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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文 / 浮生六夢

    稍過了片刻,便有一條黑影從紙窗裡跳進來,推了推床上睡著的夏沫。

    「三小姐…」

    無人應他。

    那人當下便拿出準備好的錦緞,將床上的人兒包起來,往肩上一扛,翻出了夏沫的窗外。

    黑影手腳很快,幾個起起落落,便終於停在了慕容琝的跟前,將人放回床上,「殿下,人帶來了…」

    慕容琝打開包起來的錦緞仔細看了看,果然是他想要的人,終於露出一抹微笑,「做的很好,你父親的事,自有本王替他兜著,叫他收斂一些,且莫再造殺孽!」

    「是!」穆長更朝著他跪下,磕了一個響頭,「謝殿下。」

    因為沒聽到主子要自己退下的命令,所以穆長更一直跪著沒敢動,「主子還有吩咐?」

    慕容琝有些擔憂的望了他一眼,「是有吩咐,可是這時機卻是要掐得準準的才行,你行麼?」

    穆長更稍稍愣了一下,卻還是道:「請主子吩咐。」

    「你先起來吧。」慕容琝淡淡的揮了揮手,「你要做的事就是把門給我守好了,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你就說夏家三小姐不見了,四處去找,然後引著他們來這裡,明白了麼?」

    穆長更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長更,你記住,這件事一定要在藥力恰好到時辰的時候辦妥,這藥是三個時辰的效力,也就意味著,三個時辰一到,必須要所有人看到我和夏霜白在一起,最最要緊的,是不能看出來霜白有中了藥的跡象,切記切記!」慕容琝不忘又叮囑他。

    「長更明白,一定替殿下把事情辦好。」說完,退出房門外,掩上了門。

    按著主子說的時辰計算一下,剩下的時間也就只有不到三個時辰了,從皇上住的院兒到這裡要有一盞茶的時間,也就是說,只剩下兩個半時辰。

    穆長更卯足了精神瞪著一雙虎目站在慕容琝的門外,盡心盡責。

    陡聽得房內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是凳子倒地的聲音,他驚了一下,立刻將耳朵貼到了門框上,「殿下,出了什麼事?」

    沒有人回答他。

    穆長更當下心神一凜,便要伸手推門。

    「啊…痛…輕一點…」

    忽又聽得裡間傳來女子嬌媚的呻吟聲,懸在半空中穆長更的手堪堪頓住。

    輕輕又叫了一聲,「殿下…」

    依舊無人應他,繼而是女子嬌喘連連的聲音飄出門外。

    那聲音很是放浪,聽得穆長更一陣心悸,忙收回了手,沒敢再敲門。

    主子辦那檔子事兒的時候,一向喜歡盡興,倘若有人打擾了他的興致,必是要問罪的,眼下聽著屋子裡一浪高過一浪的媚聲,他識趣的往遠處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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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時分,陳芙蓉便纏著慕容瑄上床,一雙手在慕容瑄身上摸了又摸,只恨不得粘在他身上,時時刻刻不分開才好。

    嘗過了男女間那銷/魂的**滋味兒,便再欲罷不能,一入夜,沒了男人便覺得寂寞,恰好這個時候夏紅芒有傷在身,無法伺侯慕容瑄,所以,她便趁此機會趕緊往上爬,倘若一不小心懷了孩子,還怕比不過那夏紅芒?

    慕容瑄的心思卻不在這事兒上,輕輕拔開她的手,眉眼間儘是迷茫,慕容琝說霜白會去賞花燈,是真是假?

    在東臨國,倒是有一條不成的規矩,因著四月十七是織女的生辰,熱戀中的男女,便會選擇在這一天晚上到河邊去放花燈,以乞求愛情順利,各式各樣的花燈,點燃了蠟燭放在花燈裡的燭台上,放進水中,帶著你對心上人要說的話飄向遠方,相傳,若是心儀的男子能撿到這盞花燈,兩個人的愛情便可以長長久久。

    以前的時候,霜白總愛做這些無聊的事,她把對自己想要說的話都繫在那一方小小的薛濤箋上,滿懷希望的看著它遠去,站在河的對岸朝著自己盈盈的笑,那神態,就好似兩個人是老夫老妻了一般。

    可是,他從來也沒有撿過一次她放進河裡的花燈,明知道傳說是假的,只要命人將花燈撈起來便可哄她開心,他卻從未做過那樣荒唐的事。

    因為覺得她就在身邊,永遠不會遠去,所以沒必要做這些無聊的事,那個時候,他把這樣的事都歸結為無聊的小事。

    現在回想起從前,如果那個時候,他命人去將她放走的花燈撈上來,他和她,會不會就不是今天這種結局?

    霜白愛熱鬧,若霜白真的去賞花燈了,這倒不失為接近她的一個好機會,就像慕容琝說的,只要得了霜白的身子,還怕她不嫁給自己?

    他又不是不負責任,只不過把洞房花燭夜提前了而已,父皇那裡應該也不會怪自己吧?

    想到這裡,他又一次拔開了陳芙蓉的手,把她的手摁住,「芙蓉,今天我有些乏,你自己睡吧…」

    說完,便揭被下了床。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一想到霜白,對陳芙蓉半點興趣也提不起來了,明明這張臉與霜白是有幾分相似的,可他為什麼總能分得這麼清楚?

    眉眼間是與霜白有些相似,但是這性格,這談吐,這風采,哪一點及得上霜白?讓她給霜白提鞋都不配!

    他突然有些後悔,

    ,那天晚上,他怎麼就稀里糊塗的跟這個女人睡了呢?

    慕容瑄這會兒就想圖個清淨,誰知道陳芙蓉不看他臉色,連外衣也沒穿,只穿著肚兜褻褲又追了上來,從背後環抱住他的腰,「今兒七殿下不是給您送了新鮮玩意兒來麼?何不拿出來試一試?」

    她不說這檔子事兒還好,這麼一說,慕容瑄頓時生出幾分反感來,下意識的又拿她和霜白比,若是霜白,一定不會做出這樣令人生厭的事來。

    「芙蓉,你是如何知道的?」

    慕容瑄面上顏色未改,只是這聲音卻是冷了不少,陳芙蓉一聽這話,立刻便掩了口,她也不傻,當然知道慕容瑄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就是說,你憑什麼管我?

    一想到這裡,她便立刻噤了聲。

    不管怎麼樣,現下她的目標可是討好慕容瑄,若是他討厭自己了,父親小命不保,只怕像那蔡聲和牡丹一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那蔡聲,也實在是喪心病狂,竟然這樣侮辱三夫人,也不想想後果,外頭都說他外出賺錢去了,可背地裡的那點兒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至於牡丹,就更加蹊蹺了,聽說是得了病,可是看牡丹那臉色,分明是中毒的模樣,這些年她跟在父親身邊,雖然不比父親醫術高明,可是是否中毒卻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蔡聲和牡丹的下場就在眼前,她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還是乖巧一些的好。

    既然慕容瑄心煩,她不煩他就是了,當下也不再糾纏於他,朝他笑笑,「殿下,您若是心煩,不如出去走走…」

    慕容瑄見她沒有再糾纏自己,心中也覺得暢快,之前的事便不同她計較,當下換了件寶藍色的衣裳叫了常風便出了門去。

    陳芙蓉見他走遠,立刻穿好衣裳,樂顛顛的鑽進被窩裡,嫣然一笑,「不伺侯這位爺的日子才叫幸福那!」

    當下拉好被子,與周公同眠去了。

    慕容瑄出了雲月居的門,帶著常風便一路往霜苑去了。

    他對慕容琝的懷是持懷疑態度的,所以他沒有直接出門,而是站在霜苑外瞧著動靜,霜白若是出府的話,必然要從這裡經過。

    果不其然,不大會兒,便瞧見霜白帶著鳳仙出了角門,一路往後門去了。

    離得有些遠,瞧不清楚霜白手上捧了什麼,心情卻是豁然一亮。

    昨日霜白話說的實在太令他傷心,可失望之餘,又覺得是自己不好,倘若不是因為自己和夏紅芒在一起,霜白也不會變成這樣。

    霜白,我不怪你,你氣我惱我都不要緊,我知道你其實還在乎我,正是因為你在乎我,所以你才格外的討厭紅芒和芙蓉。

    可是,我已然同她們在一起了,又怎麼能不管她們?這事若是傳到父皇那裡,只怕會覺得我不負責任,沒有擔當,所以,寧可你生氣,我也是要留著她們的。陣序布血。

    霜白,你要知道,身為皇子,我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個女人,所以,你必須得原諒我和紅芒的過去。

    眼瞧著霜白和鳳仙出了夏府的後門,一直往西邊去了,慕容瑄急忙跟上。

    身後的常風卻是出聲阻止了他,「爺,就咱們兩個人出府,常風擔心您的安危…」

    慕容瑄想想,看了常風一眼,「叫暗衛們在暗處跟著,記得,切不可離得太近!」

    「是!」常風當下便吩咐下去,等到做完再回身看的時候,霜白和鳳仙已然沒有了身影。

    常風總覺得不妥,一邊走一邊道:「爺,常風覺得奇怪,三小姐若是出門,帶的丫環必然是杜鵑或者海棠,再不然就是杏花,為什麼今兒帶的卻是鳳仙?」

    慕容瑄伸手摸了摸袖底慕容琝送給他的瓷瓶,一想到霜白,他便嚥了嚥口水,他曾經看見過霜白的身體,單是那一眼,他一直記憶至今,這一次,他是鬼迷了心竅,下了決心,不管怎麼樣,都要得到霜白的身子!

    「常風,鳳仙和杏花都不是貼身丫環,但卻一直都是陪伴霜白左右的,這個時辰了,海棠和杜鵑自然是要照顧三夫人,那麼就剩下杏花和鳳仙,倘若杏花有什麼事,陪霜白出來的,只能是鳳仙。」

    常風卻不以為然,「主子,您看,三小姐夜裡出門,她一介女流,卻不帶一個男家丁,您不覺得反常麼?」

    「人說反常則必有妖異,常風總覺得事情有怪,不如,您回府歇著,讓常風替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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