿下要你拖人下水?!

    我讓你拖誰下水,你就拖誰下水了?」

    慕容衡急忙衝過去,上前抓住了慕容琝的手臂,沒讓他碰到夏沫的頭髮,咧開了嘴就大哭起來,「七弟,不要打白白…」

    「不要打…」

    慕容琰急忙跪下來,朝著父親深深叩了一個頭,「父皇,霜白她年幼,又是赤子心性,見到百姓生活貧苦,這才說了逾矩的話來,請父皇念其一片誠心,又是替黎民百姓著想,恕她無罪吧…」

    慕容琝卻是一怔,輕笑著摸了摸慕容衡的臉,「我的好弟弟,你瞧我什麼時候要打她了,我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慕容琝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微笑。

    夏沫則是看向皇上,學著慕容琰的樣子,深深磕了一個響頭,「皇上,霜白所言,句句發自肺腑,拳拳之心,無愧天地,毫無半點妄議朝政之心,您若是不相信霜白的話,大可以到民間走一走,看看百姓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相信皇上是一代明君,定能分得出霜白是不是妄意為之,必不會為難我這樣的小女子的…」

    「大膽!你這是想罵父皇是昏君麼?」慕容琝還想說什麼,慕容仲離卻是輕輕揮了揮手,「琝兒你退下…」

    慕容琝心有不甘的瞪了夏沫一眼,悻悻退下去,跪在地上的慕容琰卻是舒了一口氣。

    慕容衡急忙跑過來,把夏沫從地上拖起來,「白白,我父皇他最好的,不會怪你的,快起來…」

    慕容仲離多打量了幾眼夏沫,這個丫頭還真是不怕死,這樣妄議朝綱的話都能說的出來,若是沒幾分膽識,又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愧是慕容仲離的女兒!

    他還沒有認為回她,又怎麼可以這樣讓人為難自己的女兒?

    「父皇!她這是…她這是…」慕容琝已然急得說不出話來了。

    慕容仲離卻是輕輕合了合眼,「此事朕心中已有定論,你們…都下去吧…」

    壓制著夏沫的士兵朝著皇上行禮後,便匆匆退了下去。

    皇帝的眼神仍舊落在夏沫身上,即便是跪著,腰桿子也挺的那麼直,彷彿這天塌下來也壓不彎她的腰一般,若是我宮裡頭的兒女都如你這般,做夢都要笑醒了。

    夏霜白啊夏霜白,我該如何讓你叫我一聲父親呢?

    「霜白,你且起來吧,朕恕你無罪…」

    夏沫急忙叩頭,「謝皇上。」暗地裡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好在這位皇帝陛下是個明白人,若真是聽了那慕容琝的,給自己扣上那麼大一頂帽子,莫說是自己了,只怕連娘都逃不過,整個夏府裡的人都被拉去過一遍堂,難免不會扯出些其他的事來,到時候,叫慕容琝得了把柄,豈不是把刀遞給別人駕在自己脖子上?那還得了?!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慕容仲離難掩激動之情,忍不住朝著夏沫就伸出了手,「霜白,你到朕跟前來。」

    夏沫福了一福,才輕聲道:「是,霜白遵命…」

    看到自己的女兒就站在自己身旁,慕容仲離更是不能自已,平復了好一陣子心情,才漸漸恢復如常,緩緩道:「你們都下去,朕有話與霜白單獨說…」

    所有人都退散開來,就連慕容衡,也被慕容琰拉走了,榭亭裡只剩下夏沫和皇帝二人。

    夏沫吃不準他要跟自己說什麼,又不敢逃離,只得壓低了頭等著。

    眾人一走,慕容仲離又不說話了,弄得夏沫站立不安,這老皇帝搞什麼?有話就趕緊說,這樣一直吊著我,我很難過的,好不好?

    不過,她又不敢得罪這位**oss,因為這個封建社會裡,她的小命就在這老爺子的一句話之間啊,她還這麼年輕,可不能就這麼死了,這樣死的多冤那!

    皇上不說話,出

    出了榭亭,只是沿著湖邊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夏沫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好在後面小步跟上。

    要不說君心難測呢,這當皇帝的心啊,比女人心還難琢磨,真不知道他一直這樣走是什麼意思?陣歡尤圾。

    其實,慕容仲離想多了,他覺得夏霜白應該是他的孩子,只可惜,他這一廂情願的走火入魔了,之所以留下她,無非就是想和她多相處一會兒,哪怕什麼也不說,只是這樣走走路都好。

    走了好一陣子,眼瞧著日頭爬上了最高最毒的時候,夏沫熱的滿頭是汗,可那位老爺子倒好,愣是一聲沒吭過。

    媽呀,嚇人也不帶這麼嚇得!

    實在是不想走了,夏沫朝著皇上便跪了下去,「霜白做錯事請皇上懲罰,只是這日頭毒辣,萬一傷了龍體,民女的罪過就更大了,還請皇上體諒霜白一片苦心…」

    這話是夏沫斟酌了好半天才說出來的,每個字在舌尖上都滾了好幾遍,就是怕再出錯,這回,該是過關了吧?

    「哦…」

    慕容仲離淡淡的應了一聲,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是有些毒辣了,女兒家身子最是嬌弱,朕送你回去吧…」

    呃……

    皇上要送她回去?

    夏沫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慕容仲離的臉被放大數倍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才回過神來,

    杜鵑聽她說了這事,比她還覺得難以理解,支著腮,看著正躺在吊床上看書的小姐,左想右想怎麼都覺得不對,「小姐,要杜鵑說,皇上他該不會是…」

    見她思來想去抓耳撓腮的樣子甚是可愛,夏沫也不看書了,把書放在一旁,歪著頭看她,「該不會是什麼?」

    杜鵑哼唧半天,還是沒敢說出來,「奴婢…不敢說…」

    夏沫從吊床上下來,手指戳了戳她的頭,「死相!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明白?!」

    「你不就是想說,皇上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杜鵑忙不迭的點頭,朝著夏沫豎起大拇指,「小姐就是聰明,連奴婢想什麼都猜得出來。」臨了,又摸著頭朝夏沫「嘿嘿」笑了兩聲。

    夏沫朝她冷哼一聲,「你想多了…」

    杜鵑擠了擠眼睛,把夏沫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一臉疑惑,「難道說皇上他老人家眼瞎了?」

    「這麼大個美人兒他不喜歡?!」

    知道她怕癢,夏沫揚起手就來戳杜鵑的腰,「你個蹄子,再胡說我就把你許配給沈青!」

    杜鵑臉一紅,忙撇嘴,「才不要!」

    主僕二人鬧騰了一陣子,累了便躺在床上,夏沫望著屋頂上的房梁,不由得想起慕容琝。

    這個人,確實有些難對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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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琝一回到夏向魁給自己安排的房間裡,便叫了貼身侍衛穆長更進來。

    穆長更一襲深色衣衫,腰間掛著寶劍,恭敬的朝著慕容琝施了一禮,「殿下,您找屬下?」

    慕容琝慢慢坐回床榻之上,手中的折扇扔在身旁的繡枕上,一雙眼睛上下轉個不停,「長更,你對夏府瞭解多少?」

    「這…」穆長更有些弄不明白主子的意思,猶豫了一下,才道:「回主子話,長更今兒一大早就在院子裡轉了,這夏府著實大,院落又多,一時之間想要摸清楚還真是不容易,需得再花些時間才可。」

    慕容琝點了點頭,把折扇拿回掌心裡,把玩著扇柄上的流蘇,「如果我讓你晚上偷一個人放到我的房間裡來,可有問題?」

    穆長更愣了一下,「殿下這是…」

    慕容琝卻是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你只管說能還是不能!」

    「那得看是男人還是女人?會不會武功?」穆長更如實回答,其實他這位主子心思最是難測,明明他是笑著的,卻能一劍刺破別人的喉嚨,明明手在拭著劍上的血,卻又能笑的如花一般燦爛,主子問這話,莫不是看上了男人?

    「女人,不會武功!」慕容琝丟出了答案給他。

    穆長更在心底鬆了一口氣,「自然可以,只不過,不知道主子看上了夏家哪一位姑娘?」

    「夏家三小姐--夏霜白!」

    穆長更眉尖一挑,「是!屬下這就去辦,今夜子時之前,一定將人帶到!」

    說完,轉身便出了房門,一路往霜苑溜躂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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